微信公众号:wasabifilm2018 首发于 一斤山葵一件警服遗落在裁缝店,裁缝穿上制服成为“警察”,闲暇时光游荡在城市,结识女孩,例行执法,脱下制服,他是替人量体裁衣的裁缝,这是《制服》的故事。
《制服》是刁亦男的处女作,他的第三部作品《白日焰火》拿了柏林金熊奖,《制服》中无所事事游荡在街头的“警察”小建像极了《小武》,没错,影片的艺术顾问是贾樟柯。
电影开始,充斥画面的是缝纫机的影子和声音,有人在赶制衣服,机器运转不知疲倦,疲倦的是人,有如《白日焰火》中桂纶镁身处的洗衣店,永远有洗衣机转动的嗡嗡声响,缝纫机与洗衣机,裁缝与洗衣工,好像是他们没法摆脱的属性。
《白日焰火》剧照夹缝中的欲望制服代表权力,电影通过设定与情节说明了主角与权力的关系,促使小建穿上制服的原因:小建的父亲患病,终日卧床,工厂重组,父亲没了职位,医药费不能报销。
父辈力量的缺失,使主角愈加被权力压迫;工厂没有保障,工人闹事,砸了桌椅板凳,小建也差点被打。
主角不像大打出手的闹事工人一样试图打破权力的头;小建在游戏厅被混混威胁,与杂货店女孩搭讪未果。
主角渴望摆脱苦闷的生活,奈何是不起眼的小子,生活处处碰壁。
由此可见,小建是一个渴望权力庇护却不得的人,他不是绿林好汉,不会挑衅权力,权力像磐石一样镇压他,他没有力量,但他有欲望,于是,“穿上制服”成了在生活的夹缝中生长出来的欲望之花,代替主角绽放生命。
《制服》剧照夹缝中的解放:流行音乐“警察”小建结识了音像店女店员沙沙,他买流行歌曲磁带,买录音机,拎着放着歌的录音机在地下过街通道走,像一个放学不回家的少年。
贾樟柯说流行音乐与他们这一代人的关系密切,是成长中突然出现的,小时候没有什么资讯,电影、录像、音乐充斥着他们的精神生活,为了买一张专辑可以在音像店外等一天。
刁亦男与贾樟柯是同龄人,在他的电影中也经常出现流行音乐的元素,最有代表性的是《白日焰火》最后廖凡伴着欧阳菲菲的《响往》放飞地独舞,流行音乐代表自我解放,是试图开展精神生活的凭证。
”警察“小建在音像店夹缝中的提示:镜子生活中我们借着镜子看清了自己,而电影中的镜子代表角色的自我认知发生了变化。
小建的父亲卧病在床,家中背阴,房间无光,“警察”小建在与女孩沙沙看了一夜通宵电影之后,带着两个工人扛着一面大镜子到家对面的屋顶,为父亲反射出一缕阳光。
在途中,镜子映出小建的面貌,电影提示观众主角已然大半走进了警察的角色。
父亲需要阳光,然而只能通过屋顶的镜子反射得到,小建需要释放自我,只得穿上制服佯装权力,父子形成互文。
从“父亲患病”的父辈力量缺失,到“因父亲需要阳光出现的镜子”而意味着的主角自我认知的变化,自然得不露痕迹,剧本与生活镶嵌在一起。
试问又有多少电影为了达到相同目的,让主角在镜子前假惺惺凝视自己三分钟?
