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老一辈的人一起看新闻,当新闻里播到某人性侵儿童、某人奸杀少女时,他们会停下手中的活儿,仔细盯着屏幕看上半分钟,还没等新闻播完,便说一句:“这种人就应该枪毙。
”然后转移注意力,继续干手上的活儿。
当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心中秉着天大的正义,虔诚地信着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老实说,这种虚无的正义感令我作呕。
去看看网上时不时爆出的恶性热点新闻,评论区里最不缺的,就是所谓正义感爆棚的键盘侠们,他们在并不了解全部真相的情况下,仅凭着“性侵”、“死人”等字眼,便轻易地立下判断:谁该死,谁有罪。
当一个人披上这样自以为是的道德外衣后,往往会化身为真正的恶魔。
《狩猎》所讨论的,便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丹麦一个风景醉人的小镇上,影片一开头,便为我们展示了北欧小镇居民们快乐悠闲地生活。
主人公卢卡斯与妻子离婚,处于独居状态。
他在一家幼儿园工作,他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疯,也很受孩子们喜爱。
卡拉是卢卡斯好友的孩子,她有些早熟,因卢卡斯对她的温柔与关心,卡拉对卢卡斯产生了特殊的情愫,在一次亲吻卢卡斯后,卢卡斯告诉她,这样不好,你只能亲吻自己的爸爸妈妈。
于是被拒绝的小女孩对幼儿园的看护阿姨撒了个谎,说卢卡斯性侵了自己。
老实说,这只是个小孩子小小的谎言,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卡拉心里,这或许和告密一个男孩欺负自己,告密自己同桌偷拿了自己的橡皮一样无足轻重。
她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谎言将会如何毁掉一个人。
从卡拉编撰出这句谎言的那一刻起,事件便涉及了三方角色:“受害者”卡拉、“施害者”卢卡斯、“围观者”镇上的其他人。
这是一个有趣的三角关系,卡拉有自己的一个故事,卢卡斯也有自己的一个故事,而镇上的其他人则无法知晓哪一方是真,哪一方是假。
这种关系看似很像法庭审判里的法官、被告和原告,但事实是——完全不同。
围观者永远不会基于事实、证据这类理性材料来下判断,他们的判断方法只有一个——惯性思维。
卢卡斯是强者,卡拉是弱者,因此弱者一定是真话,强者一定是狡辩;小孩子不会撒谎,因此卡拉这么说,就一定是真的——这就是围观者的惯性思维。
因此,在幼儿园阿姨听到卡拉说卢卡斯性侵她之后,阿姨叫来一位心理医生,他们一起问卡拉,这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这么做了,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在卡拉的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并相信了之后,卡拉有一次对父母说:“他什么也没有做,我瞎说的。
”但母亲并没有当真,而是抱紧她说:“也许是你的大脑不想记住发生的事情,想起来就恶心。
但是它的确发生了。
”当剧情发展到这一步,实际已经脱离卡拉撒谎的初衷了,小孩子不懂得她的谎言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大人明白。
围观者彻底掌控了这一事件,卡拉的谎言成了一枚钥匙,打开了小镇居民们幻想中的恶,他们将这份想象的恶安插在了卢卡斯这个具体的人身上,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正义感。
其实这份正义感来源于无聊。
丹麦小镇的生活太过平静,平静得有些无聊。
小镇上的居民都是普通人,他们不是执法者,也不是超人,他们面对世上真正的邪恶:战争、剥削、奴役,是束手无策的,但小恶,也就是性侵事件进入他们的生活时,他们终于感到自己不是无能为力的,因此,他们怎么会放过一个好不容易能让自己的正义感使上力气的事件呢?
警察带走卢卡斯后,因孩子们的口供不实,对卢卡斯性侵指控的证据不足,而将他释放。
在法的层面上,卢卡斯被宣告无罪,此事本该告一段落,可道德的谴责从这是才真正开始。
小镇居民们因为不甘心这件难得让生活添点乐子的事件就此消散而不愿意放过卢卡斯,一个性侵儿童的事件就此变了味,成了围观者们抒发正义感的脑内高潮。
卢卡斯和儿子在家做菜时,有人从窗外扔石头砸碎他的玻璃,他追出去时,发现自己养了多年的狗被杀掉放在他的院中。
卢卡斯去超市买东西时,卖猪肉的屠夫充满敌意地告诉他,这里什么也不会卖给你。
卢卡斯坚持要买,屠夫走上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超市经理把他赶出去,叫他不要再来这里,年轻的超市员工朝倒在地上的卢卡斯扔易拉罐,砸破他的脑袋。
这都是最为廉价的正义感,与网络上喷人十八代祖宗的键盘侠没有任何区别,在他们的眼里你能看出那不是真的伸张正义,而是“你是恶的,所以我们可以随意的伤害你”。
就像前一阵子公交车坠河的事件,监控未被公开时,所有人都好像理所当然似的指责女司机,说“是她逆行的,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她是女司机。
”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所有人都去指责那个被经常指责的人。
后来监控出来了,证据确凿,群众的言论才转了风向,可是试想一下,假如没有监控呢?
如果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女司机的错,她将会面临不明真相的围观者们出于正义感的种种伤害。
圣诞节的教堂祷告中,卢卡斯疯狂地向他的好友挥拳,质问他:“你有话对我说吗,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
”
在影片的一开头,他的好友对卢卡斯说:“我太了解你了,我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他这时才认识到,也许卢卡斯是无罪的,是卡拉骗了大家。
他如果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就找到卢卡斯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或许事态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影片走到这里,卡拉的父亲与卢卡斯解开了误会,一年后,卢卡斯也重新回到小镇,和原来的朋友们挨个打招呼,与镇上的人们一起庆祝自己儿子的授枪成年礼。
本以为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并没有。
授枪是一个很有趣的点,这也抖出了片名《狩猎》的引申义。
影片结尾,拿着猎枪的卢卡斯在林中猎鹿,小鹿是无罪的,它们的眼神清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在卢卡斯准备开枪时,有人对着卢卡斯的身旁开枪,慌乱的卢卡斯倒在地上,想要看清射击者的脸,可是看不清。
举着猎枪的人逆着光,只有一道身影的轮廓,他再次瞄准了卢卡斯,然后收起枪离开了。
此刻开枪的人,并不是具体的人,而是小镇上所有还不愿意相信卢卡斯无辜的人,他们躲在暗处,时刻提醒卢卡斯“你是个恶人,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所以走着瞧吧,我们会让你生活在恐惧之中。
”
在丛林里,我们都是小鹿,悠哉地吃着草,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我们也都是卢卡斯,上一秒还是攻击别人的猎人,下一秒可能就被别人的猎枪瞄准。
而开枪的人,可能是飞来横祸,可能是真正的恶,但更大可能,是一个无聊的、披着自以为是的道德外衣的普通人。
(影评首发于「ONE·一个」)
看到那个黑色塑料袋,我哭傻了,上次观影哭成这样是什么时候都已经模糊了。
可能是《莎拉的钥匙》?
我会恨卢卡斯不争不辩,但反过来想想,也许正是因为心底的坦荡和忿恨,让他不屑于争辩,不甘心争辩。
善良内敛如他,或许还是笃信清者自清,甚至每次他见到羞赧尴尬的克拉拉,眼神里都不参杂一丝恨意,有不解和责怪,但更多怜惜和伤感,他和他的小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当我因为最后的一声冷枪而感到寒意彻骨,对人性失望至极的时候,回过头来,反观卢卡斯,又觉得那牢牢被他纂在手里的,没有丝毫胜算,但还有一种近乎惨烈的decency。
恶意与善心,伤害与保护,谎言与纯真,就是这样存在在我们本性里的,无法去除,无法消弥。
不仅仅是在北欧的冰天雪地,就算此时此地,我们有时就是那令我们痛恨的那一群。
最近微博流行所谓教你鉴定"绿茶婊",于是一夜之间,大家就好像都通过几条定义锁定了身边某几个姑娘,发出"啊,原来她就是"的感叹,随后不免挖出回忆种种,言之凿凿。
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恶意,随时滋长,力大无穷,一个微小甚至荒唐的诱因,就可能让我们推翻所有善的设定。
难道相信一个人善,比相信一个人恶困难这么多?!
难道相信一个人爱你比相信一个人恨你难这么多?!
甚至不需要贴着最纯良标签的孩子去推倒第一块多米诺,脆弱如我们,这双手都太过有力。
只需要一阵虚无缥缈的风,就会立时恶意丛生,信任和善意土崩瓦解,这就是我们吧。
十年冤情终得昭雪,无罪归乡的张辉、张高平叔侄,家乡的门前屋后遍地鲜红的鞭炮沫,新闻说,街坊乡邻往来相贺,庆祝他们回家。
我不敢去想,他们被认定奸杀老乡少女的这十年,这房前屋后有多少污言秽语,有多少恶意冷枪,曾经破窗而入,落地生根,又有多少他们的亲人,像卢卡斯的儿子那样,被施以精神连坐?
这十年故事,也许就是中国版的<狩猎>。
p.s 必须设一个豆列:一个熊孩子引发的血案..目前名单上有《赎罪》和《狩猎》欢迎提醒添加
一、童言无忌看完片子之后我想到自己的一件小事。
儿子上幼儿园时两岁半,他讲话晚,时常说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
有一天回家洗澡时,发现鸡鸡和周围都长了很多红色的小包,我问他中午睡觉是不是尿床了?
