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濑的片子向来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琐碎简单的对话,生活化的场景。
大部分都采用手持摄影,晃动的镜头下却无形中多了些代入性。
对于河濑,一部分人热爱至极,另一部分人嫌弃至极。
似乎没有什么中间派别。
河濑擅长使用大量并未对剧情叙述有什么直接意义的空镜,却很好的交待了环境,间接影响到观者对人物当下心境的解读。
真千子在失去儿子后在一所养老机构工作,遇到了三十三年前失去妻子行为举止怪异的茂树。
茂树一直难以忘记妻子,也曾因为真千子动了他最为重视的书包而将她粗鲁的推倒造成骨折。
千真子陪着茂树去给妻子扫墓,终于知道为何那个书包对于茂树是如此重要。
里面有给妻子带来的八音盒和三十三年来的日记。
于是,真千子在茂树的念念不忘下得到了某种释怀。
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情感经历,确实超出了我的感知领悟,所以我也确实未有半点感同身受。
倒不是要让谁薄情,但至少做到不要如此厚重。
人生难免一场场离别,如是总是如此计较难免无法释怀,失去即无法挽回,何不珍藏于心就好。
看下去需要一点儿耐心和勇气。
不以剧情取胜,但情节的线性走向,有相当的控制力,起承转合尽在掌握(装有日记簿的书包,即是一个妥帖的细节安排)。
生命的意义?
浅层的活着,还是灵魂之舞,在一场“放下”的祭奠过程中得到诠释。
略显沉闷的格调,却有一段生动的华彩,即真千子与茂树在矮树丛的嬉戏追逐,并搭配了一段肖斯塔科维奇式的钢琴圆舞曲,音乐由简单的音阶稍作发展变化,沉郁之感淋漓尽致。
故事的大背景,是一个深度的老年社会。
随着我们逐渐步入老年化,观感相信亦会有感同身受的效果。
智障老人叫茂树,饰演者叫宇田茂树,怀疑是智障老人真人出演,果真,那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吧。
——却又发现,真千子的饰演者也叫尾野千真子,释然。
不过茂树的表演确实绘声绘色,台词不多,肢体语言十分逼真,吐舌头时竟有点儿像小泽征尔的神态,木讷还有点儿狡猾,给人印象深刻。
又,开头冗长的葬礼,不知是否与女主人公真千子有关(看剧情介绍,她的幼子夭折了),虽然环境与整个故事是一体的……
河濑讲解的生与死满目的绿,占据整个画面。
从远及近,穿过森林的风。
《殡之森》有着跟《萌之朱雀》近乎一致的开头序幕,依然讲述一个与森林息息相关的故事。
与《萌之朱雀》不同,风声里的《殡之森》在第二个画面就切到了田间的送葬队伍,挂幡摇铃,肃穆地慢慢行进。
“死”成为了影片的关键字,即片中的“殡”字(这也是个人始终认为不应该翻译成《原木之森》的原因,要原木做啥?