高下立见。
这面镜子并没有到此杀青,电影的末尾,小建说出了闹事工人的名字,工人妻子一气之下砸碎了屋顶的镜子,破碎的镜子也预示着小建“警察”身份的破碎,不久小建的行迹败露。
镜子是主角内心的影射,镜子映出身影(自我认知变化),镜子反射阳光(另一种方式释放自我),镜子破碎(身份破碎),镜子是电影中的提示。
《制服》中的镜子在生活的竞技场中,困兽之斗随时发生,积极向上的人读书,旅行,健身,简单粗暴的人抽烟,喝酒,撸串,以此喘息与消解,电影中假扮警察的主角与生活中的人别无二致,只是电影有趣些,生活平淡些。
灰姑娘穿上晚礼服在宴会上花枝招展,蝙蝠侠穿上黑色战衣在哥谭市拯救苍生,《制服》中的小建穿上警服在街头“体面”地游荡,童话故事与超级英雄替人完成人之所不能,而现实主义如《制服》使人看到自己,反观他者。
刁亦男以一件制服为基面,折射出种种影像,有人在那时说他也许会成大器,不算那人神机妙算了。
有点像之前骐骥老师讲的疫情红帽子 《小公务员之死》制服对人的迫害。
经营裁缝铺的卑微男小健某天收到警服,警服主人出车祸,回家路上下大雨,于是穿上警服避寒,在桥洞下遇到女人借火,远处隆隆的火车声,小健跟着女人的脚步,第二天小健来到女人当前台的音像店,买了盒五块钱的磁带,细节不错,说明平时不听磁带,有意为之接近女人,拎着收音机放着八九十年代的老歌,昏黄的地下通道,意境真好。
来陶瓷厂办登记,被保安驱赶,蒙混进厂,被闹事者打,然后还被警察当肇事者带走,真悲催,雨用的好,小健下雨中洗脸。
小健跟着女人在小卖部外面喝汽水,小健主动和女生莎莎讲话,“这里好像没警察”“交通整顿,新安的”,伏笔。
二人看电影,小健握住女生的手。
母亲好强势,小健弄了反光板,可以照射到父亲的床上。
小健收到女顾客做衣服+贴标签的委托,于是给莎莎也做了一套,莎莎很开心穿着衣服在床上来回走。
一个假装警察的裁缝,一个兼伴游女的售货员;被警察追赶的小建,被嫖客欺凌的莎莎;是假装警察能获得特权还是兼职售货员能赢得尊重?
代表着身边最真实的一群人,为着生活的现实而妥协,挣扎活在社会的某一层面。
说到华语电影的新人导演,有一位是完全不能忽略的,那就是凭借《白日焰火》一举获得第64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的电影导演刁亦男。
与其他优秀的电影导演一样,他拍出《白日焰火》这样的作品并非偶然,回溯他的处女作《制服》,便能感受到与《白日焰火》里同样压抑与冷峻的电影风格。
换句话来说,正是有了《制服》的积淀,才让刁亦男一举夺魁。
相较于《白日焰火》的精雕细琢,作为处女作的《制服》似乎稍显粗糙,但却有种别样的真诚与稚嫩,如同贾樟柯的《小武》一般,散发着稚拙而深刻的气质。
巴赞美学作为法国电影新浪潮无可否认的中坚力量,巴赞为其提供了严密的电影理论体系,他的那套纪实美学颠覆了当时电影届对苏联蒙太奇派的迷恋,从而引领电影进入了新的美学领域。
他为电影带来了真实美学的新气息,在人们心目中,巴赞成为“电影新浪潮”之父。
在刁亦男的《制服》里,我们可以看到他对巴赞美学的完美运用(无论这是一种主动的倾向,还是一种被动接受的影响)。
而从某一层面上来说,刁亦男作为可被纳入的“第六代”导演谱系中的一位,而又因我们无法否认第六代受新浪潮影响的深度之广,——从而推理出刁亦男电影中风格美学近巴赞特征。
本片的指导有贾樟柯,的确,《制服》里处处可见贾樟柯的影子,小建这个身处人群却格格不入,自我身份无法昭示的瘦弱的年轻人,颇有贾樟柯处女作《小武》里的男主角一样的边缘感。
刁亦男《制服》的巴赞美学特征的体现或许也与受贾樟柯美学执导有关。
作为一部小成本处女作,并不能指望他到达好莱坞式的华丽风格,甚至更难以要求他到达一部标准院线电影的质量,然而因电影对巴赞美学的消化,使得《制服》充满着一股欧洲文艺电影的气息,这也刁亦男在之后电影作品里一直秉持的一种风格美学,这种冷静克制的风格,契合了欧洲电影节的品味,也部怪乎能拿下电影最高奖项。
在巴赞心目中,摄影机是人可以利用的“光焰”,借助它可以表现意义的火花,真正掌握了摄影机的导演是形成自己风格的导演,而风格不是一种应予表现得实体,而是一种允许艺术家进行探索的内心导向,即“内在自我”。