他说是。
我再问,包什么时候长的?
他回答睡觉起来。
我给他擦了点药膏止痒,让他在家光屁股玩儿。
我去阳台晾晒衣服,老公回家来就冲过去和儿子玩。
他一看鸡鸡上都是包——当时新闻狂播各地幼儿园虐童事件,立刻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于是抓住儿子,很严肃的问他,老师是不是在你鸡鸡上缠橡皮筋了?!
孩子小,并不懂得语言的含义,但却能读懂大人的情绪。
被爸爸吓怕了的儿子放声大哭,大声说到:是!!
我放下手里的活过去,先抱儿子哄他不哭,然后叫老公仔细看,红包不是只长在生殖器,连腹股沟和屁股也有,明显是因为睡在尿湿的床上起的尿布疹。
然后我再问儿子,老师碰过你的鸡鸡吗?
他摇头,说没有。
剧中的小女孩也是幼儿园年纪。
最开始因为表白被拒确实满心怨恨,于是拿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反击对方。
她对哥哥们看的毛片有本能的抵触和厌恶,认为那是非常不好的东西,情急之下拿来顺口说了。
第二天园长再询问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头一天是胡说的,于是否认了自己的话。
——此时,此时园长的表现还算正常,但前来询问的一个陌生老头,采取了十分明显的诱导讯问。
根据美剧多年教育,我们都知道诱导询问是不可取的,对证人的影响非常大,因此警方和律师都不允许采用这种方式来工作。
一个刚撒谎的小孩,她有正常教育,明白好坏善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在陌生的老头面前本来已经非常紧张。
对方的情绪态度又十分强硬,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她顺从了老头的诱导。
当她回到自己家里时,感到很安全不再紧张,于是又反复的表示过,自己之前的话是胡说的。
但是家长都采取了不认同的态度,她再次顺从了,沉默了。
二、情绪控制作为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我们了解小女孩谎言背后的种种曲折,仍然还有很大一部分观众认为她是有目的明确的恶意的。
处在lucas角色的角度上,他是剧中对任何事情都最不知情的一个,一群人平时看似交好,此时都在纷纷议论他审判他,而他只能得到结果,无从推理过程。
这个过程,情绪渐渐积累起来,角色就像一张满弓,观众都在期待一个突破点,一个爆发口,但影片始终没有给我们。
三、白莲花lucas被警察认为无罪了,人群却仍然认为他有罪,他本来以为真相大白之后一切会恢复原状,这些明枪暗箭都会结束,可事实上名誉一旦损坏再也无法挽回。
在平安夜教堂一场戏,lucas出于对未来的绝望失去了情绪控制,但仍然是理智的一场对峙,没有卸掉之前的满弦,只是在满弦上又弹了一指,观众的心随之一哆嗦。
事件发生后,lucas有几次机会面对萝莉,丝毫不明白谎言的细节和背景的情况下,他不仅从未想过伤害或指责萝莉,甚至从未提起过“撒谎”这件事。
对周围人的恶意,他坚强无畏,保持平静正面以对。
对萝莉则是无限温柔的保护。
他就像是字典里没有“憎恨”“恶”“敌意”等等字眼的人,连一闪而过的这种念头也没有,全部的负面情绪都留给观众去承载。
观众就像是主角的另一面,双方一起完成了整部影片,有极强的代入感。
最后一次相遇,lucas抱起萝莉跨过满地的格子,表示了他对萝莉的忠诚和保护,他愿意自己承担一切有形无形的,黑的白的线条规则,让萝莉不受到任何影响,不留下任何不愉快的记忆。
四、逼仄空间这种超强张力,只能在逼仄的空间营造出来,人口稀少的封闭小镇正是一个非常适合这个寓言的场所,无路可退,无处可逃,必须正面迎战整个世界。
白莲花一样的主角又集合了人类的很多优秀品质,并压制了所有的负面可能,给了电影更纯粹更戏剧化的情绪。
一个无比老套的故事,拍成这么饱满的一部电影,人物性格如此单薄,但让人觉得十分真实。
导演和主演都牛逼到令人发指。
(收拾台机找到的稿,就剩长了)【一个起始】托马斯•温特伯格, 1969年5月19日,出生于丹麦的哥本哈根。
父亲是电影评论家,母亲是竖琴演奏家。
如其本人所说的:“父亲受人尊敬,母亲非常亲切。
我跟他们很亲。
我喜欢家庭生活与社群生活。
”在某些方面,温特伯格应该算是一个典型的金牛座,是个性格相对保守、温和与妥当的人。
这同一拨里,和名声更大的拉斯•冯•提尔相比,有点儿泾渭之别。
温特伯格曾是丹麦电影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入学学生(20岁),而且在电影学院期间表现出色,学生时期作品即得奖颇多,不乏各类国际奖项。
明显算是个典型的少年成名。
早熟的天才在起初的几部短片上就暴露无遗。
格局比较高大上。
深刻的剖析人的处境。
沉稳、冷静。
并奠定了大块冷色、细节温暖的基调。
1990年,时年21岁,最早的一部,可能是人生中第一部的完整作品——《sneblind》。
48分钟,讲的是毒瘾题材。
是个新生崭露头角的试手之作,原片已不可考。
而1993年,24岁,完成毕业作业《最后的道别(Sidste omgang)》,这部33分钟的短片,是一部真正获得国际认可的作品。
讲一个人偷了老板一大笔钱后,和自己的两个朋友共度一段聚会。
便将从此再不归来。
片中亦真亦假暗示此人可能得绝症,直至最终却也只讲了他寄了一个明信片回家。
诗意的镜头、有节制的叙事和实验性的语言,让该片在慕尼黑国际电影节获评审团和少年精英两项奖。
94年,36分钟的短片《倒着走的男孩(Drengen der gik baglæns)》,再次获得更大范围的国际认可。
讲的是9岁的andreas惨遭家变——父亲骑摩托车带着哥哥发生车祸。
哥哥mikkel当场死亡,父亲重伤。
一家人搬到新镇,新学校和朋友却无法拯救andreas的创伤。
该片一经出世,便一下获得四个国际奖:布雷斯特欧洲电影节获观众奖、法国克莱蒙费朗国际短片电影节观众奖、丹麦罗伯特电影节最佳短片奖,以及坦佩雷国际短片电影节奖。
可以说,在“短片竞奖国际-扩大影响力-吸引投资”的铺路阶段,是相当成绩不菲的。
而对25岁之前的温特伯格来说,这个发起的节奏也算是稳当又顺利。
1995年,温特伯格和年长自己13岁的拉斯•冯•提尔,以及一些有影响力的北欧年轻导演聚集起来,共拟定道格玛95,带有一股青年人特有的嚣张,以及改革一新的气焰,为“纯净正统”的电影立下十条规定。
洗刷一切老家伙电影的“陈规陋习”。
不同于拉斯•冯•提尔,又或克里斯汀•莱文有点儿刺头的激进气场,其实温特伯格更像是个团队中的中和者。
如他所说:“我的整个人生以及职业生涯都是从社群中的教育汲取灵感。
道格玛95是一个社群。
我总是各种社群的一分子。
” 96年,90分钟的《大英雄》,第一部长片,基本是个严格按照dogma“贞洁誓言”的产物。
获得了罗伯特电影节3个奖项,和北欧鲁昂电影节的最佳演员奖。
讲的是银行劫匪karsten和peter带着他们十几岁的女儿在逃亡瑞典的途中发生的一些事儿。
而到了1998年,29岁的温特伯格拍摄了一部真正厉害的作品,也可能是他创作生涯中最关键的一部作品——《家宴》。
这部片一面世,当即轰动。
之前的一切都仿佛是预热,等待的正是这一次的极为惊人的表达。
所谓“一个电影人的诚实与勇气”,又或一个天才无法抑制的光彩。
虽然《家宴》只有105分钟的片长,却是一部真正意义上名留影史的杰作。
片子讲的是父亲的六十大寿。
一个家族成员尽皆回归的盛宴。
长子克里斯丁,在自己的妹妹自杀身亡后,裹挟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来。
他十分冷静,在宾客云集的场面下说出了一段黑历史——父亲幼年时强奸了他和妹妹。
一阵轩然大波后,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试图掩盖。
长子表面温和沉稳,骨子里的倔强却一再发挥化学效应。
即使被扔出去,也绝不妥协,直到最后得到了诸人的支持和尊重。
父亲的形象在一个家族面前轰然倒塌。
此片令人耳目一新,在某些方面几乎振聋发聩。
镜头语言的有力,表达的自然,时有尖锐实验的“鬼视点”,却出奇的不突兀。
极其的贴近人,生活,和叙事。
又尽显复杂的人情世故,众生相,没有一丝一毫搬演的痕迹,交织成一片行云流水的画面。
名至实归,《家宴》共获28个奖项和17个提名。
如98年的戛纳评审团奖,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提名,欧洲电影节新发现奖,并有美国独立精神奖以及纽约、洛杉矶两大影评人协会则颁予最佳外语片肯定,更在丹麦创下入围7项全数得奖的纪录。
至今仍在IMDB Top 250里,也是dogma95最有意味的一次初始铭刻。
【一次迂回】《家宴》如一个过于光彩夺目的标杆,如烟花绚烂。
