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为本片中,在男主角的想象里,女性对自己的爱/崇拜几乎是毫无理由的,我不禁会去想,他要的是什么?
这篇小文也围绕这个话题展开。
二楼,女厨师对男主角电影的喜爱,仅源于能发笑,或说“下饭”,这在我听来本不该是夸奖的话语,他泰然受之。
再者,对话中可以得知,女厨师对他的作品其实并不了解(说不出具体喜欢的影片和具体的感受),同时说自己对他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电影。
他不在乎,他在全知全能的情况下,对关系的想象仍然苍白无力。
他似乎需要的是一种盲目的“爱”/肤浅的“爱”,或者说是whatever,只要是一个女人,并不渴望更深层的沟通和联结。
而紧随其后又诉说自己无处释放的才华,但从未提及何种作品配得上“优秀”,也未曾自我表白某种对理解的渴望,结合四层的耶稣显像,私以为他想要成为的是女设计师爱慕那种人,或许想象中颠倒二者的了爱/被爱。
三楼,同居。
这简直是一个空洞无聊的男人在自我怜悯,甚至不如李诞(笑)。
“我还是适合一个人”这句话,令我笑出声,此处是否应该为他给我带来的笑意表示崇拜和感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幻想中幻想,或是“对爱的渴望”和“释放真实自我”两者间拉扯,“一个人”作为结论,是他的选择。
四楼,他说他喜欢居住在狭小的空间里,却未曾给这样一个空间一点画面,一如在二楼他所述的向往之生活方式,与其所作那般割裂。
随着时间和空间叠加,幻想也在等量的扩张。
若说三楼的女人尚有金钱和生活等现实层面的困扰,四楼的女人,根本是一位从天而降的圣母,全方位的包容、赞美。
导演本人沉浸在美好的天堂(露台),没能注意到女设计师急迫的想要进入。
此处假设爱的关系倒置成立,即得到了女设计师疯狂的爱慕,女设计师作为一个符号—看中成就的女人—对他的爱,或说认可。
在此处,性/健康/希望/成功,都构成了他对自我的想象,即一个资质平平又一无是处的人,他糟糕而真实的自己得到了绝对的认可。
他想要一个不求他任何的,却给予他一切的女人,这个女人为他花钱,赞美他的性功能,包容他愚蠢的幻想(见到上帝且给他启示),照料他的健康却不限制他的爱好(溶于一切都有效的参/肉/烧酒)。
影片的最后,他不想回到那个地下室,在一层的,只配得上廉价红酒的他是现实,而地下室可说是事实之下的事实,他不愿示人的,或说不愿承认的。
而同时那里有一双评价的眼。
那就再抽一根吧。
人们之所以努力奋斗,原因在于奋斗之后,自认为可以达到一种新的生活阶段,或者说事业阶段,新的阶段之下,很多人会在奋斗前认为这是终点,然而真正的奋斗结束后,才会发现,通过欲望发起的奋斗,本身没有终点,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终点,并不是你达到了某个阶段就会一切结束,开始享受安逸,当你被欲望驱使,你会发现这个叫终点的东西,遥遥无期。
今天给大家推荐的影片《塔楼上》,跟观众们探讨的就是欲望与终点。
一个中年导演带着自己多年未曾谋面的女儿参观朋友设计的一座建筑。
朋友是一个建筑设计师,而导演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跟随着朋友去学习建筑设计。
导演的朋友带着导演从塔楼的第一层参观,逐层上升,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景致,每一层也都有不同的感触,对于导演来说这是一种接触生活的体验,对于设计师来说,这是对于自己结识的人脉的一种体现。
参观结束,导演因为有事离开,而自己的儿女被留在了设计师住处,两个人展开了交谈,此后,导演决心开启自己的生活的新阶段,然而新阶段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美好,一切只不过是在重复着另一种糟糕。
导演想要的未来,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更换了赛道而早点来到。