《制服》充满着刁亦男个人化的叙事,无论是对主角人物裁缝小建生存状态中“偶然性”的刻画,还是插叙的偶然事件,电影中所有的故事似乎都没有按照陈规与戏剧冲突的要求来展现,刁亦男给予了小建一种客观的、置身于环境中无所适从的状态,而这些背后的动机都未有一个明确的标志性事件(比如他突然决定穿上警察的制服,突然扮演警察到处“罚款”),更多的是去探寻这个内心化世界状态所导致的直接行为。
这使得整部电影沉湎于一种第六代导演所擅长的孤独性中。
巴赞的另一美学“长镜头”的运用也使得《制服》充满了一种纪实性所带来的无力感,且多使用的固定机位也将小建生活状态的压抑感在画面里得到很好的体现。
小建如同一个“漫游者”,穿梭于小城镇的各个解道,摄影机就这么缓缓地保持一定距离地跟随,尤其以小建一路跟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莎莎后面为经典,将小建这种游离的、对生活的迷茫状态以及在爱情上暧昧与犹疑的心态刻画出来。
刁亦男吸取了长镜头美学的精髓,明白并非一个固定拍摄的机位就能表达电影艺术,而是在空间造型感上进行发挥,使得《制服》的单个长镜头充满了隐喻,而不至于陷入“电影即生活的再现”的窠臼之中。
第一次同莎莎在地下通道相遇时,刁亦男用了一个长镜头,使得整个场景显得客观纪实,去除了爱情故事的缠绵感,更多的想表达一种关于自我内心世界的封闭状态。
小建点燃了烟,在电影画面里置于绝对的中心,而莎莎被后置于画面的右下方,小建呈一个压倒性的状态,这副看似“畸形”的构图所想表达的便是小建对莎莎的一种倾巢而出甚至带些毁灭欲望的爱,这也铺垫了在之后的过程中小建不惜通过身份的扮演去接近莎莎的剧情。
双重身份与双重生活《制服》里,小建穿上了警察的制服,伪装了警察的身份,在刁亦男第二部作品《夜车》里,女主角吴艳红作为一个女法警去婚介所寻找爱情,也是一种双重“身份”,在《白日焰火》里更不用说了,桂纶镁饰演的杀人犯凶手扮演了一个无辜的女性,甚至在刁亦男最新作品《南方车站的聚会》里,胡歌所饰演的杀人逃犯不得不隐姓埋名塑造另一个身份。
有评论家曾说,一个艺术导演或许一生都在重复自己第一部电影的母题——王家卫的《阿飞正传》里,那种个人身份的迷失与人逃不开的孤独感几乎蔓延他今后所有的作品;塔可夫斯基对梦境的迷恋在他所有作品里都得到诗意的展现;特吕弗究其一生都在拍摄关于一个“缺爱”的异质形象的人物的生存状态。
刁亦男如此执着于这种双重身份的设定,或许也吻合着新浪潮作者论那种“一个导演的风格与将贯穿他所有作品”的论调。
刁亦男说到自己这种创作的倾向其实是不自觉的,他在一次采访里说到:“我喜欢的作品不是那些描述日常生活的, 或者是有一些装饰性的温暖的生活,或者在电影里告诉大家‘心灵鸡汤’一样的道理,像一个‘小甜点’一样。
我并不喜欢那样,我更喜欢残酷和坚硬一些 的东西,我更关心的是人心灵的阴暗面,每一个人内心不为人知的角落。
它可能是某种疯狂的想法,也可能是曾经有过的某种理想,它总是藏在每个人内心的最深处,只是没有机会把它点燃而已。
生活当中我也关心一些被欺凌、被侮辱、被误解、非常卑微的小人物内心中那种非常狂野的冲动。
”而他的这种创作理念通过双重身份与双重象征的设定是很好的表现方式。
一个人只有在自我身份不被认同的情况下,被逼到绝境抑或欲望难以自抑的时候,才会需要借助他人的身份而活。
《制服》里,小建之所以穿上他人的制服来扮演警察的动机,与他原生家庭所携带的软弱性和他所身处的权力社会是分不开的。
父亲的缺失(父亲瘫痪)使得他过早失去了父权的庇佑,于是乎他去父亲的工厂为父亲要回他的权益时的一系列凌辱,不仅是对他本身的伤害,也使得他父亲的形象再一次坍塌,这种残酷是双重性的(他既要承认父亲的一无是处,也要承认自己“世袭”了这种境遇),而社会对权力的崇拜(从他以自己本人的身份不被人重视,而穿上制服后被人们所畏惧的对比中可体现)更是加剧了他这种欲望的膨胀。
而制服赋予了刁亦男所谓的“狂野的冲动”所能实现的可能性,电影中的制服已然沦为一个可视的欲望外化符号,当胆小懦弱的小建穿上制服后,他变得暴力、虚伪,甚至向同他原本身份一样的小人物施加权力的压制。