春花易折,夏花短。
对于创作者来说,紧接而来的,反而却是一阵过于漫长而迂回的“静待期”。
2000年,温特伯格一共拍摄了四部作品。
两部70分钟的电视电影,分别是《D-dag》和《D-dag Niels-Henning》,前者讲的是四个劫匪想要新年前夕,趁着无人注意去抢劫一家银行。
后者则说的是一个叫Niels-Henning的爆破专家,帮助一个银行劫匪设置炸弹,却因过于紧张而安放错误的故事。
同年的第三部,是关于英国乐队blur的90分钟纪录片。
编制并补拍了blur乐队10年的视频合集,按年份排序,且极为资深内行,在乐迷群内广受好评,是一部质量上乘的作品。
而同年的第四部,则是名为《第三个谎言》的小说改编剧情片,鲜少资料,反响平平。
2001年,另一个65分钟的电视电影《D-dag》又开始了, 又是同一个关于四个银行劫匪的故事。
也正是此年,D-dag系列终止。
而沉寂了五年,2003到2004年之间,温特伯格又重新回归了长篇创作,并且都是具有国际野心的英语作品。
可惜结果并不很尽人意。
首先,是2003年,《一切为了爱》。
导演花了两年半写出的剧本,也是他的首部英语作品。
由乔昆•费尼克斯、克莱尔•丹丝和西恩•潘等知名美国影星主演。
讲的是未来的世界,整个宇宙面临崩溃的前夕。
约翰和他著名的花样滑冰选手妻子伊莲娜是一对感情冰点、即将离婚的夫妻。
濒临全灭之时,两人才发现感情依然浓厚,值得付出一切代价去挽回。
可最后伊莲娜仍旧是死于冰雪之中。
该片是关于当代婚姻、未来生活,一次全新的视野和表述,如《尤利西斯》,琐碎的日常成为史诗的一部分。
《一切为了爱》首次在国际上亮相是在2003年1月的圣丹斯电影节,并入围2003年柏林电影节的非竞赛单元。
最后获得罗伯特电影节3项奖项。
其次,是2004年,温特伯格又再次创作了一部105分钟的犯罪长片《亲爱的温迪》,由拉斯•冯•提尔编剧,讲的是青少年携带枪支,并以枪支为此生挚爱和精神源泉,组成隐修会性质的小团体,完成信仰和成长交织的仪式。
当然,所谓的拯救,往往又伴着毁灭同行。
最后他们护送一个黑人老奶奶出门,老人却枪轰了警察。
致使这帮青少年全数被警队歼灭。
2007 年,《回到家乡》,更是一部不大为人知的作品了。
讲一个著名歌手回到他出生的小镇。
另有一个厨师的儿子,一个新来的女仆。
并牵扯出一段复杂纠葛的情事和陈年往事。
该片仅获挪威电影节一项评审团奖。
【一种重生】3年之后,2010年,《潜水艇》问世。
已经不是拍摄Dogma95开山之作《家庭聚会》时的托马斯•温特伯格,时隔13年,毕竟41岁,再次奉上这部的《潜水艇》,不再格局繁复、摇晃和情绪化,而改为简单、凝滞和沉重。
剥离了年轻人特有的尖锐,变成了寂寞的忧郁中年。
那个曾经宁可毁灭一个大家族的和谐和尊严,也要不惜一切的彰显自己内心正义的男人,不复存在了。
而如今,镜头转向了两个颓丧的兄弟,沉浸在童年的创伤中无法自拔、并饱受煎熬的故事。
共有8个国际奖项和18项国际提名。
然而,这一切都不及之后的一部创作。
2012年的《狩猎》,几乎算的上是一次涅槃重生。
对温特伯格来说,从1998年的《家宴》开始,直至2012年《狩猎》,中间应该是比较不得志的14年。
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人面临了漫长的压抑和沉积,终于在岁月的历练下,找到了一种新的规则、方式和出口。
更有力和宽宏的表达,就此应运而生。
这种宽宏,是激烈、隐忍、克制,爆发点的精确,束缚的突破,以及新规则的建立。
此片任用了丹麦巨星麦斯•米科尔森。
演技出神入化、震撼人心。
获得了评论界的一片交口称赞。
也的确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游刃于群像】“我在一个社区,一个很不同的家庭长大。
家庭是剧情的灵感来源。
它是过去、未来展望与信仰的同义词。
它可以造成焦虑,亦或提供最真诚的爱。
”一般而言,人和作品往往互成镜像,这是逃无可逃的事。
而温特伯格就其作品和一贯特质来看,的确是个“合群”的创作者。
而所谓合群,一定是在一个群体中可以游刃有余,并能敏锐的观察和表达到一些关键的东西。
当然,这种合群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却又会成为一个桎梏,这也是一个度的问题。
在温特伯格的片子里,人与人,人和群体关系展示,是相当任运自然的。
镜头往往游移自如、定位准确。
人物喧闹和互动,静动得宜,没有半点儿做作。
这个度拿捏的准不准,不光是以单个镜头,更是要以一组镜头或一个段落的氛围营造为基点。
举个《家宴》的开场例子,从室内兄妹打闹,走出大厅,一众宾客乘车而来,纷纷下车,和三个兄妹打招呼、寒暄、长时间说话。
期间不排除几个怪异的视角。
镜头从室内到室外。
离于人群,或到在人群中穿梭。
几乎如维尔托夫的电影眼睛,灵活多变。
视角突然骤远,又或突然骤近。
贴近人们,又时而远离。
非常的自然。
又或《一切为了爱》,这个努力“亲美”、打出国际牌的片子里。
更是有一个显著的群像功力展现。
那就是片头十分钟的大饭店套间戏份。
该片乍看是个婚姻危机的话题,两个人的事儿。
进入的方式却是群体性的。
男主角到达纽约,进入自己妻子伊莲娜的住处,围绕在此地的是熙熙攘攘的人——她的家庭、团队以及更为复杂的人际衍生。
男主角穿行在这些拥挤繁忙的人当中,几乎是与每个人都在或重或轻的接触,或多或少的对话和互动。
在这一段中,这对夫妇本身的关系掩映在群体里,并没有给以特别正面的着重和单独的时间刻画。
却又有点游离于群体,庞杂中反而可以现真情。
反而远远胜于之后两人的单独相处段落。
其实,让群像戏相对精彩,乍看是很容易的,殊不知着实一种天生的才能,一种直觉。
而对于欧洲的创作者来说,并不成长在好莱坞那一套必须得精确到每一个镜头标准格式的土壤,一方面让才华得意无拘无束的散发,另一方面却也很容易就会陷入一种自说自话、孤绝人寰的小宇宙。
标准格式固然可以掩藏很多缺陷,也会压抑很多才能。
然而在这一点上,温特伯格是一个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却少有的平衡木走的特别好的导演。
所以,可以直言不讳的说,温特伯格所有的精华段落,都集中在人和人群的交互上。
从主题来看,他的大部分电影也是关于人和社群。
孤独是对内的退守,合群又是一种对外的有度。
如《狩猎》中,是一个人从和群体融融其乐,沦落到被以很残酷的方式排斥和禁绝,无论是开场的群体和睦,还是最后微妙的再入群体,都拍摄的极为精彩。
即使一大半的篇幅讲的是男主怎么被孤立,然而真正闪光的段落却是一些人情的互动。
《家宴》讲的是一个家族群体的“易主”,旧的老父亲被全盘质疑,新的群体结构被构建。
每个人在其中的位置丝毫不乱,横生的各种人际枝节也异常有趣。
《亲爱的温迪》则是一群镇上的郁郁寡欢的少年和少女组成了一个玩枪的小团体,团体的归属感发挥了强烈的效应,从此这帮少年人如有信仰,生活有了生机。
团队生活也被刻画的相当温暖。
而《潜水艇》可能算是一次游离,是一种对孤独个体的注视。
两个极为凄惨的兄弟,在人生中交错而过的交托。
小圈子,大世界。
这种边界的把握,却体现的是一种对群体概念深刻的领悟。
毕竟所谓群体分子倒不是脱离了群体就完全不能表达,而是个体和群体如何才能和解式的共存,即使这种共存的方式也需要北欧冷冽的歌声和一种幻觉。
【温和者的爆发】《狩猎》和《家宴》胜在一种超然的冷静。
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绝境,突然发出的一种冷静气场。
这是相当有意思的。
和那些失败的作品最泾渭分明的一点,正是一种热到极致突然冷下来的瞬间,背后则是一种操控大局的稳当。
升温的热需要的是叙事、演员、调度和各种节奏的一系列技术性编排,通向最后一道屏障,突破,然后直指人心。
这是一种贯穿江河的气象。
再激烈的情绪,再震撼的叙事,都包裹在一种极其冷静的注视下。
戏剧的张力由此应运而生。
说到底,温特伯格并不算是一个任性的导演,他的创作生涯也一直沉溺在“太不任性”这个关节点上。
很难说拉斯•冯•提尔这样的极端分子兼大尾巴狼就是值得提倡的,但是过于温和保守却也显然会在本应有力的发力点上言不由衷,失之乏力。
可以说他曾经试图任性过,并且非常的任性。
尽管这种任性只是表层的。
《亲爱的温迪》,通过无节操的开枪扫射小镇警察反社会,招致被社会制裁,有点儿咎由自取,一切的理想信仰都相对丧失说服力。
又或《一切为了爱》中,逃离到一个鸟无人烟的荒原地带,反正世界末日了,一切都完了,可以随便意识流。
而《潜水艇》则是现实的泥沼,贫困,死亡,毒品,将人拉入一片污秽,清冷的大雪又或北欧乐团的冷冽声线又在另一个层面给人以洗涤。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不够的。
不够强烈,不够切中要害,不够力度。
毕竟本性在这里。
