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很喜欢金敏喜的长相和气质,她给我一种孤傲又不太聪明的感觉。
但有趣的是这部电影里的女主恰恰释放了这样一种气质,却意外的格外的迷人。
我的审美表面上看似乎趋向更多元,实际上归根到底我只是喜欢那种从内心接纳自己的人,是对自己诚实的人。
不是只有精明透彻才值得被欣赏被喜欢,无所事事的悠然自得也值得,孤傲又不太精明也值得,努力摆脱爱情却仍深陷其中也值得,女主永熙就是这样永熙对姐姐说,“他虽然说要来找我,但不一定会来,反正我不会等他,如果他真的来了再说。
”永熙对朋友们说,“我们都没有爱的资格,不,我们都没有被爱的资格,说着虚伪的话,做着龌龊的事,我们有什么资格被爱。
”永熙想听到导演对自己说,“阻碍我们相爱的一切是多么不必要,多么微不足道...”我认为以上三段对话揭露了永熙的痛苦来源--那就是她在清醒与混沌中反复摇摆的失衡感。
她知道对方不会来,但她仍有所期待;她厌恶周围人对他们真挚恋情的鄙夷,也厌恶自己成了不伦恋的主角;她怨恨导演的临阵脱逃,期待即使无法改变世俗的“偏见”,爱人也能勇敢回到自己身边。
其实,通过永熙和朋友们对话多少可以看出她已经有了逐渐清晰的觉悟,因为她说“外国男人身体更好,更亲切,但男人终究都一样”,她又说“不想和他们恋爱,怕变成眼中只有男人,其他什么都看不到的怪物”;她还说“爱情在哪?
根本看不到啊。
非要看到爱情才去找吗?
”这最后一句,便是爱情的真意。
爱情是看不到啊,爱情更是说不清的啊,爱情就是不可论证之物,爱情是神秘主义。
即,在隐蔽之下才能产生意义的事物,便是神秘主义。
所以啊,对爱情的迷恋就是对神秘主义的迷恋,也就是对隐蔽之下才能产生意义的事物的迷恋...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每个人遇到的爱情都不一样,每个人感受到的爱情都不一样,每个人所受的爱情之苦也不一样。
一旦有人承认自己看懂了爱情,是掌管爱情的高手,那便可证明其在说谎。
“懂得”爱情的人,其实说穿了只是掌握了人性的cao zong之术罢了。
假设,一个没见过CD机的人被其播放出的美妙音乐吸引,她将这种感觉称之为爱情,另一个通晓CD机原理又可洞悉人心的人变着法的播放各种美妙音乐,听歌之人神魂颠倒几近疯魔,播放之人可以说自己是懂爱情之人吗?
不可说。
不过是技巧罢了。
我最喜欢的一场戏是友人们聚餐那场,终于看到了金敏喜经典的索吻画面,确实比cut更迷人,情感表达更连贯。
永熙确实是对男人充满了失望,那一刻,她觉得面前这个温柔的女人或许懂自己,可以给自己内心渴求的“一辈子”的安全感,但那只是酒精作用下的一瞬,友情终究还是友情,清醒之后也只会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亲亲,以后不会再亲亲了...”电影里,永熙说要学习,要读书,多好啊,或许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未来将不再受爱情之苦。
被陌生人问时间、去餐馆却发现不营业、在长椅上想起对方、买书、和外国友人吃饭、在海边想起对方、和经营咖啡馆的朋友下午聊天晚上吃饭、在酒桌上想起对方、和朋友在酒店房间吃东西、独自去海边、终于见到对方、发现只是个梦(在最接近中心之际再次偏离出去),这是一种有规律的节奏。
每次与中心的偏离,和对不直接相关者的表达,步步强化这种节奏的节制性。
如果说恋情是故事中心,这节奏是一种在中心周边环绕的运动。
(中心与非中心只是就故事创作而言,不是说英熙把她生活中的什么看作中心又把什么看作非中心,因为她显然并没在买书、和外国友人吃饭等这些事情里也沉浸在自我情绪中。
)除却两次酒桌上的宣泄,整个故事并不寻求对中心的精确表达、或对中心非常强烈的暗示和投射,只寻求一种微弱的相关,环绕中心而已。
把现实某物化为可欣赏的艺术,就在于进行这种在中心周边环绕的运动。
因为在把情爱作为故事中心的时候,这个中心包含了情爱本身的苦涩、粗砺、空虚,就像两次酒桌宣泄已经揭示这个中心里有什么:不配、欺骗、后悔、卑微,不过如此。
所以整个故事没有完全埋在这个中心里,很取巧。
#ICA 依然是一部嵌套叙事的作品,结构上感觉算是《玉熙的电影》套了一个《不是任何人女儿的海媛》。
首先感觉到最直接的是空间上的,在我看来其实影片讲述了是“不在首尔”的女主的梦境,生活和电影,首尔预示着那曾经的爱情,不在首尔就是不论在海外还是在小镇对于没有爱情的人来说是一样的,他们的海也是同一片海。
再者,在我看来第一部分应该是第二部分女主的一个作品,而第二部分有梦境,电影也应该是因为梦境而创作的,角色上,影片女主的主体性被削弱,感觉同样是创作的一部作品,本片的第一部分其实没有《玉熙的电影》中的玉熙的电影结构上有趣(像绕口令),但是感觉本片的部分可能是带有很强的私人表达,女主的作品结尾她希望被找到,被带走(当然,这可能是洪尚秀的想法)。
第一部分应该是女主与“女主恋人的爱人”的相处描述,作为她的作品以替换的形式展现了欲望及精神。
第二部分则是现实与梦境的呈现,其中的讽刺部分还是非常明显的,尤其是利用恋人手下人的角色来表现了他们的过去,以梦境来呈现她的内心渴望,以梦境中与两对夫妻的对话来讽刺社会,当然,还有梦境中恋人的部分也很达成度的讽刺了男性,她在第一次梦境中聚餐时说如果只想着肉体不考虑其它就是怪物了,而在第二段梦境中恋人似就说自己似乎成了怪物,也对应了她说他被女性包围着。
之前就记得他影片中会出现各种电影的海报,记得金敏喜出演的一部《这是对,那时错》有《新桥恋人》的海报,这部则是由戈达尔的《中国姑娘》。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第一眼看到这个片名的时候,我们可以发现,它的主语是欠缺的。
它只告诉了我们一个不确定的时间点与空间位置,并没有告诉我们作出动作的主体是谁,是一个人亦或是一个非人?