《塔楼上》是洪常秀很有意思的一部作品,当然,本片依旧是沿袭着洪常秀以往的调调。
在不经意的生活瞬间来找到一些灵感,然后人物从不间断的对话中确立影片的主题。
本片中的几个出场人物,除了塔楼的设计师之外,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是自己人生的终点,自以为拥有了生活终结的权力,实际上不过是进入到了塔楼的另一层而已。
导演是第一个出场的,导演的出场代表着他进入到了一种新的生活,原本是知名的导演,但是因为无法在商业和艺术之间做权衡,而被迫远离了电影。
导演觉得电影市场是肮脏的,而觉得平静的生活是让人向往的,于是,导演在自己设计师朋友这里遇到了自己另一种生活,他结识了餐饮店的老板娘,从而拥有了选择另一种生活的权力。
然而影片的后半部分展示的是导演选择了另一种生活之后的时光,导演并没有因为远离电影而获得慰藉乃至拥有另一种美好,相反,选择了日常生活的导演却改不掉自己原有的毛病,他对于自己的妻子的颐指气使,显然已经表达了自己无法彻底的跟导演这个职业说再见的现实。
而曾经想要拥有美好的平静的生活,不过是在一个漩涡来袭时的暂时躲闪。
导演并没有能够放弃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即便是他已经被电影抛弃了。
而对于导演的妻子,一个餐饮店的老板娘来说,导演与自己的结合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她的欣喜是带着一种崇拜进行的,因此,老板娘才能够在今后的生活中处处维护导演的权益,而变身成为一个侍从一样的角色。
但这跟自己之前的理解的生活还是有所区别的。
两个人第一聊天的时候,谈论的时导演的电影,导演的电影在老板娘看来是一种解闷的工具,因此,她更多的的谈论的是导演的电影能带给自己欢笑,而不是谈论导演的电影有多少的艺术价值。
虽然也是在谈论电影,但本身并不是对路的。
导演惊讶这种另类的视角,但很显然,这种视角并不是导演所喜欢的,因此,老板娘的谈论带给导演的是一种新的视角,但这个视角在当时的环境下,对于导演本人也是一位慰藉。
在导演自认为落难的时候,老板娘伸出了援手来跟导演一起生活,这本就是一种安慰,导演获得了安慰,老板娘获得了一次跟自己崇拜的人一次接触的机会,看上去各自都有收获,实际上,却是一种阴差阳错,尔后,两个人虽然有结合,但很明显,这种结合是单向的,并不是思想上的完全契合。
导演的女儿也是如此,一开始对于设计师有一种钦慕,但后来却用不辞而别表达自己对于设计师的态度,这就说明,之前的喜欢并不代表最终的答案。
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喜欢早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厌恶。
从头至尾,设计师才是冷静观看的人,塔楼就如同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样,她所看到的是不同人的生活,但是自己却不受困于此,设计师并没有太多的欲望非谁不可,她要的是一种状态,一种跟上流社会的人交流的状态,她要的是一个群体,至于说个人,无所谓,这也说明了设计师本人可以不受困塔楼独立存在。
当欲望包裹着我们前进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以为达到了某一个阶层后,就可以喘一口气了,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上楼再上楼,一切没有终点, 因为欲望只会短暂的玩完。
……你好,再见
很久没有看韩国作家导演洪尚秀的电影了,这部2022年的新片还是挺有洪的传统特色的,即美国导演马丁·斯科塞斯认为的:“洪氏的电影中一切开始都毫不起眼,但后来却像橘子一样剥开”。
一栋四层小楼,四段”话剧小品式的生活对白“,男主与四位女性的片段交流,谁前谁后,孰真孰假,令人费解猜疑,黑白影像,只用中全景长镜头,这些就完成了作者”剥开橘子“的创作与表达。