乍看已是反抗到底,骨子里的温和也是掩藏不了的。
这种温和遭遇了表面上的硬拧,必然先天就匮乏了力度。
很显然,一个温和者被逼到极致的反抗,才是温特伯格最擅长的一个场域。
在《家宴》中,长子被扔进了空无一人的树林。
荒野中,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随后又平静的回到家庭宴会,找了一个座位,很随意的坐了下来,听读一封妹妹的遗书——真正暴露了父亲的丑行。
同样的,《狩猎》的最后,平安夜,男主角被打的伤痕累累。
却穿戴整齐,一个人拖着缓慢和稳定的步伐走向教堂。
全镇人都聚集在那里,“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组成了唱诗班。
他安静的一个人坐在一排位子上(别人给吓走了)。
流泪,不停流泪。
他不断的回头,去看那个谎称他猥亵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曾经最好的朋友。
一阵压抑到头的爆发。
他猛的站起来,冲过去殴打和质问这个昔日的伙伴。
一句没有说完的话,一次拧过头来,又或一次不屈不挠的静坐抗议。
角色的面前往往是一条两头堵死的境遇。
死绝,寂灭。
反而得到的迸发前的安静时刻。
一个张力已到达极限的弹弓,一个早已被孤立的位置,以及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说实在话,这样的镜像和气象,在现在的很多电影中已经不好找了。
再加入几个温特伯格一般执拗坚持的角色,被完成的是一次次震撼人心的时刻。
【原初和短板】十多年之间,温特伯格的转型是明显的。
法国有个政治人物说过,大概意思是,你年轻的时候要不是一个激进派,你一辈子不会有太大出息。
你三十岁之后仍然是个激进派,也不会有太大出息。
而这句话在这个略显温和的聪慧导演身上亦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98年的温特伯格拍出了一部振聋发聩的《家宴》,被视为道格马95的一部开山盛宴。
之后却一路滑铁卢,一连几部花了大心血的母语乃至英语长片一直反响平平,被普遍认为江郎才尽。
这在2010年颓丧尽显的《潜水艇》里达到一个临界点。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不到这是一次反扑的酝酿,而对这个导演不再抱有太大期待了。
可以说,这和道格马95的衰退殊途同归,某种激进玩到的末路的一个案例。
也可以说是无席不散,无欢不尽。
即使是身为道格马95的创始人,也不得不开始承认:“道格玛是对传统执导的反抗。
可以说是自杀行为。
”后来温特伯格回忆这段时期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必须回头看我从哪里来。
这是在道格玛之前,当时我在电影学校制作电影。
那是有某种无知与纯净。
我们永远不能重复历史,但始终可从中汲取灵感。
我度过了困惑痛苦及美好的时光,并以此为灵感来源。
我曾想回到不是我的那个状态。
”可以说2003年的《亲爱的温迪》和2004年的《一切为了爱》的确都是花了心思的作品,却都失败在一种找不着发力点的尴尬,走美帝路线的失败。
一次次水土不服的尝试,一种种不合时宜的激进——尽管两部片子的激进方向也是截然不同。
在《亲爱的温迪》中,前半段偏向于温暖正统,生活如一滩死水的小镇青年,因为一个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把小巧的真枪,认识了一个懂枪的朋友,两个人聚集在一起潜心研究枪支,并给各自的手枪起名,还带动了另外一些平凡的小镇青年加入这个团体。
虽然携有枪支,但是目的只是携带,并认为自己维持和平。
实属于一种恋物癖的怡情。
片子的后半段却陷入了一种过于反社会的荒诞。
为了保护一个开枪射杀警察的精神不正常的黑人老太太。
这个小群体在射杀诸多警察之后被一一击毙。
《一切为了爱》几乎是同一个问题,开片二十分钟非常自成格局,切入的角度也大气。
人物众多,鳞次栉比,城市的质感和世界末日的冰冷触觉都非常的好。
最后却一路滑到了一个有点无聊的叙事——封闭的两人世界,纯抒情。
并且由于女方特殊的身份设定(著名花样滑冰选手),让人难以有代入感。
单论爱情片这个类型,输给了不少好莱坞的杰出作品。
其中穿插了很多对人和世界的思考,又更偏向于伯格曼之类的大师脉络。
综合的有点杂糅不清。
可以说,《亲爱的温迪》和《一切为了爱》应该是温特伯格在大片美学和自我风格之间几次很痛苦的挣扎。
而《潜水艇》又是回归欧洲传统“孤独的人”的叙事,却是一次并不太算成功的沉闷表达。
这一些些的片子都暴露了不少导演的短板。
当然,没有一个创作者可能不存在短板。
关键在于怎么有效的弥合、规避,以及发挥自己最擅长的部分。
令人欣慰的是,《狩猎》几乎完成了奇迹般的再生。
【实验,不实验】很难说《家宴》是不是全盘遵照了有点儿疯狂的道格马95守则。
但是它的醒目气质和革命精神的确是非常值得称赞的。
这是一次值得铭记的起始,它尖锐和走新的特质,也或多少的体现在温特伯格之后的每一部创作上。
单就这部98年的作品来说,默默坚守的革命性,几乎体现在每一分一秒的叙事和画面上。
镜头摇晃和抖着,光线时而刺目,时而昏沉。
更多的时候,连水平线都是歪斜的。
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
它不减一丝一毫的精彩,甚至可以由此加分。
而在这之上做奠基的,是一种深厚和扎实的功底,北欧青年良好的艺术和人文素质也功不可没。
四处乱晃的镜头乍看没有章法,实际上却隐性的被控制的很有度,黏附在每一个段落结构的大题上。
为了表现真实,叙事和情感,镜头一直在关键时刻给人以特写,在人多的大场景,一方面会有不少的全景展现(尽管角度古怪),另一方面也不忘在人群中游弋穿梭,将情节和人的各自状态有清有楚。
全片更显著的一个特质是,为了模仿死去妹妹的视线,用了不少“鬼视点”,即仿佛时常有个人经常在角落里偷窥一般。
有的时候镜头上还会模糊一片。
雨、雾、雪、泥等,相当的写实。
当然伴随的是骤然转变的视点,如同鬼魅一样忽明忽暗的光线。
有时候镜头都照不全人脸或者整个场景。
如同一场剧烈的实验。
当然,看似混乱的镜头语言,掌控力相当的强,也归功于剧本的设计精妙,一丝不苟,叙事的一板一眼。
但在之后的一些片子里,这种革命性却是被削弱的,直到《狩猎》才重新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
如《亲爱的温迪》,在反美、讽美和反好莱坞的意图上也有一定的争议。
但这一点主要体现在叙事的暧昧不清上。
反叛的荒诞可笑,悲壮的却又情真意切。
虽然主题有反骨,镜头却大多数比较中规中矩。
当然,其实有很多美国商业类型片里的路子。
算是举着红旗反红旗了。
又比如有几段,几个主人公画小镇的地形和势力范围图,一一标注,铅笔的摩擦声,和欢快的背景乐。
又比如聚集在废弃建筑里研究枪械,各人的状态,你可以感觉到这些少年人的确是投入了全部的精神力在做一个事业。
是一种非常熟练的蒙太奇组合,更是好莱坞惯用的路子。
其实,除了最早的一些习作,温特伯格的大部分电影其实并没有遵照道格马95。
首先一条“导演不能署名”就没法做到。
而片中不能包含肤浅、虚假行为,谋杀,武器等不可以出现。
又或必须发生在现在的世界。
在《亲爱的温迪》和《一切为了爱》中,几乎全盘破规,底儿都没剩下。
至于音轨永远不能与图像分开录制,配乐不可以使用。
不允许后加道具和背景。
不给打光。
摄影机必须是手持。
胶片格式必须是35mm等等。
也或多或少的并不是那么纯粹。
也或许正是这种徘徊在实验和不实验之间的风格,才是真正的温特伯格风格,而不是其它。
【几部有名片子】《家宴》《家宴》的最后,男主打赢了一场几乎贯穿前半生的战争。
童年的阴影如雾霾散去,他却踉跄着在走廊晕倒,开始遁入一个幻觉体系。
如有人端着一个蜡烛,又或就是他自己。
烛光暗了,又亮,又暗,每次都照着的是不同的人影。
他跌跌撞撞的走,走廊尽头的脚步和电话声,交响迭起。
他打开了一扇门。
已自杀的妹妹昏暗中微笑的看他。
他说我跟你一起走吧。
妹妹说不行啊,我要走了。
两人久久拥抱。
下一瞬间,男主回到现实,铃声一直在响。
这一段如果交给好莱坞,绝不是这一类的拍法,也不能说会拍的很糟糕,只是那套煽情的路数已耳熟能详。
而这一段不是这样。
它真实的惊人,没有半点儿升格、降格、配乐和停顿。
不做修辞,而直指人心。
如一块未经切割的原初胚料,散发着让人惊诧的质感。
值得一提的是,此片对父亲这个角色相对刻画的很空洞。
如后来男主质问父亲的:“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说:“我是为了你们好。
”比较丧失说服力。
又或父亲被孤立时发怒说的:“你们都是一群愚蠢和无能的后代!