是一个主体亦或是客体?
我们只能听到沙沙的海风声,只能感知到一种状态,一种处于一个开阔性的世界边缘的情状。
而或许处于这种状态的形象主体,正是在世界的无限与有限之间徘徊而生成的:如此的徘徊既可能是一种向内的自省与自反,亦或是一种向外的关于无尽与永恒的探索。
影片从一个变焦镜头开始,焦点从金敏喜(永熙)的脸的局限性视野被扩展到一个中景视野中。
第一个情境生成了。
在情境中我们看到,在一个异国的咖啡厅中,永熙与朋友正在交谈。
两个女人,作为文化与性别上的她者来到了异国,她们用韩语在聊天,而咖啡厅里的外国人则继续着生活的忙碌。
随后,她们边走边聊,聊天气,美食,生活,可望不可得的爱情……彼此的观点充斥着不可调和性,言语却在从口唇开合被吐露之后便似乎无影无踪。
或许是异国的场域与彼此矫饰的假面吞噬了母语的原生性吗?
带着疑问,我们接着看到两人走进了一家书店,永熙用生涩英语与患有癌症的店主交谈,并买下了他作曲的一本钢琴乐谱,随后跟朋友到外国友人的家中进餐。
母语似乎真的渐渐被异化成了英语,形象的主体性被消弭掉了。
但我们可以发现,这些充斥着异质性的情境与人物是如此地友好与真诚,他们如此真挚地拥抱与包容着这些来自异国的人们,使她们既可以选择英语亦可以选择母语,使她们作为客体的焦虑不安渐渐淡化,消逝。
因此,生成了一种抵抗性的形象——永熙与友人,她们并不是以殖民者的身份与语言来“侵犯“异国的土地,而是通过展露自我的创伤,自己最本真的情状来感染这片场域,从而撼动了那些平乏而同质性的日常,使缺席的生活与情感复现。
于是,在身份,地域,个体的断裂与差异之处,不再有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对立之分,新的流动形成了,环境,人,永熙……成了一个“共生体”——而这一切就是在回应永熙跪在桥头边,向世界性的广阔祈祷的那一刻。
那一刻似乎在昭示着她的愿望:到世界中去,连同我的身体,我的秘密一起,就让那萧瑟的风与无边无际的树林吞没我的一切。
在洪尚秀的电影《之后》,《这时对那时错》,《克莱尔的相机》中,我们都可以看到金敏喜的身影。
她抽烟,喝酒,不断地讽刺与嘲弄身边的男性….往往既是一个当事人又是一个抽离者。
所以她可以一边用尖酸的言语嘲讽着那些无能的渣男们,但也会躲在烧酒屋里默默地为自己敏感的心绪而黯然神伤。
她是创作者自反的投射,是反衬得周围男性一文不值的存在,但同时又是女性自我心绪的独白者……或许对于金敏喜的身份暧昧与秘密的困惑正如伍尔夫对人们向她提出“作为女人”而写作的概念感到惊愕一样,创作必须产生一种生成-女性,她们可以像原子一样遍布整个社会场域,从而让男性进入到这一种轻柔的生成之中。
而金敏喜的形象就是这样的生成—女性,她既是柔弱的亦是坚硬而顽固的,没有一个男人,一个外来的独裁者可以制服她生机勃勃的潜力,他们只会因见到她的美而惭愧,从而被带到她自身的生成中去。
影片中有一幕,金敏喜从咖啡厅里走出来,哼着歌曲,抽着烟,享受着黄昏与风的魅力。
那一瞬间,似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被卷入到她轻柔摆动的身姿中去。
流动的,光滑的时间于是拥有了皱褶,一个会呼吸的泡泡在时间的缎带上生成,藏匿着属于女性的心绪与秘密,而那过于残酷与疲惫的世界从此再也不能打扰它们。
“现在几点了?
”在影片6分35秒处,一个男人向她们询问着,她们因为没有带手机因此无法回答。
而28分便是永熙坐在电影院里的镜头。
我们的困惑因此而生,在异国的这段旅途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抑或只是永熙观看的一场电影?