洪导演美国留学学电影,今年64了,39岁拍第一部长片,至今已完成近40部作品,可谓高产;风格作派始终如一,不愧”作家导演”称号。
可以看看。
IMDB上有他的一些讲话,值得看看: “当我拍完一部电影时,我感觉自己克服了某种障碍。
这对于我作为一个人来说真的很好,我希望我的电影也能给一些人带来同样的效果。
” “[关于他的工作方式] 在拍摄之前,我会尽可能多地观察。
我不想带着强烈的意图去工作,因为如果你带着强烈的意图去工作,我认为你所做的就是重复你过去听到的和看到的东西。
这并不新鲜。
这并不有趣。
所以我试着去观察和回应所给的东西。
所给的东西比我按照意图制作的东西更有趣。
意图对我来说总是很危险,总是千篇一律的——一点也不有趣。
如果我必须按照意图去工作,我就不会工作。
这太无聊了。
这就像我是一个建筑工人,你的整个设计就像一条铁路。
我需要一些新的东西,每天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每天都必须有新的事情发生,这样我才会感到活力十足,想要工作。
”
很难说清楚这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也很难给它打一个确切的分数。
它简单,像塔楼一样可以在一瞥间尽收眼底;它也复杂,像塔楼的内里一样弯弯绕绕,遍布着猜不到密码的电子锁、拒斥人进入抑或总是残缺的空间。
不过,无论这些时间、空间上的冲突、衔接与层次是否出于导演刻意的设计与哲学,《塔楼上》终归也是一部好看的电影,一部尽管缺乏戏剧性与常规叙事,但依旧让人享受得点不下暂停的电影。
从韩文的탑,中文的《塔楼上》,再到英文的Walk Up, 电影的标题似乎都在构建某种明确的时空顺序或阶梯。
许多观影体验、大家的评论,也确实指向时间的新旧、空间的上升、平行空间的可能性以及人物的交替、关系的变迁。
洪常秀以近乎超现实的剪辑抹杀了片段间的时空切换,然而我们似乎总是更青睐“不同”多于“同”,总是先试图做出“区分”再建立因果与分析,而不是干脆抛下“片段”的成见,去直面生命的整体性。
于我而言,《塔楼上》的所有片段、整座塔楼以及内里所有的房客都没有时空上的区分、先后的顺序与身份的变化,导演超现实的剪辑与普遍黑白的色调正是暗示这一点。
洪常秀导演对叙事顺序、时空结构的混淆融化了我们对这两者的日常认知,把原本“不同”的它们统统汇聚到了一点,浇灌成一个坚硬又仿若幻梦的实体,也就是眼前的这座塔楼。
塔楼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时间,而租客(如果撇去餐厅的侍者不谈)至始至终也只有一人,那便是导演秉洙自己。
秉洙与女儿对塔楼的第一次访问(开片的第一段故事)也从而可以这么理解:二楼餐厅正在招待的“客人”是第二段故事中正在把酒言欢的房东、餐厅老板与秉洙,三楼情侣的房间居住着的是第三段故事中苦恼又怯懦的餐厅老板与秉洙,阁楼上锁的门也正是由第四个故事中秉洙与从事房地产的女伴锁上的。
这三个“秉洙”在第一个片段中的不在场并不能将这座超现实的塔楼证伪,因为它恰恰点出了影片的另一个目的:女房东与男主的女儿总是想要窥探秉洙的真实样貌(包括后文总是被拆封的信件),却永远只能瞥见人去楼空的残留或是门缝间的背影,而秉洙本人却总是不在场的、不能够被窥见并且同样在旁观的。
实存的自我只能在经历的当下被捕捉到,而后来的窥探与回忆,无论由他人还是自己进行,虽然看似公正客观,都总是残缺的、失败的。
但《塔楼上》倒也没有在这种虚无与遗憾上止步。
洪常秀导演在结尾续上的时间圆环让我想到了炼金术中著名的衔尾蛇符号,也就是所谓的一即一切,Hen to pan, 前文“坚硬又仿若幻梦的实体”也随之延续。
对于窥探者而言,“秉洙们”仅仅以死物的形式残缺的存在着,无论是吉他、女儿的抱怨、三楼空荡的房间、信件还是阁楼的画作。
然而对于秉洙而言,塔楼与“秉洙们”以一种更神秘的形式延续着。