这种悲剧并不是小建的个人悲剧,而是社会权力的“恶循环”,在赋予权力的同时,总有一部分人沦为权力的傀儡,而另一部分人成为权力的冤魂。
空间的象征小建是绝对的边缘人身份,不仅在于他原本身份的边缘性,更是在于他对自我身份的不认同性,这种外界客观的忽视与自我主观的忽视造就了他边缘人身份的特点。
刁亦男习惯将这样的人置于颇具暧昧气息的场域,几乎电影里总是穿插着舞厅、卡拉ok,这些能指原本指向的是颇具后现代霓虹暧昧气息的意象,然而在刁亦男的作品里这些均被充当成了“失乐园”,它们被构建成了似乎缺失群体感的场所(这是由于刁亦男过分突出那幽暗的、迷离的个体),使得个人被完整而孤独地呈现在画面之中。
刁亦男电影中的另一空间——即工厂,尤其以废弃的工厂。
在《夜车》里,是父亲被合并的工厂,已然形成了一个在场的缺席,《夜车》里则是机械工人李鱼龙。
这个工厂的设置让人想到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那种冷漠的属于机械复制时代的产物,构建了人们疏离的心理距离,也使得失去身份与权力的人物在这个冰冷喧嚣的空间中不断挣扎,不断找寻,又不断迷失。
这种“工厂”其实指向的是小人物真实的生活处境,从而也使得刁亦男的电影蒙上了黑色的影子。
《制服》里更为独特的空间,当属父亲的房间了,这个瘫痪的不能动的父亲,终日躺在床上,因房间不透光,小建便应母亲要求,托人搞来一面巨大的镜子,放在别人屋顶上,通过反射来将阳光照进屋子。
父亲的屋子是小建所背负的生存的重压,而那面镜子所反射的光即是他所试图握住的假象,这种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注定会坍塌,以镜子的破碎象征了小建梦想的打破。
小建注定逃不出他所既定的命运,于是刁亦男让电影结束在小建骑着自行车在小巷里逃走,这样逼仄狭窄的空间是命运的施压。
小建只能在这样曲折的道路里不停地逃跑,如同电影史最经典的那个《四百击》最后安托万奔跑向海的画面。
“2000年,进入新世纪,我给自己许的愿就是自己做导演,自己写剧本,花了两年时间,拍了自己第一个处女作,叫《制服》,是在2002年夏天拍摄的。
之后就进入了自己做导演的步调里面,用了12年时间,到了2014年拍完《白日焰火》,这十二年我一共拍了三部电影,都是自己编剧的。
” ——刁亦男很多人熟悉刁亦男应该是从《白日焰火》开始的,在第六十四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一个是廖凡,另一个是刁亦男。
抛开片子本身来说刁亦男,他更像是一位诗人,他将镜头聚焦在那些失败的人身上,任凭他们在自己的镜头里沉沦、堕落,看着那些被生活逼到角落里的人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或许有些残忍,但却又足够的真实。
在刁亦男为数不多的电影里可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个没有变化过的人,或者说还在坚持初心的导演,虽然电影越来越精致,但那种独属于刁亦男的风格化东西也越来越明显。
《制服》作为刁亦男的处女作,谈不上成熟,但有想法,有内容,可以看出他的诉求。
那个裁缝小健就是刁亦男作为的被生活逼迫到角落里的人,他试图通过制服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找回失去的自尊和自信。
在这里,寻找和身份,成了《制服》的母题,而在后来的《夜车》和《白日焰火》中依然可以看见“寻找”和“身份”这两种元素。
寻找:“是在一种自由状态下进行的创作,没有过多的干预,也没有特别商业性的束缚,之前的两部电影都是完整地表达了自我,这也是独立电影最重要的一个精神,就是自由的表达,自由的抒发,独立思考。
”《制服》中的裁缝小健有着双重身份,制服之下,他是裁缝,是儿子,是xx厂的子弟,有一个破旧的裁缝店,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还有那些和工厂的恩怨、纠纷。