”父亲是模糊的。
一个很类似本国第五代惯常于推倒的一个巨大石碑一样的存在。
他的没落离席,或者被殴打伏地,都相对只是个外部表征。
年轻激进的创作者可能也对这样一个角色无法更好的描绘,更可能的是毫无兴趣。
而男主角的弟弟这个有点人格问题的角色,更是充当了各种惹事和打手功能(片中还一再提出他的种族歧视、搞婚外情、对自己家人不好、到处捅娄子、性情急躁、没什么脑子)。
而有意思的是,导演客串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角色,送姐姐的黑人男朋友来参加宴会,更有几个特写,属隐藏彩蛋,细心可以发觉。
《亲爱的温迪》《亲爱的温迪》时间和地点设置的相当抽象,在一个不知名也不知时间的美国小镇。
一个矿镇。
贫穷、闭塞、人愚昧,物资匮乏,生活简单,沉闷的如一潭死水。
这种也许是一种隐喻,而这种隐喻,几乎贯穿了所有的情节。
比如矿场、比如枪的名字、比如性手枪俱乐部,比如牛仔造型、比如不时响起的摇滚乐(爱好考据的都可以找到出处),更比如黑人男孩和他的黑人祖母,比如奸诈和凶狠的小镇警察。
这种是类似于库布里克《闪灵》的“人物-历史隐喻”做法,整体远不如人家好,却也应该是同一个构想。
当然,你也可以忽略这种刻意为之的暗示,认为它是一种过度解读,仅仅当它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一个讲“信仰”怎么对抗既有社会规则的故事,讲一些失败者梦想破灭后做的绝地反抗。
开始是一个矿里的一个少年人阴错阳差得到了一把真枪,交到了一个懂枪的朋友。
两人研究枪械,偷偷携带,如生活添加一个副本,变得自信开朗。
在现实中也变得工作努力、朝气蓬勃。
渐渐,他们又拉拢了新的伙伴,另外三个青少年,组成了一个枪支与和平共存的秘密小团体。
大家的状态都一路好转,变得面貌一新。
直到加入了一个真正的少年犯——黑人孩子塞巴斯蒂安,团队初衷有了很大的改变。
经历过外部犯罪世界的塞巴斯蒂安无视了他们的理想,并认为他们只是在这个真枪实弹的残酷现实里玩过家家的小朋友罢了。
一系列的挫败,让以枪(温迪)为信仰和情人的男主角崩溃了。
决定做一次为了“正义和爱”使用枪支的事情——护送一个枪杀了警察的黑人老奶奶回家,和全镇的警察火拼。
直接导致了这个团队的集体毁灭。
在拉斯•冯•提尔的原剧本里人物设定都是20岁左右,后来温特伯格把其改成了青少年。
后来冯提尔也承认这个主意赞极了。
曾出演《跳出我天地》而闻名的英国年轻代演员杰米•贝尔出演。
另外几个镇上的年轻人,也演的相当出色到位。
而该片赢得了莫斯科电影节圣银乔治奖。
也算是一次对世界反叛不合时宜的反馈了。
《一切为了爱》这部片子算是一次迷失纽约,镜头把纽约拍的很美,冷冷的调子,乍看甚至有点儿类似大卫•芬奇惯用的城市空间拍法——静、冷、如浸在水中。
而此片的确是有特别大的开口和架构,开场的时候更是走一种大片的路子。
两个保镖一样的人在机场接上了男主。
正反打的一系列冷冰冰对话,接着是在大厅内穿梭。
扶手电梯上有死人,两人淡定的叫他“跨过去”。
紧接着是进车,车内的视角。
仰拍,曼哈顿的大楼鳞次栉比,砖石灰暗,又或是俯拍,喷泉、雕塑、庞大崭新的建筑,配着叮咚的音乐,一起呈现的是冰冷和蓝灰色的纽约。
而这种极地色系和云里雾里的梦境感一直贯穿到片子的最后。
总体来说,却是一次公认的失败。
同样是感情题材,回到过去或童年,《美丽心灵永恒阳光》这一类型中的翘楚,就可以把该片的混乱和摸不着北给映衬的体无完肤。
一个奇妙的构想,非常不错的美术设计、摄影指导。
即使是温特伯格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来写这个剧本,但是本子的确问题比较大。
和《忧郁症》有点儿相似,地球毁灭,末日降临的背景,逼出人本性中的一些特质。
说到底,越是这种放的过大的宇宙/人类题材,越是个相对封闭的戏剧/舞台剧构架。
片中复制人的设定也有些僵硬,有点儿水土不服,并不是所有的目的都能达到一个良好的结果,如果在发起点上产生了混乱,之后的混乱会一路变本加厉。
《潜水艇》之所以片名要叫“潜水艇”,很可能是为了要模拟那种潜在水中的窒闷感,以及看向远处模糊视线。
这种“人生就是一潭死水”的主题,本国观众可能再熟 悉不过了,从这个层面来说,《潜水艇》还真不是一个让人感到愉快的电影,且它的不愉快并不仅仅漂浮在表层,而是一直深入到骨头内部。
《潜水艇》有一个很精彩的开头,也有一个极为精彩的结尾,它们是暗含希望、有点梦境和超越色彩的童年,年幼的兄弟在洁白无瑕的床单里和刚出生的婴儿玩耍,并给之命名洗礼,圣洁美好。
又如同小时候的哥哥独自一个人在沙发上抽烟,娴熟冷漠,直至面孔隐入黑暗,带着看透一切的沧桑,让人难以忘怀。
毫无疑问,这部片子里的孩子戏分远比成人戏分要动人的多。
看得出来,影片是想用最质朴的方式来展现手足、父子之情,有洗净铅华,褪繁呈简的意思,也分别用两条线描写了两兄弟各自的成人生活,无一不是压抑过度、失败混乱:一个孤家寡人、暴力孤僻,另一个养着儿子、吸毒贩毒。
而最终,两人在雪天监狱内远远的一望,寥寥数语,更多是无言,一人向另一人托付了幼子,随后即将安然死去,再配合着北欧独立乐团穿透力极强的冷冽歌声,倒也有几分真正打动人心的力量。
然而却又很可能是新的一轮封闭的、自说自话的迷失,尽管其通篇的表述中都有一种掏心窝子的真诚,也有几个极美的段落,几处不小的感动,但是整体看来,仍是不免视野局限、温吞、冗长,以及情绪先行、自我沉溺了。
《狩猎》一个小镇上的猎户,兼幼儿园教师,被朋友的女儿、一个早熟的小女孩表白后委婉拒绝。
不知世事的小女孩谎称他性猥亵。
这使男主丢失工作,陷入被全镇侮辱和孤立的绝境。
即使后来小女孩已表示是撒谎,成人世界的规则,却又以另一种冷漠的方式展开,众人选择相信自己的相信,无视真相,仍旧对他进行冰冷的道德围剿。
人猎鹿,又或是人猎人。
如最后的一记冷枪,枪口直白的盯着你,毫无藏身之处。
《狩猎》是2012年的一匹黑马,直指人心的打动了世界。
说不清是演员成就影片,又或是影片成就演员。
但的确几乎是为麦斯•米克尔森量身定做的片子。
而剧本的源自于温特伯格98年拍完《喜宴》之后收到的一封信,这封来自一个雪夜,讲述了一起被指控性侵未成年人的冤案。
搁置了十多年,更是一次绝伦的表达。
而说着“如今尘埃散尽,更清楚了自己想做什么”的温特伯格,又回到了最初那几个年头。
一方面,是北欧片子里有一种特有的冷静,天然血液里的东西,是别的地域创作极难以沿袭。
另一方面是焦灼的心绝对表达不出的冷静叙事。
更何况温特伯格着实是一个冷中袋暖的导演。
没有仇恨和过度的宣泄,一切都有力有节。
而和前面的创作比起来,一种质感被保留,却再也不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含糊了。
如一把利刃,千锤百炼。
重新回归了《家宴》的力度和戾气。
一触即发的张力,却又藏在一幅隐忍沉静的外表之下。
外部形式上,没有华丽的效果或是扣人心弦的声色俱现,却是执迷不悟于灰暗的冷色调、琐碎的日常活动、人物的慢动作,沉默,以及长时间固定不动的镜头。
而内部精神上,再不是一股自暴自弃的失落倾向,改之强大和广博的心胸。
裹挟在林中之鹿、村镇生活和人性复杂的交相侵袭之中。
作者:大黄一、戏剧化风格的故事
影片按照线性叙事结构,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一年之内(11月-12月-次年10月)的悬疑、惊悚、高度戏剧化的故事。
身为幼儿园教师的卢卡斯偶遇了好友席奥迷路的小女儿克拉拉,因其善良的天性,一次又一次接送她回家或上幼儿园,并使得缺少家庭关爱的克拉拉对其产生了依赖与爱慕。
卢卡斯意识到其错误的认知,并婉拒了克拉拉送的爱心形状的小饰品,而使这个敏感的小女孩编造了恶意的谎言(猥亵儿童)对卢卡斯进行报复。
结识了新女友、离婚的妻子也准许儿子回到自己身边的卢卡斯看似生活开始好转,却因为克拉拉或有意或无意的、单纯的、稚拙的而又生猛无比的话语使其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撕裂。
从矛盾冲突开始产生,真正的“始作俑者”克拉拉开始退场,呈现出来的是一个无比真实而又残忍的成人世界。
幼儿园园长将事件进一步扩大,随着事件的发酵,从11月到12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卢卡斯失去了几乎所有朋友的信任、女友也对其行为存有疑虑,小镇上的人都不欢迎他并上升到肢体上的暴力(死去的狗、被超市店员以拳脚相加)。
卢卡斯的支持者仅剩自己的儿子和唯一的一位好友。
这一事件于冲突达到高潮之后趋于和解。
在平安夜去教堂做礼拜的卢卡斯再也无法忍受牧师念的宽恕世人的祷告词、克拉拉在其中的儿童唱诗班纯真的歌声、以及昔日的好友与妻子对其不断地小声议论,对好友大打出手并在眼神交视中,使席奥看到了真实、空洞与无力。
于夜晚之时,席奥戴着象征性的“圣餐”前往卢卡斯家中,二人达成和解。
临近影片的尾声,在卢卡斯儿子的成人礼上——获得狩猎资格证与猎枪,卢卡斯的一切看似回到原样:女友回到身边、曾经无比冷漠的朋友前来打招呼、与克拉拉也达成了和解。
但在卢卡斯陪儿子狩猎时,一声无比清晰的、不知何人射击的枪声打破寂静的丛林,亦打破你我之间的想象,留下一个意料之外而又合乎情理之中的开放式结局。
此外,这种时间线的建置,也暗示着宿命般的因果轮回。
二、成人世界的寓言1.湖:成人的世界
影片开篇伴随着急促的语速、欢快的音乐,向我们展示了一堆中年男人玩着如小孩子般幼稚的游戏——看谁第一个敢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夜色将至,借助远景镜头,暗蓝的冷色调,处于丛林中湖的形象被升起的雾气遮掩的渐隐渐显。