后续中那位同行的女性也从未出现过,但那段异国的旅行却被永熙其他的友人不断提起。
此处似乎形成了一种柏格森的绵延的时间——异国的,梦境的,抑或是电影的,还有永熙自己的时间,形成了不可分割的流。
而这样的时间无法被钟表与空间所记录,它只会依附于形象的身上,随着她的生命性的变化而不断创新自我。
于是,永熙不断地走到人群中去,走到世界的变幻无常中去。
在交流,碰撞与抵抗中,正如开头第一段提到的,永熙成为了一个探索者。
她身上轻柔而坚硬的粒子缓缓地渗透进那些苍白的情境中去,撼动了那些日复一日如癌症般僵化的日常与人们麻木的心。
1小时07分处,那个询问时间的男人又出现了,这一次他不再询问任何人,而是温柔而坚定地擦拭着永熙的旅馆的窗户。
因为他明白,时间再也不能被量化,永熙已经变成了时间与绵延本身。
影片中给人印象最深刻的镜头无疑是那几个金敏喜徘徊于海边的时刻。
景框被解开了,她不断地陷入睡梦与沉思中去。
一个纯粹的视听情境就此形成:海水,沙砾,风声,在古典乐的伴奏下共舞着。
透过永熙的眼睛我们也看到了永熙的无力——那无法对抗世界的无力,无法融入万物之中的无力。
大海的尽头是一切噩梦的终止,亦或是另一个无尽的开端呢?
她疲惫的双眼与倒地不起的身体无不昭示着她的困惑,而承载的时间又已经夺走了她太多的生命力。
我们似乎获得了一个肆意窥探永熙的秘密的机会,她变成了无蔽状态之下的“物”。
但正如梵高笔下的那双农鞋一般,它们是归属于大地的,只有在农妇的脚上之时,才能保持其自身的自持。
于是,永熙最后醒来了,她再次回到那与她同形共生的世界中去,回到那喧嚣中去。
因为哪怕她的愤怒与不安对于无垠的世界来说不值一提,哪怕她依然只是一个性别的“客体”,但只要她依然存在着,探索着,就是对虚无最好的抵抗,就是对生命本真最温柔的馈赠。
金敏喜太美了太美了。
第一次看她是《小姐》的海报,当时只觉得这个女主角一点都不好看呀,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夸她美呢。
后来看她柏林电影节的照片,才觉得,哇,她真的好美。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上片节奏很慢(其实整片都很慢),讲了英熙在国外时散步、吃饭、拜访人家、去海边等等的日常生活,几乎没有剧情。
我就只沉浸在英熙的美貌里,她长长的黑发,她小小的耳环,她弯弯略上挑的眉毛,她亮亮的眼睛,她笑起来时的卧蚕,她短而上翘的鼻子,她温柔的声音,她的毛衣大衣白色的裤子 。
印象最深的是她吃意面的一段,吃得好香,像小孩子一样,哇,太可爱了吧。
几乎是素颜,明明是很女人的长相,却有这样的神态,真的好生动。
下片个人认为最精彩的一段是在咖啡馆里,英熙问明洙他和咖啡馆女主人的关系,明洙很小声地说就只是朋友,被女主人听见,生气地质问他我们就只是朋友吗,然后又叫他干活,明洙头痛了起来。
真的好精彩,又尴尬又好笑又难过。
最喜欢的两个片段:英熙在咖啡馆外抽烟,一边小声地唱歌,“风吹来了 在天黑的时候 想念你的样子的时候 风吹来了 在孤单的时候 想念美丽的你 过得好吗 生活得好吗 看得到我的心意吗 知道我为什么会抱着这种心情生活吗 ”;还有一个就是英熙蹲着嗅咖啡馆外的菜花。
我老是在想在德国时的最后一段,英熙说我真的玩了很久呢,欧尼说我也很想玩一次,英熙说那就去啊,在生命结束之前。
不知道之后的我会怎么想。
姐妹二人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城市永熙却在煎熬的等待 等待那个心中的有妇之夫 职业是导演的有妇之夫在跪拜 在祈祷 在下决心“再好的地方也是一样 一个人过久了就会寂寞”在告诉自己要活的像自己 不要动摇遇见一个询问时间的奇怪路人遇见罹患癌症为孩子创作钢琴曲的店主在等他 白天说爱来不来 傍晚说我好想他在海边 说趁年轻勇敢做 然后就被扛走了2多年后归故土 只身一人 遇见以前的伙伴说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只想在合适的时候美丽的死去说看不到爱情 说友人的爱情不过是没资格的人凑合友人说大家都是失败的作品 在大城市呆不下去只能回来 说本不想追求成功 最后也走上了这条路说真正想要的是沉迷于某些事物 而不是陷在碌碌中友人们也很同情她被舆论摧残爱而不得 希望她留下来 并帮她一把她躺在冬天的海滩睡觉 遇见了导演的取景团队遇见了导演 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质问导演为什么拍导演自己爱的人 导演夸她美丽 诉说自己的爱自己的狠自己的后悔自己的痛 诉说世事的不公 诉说世俗的逼迫 诉说爱情的美好 诉说心中凄凉的痛梦醒了 依然躺在海边 沿着海边走远 依然一个人
2024.02.02金敏喜的气质像风。
洪尚秀的叙事手法像侯麦(这么平铺直叙这么直白的日常生活和思想记录,让我感觉自己躲在摄像机后窥视女主)。
故事和现实互文,是导演和演员共同谱写的爱情传记。
台词记录:“我想要的,不过是可以活得像我自己,不会动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活得像自己,我这样决定的。
”“姐姐你本来想成功吗?
”“不,我只想活得有意思,并不是想要成功。
不过,最终还是往那个方向奔跑了。
真正想要的是沉迷于某个事物,比如学习。
”“我也想学习,一直没有机会,但最近很想学习。
”“学习最干净。
”“没错,学习最干净。
”豆瓣精彩影评:“我早就无数遍的说过,我真讨厌道德,这么一无是处、浅薄单调、随时变化的东西,它不为你负责啊,它不为个体的幸福负责啊,它只对社会稳定这样的集体概念负责啊,它不关心你啊,你干嘛那么在乎道德啊。
如果作为个体你真的怕,那我们有那么多可以确定自己的坐标,干嘛拿这么冷漠而低水准的坐标尺去衡量自己和他人呢?