)。
结尾,影片出字幕解释了殡的含义。
它有两个意思,一是缅怀纪念先人的一段时间。
作为词形变化,它所指的还包含汉语中的“殡”意,是为安葬故人。
《萌之朱雀》,河濑直美的剧情长片处女作,讲述奈良林区的一个家庭经历着时间流逝,包含着挥之不去的故土情结。
生老病死一直是河濑留恋的话题,这可能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幼时双亲离婚,被爷爷和婆婆抚养长大。
还是小女孩的她走遍了附近的深山老林,与树木相伴,仿佛闻听到了鸟虫耳语,吸取了山间灵气。
当她长大并拍摄电影后,既是养母又是长辈的婆婆却不可避免地衰老。
众多长短不一的纪录片,多数在讲解着河濑的个人记忆与人生体验。
事实还在于婆婆患上老年痴呆症、自己孩子的出生,它们对河濑直美的冲击尤为明显(很现实的年龄差问题)。
人非草木,老人的养育之恩无法忘记。
可怕的衰老与死亡无可避忌,森林用时间埋葬一具具死去的躯体。
凡人总是敌不过时间,与森林相伴的人们还是要回归到森林之中,那里珍藏着他们生命中的极致美好。
所以,《萌之朱雀》到《沙罗双树》,《拥抱》、《黄樱花的来信》到《垂乳女》,死亡或生存的问题始终困扰着河濑直美。
作为女导演的感性表达,便有了《殡之森》里的两个人物:女人与老头。
没有带上这些先抵的情绪进入,《殡之森》的故事就有些被架空,摇摇欲坠。
看着他们,如同街边哭泣的女子和入睡的老者,这简单的、抱有戒心的一面之缘,根本不具有形成完整故事的可能。
只有认同和怜悯,他们才有丰满的可能。
女人丧子,她有些精神恍惚。
老头丧妻,他看上去有些痴呆。
他们在一个乡间的疗养院里相遇,那里被周围的茶园、田野和森林所环抱。
女人要照顾老头,老头却屡次拒绝别人的好意,如同别人走不进他的世界。
误解慢慢消除,老头开始接受女人的照顾。
能让他们大笑的机会不多,老与少的欢乐,只反映在寻常不过的琐事上。
他们还似小孩子一样,在茶园里捉闹追赶躲避藏。
车子出故障的路上,女人追赶老头,摔一跤后他们却吃上了美味的西瓜。
《殡之森》的剧情一句话总结就说得清:女人陪着老人入山,在爱人墓上埋下日记。
听上去很做作,有人动要考证可能性与必要性。
凿天梯隐居山林会是感动常人的传奇,但孤零零的埋日记,反倒令观众失去头绪。
前后一比,河濑直美冒险地弱化了冲突情节,强化了生命体验。
老头用了几十年的时间都无法走出亡妻已去的阴影,中间的坎坷艰辛却一笔不提。
他和爱人在房间里一起弹琴,他和爱人在树林里一起跳舞。
弹琴跳舞,一常见的词组,用来形容人的开心与欢乐。
作为细节表现出来,从两人到一人,弹琴跳舞平淡得没什么味道,不同之处就在于一生一死的错觉是全然不同。
至于“要有爱”的女人,强烈的情绪爆发如同骤然下起的暴雨,冲流而出的山洪,不止的眼泪只是为眼前的老头而哭?
显然不是。
一带而过的与丈夫对谈片段,容易让人忘记她到底是缺了什么,又需要什么,然后跟着一神叨老头闯进深山。
我是夏天的一棵树这是奈良西部的一片森林,传说那里在生与死去的双方可以达成交流。
老头的爱人就深埋在地下的墓中,并非隆起的土冢。
上面有棵不大不小的小树,区别于先前老头拥抱的一棵树干庞大的枯木。
老头刨土,埋下一本本编有年份的日记,异样的工整。
他把记忆都放进土里,跟爱人的身体一样,统统归于土,化为土,长成树,形成森林。
注视这一切的,可能是风,可能是阳光。
中途老头还拿出来音乐盒,给了女人。
听着传出的叮叮声,女人在森林中迎着从天而降的晨光,在风声里形体都要化了。
对于《殡之森》中身体取暖的一幕,不知隐欲主义的河濑是否有意挑战观众的观影体验,还是证明活着(Alive)的理论牢靠。