这些都是他沉迷于制服之下的原因。
制服之下的他,是警察,是情人,是权利的掌控者,这些都让他满足,并沉浸。
在这样的双重身份中,小健处于一个寻找的状态,他寻找的是真实的自我,是隐秘的自我。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些小小的冲动,和一些羞羞的想法,只是理智和现实让人们总是压抑着这些自私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旦被点燃,就变成了一种褫夺人心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来看,《制服》就像一根绣花针,冷不防地刺痛了人们心底最虚伪的地方,虽然未及要害之处,但那种酸酸的疼痛却是格外的清冽。
我要说的寻找,便是隐藏在这种情绪中,最核心的部分。
小健寻找的是什么,他寻找的是一个理想中的世界,是一个有着金钱,有着爱情,有着权利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唯一需要伪装的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各种不同的身份之中转换着,最真实的瞬间就是开车回到车库之后,为数不多的几分钟放空的时间。
然后就开始一头扎进生活的寻找之中,寻找升官发财的机会,寻找放松娱乐的机会,寻找释放自己压力的机会。
身份:中国人是最在意身份的,因为身份象征着一切,这一点是不需要赘述的。
小健的双重身份,郑莎莎的双重身份,都意味着在这个社会中,身份的重要性,这也是刁亦男想要强调的部分。
大多数中国人都因为身份二字被囚禁在一个躯壳这种,久而久之,这幅躯壳就变成了自己以为的最真实的样子。
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伪装的身份,然后平静的过着身份之下的生活,去看电影,去唱歌,去恋爱......生活其实就是这样,看起来平静安逸,其实暗潮汹涌。
好在刁亦男用了一种很高明的方式,让这些小秘密一直停留在两人之间,没有人去戳破,自然还残存着一些美好和回味。
现实主义电影总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当然,刁亦男并不是刻意为了展示出生活灰暗的一面,我想,他应该是想告诉观众,小健和郑莎莎的生活中,也有一个明亮而美好的夏天。
身份的重要性就在于,它可以毁了一个人,同样也可以塑造一个新的人。
但刁亦男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角色最后回归了本来的身份,就像一场舞会的结束,落幕之后,大家都要谢幕。
影片中规中矩,作为处女作,刁亦男的风格并没有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更多的是贾樟柯早期电影的一些影子。
小健和小武,的确很像。
但整部影片的完整性还是非常高的,只是缺少了一些更个性,更玩味无穷的东西。
还是碎片时间分段看完的,一开始没有中文字幕,听不懂大部分西安话,只好看英文字幕脑补。
故事有趣,改衣的小裁缝,父亲工厂重组下岗,病痛缠身,没了铁饭碗,面对大笔医疗费用。
一套警服因为当事人出车祸而意外留下,小裁缝穿上,变身(有正经可靠职业的)交警,去接近音像店的漂亮店员。
为了父亲的医疗费用冒充交警勒索司机,为了妹子假装交警维持虚荣,还亲手做了一件缝上“PORTS”标签的白色短袖连衣裙(嗯,风格还是有点像的)。
嗯,妹子还坚持伴游小姐。
当然……没有不被揭穿的谎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怕观众看不懂,所有镜头几乎都拍得很漫长,90年代的录像厅,一个偷偷牵手的镜头拍了十几二十秒,妹子在伴游时遭遇两个嫖客,被推倒在床又挣扎起来几十次,妹子无边的等待中天色渐晚。