超越时空的出入场、钟爱的吉他、总被拆封的信件、对神的讨论、从未更换的车型、对酒的热衷、永恒的下水道问题,以及“塔楼”与“黑白”的常在于融化时空的同时告诉观众,秉洙总是在场:过往的秉洙,未来的秉洙,处于不同房间、人际关系、情绪状态的秉洙,都坚硬又仿若幻梦般构筑着每个当下的他,每个当下的我们。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我们是一条条衔尾蛇,盘踞在这个世界,不断自我毁灭而又重生着。
而任何试图去切片亦或结构化我们自身的念头,或许就像柏格森在《创造进化论》里写的那样,终归只能是管中窥豹。
就像在这一方塔楼中,艺术家的灵性是否居于食物之上,神启是否凌驾于宗教工具论的理性思辨之上,洪常秀导演又是否认为有需要辩出个上下的必要,我想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标题来自豆瓣网友 Carter 的幽默热评NOTE|没名字电影院放映笔记#241116昨日书店GesternBookstore-原创内容,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FILMINFO塔楼上WALKUP(2022)Korea_97min_Black&White导演:洪尚秀(洪常秀)*BOOKINFO《埋葬一条金鱼:洪常秀的电影》许文暎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本场报名观影的伙伴享8.8折,会员折上折$-PART1男人步上台阶时
成濑巳喜男的《女人步上楼梯时》温柔地切开了银座一帮特定群体的生活晶体,让我们看到坚韧和软弱交织的女性照面。
而这部被豆瓣网友幽默评价的“男人步上楼梯时”的《塔楼上》,洪尚秀依旧将男性“放逐”,让他游离在幻想的废旧游乐场,一次又一次重复登上时间的滑滑梯🛝。
*拓展阅读:https://mp.weixin.qq.com/s/pHhgS7ULhEMV5XwN_3jTng-PART2时间的圆周率影片的结尾女儿拿着伞和廉价的酒再次和父亲汇合,那些仿佛在同一个下午发生的春风得意和孤独难耐,只是一场抽烟时的幻想。
“就圆周的意义而言:无论你走到哪里,在你的头脑中还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终都会遇到你自己。
《塔楼上》诙谐地、醉醺醺地坚称,这并不意味着这趟旅行不值得。
”-PART3空间的悖论空间处处都感觉哪有点不对。
我们随着密码锁的声音里,在这座塔楼迷宫里旋转向上,胡乱的闯入顶楼又纵身一跃摔回一楼。
前后不对应的门,车内的点火又熄火,零碎的房客信息,不连贯的塔楼里,只有男性真实的逃逸幻想。
-PART4德勒兹和加塔利的逃逸线1)克因子群体molar2)流动的分子mole3)绝对解域的逃逸fuite久待在一个克因子群体中,我们会滋生疲倦和存在主义的焦虑,如同拍不出电影的导演,渴望突破,渴望逃逸。
于是我们开始在模糊了的边界外游荡,却往往不知所求也毫无所得。
-PART5生活的表面我们有着逃逸的幻想,又始终难以突破克因子群体的引力和牵制,在不同“存在”之间徘徊游离就如同男主从-1F到天台,从素食到肉食,从无片可拍到济州岛的创作欲望,生活其表面,“奇怪而幽默”。
*现场PPT
(参考:1. 朝向逃逸:洪尚秀电影的美学分析_邵涵莉2. 《埋葬一条金鱼:洪常秀的电影》许文暎北京联合出版公司3. 《千高原:资本主义与精神分裂》[法] 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法] 费利克斯·加塔利(Félix Guattari)
如果单独从电影的角度,只能说是一部矛盾的内心世界对比,导演想通过这样的矛盾对比反应什么?
我想每位看官个人的空间想象都很大。
这一点上,这部电影很了不起。
如果从常规拍摄角度,就如印象派画家一样,只是在画布上画上了一笔灰色半圆,如果这个画家是一位大画家,那么这幅画解释起来,就比较丰富了,各种映射,含义,都出来了,如果这位画家只是一位刚刚学画的学生,只能说在发泄心中的无知!
从这部电影中,其实很多影评都是过分的表达,单单从这部片子来看,只是导演想拍一部内心世界矛盾体现而已。
更多的时间空间都交给了观众。
通过两段不相干的臆想或者想象片段,表达了一种对于生活、感情、工作、内心寻找的归途!