一干瘪老头就这么挺过来了,真是个奇迹。
假设看过足够多的俗套情节剧,这一幕放在哪里都容易成为一笑料,只因有了先入为主的习惯。
对事情有不同看法常是因人而异,但在树的意象上,河濑直美却立足于表现森林中的一棵,如同千万人中的一个。
因为导演所秉持的是封闭式的个人体验,即世间万物再美好,都要回归到作为本体的我上。
我感受到了它们,才能欣欣然地融进其中。
死了的人当然感受不到,所以你要活着,你要重新找到生存的意义。
女人与老头进入的是森林,寻找的是墓地。
尽管在头顶或身边,有着无处不在的光线和声音,那依然是为树木所包围的封闭空间。
墓地就更不必说了,死后的一处封闭归宿。
大到远景苍茫的青山,小到近景粘网的蝴蝶,《殡之森》用迟滞的画面和晃动的手持摄影,引领观众进入到女人与老头的内心世界。
比起《萌之朱雀》田村正毅的固定机位和长镜头,相比山崎裕掌镜《沙罗双树》的动静交合(此人同是枝裕和有过一长段时间的合作),十年后《殡之森》发生了巨大改变,镜头动得厉害。
《殡之森》开场几分钟的空镜头和远景,山水烟雨被赋予了一层更加形式的含义,带着“殡”的仪式效果。
这固然是摄影师易人的原因,在入山一段,中野英世展示的摄影同泰国导演阿彼察邦的《极乐森林》和《热带疾病》有着某些奇妙联系,巧合的是它们在戛纳共同构成东方原始森林的幽玄禅意,与神秘连接、与死者相同,所以很难说《殡之森》的获奖没有东方森林的影响因素在其中。
与是枝裕和在《幻之光》走向广阔的海边地带所不同,河濑直美只愿意停留在森林与奈良,迎取自我重生。
不过,是枝在新作《步履不停》中也选择了“回家”,与长辈一同生活,有着夏天的绿荫和暑气的一个封闭空间。
他留下的问题就是,这人到底走不走得出去。
《殡之森》用老去祈求着真千子的新生,她能否真正走出,谁也不知道,所以就当是一种祈求吧。
通过《殡之森》的结局,河濑直美站在了出世的视角上看着真千子,这点倒是与《萌之朱雀》的回眸俯瞰不谋而合。
她用封闭的表现形式不代表着她缺乏生命力,夏天同样给予了她身体的热量和生命的能量。
通过采访可以得知,夏天正是河濑直美最喜爱的季节。
她如同夏天里的一棵树,回想着身边奈良森林的久远记忆。
(本文来源:网易娱乐专稿 ) http://ent.163.com/08/0505/20/4B758BH800031H06.html
第13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6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殡之森》,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痛苦生灵们悲凉凄楚的评价了!
曲有误:她仰望的模样原来如此动人。
莫扎特仑苏:看上去很动人,其实不怎么让人入戏。
像一个影像词典,只是诠释“殡”字的意境美。
George:前半部分抓人,女主角在城镇田野森林之间穿梭的美感,导演的长镜头也非常有感染力,但我没有被打动。
法罗岛帝国皇后:b站上一个弹幕说:“好想送导演一个云台。
”真想回一句:“你确定不再送娄烨一个吗?
”风不止而心已止,水亦动而心亦动。
果树:传说中的自然主义并没想像中的难啃,还是熟悉的日影味道,讲究的摄影、对哪怕是救赎这种主题依旧选用淡淡的表现方式,看下来很喜欢其中选用的音乐,对气氛的渲染刚刚好。
我们敏熙:如果说《沙罗双树》是人对nature rules的一次臻至化境的顺应,《殡之森》则是河濑直美孤注一掷式的把人狠狠往nature itself中挤压融合,幸好,她成功了。
或许那夜之后,皆成了游魂?