我们为什么不接纳自己呢。
所有规则都有很强的暴力性在里边。
从宇宙上回望地球,谁在乎呢,要去爱啊,欲望是唯一可确定的此刻存在,过去也就过去了。
活一次吧,别的去他妈的。
”这个影评也适用于侯麦的几乎所有电影。
让我们为《六个道德故事》举杯。
随便说说《独自在海边的夜晚》的对话看这个片子已经很晚了,看了下短评,对此片的解读大概分为两派,一派是带入了洪的个人经历,把导演出轨事件进行强行洗白说;另一类则如同洪往日作品分析一样,从男女关系入手。
洪尚秀这人有意思,明明全世界都在议论他与金敏喜出轨的绯闻,可他偏偏要把这件“丑闻”拍出来,还凭借此片在柏林为金敏喜送上了影后宝座。
洪几乎可以算是近些年半岛影坛中比较高产的导演了,要知道他可是去参加电影节都能顺便拍部影片呢(《克莱尔的相机》)。
但是他每部电影都近乎走着单一的风格,无论叙事结构,表现主题,甚至卡司团队一成不变。
李善均,郑在泳,郑有美,以及如今的女友金敏喜等人。
要怎么说呢,以往洪的影片中的男性和女性似乎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男性一样的软弱,无能,在关键问题上逃避,但是又让人怜惜,不过这倒是对如今“菲勒斯失语症”的真实写照,难怪洪尚秀影片中的男人不是电影导演,就是画家,作家。
女性形象简单也要更复杂,《你自己与你所有》中李宥英饰演的敏贞,《不是任何人的女儿海媛》中郑恩彩饰演的海媛,《玉熙的映画》中郑有美饰演的善熙,无不是一种施救者的姿态进入到男性的世界中,不同于传统男权社会“获取与被获取”的关系,洪的电影中总是让男性临近“失语”,女性伸出一双犹如玛利亚仁慈的双手进行施救,所谓的爱情变成了女性对男性的一种“施舍”,男性的“礼拜”看起来虽然虔诚,但也不怎么高明,除了倾诉衷肠伴随着哭哭啼啼,可以说已经愚蠢到底了。
按照拉康派精神分析师的说法,在婴儿的成长过程中,必须要经过两个阶段才能形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是要通过镜像阶段来形成的原始自我;另一个就是经历一个完整的菲勒斯时期(Phallic stage),通过俄狄浦斯情结克服母亲的欲望,认同菲勒斯中心以及母系的匮乏。
临床病例上的表现为:婴儿逐渐认识到只有男性才有阴茎这一事实的时期。
在佛洛依德的生物主义倾向中,菲勒斯(Phallus)同阴茎(Penis)似乎有着等价的含义,拉康的Phallus则试图逐渐剥离原有的生物学层面,使得菲勒斯完全成为一个精神分析词汇。
他说过:菲勒斯是一个绝对的能指,没有所指的能指,只能是能指的能指。
菲勒斯即是话语环境背后永远的阴影,象征与幻象,那么阴影本身为什么要同男性的性别挂上关系呢?
除了文化的积累和辞源的生物学含义,似乎想不到其他原因。
洪的电影向来以“对话冗长且尴尬”著称,其实其中不乏一种对菲勒斯中心男性立场的挑衅,菲勒斯的欲望怎么可能会趋同于男性的需要?
或是,如今的话语秩序中,男性角色已经日趋“失语”,同男性挂钩的菲勒斯显然已经离场。
在《独自在海边的夜晚》片中有场室内对话的戏蛮有意思的,几位好友在家中的集会(从后面我们得知,他们的身份分别是独立电影人和演员),酒过半程。
突然有人谈到永熙更有魅力了,似乎是一种经历过煎熬后内心的成熟,明洙和天佑前辈很快补充说,她一直就是那么漂亮啊,永熙只是跟着淡淡的微笑,又有人问,永熙没有男人(男友)吗?
永熙同样微笑着回答:想接近我的人吗?
很多,街上,面包店里都有,但是都太明显了。
相比之下,坐在对面的度熙(貌似是明洙前辈的女友?
)就没有这么明智,着急的问道:我经历了煎熬,为什么没有变得漂亮/我的魅力在哪里?