之间的各种矛盾交织,叛逆冲突,以及感官世界和精神世界矛盾,色彩和黑白,成就和颓废,信仰和无神论,吃素和吃荤,有车和没车,抽烟和不抽烟,等等!
各种的矛盾交织在一起,短短一栋三层小楼,正是世界的微缩代表。
从失意画家到私房餐馆,从去买酒到买酒回来。
整部电影全场充斥着矛盾和对比。
至于故事情节啥的,导演只是给予了观众一个巨大的发挥空间。
那里有感同身受的一切!
(本文发布于“独放”公众号)作者:Chuck BowenChuck Bowen的文章见刊于The Guardian, The Atlantic, The AV Club, Style Weekly等。
译者:Pincent
洪常秀的作品中有一些前卫的元素未被充分地发现,尽管丹尼斯·林(Dennis Lim,美籍华裔作家,电影策展人,现任纽约林肯中心电影协会的项目总监)在他的新书《剧场前》(Tale of Cinema)中抓住了这一点。
在一部接一部的电影中,洪常秀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可以被接受的电影叙事,例如在《塔楼上》(Walk Up, 2022)中,传统意义上重要的事件(数量惊人)都发生在银幕之外,同时银幕内由洪常秀专长的内容组成:漫长的、看似漫无目的饮酒、吃饭及角色之间的闲谈,这些对话在情绪上由我们已知在人物相遇之前就已经发生或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件所驱动。
即使对那些习惯了洪常秀的节奏的人来说,乍一看在《塔楼上》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随着影片情绪的回荡,人们可能会惊讶地回忆起来,在影片的进程中,有几段关系破裂,有人事业陷入僵局,还出现了可能危及生命的疾病,一位无神论者出于绝望而向上帝求助。
洪常秀并没有对这些事件进行戏剧性的编排,他尊重角色的逃避行为,轻盈地构建了孤独而可怖的背景。
洪常秀的每部新作,潜台词都变得更多了,也更有张力,甚至更加幽默,他的每部电影通常都会利用一个高概念和有组织性的结构,以助于描绘人类神经质的阴郁面。
《塔楼上》的高概念在于,电影导演炳洙(权海骁饰)去朋友金女士(李慧英饰)居住的建筑里拜访她,她的楼房有一部分是对外出租的,这栋楼里至少有两套公寓、一家在二楼营业的餐厅、一个阁楼、一个地下室和一个露台,每个部分都代表着生活的不同元素,整体来说,这栋楼激起了表达、商业和责任之间的牵引力,任何艺术创作者,无论是仍在挣扎的、已经获得成功的还是有抱负的,都必须驾驭这股牵引力。
炳洙是一时兴起来到这栋楼的,然后在那里度过了他生命中一段重要的时间,尽管洪常秀还是标志性地将其影片划分为几个段落并对不同片段之间进行省略,将多年的时间浓缩进了几个下午。
这种个人意识的事先植入往往会让电影创作者受挫,不难想象像亚历杭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这样爱好展露自己的导演或像查理·考夫曼这样的极客自恋者会穷尽于追求这种构思的意义。
相比之下,洪常秀在几分钟内完成了他的架构,然后就进入了他戏剧核心中的谈话环节。
室内设计师金女士说她有时会在地下室工作,但那显然是她休息的地方。
而阁楼上挂满了抽象画,暗示着无拘无束的创造性表达。
这里的画很关键,因为影片中有两位失意的画家,她们都试图寻求更有利可图的工作。
与炳洙疏远的女儿贞秀(朴美姬饰)希望向金女士学习室内设计,这是她和她父亲最初拜访时声称的目的。
金女士楼里的餐厅老板兼主厨善熙(宋宣美饰)也曾想过成为一名画家,这使她与贞秀有着相似的经历,这为她与炳洙在之后培养的恋情形成了一条意识的暗流。
在这部本该“没有太多事情发生”的电影里,我们只看到所有这些纹理,几乎没有什么是明晰的。
从表面上来看,洪常秀电影的特点也包括,受伤的人物同时交换礼貌性的寒暄和带有消极攻击性的讽刺。
金女士有一种冷漠、生硬的态度,最初暗示着自负,然后以更微妙的方式暗示着角色深深的痛苦。