而随着事态的恶化,在远景镜头下的湖的形象逐渐清晰。
这无不意味着湖就是一个暧昧不清的成人世界,在没有“特殊事件”打破其平衡时,仅是成年人的一个固步自封的、自娱自乐的封闭世界,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所蒸腾的雾气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疏离、猜忌与不信任。
直到“内部系统”的运转出现故障时,浓雾散去,冬日雪花飘落,冷峻的现实尽收眼底。
2.狩猎:成人的规则在影片前半段,卢卡斯在森林中狩猎时,毫不犹疑的开枪打死了一只鹿。
而在尾声处,卢卡斯陪儿子狩猎时,他再次看到了一只鹿,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开枪。
卢卡斯放过了猎物,殊不知那声刺耳的枪声提醒着他自己就是被狩猎的对象。
一场儿子的成人礼,成人世界的通行证——猎枪的获得,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3.儿童:成人的审判
与探讨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哲学议题相比,影片更多的是把儿童当成某种现实的催化剂。
儿童的弱小、纯真、善良、神圣而不可侵犯,一直以来被视为需要保护的对象,克拉拉稚拙而又深藏恶意的谎言使得每个听过的人未经审判就早已为卢卡斯定了罪,而后克拉拉决定撤回其言论时,没有人再相信卢卡斯无罪,人们所选择相信的只是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从孩子延伸到成人世界,对于克拉拉来说,被人抱着几步就能走过那些“非黑即白的格子地板”,而对于卢卡斯来说,每走一步都分外艰难。
温特伯格在这个与外界抽离的小镇上,讲了一则成人世界的寓言,借助“无知者无罪”的儿童,让我们看到了人性之弱与人性之恶,以及在狩猎场上,随时可能被围剿的自己。
在影片的结尾,事情发生一年后,卢卡斯带着女友和儿子参加狩猎季的成人礼。
从卢卡斯和过往朋友们以及克拉拉的交流可以看到,他们这一年的生活已经远离了小镇。
成人们的招呼热情而客气,但围坐时失却了往日的纵情欢乐,失却了坦荡和信任的眼神,卢卡斯看到的只是邻居们的不安和故作镇定,当然,他早已习惯了。
孩子干爹的介绍同时提醒着大家,这对父子是世代生活在小镇的,和在座所有人一样拥有同样的文化和传承,和很多人有着共同的美好回忆。
人们之间破裂的关系在很多时候无法修复,同样历史也无法重写,在一个社会群体中生活了传承了很多辈的人,最终被群体所抛弃,如同被家庭抛弃的孩子。
卢卡斯虽然被证明是无辜的,但事件同样也让这个社会中事件的参与者们看到了自己的愚昧,正如卢卡斯的儿子的咆哮“你们这帮蠢货!
”卢卡斯的出现,让他们如芒刺在身。
这一枪是他们内心的表达,他们已然忘记了他们的愚蠢,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更不愿想起。
他们代表了社会的大多数,消除异己,才能继续生活在他们的历史中。
这一枪是人类社会的原罪,一帮为了自己的个体,彼此依靠在一起,以社会的名义和意志,去剥夺其他个体的自由和生活。
群众是可悲的,他们并没有胆量去挑战更大的社会规范,只能以传统的狩猎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意愿-“滚吧!
离我们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或许,社会和社会的,社会和个人的冲突,无关于农耕、渔猎或者游牧,也无关于善良或者罪恶,或许,总有那些美好和崇高的人,背负着社会的原罪,追随理想的光芒,点亮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
《狩猎》是一部虐片,没有血浆暴力,而是虐心的虐。
在我看来,影片也像达内兄弟和李沧东的混合物。
儿子反抗和平安夜教堂段落,剧中人物遭遇都让人有一种心口被击中的猛烈震撼。
这些悲伤或绝望的故事起始平静,貌似一马平川,前方一览无遗,然而恰是雪崩前的屏息,是冰川开裂前的细纹。
达内兄弟擅长拿普通人做文章,推敲现代社会的善与恶,《狩猎》也设置了一处其乐融融的北欧小镇,打成一片的普通人,他们完成了对主人公的合围跟猎杀。
影片的难受劲堪比李沧东的《绿洲》,而在主题上则更像那部讲述“平静罪恶”的《诗》。
就连教堂戏,都有全度妍在《密阳》的戛纳影后级表演做对比。
其实,《狩猎》的故事题材并不鲜见,可以说是传统的“好人蒙冤”,但《狩猎》的解决之道并不是道德感化之类的空谈。
准确来说,看不见的道德在这部电影里充当了帮凶。
人们常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真相是多数人压倒少数人。
《狩猎》反其意而行,群众的眼睛也有可能是沾满牛粪狗屎。
所谓“真相”是幼儿园大妈想象出来的恶心画面,是昔日朋友的不容分说,无关路人的拳脚相加。
电影巧妙地安插了eyes on me的细节,主人公近乎绝望地喊到:看着我!
什么都没有!
而用眼睛来洗脱嫌疑,只能说是美好希冀,并非真正的解决方法。
因为置换下对象,一个小孩的眼睛更有可能告诉世人,她不会说谎,她是纯真无邪的代言人。
从小孩到成人,双眼浑浊仿佛是经历罪恶、遭受不堪的见证。
殊不知很多时候,就像近些年的《白丝带》或《诗》,小孩所为往往杀伤力巨大。
它是一个人的绝望,也是文明社会的扭曲与脆弱。
面对青少年,成年人不似过往,只需凭体格和身份就能获胜,他们同样会没有安全感。
《狩猎》的片名来自片中的成人礼,儿子可以取得狩猎证。
成人仪式意味着一个人能独立行事,能自我控制,然而,《狩猎》又说,成人世界和整个社会,它们未必能分辨是非。
有说,影片创作是源于欧美世界对儿童性侵案的闻风色变。
可在一个东方观众看来,群体的盲动和愚昧更令人崩溃。
小女孩并非罪魁祸首,她完全不知道一个谎言的杀伤力。
在小镇上,多数成人都不在乎真相,而在乎事件本身所引发的噱头和离奇想象——幼儿园大妈或者请来的大叔,他们是一堆道德强迫症患者,好不容易逮着了一头稀罕的猎物,添油加醋,伺机放枪。
但反过来看,由于这些人的面目可憎,更显主人公儿子和那位干爹的可贵。
像儿子,一出来更是哭鼻子的文弱形象,不想导演还成功利用了形象反差。
电影也没有彻底一边倒,同时还安排了一年后的表面和解。
而在吃人的社会,在泯灭人性、混乱失序的时代,总有一些人会坚信人性光辉。
余震之后,《狩猎》更叫人思索:为何一个平静而有规矩秩序的社会,它会让一个如此之轻的谎言,引发如此严厉的惩罚,枪伤之重,没人能承受得起。
而在如今的网络,消息源满天乱飞,为什么仅凭一段文字、几张图片,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比其他人更靠近真相,更有责任和义务去发表个人意见,行使人身攻击口诛笔伐之实。
往更糟糕的层面去想,所谓的善与恶、白与黑,多数人是根本分不清的(也可能根本是对他们的切身生活无关紧要)——无论过去现在或者是将来,这是多么悲观的论调啊。
因为,有一天枪口掉转,也许你就会成为下一个猎物。
【中国新闻周刊】
最后一枪是整个电影的高潮,也是解读的关键。
这一枪应该是某位年轻人放的。
从细节上来看,这一枪刻意安排在成人礼后,Lucas已经被朋友重新接受,唯独Kara的哥哥代表的下一代仍表现出明显的厌恶,而且模糊的身形还是比较瘦小的。
而从寓意上来说,这一枪点明了"猎杀女巫"是人类固有的社会属性,无论是成人、儿童还是青少年,均在事件发生后一致认定Lucas有罪,法律无法改变,宗教无法改变,如果最后一枪是代表未来的年轻一代放的,那这一优良传统将延续下去,岁月也无法改变。
之所以说这是社会属性而非人类本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爱Lucas的人都相信无罪,儿子自始至终都为父亲打抱不平,好机油作为直接受害者,在"铁证如山"时只是怀疑,在证据不足时已经想去关心,而在教堂四眼相对时完全相信了Lucas,才会发出社会充满恶意的感慨继而找好机油叙旧;至于Kara,她反复坦白自己撒谎,反复给Lucas打招呼,而且成人礼上不敢走充满"条条框框"的地板最直接表现出"猎杀女巫"不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另一方面,幼儿园的孩子们在大人的追问下纷纷坦白遭受侵犯,而且口供一致,表明这是从众的社会属性,与Kara形成对比;而对Lucas和Marcus伤害最深的不是直接受害者,而是从众的其他人,也表明其社会属性。
导演以Lucas的视角来叙述,让观众知道事情真相而意识到这种傻逼行为,又通过Lucas被重新接受表明或许我们会知道一些真相,可以做到改变自己。
但最后,当年轻人接过猎枪时,新的"猎杀女巫"重新开始,而我们无法改变社会,能做的,只有勇敢的坦然面对。
这部丹麦影片《狩猎》,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了不少好评,同时也成为竞争金棕榈呼声最高的影片之一。
基调比较压抑,沉稳略带写实的摄影风格也体现了这一点,剧情在缓慢的节奏中层层推进,也几乎没有什么配乐,只是靠着导演运筹帷幄的镜头语言和演员们精彩演绎(尤其是主角麦德斯,太厉害了)简单的说说几个自己的观点,和大家分享下。
(1)不是孩子喜欢说谎,而是孩子为什么会说谎?