只得到了“个性满分”这样敷衍的评价。
如今来看这样的段落:两个女人,不管她们面容如何(金敏喜确实更加漂亮),但是她们在对话的主导地位是差异极大的。
度熙似乎想主导自己作为女性身份的评价,她更加主动,更加积极,但是积极主动的目的仍然是男人的评价。
永熙虽然表面上是顺从男人的评价,但是在更高的层次上,她追求的是自身身份的主导建制。
有意思的是,永熙在对话中还谈到了“那里的男人身材都很棒,也温柔,而且那里很大”天佑前辈反问“真的很大吗”,永熙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就厉害了,看似一句玩笑话,却直接指出了男性身份本身的菲勒斯也是匮乏的,同样是被阉割了的,在一般的拉康叙述中,人们只拥有逼真的表达他们所拥有菲勒斯的欲望。
女性想同一个菲勒斯符号进行搭配,或是直接表达为,因为女性渴望成为菲勒斯,要求她们必须抛弃她女性的某些方面,成为她目前所不是的,她想被欲望,被爱,而自身欲望的能指被假定在那个看似具有“菲勒斯”的男性对象身上。
所以拉康学者们在考察两性观点时候认为在几千年的文明中,女性在性满足方面的欠缺是比较容易忍受的,因为她们肯定自身欠缺菲勒斯的事实,这使的女性自身欲望观点受到忽略,但是对于女性来讲,在欲望上固有的压抑也比男性更少一些。
当永熙对两位男性前辈夸夸其谈说起其他地方的人“那里比较大”时候,显然暗示着一种性别话语于其中“男性菲勒斯的欠缺”。
暂时作为权力、欲望的能指,男性自身尽管拥有真正生物意义上的菲勒斯,但是这个菲勒斯在精神分析中是不完整的,或是说,它是有实际所指的,就是生物意义上的Penis,至于完整的Phallus,仍然是匮乏的;既然是自身匮乏的,那么男性也永远不可能为女性提供她们所需的菲勒斯,既然菲勒斯作为能指永不可获得(能指的能指),所谓的菲勒斯的中心崇拜已经离场,那么永熙实际上表达了对男权政治话语体系的一次嘲弄。
本文首发巴塞电影APP,转载请联系巴塞电影微信(MovieBase)《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刚刚才在柏林电影节上展映结束不久,洪尚秀的新片《之后》又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不得不感叹洪叔叔拍片的速度之快,从1996年处女作《猪堕井的那天》开始,他基本上保持着每年一部的节奏,持续高效高质量地产出。
“每年一部”这样的词眼还经常被用在伍迪艾伦身上,可能这也正是洪尚秀被成为“韩国伍迪艾伦”的原因之一。
但事实上对比两位导演的话,大家能够非常明显地看出他们何以能够拍片速度如此之快。
因为他们永远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和题材内,不断地重复自己。
伍迪艾伦的爱情轻喜剧始终如出一辙,一刻不停地嘲讽中产阶级,每一个故事都大同小异。
不过伍迪艾伦至少在电影的展现形式上下足了功夫,层出不穷的奇妙段子和台词剧本,每一次也依旧能够给人惊喜。
但是洪尚秀则明显更加偷懒了。
首先他便孤注一掷般地告诉世人我的电影就是没有完整故事情节的。
所谓电影源自生活,在洪尚秀这里电影甚至就是生活,是你身边切实发生的一切生活。
其次他的主题也非常简单,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讲述那些略带闷骚,又有些压抑的文艺中年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故事。
这些人的背景也大多相似,导演、演员、作家、画家、编剧、咖啡店老板等。
总之都是带有知识分子气质,却始终不得志的男女。
至于场景,不,不应该说是场景。
洪尚秀的电影根本没有场景可言,无非就是随便找个角落怼着拍而已。
这些角落大多都是咖啡馆、小酒馆、小旅店、街边、公园、海边。
这些人在这些地方干过的事情也非常有限。
喝酒、抽烟、扯淡;然后换个地方喝酒、抽烟、扯淡;最多再换个人喝酒、抽烟、扯淡。
早期的电影里还有点床戏来调节一下,比如《猪堕井的那天》里的床戏还蛮精彩的;但是在近来的作品中就连接吻的戏份都没有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我所说的讨厌洪尚秀的原因。
毕竟,当你接受这一切的设定之后,你会突然发现洪尚秀的电影竟然“无师自通”般地融合成一个宇宙了。
比如漫威和DC这样的公司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把他们的故事串成一个宇宙,但洪尚秀得之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常常在想,如果能够拿到洪尚秀的授权的话,完全可以把他所有的电影剪接到一起,成为一部漫长无比的电影。
那部电影大概可以叫做《文艺青年的一个又一个梦》。
在电影《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之前,我都非常享受洪尚秀的电影世界。
雷同又如何,毕竟生活就是不断的重复。
你昨天的日子和今天的日子又什么区别吗?
无非是从麦当劳的外卖换到了肯德基的外卖而已。
但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这部电影让我突然觉得,洪尚秀竟然有些讨厌起来。
但这也并不是因为八卦新闻中大家津津乐道的“不伦恋”之事。
毕竟谁爱上谁,谁出轨,谁愿意跟谁在一起是他们的私人生活,作为影迷无权干涉,也无权指责,甚至就我看来,连关注必要都没有。
真正让人心生厌烦的是,《独自在海边的夜晚》这是一部绝对私人化的电影。
说它像是一封洪尚秀写给金敏喜的情书是不恰当的,它应该更像是对广大吃瓜群众妄议他的私人生活的一次回击。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分成了两部分。
金敏喜饰演英熙,一个和已婚导演发生婚外情的女演员,她来到汉堡拜访当地朋友,当时她不确定和这位未提及的导演之间的恋情是否能持续,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踪她而来。
影片的第二部分中,我们看到她回到了韩国,和一帮以前的朋友重聚。
他们喝了特别多酒,开始讨论爱情的本质。
英熙和导演的恋情结束了,她脆弱又愤怒,充满怨恨。
然而整部电影的潜台词就像是:我就是爱上导演了,导演就是爱上我了,我后不后悔,导演后不后悔,那都是我们的事。