你可能会想知道炳洙和金女士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洪以尖锐的方式悬置了他俩的来历,金女士是以一种有趣的方式闯入的,而随着这一闯入的反复,她也让观众感到可悲。
当炳洙搬进这栋楼后,金女士不断地拆他的信件,并一度声称她以为那是她自己的,还试图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走进他的公寓,她的姿势僵硬、优雅,还隐隐带着威胁,这表明了她被压抑的欲望,特别是她受挫的性欲,这与漂浮在楼里的未实现的艺术抱负相呼应。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与洪常秀一样多产,他曾说过一句广为流传的话,他说他在用自己的电影作品建造一座房子。
洪常秀也是如此,在《塔楼上》中,他将这个比喻放入了他的文本——将房子作为创作动力所涉及的情感和挑战的物理比喻,无论是在艺术、食物还是家庭领域本身。
洪常秀有一种既自夸又自嘲的解除他人防备的方式,炳洙可能是这位电影人的作品中最新的一位“自我化身”,他创造了独特的“谈话式”电影,并有一群崇拜者,且在电影节上大放异彩。
在这部最近的洪常秀的电影里,导演这种职业的自负、孤立及兼具的吸引力在一段极为有趣的交流中得到了嘲弄——炳洙想知道退休后还出席自己的回顾展是否很可怜。
炳洙的饰演者权海骁经常出现在洪常秀的电影里,他以一种残酷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抛出了这些问题,其中充斥着惶恐以及开始进行艺术创作可能所需的意识。
然而,像许多艺术家一样,炳洙平时有些不务正业,且疏忽、无能,显然他生活中的女性几乎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她们所需的东西。
通常情况下,男性电影人会把这些细节作为谦虚的吹嘘,作为他们几乎毫不掩饰的中年男子气概的证明。
电影通常将电影人视作为了满足自我的神话制造者,洪常秀将他们看作是辛酸的、无助的人,他们从事的工作往往与许多不那么光鲜的工作有很多共通之处。
炳洙与《塔楼上》中的任何一位梦想者一样疲惫不堪,而权海骁将他角色的疏离感转化为一种既高级又伤感的、饱经风霜的人物展现。
从炳洙用餐时直立、恭敬、防卫的姿态,到他弹吉他时的快乐,还有他不经意的敞开心扉,权海骁表演的细微之处不断地打动着你。
《塔楼上》中的省略不仅仅是对时间的浓缩,它还表达了我们如何经常在自己的脑海中压缩时间,执念般地将心思放在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同时将事件之间的时刻也即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简化为事后的想法。
这种态度是浪费我们大部分生命的一种残酷而有效的方式,这也许就是洪常秀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投入如此多的精力来探索这个介于两者之间的边缘地带的原因所在。
他的技巧引人共鸣:一次剪辑就能让我们在电影的时间顺序中向前推进数月甚至数年,同时将生活对我们而言是如何似乎消失了一般的这种情形具体化,特别是对于喜欢胡思乱想的中年人。
当一段关系正在崩塌时,人们可能会为想起最初承诺的喜悦和当下的痛苦,作为情绪体验的两端。
在《塔楼上》中,洪常秀以类似的方式塑造了炳洙与女性的各种关系,先揭示一段关系的开端或者中间部分,然后在我们还没有适应的情况下,就跳到了关系的结束。
洪常秀一度打破了他严格的形式规则,即以拍摄对话的连续镜头为中心,利用画外音闪回揭示了炳洙与善熙之间的疏远,这种对炳洙内心生活的深入缓解了由生动的模式化重复、委婉的对话和情节的省略而造成的紧张感,直接触及了痛苦之处。
然而,影片苦乐参半的结局意味着这种结束是转瞬即逝的,它让炳洙又回到了一个精心设计的时空循环的起点,这个循环无非是指向生活中所有的琐碎和悲剧。