另外第一次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制服控”这回事。
瘦瘦的小青年穿上人家的警服,立马精神了。
贾樟柯的痕迹很重,结果果然是贾樟柯担任艺术顾问的,算了,处女作嘛可以理解。
电影语言现在来看的话会觉得有点土,结尾小品式的精彩有些模式化,大概放在十年前的电影语境里的话会新鲜有趣一些(这十年里我们看了太多电影啦)。
中国人一拍中国不好的一面就会拿大奖成年人可以看,没事儿无聊的可以看,喜欢贾樟柯的可以看,影迷可以看具有强烈反叛精神的不推荐,具有反社会倾向的不推荐,未成年不推荐按照美国电影协会的分级制度,偶把本片定义为PG=17就影片本身而言是一部好电影,把底层社会市井小民的人性挖的很透,影片的创意足够吸引人,叙事也比较流畅,很好的一部独立电影,贾氏风格穿梭其中。
但是有独树一帜。
因为感觉贾樟柯的电影台词还是比较多滴,也比较调侃,而刁导并不会用过多的语言来体现戏剧张力和矛盾冲突,而是通过叙事本身,加上零零碎碎的台词将整个影片串联起来,最后达到了文艺片的效果。
刁导的戏剧功底可见一斑。
应该又是部禁片吧,没看上映过。
建议大家少看禁片,看多了实属郁闷,大环境不适合咱们有不符合八荣八耻的观念一句话:不符合国情。
期待中国电影采取分级制度……
哦,这个世界是无产阶级的,曾经有人这么说。
我也是无产阶级,为什么我没有拥有哪怕是曾经拥有的那种充实感?
取而代之的却是看着别人拥有的空虚与嫉妒。
空虚的人是可怜的,嫉妒的人是可耻的。
我时刻游移其中,不得要领的卑微的活着,这个世界不是我的,哪怕一分钟,他是属于那些不操蛋的人们,而我,不是操蛋,而是太操蛋可我真的无产。
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所代表的才是真实的世界,我一直这么认为,无论在哪儿,这句话通行无阻、小建有两个世界,一个真实的自己,一个臆造的自己,即使这两个身份所处一个阶级,非现实的自己也让小建得到华丽的满足。
仅仅是一件衣服,可以让唯唯诺诺的小建变得趾高气扬。
可以让一个裁缝放下剪刀站在路边明目张胆的罚款,只是因为穿上了一件警服,在小建的心中国家机器的服装就代表了国家法律,可笑的定律。
小建在裁缝和警察两个身份之间自由切换,乐在其中,享受着制服带来的卑微的快乐,满足着小小的天空下小小肆意的满足。
他可以说“滚”可以说“蹲下”等等,他觉得自己是上层人物了,觉得自己有本钱了。
于是他膨胀了,于是他爱上了一个女孩。
于是他变本加厉的利用这一点点的膨胀,在女孩面前展示荷尔蒙的能量。
同样的阶层,异曲同工的命运,一个卖盗版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卖自己的女孩子,他们互相隐瞒却又相互了解然后再次互相隐瞒,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人们,没有力量的反抗时候没有借口反抗的时候,只有选择沉默,接受世界的安排,睁眼的反抗也是无解,那么,就闭眼享受,或者接受。
这是命运的必然,这个世界不失为我们预备的,而是时刻准备的玩弄我们的。
夜色,小建骑着自行车逃得消失不见,曾被他是为保护伞的制服不出所料的给他带来灾难。
姑娘孤独的坐着或者她依然在等待——一个刚刚破碎而又重新编制的梦。
妥协不会带来可怜,反抗不会带来胜利。
天地之间卑鄙的爬行,我们是世界的主宰——那是一个梦,清楚的梦——他永远不会实现。
作为导演的处女座,很合格了。
导演擅于运用电影语言讲述冲突,内心的冲突。
刁亦男:中国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其中一些甚至比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故事更荒谬。
艺术家将这种现实生活的荒谬与作品所追求的真实相缠绕的情况并不少见。
真实与荒谬相纠缠打开了无穷的可能性,这一点非常吸引我。
另一方面,一直以来我都对黑色电影所凸显的人性多变很感兴趣。
我对凶残的暴行与梦幻般的行为两者间的联系很有兴趣。