西北化为乌有:想起黄锦树的小说。
既然影像有能力捕捉风的流动,就同样有能力捕捉生命的流动。
摄影机的视角大多时候是偏向纪实的,但总会出现几个超自然的瞬间,瞬间升起,瞬间滑落,那是灵魂的游移。
Outisss: 一直觉得日本女导演在拍摄情感方面都是极其优秀且细腻的,河濑直美也是如此,摄影方面非常吸引我的注意,开头的大片绿色一下子就拽住了我的视线,但是电影总体来讲还是透露出了些许刻意。
RIVER:哀莫大于心死,悲莫大于无声。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鸟虫呓语,那些森林深处里的潺潺水声,那些埋在土地下的三十年的回忆与残念,那些游荡在世间的未亡人,浮动在眼前的片段,一遍遍互文着现实。
欧.尹:不好说影片本身有什么硬伤,却完完全全喜欢不起来,甚至有种观影中观影后皆无所得的感觉。
绿色自然隐喻生命生死,哲思与治愈却未能深入我心;文本简单好似仅为说理服务,清汤寡水也无甚回味。
巴黎小情歌:情感的存在与生命的救赎。
丝丝入扣的情绪在镜头中带来的不仅是压抑。
影片充斥种死亡意识的暗示,无论是茂树,森林还是那个三途川。
河濑直美细腻的美学绽放在每一个角落,生命与死亡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盆满钵满赵+:有点get不到这场仪式,也没办法和女主一样解脱自己,脑袋里面也只剩下晃晃悠悠的镜头还有森林中的取暖了。
心情反而特别像片中女主看到爷爷和老婆的游魂跳舞的感觉一样,陪你这段旅程,见到的也仅仅是你的故事,我只感觉一阵懵。
杰夫江:一场死的哀悼和生的疗养。
河濑直美找到了森林中的幽灵,幽灵一路注视着两人缓缓走向生命的深处。
一种奇妙的感受。
遗憾的是当我适应了幽灵的视角后,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前半程没有的东西,最后的凝视也显得潦草,你早就听到那些声音了不是吗?
Pincent:依然自然主义的、仪式性的疗伤之旅,男人女人在森林里进行一场重生,在环境声音的包裹下,森林这个空间场域本就是空灵、具有幽冥色彩的。
让往日的苦痛随着流水倾泻而出,亡者不经意间出现,最终参天大树汇集着所有的亡灵,祈福回馈着到达的人们,一缕来自暖阳的自然光线照射在留下眼泪的脸庞上。
略微的纪实感,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亡者的视角,陪伴着这一条路。
最后的部分似乎指向太明显了。
子夜无人:气质绝佳的东方悼亡电影,日本人对待这种主题仿佛天生自带种族天赋。
河濑直美总是不厌其烦地拍着奈良,就像这世界上也总是有人正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前往避世疗伤、去他乡隐匿过往的路上。
丛林古树、山涧溪流、虫鸣鸟叫布成道场,关于自然的一切生机勃勃,吞掉了一座孤坟、两个未亡人。
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口,夜晚燃起篝火贴着身体还是冷,天亮漏下阳光有人流泪有人已经闭上眼。
揉碎了信,传不出声,活着是最痛苦的事,也是最需要勇气的事。
Bwheat19920313:这部电影在情节上的处理无疑是失败的,对于这样一部在深层次上感染观众的影片,它的前半部分说教过多,让人昏沉,后半部分又显得有些急于求成式的戏剧性,让人很难喜欢。
但河濑直美作为一位东方的女性导演,其在作品中渗透入的东方人的情感力量确是震撼到极致的。
满眼的绿色初见是生机蓬勃,久而久之却成为了一种死寂和枷锁。
每一个强装欢笑的人,都在内心最深处积压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只有在丛林的最深处才能唤醒全部的痛苦与悲凉。