所以电影从头到尾真正重要的人似乎只有金敏喜饰演的女演员一个人而已,其他所有角色可有可无,甚至就连导演这个角色还是出现在她的一场梦境而已。
这一点洪尚秀做出了足够明显的暗示。
比如路边突然出现的那位询问时间的男人,后来又一次毫无意义地出现;又比如在汉堡那个外国人家中,极其尴尬的一顿饭,本该是主人的两位似乎毫无存在的必要;还比如在韩国酒店外始终有那么一个人站在,要么在擦玻璃,要么在无所事事。
这些人本该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但他们的存在又是如此“铁证如山”,甚至直接闯入女演员的生活当中,从而引起了一些片段式的尴尬和不和谐。
也就说,洪尚秀电影的对象从所有人变成了自己,而他也丝毫没有隐藏这件事。
比如当记者询问导演这部电影有多少“自传”的成分时,洪尚秀直言不讳地说“用的关于自己的材料蛮多的”,并且表示在拍片时部分吸取了自己的生活经历。
洪尚秀以往电影中的所有故事都是具有普遍性的,多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爱上多个女人。
很常见,很具有普世性,电影中的这些男人和女人如此平凡,很多时候就像是你我的故事一样。
而《独自在海边的夜晚》就是指洪尚秀一个人而已。
当然,也并不是说讨厌这种绝对个人意义的电影,而是讨厌洪尚秀在这部电影中“急于求成”的样子,就像一个小男孩被人欺负了,马上跑回家练沙包,急于报复一样。
这些“急”表现在这部电影的剧作结构异常简单,台词写得非常散乱,甚至就连“保留节目”镜头的推拉都少用了很多。
这样的洪尚秀我是不能满意的。
这根本就是一个用自己的电影向世人发牢骚的小男孩而已。
这部新片是一种考验,也是一次坦率的问询。
大体上存在两种观影视角:一是将其带入洪尚秀私生活,从台词中追索出导演心中的蛛丝马迹;二是由作品本身而非作者角度出发去思考。
这两种立场其实互相抵触。
了解八卦的人在观影之初,很可能会截取其中的个人化片断,猜想导演在借台词为自己发声。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下:《独》)中,与已婚导演相恋过的英熙(金敏喜 饰),主动结束婚姻赴德独居的智英(徐英嬅 饰),为英熙受大众谴责而抱不平的前辈俊熙(宋宣美 饰)和天宇(权海骁 饰),以及在酒桌上洒泪告解的导演尚源(文成根 饰),都为现实代入感提供了极具诱惑的可能。
但是,如果真想从洪的电影中寻找“自传性”痕迹,难道不应该先去研究前作中的教授与女学生角色吗?
在他的电影中,关于“已婚男”的故事早已无数次登场,《独》不过是其中之一,何况片中这位“已婚导演”的份量完全微乎其微。
《独》并不是一种道德考察,本身也与道德无关。
尽管许多人将洪尚秀与侯麦作比较(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但难以认同),但事实上,他们几乎是不可比较的。
《独》在角色属性与背景方面仍旧与洪尚秀的前作类似,但能够看出人们对电影的态度究竟可以纯粹到哪种程度。
选择哪一种视角,是观影者的自由。
但如果执着于八卦的连接,很可能会忽视掉洪在这部电影中的新变化,甚至可能对惟一的主角英熙也难以共情。
尽管蕴藏着许多新变化,《独》起初并没有让我感到太大惊喜。
它太过坦率,也简洁得令语言都显得无力。
比起近两部《这时对那时错》和《你自己与你所有》在结构上的趣味,《独》放弃了一切技巧性、装置性的尝试,仅有一段似梦非梦的再会。
电影如她的主人公一般简白而落拓。
我并不愿带着一种怜悯的情意去看英熙,但又注定不得不如此。
《独》中再没有什么异地的新艳遇,只有女演员英熙直面大海,直面孤独的背影。
从很多层面上,都很难再把洪尚秀的前作拿来与《独》做比较了。
在他的电影中,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独自站在电影的中心的、唯一的主人公。
因此我只能说,这是属于英熙一个人的电影。
在她身边的朋友们也悉数登场,但金敏喜就像一块磁石,每一个微妙的表情与语调,在轻描淡写中轻易攫紧观者的心。
# 英熙的一人影像首先,这部电影并非爱情故事。
而是关于一个人从羁绊中走出,直面孤独与存活世间的尝试。
英熙对智英讲述自己对导演的思念,在沙滩上画出他的脸,酒桌上与尚源的对峙,尚源念给她的契诃夫短篇小说,无不与爱情相关。
但重要的是,这些爱情的边边角角,或者说与尚源的实质性关系对英熙而言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在英熙遇到的朋友们身上,呈现出了情感的不同时态。
赴德独居的智英早已走出婚姻与爱情,无欲无求。
在江陵运营“峰峰磨坊”咖啡馆的明秀与道熙之间,是正在进行中的情感,同居共处。
而尚源导演剧组的年轻男女之间,则是在羞怯中刚刚萌芽的情感。
从“已告别”到“未发生”,从成熟到未成熟,他们的状态形成了有趣的序列。
智英提起婚姻时,说“是因为需要才一起过的,不是因为想要”;明秀对道熙并非真爱,他们的关系与智英所说的“需要”十分类似,但明秀满足于目前的安定,甚至还建议英熙尽快结婚生孩子;剧组的年轻男女与他们截然不同,在英熙以及朋友们“真爱”失败的情况下,这两人的初生的、未涉世事的甜蜜似乎预示着一种希望,即真爱存在的可能。
在他人不同情感状态的映衬下,英熙无疑最为孤独。
因为她不得不从上一段感情的羁绊中走出,当下的她,既未做到像智英一样清心寡欲地“断舍离”,也无法选择像明秀一样虚假地活着,更没有找到任何真爱存在的可能。
她怀疑起真爱,质问何人有爱的资格,对男性失望,与女性接吻。
即便前辈俊熙尝试去理解她,善待她,主动帮助她,也无法改变英熙必须面对孤独,踽踽独行的事实。
一个人直面世间,是多么可怖的一件事。
她学习、读书、散步、弹琴,尝试从这个世界发现新事物,像一株植物汲取能量继续生长;她彷徨不定,试图开始新生活,问智英自己到汉堡住如何,又问天宇自己到江陵住如何。
与导演尚源和剧组成员喝酒时,年轻男女回住处帮导演取书。
因此长长一排酒桌旁,最初只有英熙一人独坐在桌子右侧,左侧是包含导演在内的四人。
这一场景太可怕了,也太过可怜,桌子左边并不仅仅是四个人,而是一整个世界。
这是英熙只身一人直面应对世界的那种孤独。
桌子左侧的人们,以及不在场的那对年轻人,他们尊敬英熙、赞美英熙,但事实上,没有人是真正站在英熙身边的,也不可能有人能真正进入她的世界,消解她的孤独。
前辈俊熙、天宇也是一样。
英熙身边的所有人对她的包容和宠溺,有多少是出自真正的理解,又有多少是出自怜悯与同情?