——罪恶中到底孰对孰错?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针对电影中的主线:由小女孩的一句谎言引起的种种后果。
看似漫不经心,却酿造了不可估计的严重后果,为什么会这样?
很多人看完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我去,小孩子太恐怖了!
”。。
“这小孩真坏,竟然如此撒谎!
”。。
这就是我想说第一个问题——我们要注意的是:不是孩子喜欢说谎,而是孩子为什么会说谎?
我想编剧和导演不会拿一个小孩子来开刀,从而对“人性”作出探讨。
大家留心一下就会发现,片中小女孩的父母其实对于她是疏于关怀和管教的(具体表现在哪里下面会提到,这里不重点讨论),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女孩作为一个还在成长初期的儿童,是很容易受到家庭因素的影响的。
而在电影中,基于这点,小女孩在精神上是缺少呵护的,以至于她才会把感情转移到男主角身上,毕竟男主角对她的关心还是挺细微的。
有人说她对男主角萌生出一种爱情(尽管她不懂啥叫爱情),但我觉得她是找到了一种类似父爱的温情,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情感,至少她在男主角的身上得到了一种被关怀,被呵护的感情,这就足以让她把感情转移到男主角身上。
然而作为一个小孩,她又根本分辨不清这种微妙的情感,在她的内心世界,她觉得自己就该得到这样的情感才对。
于是在她极力想表达这种情感作为回报的时候(送礼物给男主角)却遭到拒绝,仿佛那种得不到关怀的情感又回来了——这才导致了一个谎言的开始,一个悲剧的开端。
前因后果,因果循环,我觉得我们观看此片的聚焦点不是“这小女孩年纪轻轻就如此犯贱”,而是“为什么她会撒谎?
”事出必有因,退一万步说,一个像她一样的小屁孩,能分辨什么是对错吗?
能很好的具备区分善与恶的价值观吗?
或许在她说出那句略带恶意的谎言时,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错误的。
我们能用一个小孩的言行举止来衡量并牵扯出“人性”这个话题么?
就如我上面所说,如果用这一点作为探讨“人性”的论点,那么也未免显得太过于薄弱。
童言无忌,是无知的。
错,其实并不在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无知盲目、人言可畏群众——他们才应该是编导着力讽刺与批判的群体。
(2)眼见,都并非为实,更何况道听途说?
在蒙蔽了双眼下驱使出来的“正义感”,是盲目的,是狗屎!
——探讨群众的普遍价值观这是最让人心寒的一部分,这是最让人愤怒的一部分,这是最让人无奈的一部分,这同样也是最尖酸讽刺的一部分。
他们看似伸张“正义”,却不以真凭实据为基础;他们看似维持“公正”,却不以实事求是为准则;他们看似“通情达理”,却在种种行为举止中透露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从院长开始,到家长,再到群众,从单独谈话,到通知并警告家长,再到让警方介入,一切在他们眼中似乎都合情合理,每个人都“相互帮助”,“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每个人都自我陶醉在他们所认为的“正义感”中,不能自拔。
然而,在这种被蒙蔽了双眼下驱使出来的“正义感”,我只能说,都是狗屎!
我们在观影的过程中,觉得可笑,觉得愤怒,觉得可耻。
但想想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如今在生活中仅仅依靠“道听途说”、“断章取义”从而对一个事物、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作出“豪言壮语”的批判、驳斥甚至排斥的群众,还少了吗?
我也算一个,所以在我看到电影中这一幕的时候,我也为我自己感到羞愧,这真是一个赤裸裸的讽刺,一计响亮亮的耳光!
这难道不是一种群众的普遍价值观吗?
——如果我们以一种片面的角度去断定某些人事物的对错,那么这种观念远比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恶劣得多,这才是酿成罪恶的源泉。
在《狩猎》这部电影中,主人公这种遭遇固然是个悲剧,不过真正悲剧的——是那些盲目无知的群众,是那些睁眼睛说瞎话的群众,是它折射出来的一种社会风气!
(3)一种被扭曲的思想一旦植入大脑,错,就会无止境的继续下去——人性黑暗面除了上面第(2)点提到的以外,以下几个电影中的场景,就是人性黑暗面淋漓尽致的表现:A.杀狗以表“公愤”B.店员对主人公的殴打C.店员对主人公儿子的警告和排斥这三场戏,是导演着重刻画的。
其反映出来的东西,真的让人心寒。
通过这三场戏,导演把部分群众的那种心理丑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故事发展虽然在我们的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与之前平平稳稳的剧情推进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把主人公的遭遇拉到了谷底的同时,也一下子把我们的情绪波动带到了顶端。
(4)信任这一关,是最难跨过的——兄弟间的感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之所以由一个谎言可以展开的这一系列事件,“信任”是最先崩溃的东西。
因为信任这一关,是最难跨过的,众人就不说了,这里以兄弟为论点,我想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兄弟,未必是至亲,但是感情根深蒂固,如果连兄弟对你的信任都处于一种崩溃边缘,那么我想这不仅仅是难过那么简单,还会让你觉得很无助,仿佛精神上的一种支柱也随之跨了,甚至让你消极,让你愤怒——这一点就很好的符合了片中男主角的情感变化。
在此不得不赞一下麦德斯·米科尔森的精彩演绎,在教堂里那场戏可谓是游刃有余,细腻的情感变化拿捏得相当精准——失望,流泪,愤怒,咆哮,一气呵成,没有多余的浮夸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肢体语言。
我认为他给他兄弟的那几拳,并不是单纯地发泄自己积压已久的愤怒,而是他对兄弟对他失去信任的一种痛心疾首的表现。
说实话,这场戏中麦德斯·米科尔森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表现得很深入人心,导演在这部分的气氛也控制得相当出色,不知道大家看到此部分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屏住呼吸的感觉呢?
因此,麦德斯·米科尔森斩获戛纳最佳男主的荣誉也是实至名归了。
(5)相互支持,就能驱散恶意——Theo的忏悔Theo就是上面说到的男主角的兄弟,撒谎小女生的父亲。
在影片快要结束的,Theo坐在他女儿身边独自哭泣,然后对他女儿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似乎也是对他自己进行了忏悔:“世界上存在着太多恶意,但如果我们相互支持,那些恶意就会自然离去。
”影片在这个地方并没有设置太多类似于说教式的台词以表现Theo忏悔的心理,仅仅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达到了让人思索的效果。
结合上面所说的一切,本人愚见,Theo进行了三方面的忏悔:A. 女儿。
首先就是女儿,前面说到小女生其实是疏于管教和关怀的,因此她才会转移感情以至于一句谎言酿成了严重的后果。
在此之前有个画面是Theo紧紧的抱着熟睡的女儿,呆呆地思索着,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在女儿身上也造成过一些过错,所以在此才会陪伴在女儿身边说出这番话(即使女儿不明白)。
B. 兄弟。
对自己兄弟失去信任,产生怀疑,甚至还动了排斥的念头,Theo为此感到很惭愧,因此后来才会不假思索地给兄弟送食物,你说是补偿也好,是道歉也好,是让他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也好,这都是他想救赎自己的一种表现吧。
C. 自己。
对自己甚至群众曾经产生的恶意念头,Theo对此表示深深地忏悔。
其实,一切的恶意,可以通过“支持”来驱散,然而要做到相互支持,信任也是关键因素之一,无论对子女也好,对兄弟也好,也家人也好,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
(6)继续黑暗,或是留点希望——结局是好是坏,留给观众自己有些人的观点是:结局依旧保持黑暗,再一次验证了人性的丑恶一面,这一次杀不成,下一次再杀。
这个人杀不了,也会有另一个人来杀。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完全可能。
这就是比较倾向于黑暗的结局——盲目的愚众看不清真相,错误,只会蔓延下去。
不过,本人愚见:我更倾向于结局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
两个方面:A. 那个人第一枪失了手,但是第二枪完全可以致男主角于死地,如果他真的想干掉男主角,有必要收手转头走人吗?