有人离开世间飞旋入天,但却留下了那些痴痴守候着的人咀嚼永远无法散开的痛苦,那八音盒微弱的乐声无法抚慰每一颗破碎的心灵,只能任他们在最接近土地的那个角落里释放如潮水般的凄楚,最后被它吞没,不见踪影。
#FIFF13#DAY6的主竞赛场刊评分将在稍后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河濑直美果然十年如一日,现在回看这部十年前在戛纳勇夺评审团大奖的这部作品,发现很多表现手法以及人物情感都延续到今年的新作《光》。
这部被不少人诟病和讪笑的作品,我十年前看的时候也没太多感触。
现在重看才挖掘到不少隐藏的闪光点与真正打动我的泪点,事实证明60周年的戛纳评审团的眼光很独到。
尽管河濑直美的作品并非一直保持高水准,但这部貌似矫情自嗨的作品却融合了她风格里最有代表性的元素,也最能体现出她标志性的作者标签。
首先是她对奈良矢志不渝的爱,这完全展现在民俗仪式的刻画里,开头的送殡场面,众人在家中摆弄手工制作的描绘,都展现出奈良地区与别不同的民俗风貌。
这在她之前《萌动的朱雀》和《沙罗双树》里均有出色的反映。
虽然有人说这是贩卖传统文化之举,但在我看来这种最能体现她作者风格的元素都是跟题材密切相关,而不是刻意为博取眼球的拙劣行径。
在本片里,开头传统的送殡仪式不仅跟整部影片的悲伤格调契合,而且纪念逝去亲人与后面森林里的情节也有着延续性的意味。
在主题上,导演致力表现失去至亲后的悲痛与心灵治愈的过程。
导演设计出两位悲情人物:老男人死了老婆,而年轻的女主则因遭遇孩子夭折。
原本看来无法产生交集的两人却因女主角对老男人的细心照顾而产生互动,更因之后在森林里的遇险而在心灵上产生触动。
剧本里对男女主角的塑造跟新作《光》有着相似之处,原本是毫无关联的两人都是因意外事件在关系上获得质的改变。
《殡之森》是由于汽车抛锚,徒步进入森林而引出后面的肉体与心灵接触,而《光》里则是因为女主角发现摄影师相集里的照片而逐渐展开。
除此之外,影片中男女主角上有着“互补”的关系。
老男人自不必说,在森林里幻想女主角是亡妻,而对于痛失孩子的女主角来说,有点智障的老男人不时显露出天真顽皮的性格,无疑是夭折儿子的化身。
这种独特的关系在之后两人的悲痛治愈过程中发挥出惊异的力量,将影片的感染力度推向高潮。
而同样地,在《光》里面摄影师男主角与电影解说员女主角也因为对电影画面的不同观点,以及对美好事物的感悟,而逐渐引发出心灵合一的情愫。
如果说心灵治愈的主题有小清新和造作的嫌疑,那么河濑直美镜头下的大自然,尤其是森林,则毋庸置疑地饱含着奇异的灵性,成为她最有标志性的作者风格。
无论是《殡之森》开头的送殡和高潮部分祭奠亡妻的仪式,还是《光》里面女主角在森林里艰难寻觅走失的母亲,森林已不再是故事的背景,森林作为一种象征符号流露出神秘感。
导演不仅在刻画人类敬畏神秘的大自然,而更多地将这种难以言传的感觉投射到角色的关系里。
在《殡之森》的后半段里面,男女主角在森林里遭遇惊险后而产生肉体与心灵接触,全赖森林这个环境缓解各自的悲痛而激发出意想不到的关系转变。
这种用森林来传达人物情感与关系变化的手法跟泰国导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如出一辙,在《热带疾病》和《祝福》中的神秘森林给观众营造出时而迷幻时而诱惑的意味,而这种氛围与感觉则强烈暗示着角色之间的暧昧关系。
最后一点则是纪录片式的摄影风格。
在这部影片里,晃动的镜头在视觉上给观众制造出真实的临场感。
与其说是一种“亡灵视角”,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河濑直美一向钟情的表现手法,从她拍摄过众多的“私记录”影片当中,可以发现她镜头里充满着最质朴与逼真的情感力度。
而当这种纪录片风格的摄影运用到剧情片拍摄上,则更能传达出她对题材与人物的“私密化”处理。
家庭录像里常常见到的就是这种晃动的镜头,刻意打破角色与观众的疏离感,为影片增添不少亲切感。