从始至终,她的身边都不乏朋友,不乏语言的交流与碰撞,但留在我脑海中的影像,却并不是在酒桌上大放豪言的英熙,而是过木桥之前下跪祈祷的她,咖啡馆前抽烟哼歌的她,独自躺在海边的她。
金敏喜一人影像的力量太过强大,而它有多强大,英熙的孤独就有多深切。
# 摄影变化与非语言除了单一女主角与女性化的视角之外,《独》也呈现了洪尚秀电影在摄影上的新变化。
洪尚秀标志性的推镜头以快速和出人意料著称。
如果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这部电影中推镜头的速度变得缓慢且温柔。
摄影师金炯求在采访中谈到,这部电影中推镜已不再是剪辑上的概念了,更像是缓慢靠近人物的一种动作。
第二部分,在江陵的咖啡馆,道熙让明秀赶紧筛选咖啡豆,他无奈地坐在桌前,一边挑豆子,一边敷衍地回应关于吃饭的问题。
镜头由明秀的中近景缓缓推到了桌上咖啡豆的特写镜头。
他们两人的对话在继续,但导演选择了拍咖啡豆,放弃去呈现人物的面部和反应,这样的调度消减了对话的重要性;也将视线集中在了明秀的个人视角上。
郑在咏饰演的明秀从一登场开始就给人一种奇妙的喜剧感,他缩着脖子不断说“好冷好冷”,看起来很“怂”。
朋友们说的“仿佛放弃了人生一下突然就老了”,“无法真正去爱,所以执着于活着”也道出了明秀的“懦弱”。
此刻他不得不去做这样单调乏味的工作,镜头越来越靠近他的双手,仿佛这双手正要从绝望的豆子中挑出自己剩余的人生。
另一镜头是英熙在咖啡馆门口抽烟唱歌的画面。
镜头从全景推到了中镜,同样十分缓慢,但这次的推镜比起物理空间上的靠近,更像是人物内心次元的捕捉。
除了镜头运动之外,这一场面本身也值得记忆。
人物抽烟的场面洪尚秀拍过太多次,但往往都有他人在场,或有对话,时间与空间总是被共享的。
而这里他用超过两分钟的时间,完完整整记录了英熙看天、点烟、唱歌、灭烟、回咖啡馆的过程。
在洪尚秀电影中不曾有过这样的场面:将超过两分钟的时间完全给予一个角色,没有制造任何对话,只有独属于这个角色的时间在一支烟和一首歌中消磨去。
正是因为在两分多钟之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段才显得更加珍贵。
第一部中,英熙在过木桥之前下跪祈祷,导演也用接近一分钟的时间记录了这一过程。
在我看来,这两个镜头是类似的,都是英熙直面自我、直面孤独的剪影。
她的身体处于现实世界的某一场所,但内心却存在着另一个宇宙。
温柔缓慢的推镜,以及长时间的单人镜头,是来自剧本外部的另一种宠溺和怜惜。
它们不动声色地放大了英熙的一人世界。
《独》可能是洪尚秀电影中故事性最弱的一部电影。
当然,故事性的弱化并不意味着电影的无趣。
他片中的人物往往都在进行“旅行”,即场所的转换,只不过从前的旅程中,在酒桌交谈之外也是存在故事和结局的,或者说,至少有有推动剧情起伏的段落。
而这部电影中,在台词密集的酒桌与咖啡桌场景之外,并没有那样的情节点,我们不知道英熙接下来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她的旅程与电影的剧情发展一样,行方不定,无迹可寻。
宣言性的台词继续大量登场,像《你自己与你所有》中的画家英秀一样,英熙与朋友们喝完酒之后也开始大放豪言。
她质问真爱的存在,爱的资格,她批判无法真正去爱、满足现状活着的人,比起虚伪地活着,她宁愿美丽无憾地死去。
尽管喝酒的场景台词更加密集,传达的信息量更大,但令我更加印象深刻的却是这些聚会之外的场景。
洪的近作中(尤其是这部电影),比起人物的台词,更值得关注的是他们的状态与行为。
他写出的那些人物们大肆探讨的生与死,或爱情与艺术,就像是一本书页面底部的附注。
若留心演员们的表情与反应,就能发现这些细节比他们的台词有趣多了,也道出了更多的真实。
一人对另一人顾盼的眼神(即使有时在焦段之外),后辈的肢体动作等等,这些言语之外的微妙氛围在洪尚秀电影中的地位是绝对难以取代的。
同样在语言之外,在金敏喜独自登场、没有任何对话的时候,似乎更接近英熙本真的面貌。
她在汉堡的智英家里弹琴,下跪祈祷,独自走向大海,一人抽烟唱歌等,这些不存在语言交流的部分,这些留白的段落,看起来没有任何信息量,但却是片中英熙离我们最近的时刻,或许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时刻。
# 黑衣男子的存在片中五次出现的黑衣人角色也多少让人感到有些惊讶,洪尚秀的电影中没有出现过这样诡异的角色。
担任第一部分摄影的朴洪列(音)饰演了黑衣男子,这一设定来自于在汉堡试拍时一次心血来潮的尝试。
(可参考文末导演interview)第一部分中黑衣男子三次出现,他与英熙所在的世界是有交流的,他的存在是被直接验证的。
第一次是语言上的交流,在汉堡的公园,黑衣男子向英熙和智英询问时间。
第二次英熙和智英对他的出现做出了反应,她们看到黑衣男向她们走来,迅速躲避离开。