原文:https://www.slantmagazine.com/film/walk-up-review-hong-sang-soo/
这座4层塔楼,是房东阿姨的作品,她住在地下室,将一二三四层都做了设计并租了出去。
一层是餐厅,二层是厨房和教室,三层是情侣屋,四层是阁楼。
第一章,餐厅,阿姨带着导演和女儿参观塔楼,导演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不久,导演要去会见工作上的朋友。
阿姨和导演的女儿就开始谈论起导演来。
阿姨想了解导演的真面目,而导演的女儿想师从阿姨学室内设计。
第二章,厨房。
导演和女儿的拜访与导演单独前来是处于不同的时间段的故事,但电影刻意把这两段做了自然接续。
导演这次来了,因为阿姨已经收下导演的女儿,后来导演的女儿又不干了(究竟是不是导演的女儿这关系到这两段故事的先后顺序),阿姨和导演谈起了他的女儿。
然后继续喝酒聊天,第二层厨房的厨娘加入进来,地下室的房东阿姨,以欣赏的姿态对待导演,第二层的厨娘,则以仰慕的姿态对待导演。
导演开始讲艺术的纯粹和拍片的艰难,他受到沉重打击,投资人撤资,一年的准备白费。
但幸好有两个红颜知己支持他,还有一把心爱的老吉他。
从他保养十几年的mini看来,他其实也是一个爱家的人,只不过这个家已经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渐渐疏远了。
第三章,情侣屋。
导演和厨娘在塔楼的第三层同居了。
只不过即便这样的健康又温情的生活,也因房租上涨而难以持续。
整部电影的色调是黑白的。
导演想退休了,但怀着艺术梦的厨娘却想跟导演去参加电影节周游世界。
导演的女儿想学室内设计,最终又半途而废。
这部电影大概讲的就是错失和遗憾吧。
导演和阿姨,是相遇,随着塔楼攀登,他和厨娘,是相守。
厨娘的朋友结婚了,但他俩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塔楼,就像奶油蛋糕一样一层叠着一层,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天翻地覆。
这似乎是现代社会的隐喻。
一个人可以任意对别人敞开心扉,让别人轻易相信自己。
但事后该付的房租还是要付,该兑现的梦想却永难实现。
塔楼外,是无尽的风声和市井的白噪音。
塔楼里,则是一个谁都无法触及的孤独世界。
时光磋磨,随着导演的落魄,厨娘明知道导演在家,偏还说出与别人调情的话,导演只得孤独一人默默承受。
导演和阿姨的关系也再次变成了房客与房东,渐渐冷漠。
这昭示着金钱关系是人类唯一冷酷的法则。
第四章,阁楼。
不信教的导演自称遇见了上帝,他似乎只能竭力维持和厨娘的这段脆弱关系了。
这是落魄者的自我救赎,或者说自我安慰,自我欺骗。
去济州岛,然后拍摄12部电影,导演不断重复着从失败走向成功的谎言。
这样又绕回来了,影片的结尾女儿买好酒菜遇见准备外出的导演,其实导演也不知道往何处去,厨娘依旧要去做房产兼职养活导演。
整部电影如同塔楼的旋转楼梯回环往复,构成一个奇妙而荒诞的成人世界。
其司空见惯又毫无意义的内容的就是构成塔楼墙壁的大段大段的对话。
其中有真有假,有虚有实,既有心灵外露,也有逢场作戏,既有曾经的梦想,也有无奈的彷徨。
影片开头的导演似乎是个成功人士,刚刚得奖,意气风发。
但经过影片的无情演绎,我们发现导演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他无片可拍、有家难回、靠女友生存、靠不断重复谎言的人生内幕,借助塔楼的层层结构而完全的揭开了。
影片揭开了现代人光鲜外表下那个疲惫不堪又千疮百孔的真实灵魂。
正如张爱玲所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长袍,底下却爬满了虱子。
此片获第70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金贝壳奖提名。