在大溪地岛民的语言中,不存在“痛”这个字。
所以当他们感到痛苦时,就带着深深的疑惑自杀了。
影片最后说,“殡”字代表对死者哀悼的时间,也代表对死者哀悼的地点。
当一个死者仍在被哀悼时,殡就仍然存在。
而中文语境下,没有和日语的“殡”相对应的词汇。
我们的“殡”仅仅指为死者下葬时举行的仪式。
仪式过后,死者理所应当地消失于这个世界,也许中元节时被允许回归。
所以,一个人对死者长久的悼念,会被认为是不正常的行为。
我们在语言上首先就把死者抛弃了。
举行葬礼之后,就赶紧回归“正常”生活,像死者从未存在过那样生活,这很有效率,很儒家,很入世。
我们对死者的尊敬和悼念仅存在于仪式上——定期的祭拜。
归根结底,是我们的语言不允许我们怀念死者,不允许死者对我们产生永久性的影响,并将已经产生的永久性影响视为病态的一种。
这一点也许从文学作品中可以也可窥知一二——中国文学常常以死亡结尾,而日本文学常常以死亡作为开头。
中国人喜欢把墓地做得又大又豪华。
富人的鬼魂也许常在三百平的土地上醒来,享用味道鲜美、菜式多样还定期更换的贡品,然后去一趟天地银行,把前几日新得的钱币存起来。
谁会对着森林里的一根树干说这是我爱人的墓地啊?
也许人家要怀疑你爱人是被你害死的。
你能够为死者做的就是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和墓地,但我和这部影片都觉得,你能够为死者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死生一体在这部影片中的体现就是这场关于死者的仪式是在代表着生命的森林中完成的。
最后,这并不是一场自我疗愈的仪式。
在爱人的坟墓边埋进三十三本日记不代表悼念的结束,不代表从此他便会“放下执念”。
如果“放下”意味着忘记,那我想日语中应该没有“放下”这个词汇吧。
中间山洪冲下来的危机感,是交代她儿子的线索吧?
她的崩溃中老人也能感受到她的悲痛。
不需要询问缘由,只要片刻的庇护。
相互交心后她们已然成为彼此信任的朋友。
电影名是关于死亡。
从电影里看到的是精神上的死亡。
真子的死亡带来的是老人精神上的孤独。
儿子的离世带来的是精神上的愧疚,丈夫的冷漠(人不行)更是精神上的悲哀。
最应该安慰女主的人选择责怪她。
其他的疼痛都超越不了她们的悲伤。
但人的悲伤是断续的。
除了悲伤之外还有许多的情感。
缓解这些痛苦需要的还是精神上的支持。
老人对执念的解脱。
女主一个人承受失子的愧疚与无助在同样的场景下有人安慰、或是在帮助老人解脱的同时也是让自己解脱。
控制不了便需要帮助。
送她回家的那个女同事对她说的话也是帮助。
获60届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或许因为我生病吧,看的时候心思没在哪儿。
片子讲一男一女,一个老一个年轻,一个丧妻一个丧子,一个老婆死了33年,一个儿子新近离开两个人之间如何一点点地面对死亡,停止死亡对自己生命继续的消耗。
每个人,都要面对别人和自己的死亡,“西藏生死书”里开篇就教导我们勇敢的面对死亡,了解死亡,这,真是正确的态度。
片子惯有日本电影的哲学,台词里禅意十足。
有人问和尚:“我们活着吗?
”和尚道:“活,有两层意思:一,你要吃饭,你吃吗?
你吃了,就说明你活。
二,内心快乐叫活。
内心如死水,行尸走肉,得不到外界传递的爱,这不叫活。
”啧啧,咱们也多拍拍如此的片儿吧。
把赵州茶,狗子是佛的公案都给它拍了,一股脑儿给鬼子翻译下“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在把竹林,禅乐,鸣钟,月下,海青,这些诱人的玩意儿放进去,肯定能拿大奖。
这片子是电影节我看的最后一部,后面的放弃了,头疼的不行,只能舍了获戛纳金棕榈奖提名的“来自伦敦的男人”。
也算是遗憾了。
甚麼叫做存活?