第三次在德国的海边是身体上的接触(当然很可能是意象性的),英熙独自一人走向大海,镜头右摇到智英和两位外国朋友,再左摇至原来位置,空无一人的大海,再左摇,扛着英熙的黑衣人渐渐走远。
第二部分中黑衣人出现两次,但所有人对他的存在没有给予任何反馈:第一次英熙与两位前辈初次进入酒店房间,黑衣人在阳台拼命地擦着玻璃,英熙到阳台去,他帮助英熙开窗关窗。
第二次三人喝酒时,黑衣男子在阳台望着大海。
因此,这部分中我们可以承认黑衣人的存在,也可以完全否认他的存在。
黑衣男子如同英熙自我世界存在的一种验证。
他向现实世界发问,却又被现实世界躲避和无视,他用力擦着玻璃的动作,与英熙在酒桌上拼命质问他人的模样何其相似。
在德国海边,英熙独自走向大海,留下淡淡一串脚印,然后消失不见。
她面向的大海是尘俗的世间,但也是朝向自我宇宙的一条通路;黑衣人像扛一具尸体一样将她带走,这并不是一种死亡,更像是归于自我世界的消隐。
洪在采访中表示,他无法对黑衣人做出解释,也认为是无法被解释的。
这种坦率似乎也像在说,任凭你们去解读吧,哪怕这根本并没有什么必要。
雷米목련을부탁해咖啡馆,全州2017年5月5日下午5点43分(本文发于迷影网:http://cinephilia.net/56718)附上前几天翻的导演Interview仅供参考:洪尚秀谈《独自在夜晚的海边》https://www.douban.com/note/617738526/声明: 对于未经许可的转载将举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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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敏喜好可怜,但是电影还是只能给一星,毕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导演突然推近景的手法真受不了,感觉下一步就是一个电视台专题片,“来自首尔的金小姐正在煎午餐肉,这是她35岁之后最后喜爱的食物……”
中年人的爱情大概就是,你做过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除了四目相对,什么也给不了对方。
哈哈哈郑在咏实在是演得太好了啊
她低着头说:怎么办,好想那个人。他也会这样想我吗?
导演有裸露癖,生生强迫观众成了偷窥狂。这不是艺术,这比色情电影赤裸的表达方式更不堪。观众不是八卦王,观众的时间很宝贵。这份不伦之爱宣言的表达,对观众来说是非常不道德的。导演应该遭到热爱艺术的观众的抵制。
可以看见一个躲在镜头后的中年男人懦弱、自怜的无病呻吟。金敏喜的敏感脆弱和神经质只是在衬托这个隐形的男人。如果排除戏外的真实情感,那可说的真是乏善可陈。应该是洪尚秀最次的电影之一了。以前感动于金敏喜每次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年纪大一点了,觉得重要的事情好像不一样了。
感觉我用摄像机的技能都比这个电影的摄像要强。。。。。。I don't like this level of pretentiousness. 导演用来自慰的东西这么多人捧臭脚。
就是,平庸。
某种意义上比以往洪尚秀的电影好看,因为感情激烈,又是以往不能比较的真实,但相应地小品精致的格局也被破坏了。金敏喜咆哮着说没有爱的能力才会选择生活,听起来比任何人都更具备说服力,略显讽刺。
好像是急于直抒胸臆,洪常秀的这部作品变得像是其和金敏喜爱的传声筒了,片中的男人全都不堪一击,尤其郑在泳饰演的妻管严绝对是导演对于婚姻制度的抨击,而女主则像个爱情卫道士,她敏感又脆弱,敢在酒桌上为爱发声,也会在海边发个重逢的梦境,导演用角色替金敏喜洗白也是真爱无疑了。
洪导演把搞对象这块拿捏得死死的,整了老多大师的风格来衬托金演员
这个恩爱秀得有点高级,越来越强烈地宣誓爱情,越来越痛苦地承受折磨,话都说完,人已全醉,从海风里醒来,你还不是一个人在踱步,爱情啊,是独自的事情。
看的是“煮好了”版
这部有点太自我表达了 完全是自传式的 这就有点 怎么说呢 发牢骚的感觉了 对韩国观众发牢骚 柏林也在帮 哈哈哈在墙角摸长得像生菜的花
想必叫醒她的人,是那个在海边把她背走,在家里帮她擦玻璃的人吧。是她心里的寻求与愤懑,是她心里的波涛。身体成了守护大海的山脉,梦境离开后,那个人还在吗。
他在和自己对话
躲过了小姐,躲过了之后,没能躲过这部。就像宋宣美对金敏喜说的一万次你真的很有魅力,作为女性都无法躲过的美。
看的也是“煮好了”这一版
说好的一天一部,我算数,其实这部还可以看进去,起码有很多警句和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