电影中以男主低下的社会地位开篇,前面铺垫男主各种受欺负,直到一件警察制服改变了他的困窘,换上制服后,无论是谁都对他敬畏有加,甚至因此收货爱情。
然而虚假终归虚假,结局随着男主伪装警察而落下帷幕。
电影中的女主同样也有制服,表面上是一位影音店店员,而在此之前则是一位特殊行业工作者,在遇到男主假扮的警察后,本想终于有了靠山,然而却是一位假的警察,最后二人都发现彼此真实的身份后仍愿意与彼此相爱,可惜事与愿违,男主被抓了。
电影中,也有很多表现男主穿了制服后获得的便利,与穿之前行成鲜明的对比,其实制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制服被赋予的权利。
文化产业
制服的背后不同的身份的象征。镜头真长。。。。色调够冷。
很有影像意识,某种程度上不止3星;但也太过机械,影像之间存在明确的分割,像是被嫁接到了一起。
刁导第一部长片,刁式风格已见雏形,受贾樟柯影响很大。与科长不同的是刁亦男很擅长表达人物多重身份的转变和游走,这也是为何他的电影总有黑色的烙印。开头的迷茫,结尾的逃亡,都是这个国度最广大人民的真实写照。
故事不复杂,一个神秘连环杀人犯作案和被侦破过程,作案动机也不复杂,典型的报复,但作案过程却复杂之至,又是埋伏,又是偷袭,又是掠走,又是麻醉,又是换衣,又是冰冻,又是杀害,又是化妆,又是造型,这一切,都为给受害者在被发现一刻,呈现出别样的光彩。
一直在想 在这种「穿上制服」的设定下应该会有更有意思的冲突碰撞 有几处地方很像贾樟柯的风格 越糙越好 果然顾问就是他 警察 制服 权力 爱情 几个元素很喜欢。
反映了令人震惊的社会现象,垃圾、阴暗、社会问题、底层人群等等第六代导演标签明显。
纪实性电影,有贾樟柯的风格,却没有贾樟柯的深度。
独立电影的妥协 不温不火
下载于2014.05.21,观于2020.07.20 _(:з」∠)_
人前人后两张皮,制服上身有底气;90年代国有企业的转型期,社会环境经济气候的分水岭,一个切口小、立意大的好题材,大远景、长镜、光线、景别、声效都颇有想法;男女主角分别在各自面前“真实”与“虚假”身份的悄然转换有意思;表演面瘫,转承生硬,人物仍停留于较为表面化的层面。
穿上一身皮就能让你对普通人大声呵斥,随意找人民要钱,这就是没有制约的公权力对普通人的压榨 。一身皮让大家觉得自己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有了爱情,有了尊严,殊不知过去的影子依然牢牢的抱住我们想逃离的双腿。
全片充斥着男主性压抑下的各种宣泄,制服是死的,但是它在世人眼里却成为了权力,诱惑以及女主求之不得的安全感。即便是互相欺骗,也要把戏演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李鬼”遇上“李逵”时观众才发现,他们的区别真的只是一层皮不同罢了。
无主的制服是一种无指称的权力能指,《制服》对应着它中文的两重含义,暗示着一种身份/权力的授予,以及失控的暴力,情色隐喻,一个菲勒斯
人人学习小贾,人人想当小贾,人人否定小贾
刁亦男没搞舞台剧电影的时候还是能看。男主第一次去音像店,店里在放小河的《Ma Ma》,然后女主就把《飞的高的鸟不落在跑不快的牛的背上》的磁带卖给他了,一盘磁带才5块钱,现在闲鱼上这张专辑的首版磁带已经卖到500块钱了
作为一部处女作,算是相当不错了
一般,太青涩了。
处女作,刁亦男版本的《十七岁的单车》。
这是刁亦男导演的电影 其实我觉得 他的电影最后都没有一个结局 这就给人了很多的想象空间 和贾樟柯导演一样 对人物内心的描写很详实 这不电影就讲述了人在两种服装下映衬的不同品格和风格 说明每个人扮演的角色其实和本质都有相反的一面 可以说刁导的这种电影特点很鲜明 希望有更好的作品
裁缝与影像店女孩,还是警察与妓女?制服即是身份的象征,我们只能在别人的故事中演好自己。刁亦男有很好的空间嗅觉(光影、声响与色调),但对对群众演员的调控远在贾樟柯之下,片中对话都欠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