一是物理證明你存在,二是你還感到自己活著。
甚麼叫做殯?
那進行喪葬禮儀式的過程,大概稱為殯。
但活著卻像是死亡,活得行屍走肉,也是殯。
導演探討的都是後者,心理與靈性層面的。
故事的對白不多,節奏一貫地慢。
觀眾需要頗多的耐性,投入她設置的環境。
要不悶得發慌,要不就能感同心受。
沒有浩瀚的場面,但卻能震撼心靈。
觸動,大約兩人互相扶持的無力感太深。
人還活生生的,卻像處於死亡般。
當伯伯躺於泥上時,更甚。
嗅到死亡的意味,但偏偏還是活著。
山洪暴發的一幕,看得人心酸又激動。
大部分的畫面如詩化影像般,配上灰暗的調子。
你又領略到甚麼?
你是存活還是已死?
和萌动的朱雀一样的开篇。
缓慢的节奏和漫不经心的剧情开始让我也有点闪神。
不是年年清明我去过的那些树林。
然而在这片令人神伤的森林里,依然掩埋着一个个寂寞的灵魂。
孤立无援,企图安歇。
7.1/10
。。。喜欢“七”多一些
#BD(8.3/10)理想中《草木人间》的模样,令人安心的电影。生死边界的幽冥之森,涤荡内心的缺失,收获温柔却坚韧的生命力。前段的自然主义影像是那么动人,后段虽略显单薄直白,但依旧完全沉溺于滞重的时间流逝与绵延的情绪洪流之中。
看的时候职业病犯了,忍不住想着自己和棘手的client的沟通…怎么叫茂树停下就那么困难呢!可是叫自己的心停下也一样困难。想起自己在奈良和熊野的旅程,也是心灵之旅。以及真千子和真起子都各有气质,好喜欢。
负负得正…
看上去很动人,其实不怎么让人入戏。像一个影像词典,只是诠释了“殡”字的意境美
河濑直美一直喜欢手持,但是我觉得这部电影把手持的弱点都表现出来了,角度不够坚定和广阔。她真是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还有我很赞同男女在森里里面应该做爱。配音一如既往的棒啊,没有配乐就是几乎所有的声音都要暴露出来,她这一点做的很好。
当握起你的手告诉你生的意义,此时我的命已与你无任何分别。愿你与她世世相见,生生相惜,此时,我亦放下
老人的世界,一股老人气。好恶心的片子,全程一个年轻女人跟一个白发老头厮缠在野外的二人世界,又是追逐又是互喂又是互抱,不如直接肉搏了。女的还时不时发出那种淫荡的娇喘和嘶吼。
由死向生,没有对死亡的崇敬,就不会珍惜生命。可是两人是走出了亲人逝去的阴影,还是随之而去?对死亡的理解太匮乏了,很难理解到结局所呈现的意义。
越美丽的森林越让人有勇气走向另一个地方,看看这一片片茂绿的森林,想化为泥土滋润大地太容易了
从旬报派走向手册派,我怕河濑直美会走入一个误区....
老头丧妻女丧子,爱人墓上埋日记。亡妻之阴挥不去,原木之森无人归。
相似经历的人更能共情、相互温暖,放不下过往、无法与生活和解的人生是痛苦且不值得过的。景美,节奏情绪缓慢流淌,主题是很好的,可以拍的再深趣质朴些。三星半
烂到爆炸
长情没问题,但不要折磨护工。老头太讨厌了。
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看河濑直美,完全就是两种感受
???????
看不懂,
“淡兮其无味也”。去掉故事的痕迹。殡:对死去之人痛惜之忍受,还有场所的意思。出自《丧》,丧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