当然,你说他仅仅是一次警告,说得通,“警告你丫的小心点,走着瞧”。
不过既然如此,他最终还是收手走人了,他还是放弃了这次明明可以至对方死地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觉得他那会儿是做过心理斗争的——是要因为内心残留的偏见一怒之下杀死他?
还是冷静理智下来好好地看清现实给他留下希望?
B. 使人性论更加客观化。
我一直都认为,一部探讨人性的好电影,它一定是一分为二来看待的。
人性嘛,本来就是一种很复杂、模棱两可的东西,它本来就呈现出多面的,圣人也有心怀鬼胎的时候,土匪也有光明正大的时刻,你能坚定的说:某人完全的好,或某人完全的坏吗?
其实最真实的人性既不是大善,也不是大恶,通常处在中间的灰色地带。
同理,在《狩猎》这部电影中,人性论也必然是客观的,试想一下,如果编导仅仅只是为了突显出人性的黑暗面,那么这样一部带有主观色彩的电影就会失去一些价值了。
那个抢手最后时刻的收手,让我更加坚信这一点,就好比黑泽明的《罗生门》,之前也是黑暗到底,但是最后也表现出了人性光辉的一面——这就是一分为二的看待,单一地偏向于刻画某一方都没有意义。
这几天,《素媛》这部电影又被人们反复提起。
这个电影讲的是小女孩素媛被性侵,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当小女孩和家人不得不面对这么大的痛苦的时候,小女孩以及她的家人却遇到了更多的残忍和恶意。
这部电影令人震撼,十分虐心,在豆瓣评分高达9.1分,我们都为素媛的悲惨命运而哭泣过。
而且每次有儿童性侵案发生,这部电影都会被提起,所以它的知名度很高,关于它的评论也很多。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找来看一下。
然而我今天想说的,是另一部关于儿童性侵的电影《狩猎》,在豆瓣的评分9.0分,只比《素媛》低0.1分,我认为这部电影,和《素媛》一定要放在一起看。
因为它会让你对“旁观者”这个身份和心态,有一个更深的认识。
而这正是我们大多数人在这样情况里最常站的位置。
《狩猎》讲的是一个性侵嫌疑人的故事:生活在小镇上的幼儿园老师卢卡斯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性格低调温和,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但是他对人很好,所以幼儿园的老师和孩子们都喜欢他。
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但所幸在这个他出生的小镇,还有他一班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哥们儿支持着他。
他和他最好的朋友家是邻居,朋友的小女儿就在他的幼儿园里,卢卡斯有时候就顺路带她去上幼儿园。
这是一个五六岁的早熟女孩,她非常喜欢卢卡斯叔叔,有时候就会特别亲近他。
但是卢卡斯也知道这对一个男人很敏感,于是就会当着其他小朋友的面,把小女孩推开。
这样的举动却伤了小女孩的心,小女孩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只是赌气想证明卢卡斯是喜欢自己的。
女孩跟别人说,卢卡斯给自己看了他的身体的某个部位等等。
(其实那是她从她哥哥的黄色小视频那里看来的。
)孩子才五六岁,陈述很含糊。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到大人这么郑重其事的调查就蒙了,再被专家问更多的话的时候,她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想赶紧结束出去和小朋友们玩。
人们立刻对指控坚信不疑,因为小孩子不会撒谎。
那么大个子的一个大男人和小萝莉放在一起,你会相信哪个?
谁是鸡蛋,谁是石头你会看不出来吗?
会判断错吗?
于是卢卡斯成了一名“儿童性侵者”,他失业,刚交往的女朋友被警告,吓得和他分了手,众叛亲离,在等待审判的漫长岁月里,他被孤立,殴打,驱逐,羞辱,养了多年的狗狗被杀掉,房子被砸,昔日的小伙伴朝他吐口水,把他赶出自己的超市。
但是他不能离开这个小镇,因为一旦离开小镇,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做了那件事。
他从拼命挣扎,辩解,直到最后沉默的反抗。
相信他的只有他的儿子和一个老朋友。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想我和所有观众一样,一直期盼着小女孩说出真相,期盼着司法调查的结果,法律给他一个公平的裁决。
这一切都如观众所愿发生了。
但是卢卡斯的噩梦并没有因此结束。
舆论早已经把他押上道德法庭宣判了死刑,他从“性侵犯”变成了“没被抓住的性侵犯”。
这个镇子对他的狩猎和捕杀才刚刚开始。
《素媛》是一部好电影,但是我认为所有被《素媛》所感动,情绪激动的人们,都应该看一看这部《狩猎》,浇盆冷水,冷静一下自己的大脑。
最重要的是,其实素媛的一些邻居,和卢卡斯的邻居根本就是一类人,表面上看,也许文化背景不同,一方是落后的“荡妇羞辱”,歧视女性。
另一方是西方文明,对儿童性侵零容忍的文明社会。
但从人性的角度来讲,这两拨旁观者却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但他们都是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人类的缩影,他们的判断是情绪化的,非理性,凭感觉的,但是只要这个判断一旦下定后,他们就开始坚信自己绝对不会犯错。
一旦他们认定自己是站在真理和正义一边的,就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哪怕事后事实证明,法律裁定,他们也绝不会相信自己有可能是错了。
无论是基于什么样的社会价值观,一个自认为自己是绝对公平正义的人,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犯错,对自己毫不怀疑,为自己的“正义形象大使”所陶醉的人是可怕的。
如果是这样的一群人,就可以杀人了,既可以杀掉小素媛,也可以杀掉卢卡斯。
也许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提醒自己,慢一点,耐心一点,谨慎一点再做判断,因为人,是真的很有可能因为“善良”和“正义”不知不觉的作了恶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对自己保留一丝怀疑和自省精神也是必要的。
虽然说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但是智者和愚者的区别,是他知道自己也会判断错误。
他一定会对自己的判断有所保留,保留那一点怀疑。
给自己保留修正错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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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ptive and manipulative..
有时候特别希望温特伯格和冯提尔这些丹麦导演去死
中国的网络暴力也是可怕啊!
这片子我完全共情不到,几万分之一概率的事件有什么好拍的?但凡幼儿园正规有个监控不就行了?又是老白男们臆想的“女孩才上幼儿园但她天生坏种,男人四十岁还是少年”🥺
看完就得抑郁症
节奏太缓慢~熊孩子做坏事儿已经不新鲜了
缘于无知,发于黑暗。生活已在真与假中混淆,我们到底是要信仰真相,还是自己的判断?如何才能将这一切停止?电影给了我们最消极的一个样本。
孩提版《圣诞玫瑰》。缓慢叙述中带着铺天盖地的恶意和绝望。人言可畏。明处的人,一旦沦为猎物,将无法逃离这个狩猎场般的世界。
是用来给恋童癖洗地的好片🙄
该故事又一次确证,孩童之恶,是世界最纯粹的罪恶。一个傻逼破事,值得这么高分?5
①北欧没有胡文海②杀光豆瓣影评③呵呵呵呵
真的不是在为恋童癖洗白?认为几岁的孩子比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更有心机,还拍出为他们辩解的电影,充满怜爱。真恶心、真的非常恶心啊。
1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2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3 孩子是邪恶的。4 北欧的电影和气候一样总是阴冷的。3.5
无感,小孩长得一副闹心的脸,太阴了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乌合之众。太虐了,差点没憋死。绝望和悲伤的气息悄悄袭来,等发现时已经被包围了...
“我们一向以为孩子们不会撒谎,但可惜,他们经常撒谎。”我就是觉得,这个男的没有理由不知道那个小女孩为啥要坑他。。。。难道是男主为了顾及小女孩的面子故意不说?可是那个样子,明明就是自己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个设计,让我觉得不合常理。。。真的就那么蠢么?
四星半。你们选择相信男主,而批判小镇居民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充满恶意,只不过因为你们站在上帝视角悉知真相。但说实话,如果我是儿童家长或是小镇居民,很大可能也会是同样选择不相信,毕竟不相信要比相信容易得多
导演在冲突营造上有些刻意了,但电影背后的大片人性阴暗却是客观存在。一群成年人用先入为主做成陷阱,围猎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无论观众还是主角,除了陷入如困兽般的绝望还能做什么?孩子不过给大人提供了一个猎场,我们都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啥?这世界上男的相信rape is what women made up的还不够多吗?这样的电影以后还怎么让真正受性侵的孩子好好讲出她们的故事!
极度深寒。很难不联想到韩寒事件、杰克逊娈童案、及阿瑟米勒剧本的<妒焰飞灰>。孩童之恶源于无知。成人之恶却发乎偏见、道听盲从、各种嗜血癖嗜尸癖嗜黑癖,对恶的无反思、不推己、不自知。诬名者往往善假正义之帜,无不高举道德刑具。泼粪杀人的最大恐惧是谁也无法预知,这冤假错何时会降临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