数了一下,自己断断续续的观影,已迈过了13个年头。
2009年,临近高考,把父母给的餐费从嘴里省出来,选择中午或周末去网吧看电影,不顾周围嘈杂的游戏热血噪音,看贾樟柯、王小帅、顾长卫、娄烨,看到了《小武》、《十七岁的单车》、《孔雀》、《颐和园》。
2010年,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注册了豆瓣,结识了金基德、李沧东、北野武、拉斯冯提尔、库斯图里卡等很多电影导演,开启了十余年的漫长观影路。
2011年,尝试在过年假期去饭店打工赚钱,并用这笔钱坐火车去了趟北京,住进了著名的天通苑小区,见识了天通苑那座颤颤悠悠的过街天桥,逛了趟故宫和798,围着娄烨的颐和园转了一个小时,背着行李包在草场地看完了吴文光的《纵横四海》,并于那一年观看了第一部老洪的电影《江原道之力》。
2012年,用假期打工的钱买了台拍立得,并在经历了一段感情受挫、人生第一次就业即失业后,决心投奔怒海,进入社会大学,在呼来唤去的工作之余,开始持续关注洪尚秀。
2013年,不甘心在家乡混吃等死,于是坐了趟飞机,在上海高铁站睡了一夜,去了趟北京,在宋庄和肯德基住了两晚,最后却一事无成的回到了老家。
2014年到2015年,是我的至暗时刻,那时的我,天旋地转般的失去了人生方向,但唯有洪尚秀的故事一直陪伴我左右,他的电影,宛如一首失败者之歌,让我明白,人即便再卑贱,也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因为,活着真好。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我在家乡成了家,有了孩子,继续看着洪尚秀的电影,看到他每年以一至两部电影的制作速度惊艳影迷,也看到他故事中的主人公换了一茬又一茬,可电影配方仍旧是换汤不换药,就像老家那冬天的焖子铺和夏天的冰粉摊,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无论你得意忘形或失意落魄,它们就一直在那个老地方、小角落等着你,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十年前曾感叹老洪,他是怎么做到“回回拍自己,回回能出新”的?
十年后,回望他拍过的所有电影,原来答案都被他藏起来了,被他藏哪了?
这些答案,其实就藏在男男女女的觥筹交错之间,藏在酒至微醺的流露真情之间,藏在突然撞面的尴尬弥漫之间,藏在糖衣炮弹里的电光火石之间,藏在善于打破时间惯性思维的非线性叙事之间。
老洪拍电影的13年,也是我们每个普通人生活过的13年,希望下一个13年,您能将那个答案继续藏下去,藏进下一个13年,然后我会钻回您的酒窖,刨开黄泥,掬一捧真露,把酒倒满,先干为敬,洪尚秀!
两套公寓、一家在二楼营业的餐厅、一个阁楼、一个地下室和一个露台。
复杂的空间结构被简化为背景舞台,但并非只是舞台剧般单一的二维呈现。
而是真正通过整座塔楼的内部空间共同参与建构成为一种概念。
影片采用时空分行的方式,纵向以不同的场景完成一幕幕对话,横向则通过时间的回环串联对话的终点或者起源。
与此同时,人物本身的关系始终处于流动的状态,洪常秀利用几段对话,便悄然勾勒一段感情的形成与流变的过程。
或许只是一段亟待填充的意识暗流,但持续的长镜头保留了情感最易捕捉且细微的一面。
整个塔楼被厚重得几近冷峻的灰色笼罩,注定了其内部与现实之间难以消弭的隔膜。
我们能不断从后续的情景内挖掘与开头呼应的Call Back,仿佛是对生活宿命论的提喻,也或许是对某种现实的一种具象表达。
但不可否认最终苦乐参半的结局揭示了中年男性面对生活琐碎无能为力的悲剧。
随着塔楼的逐渐深入探索,“他”(或者说洪常秀)自己也始终在不断地自省与解剖,尽管在对话间时而收获恭维与赞美,但最终总是聚焦于个人的从属问题,复杂的身份不断加剧其内耗,就算与多个女人产生关系却始终未能体会精神上的彻底满足。
但随着楼层的升高,他的人格得到解构,自己的责任被逐渐卸去,最终活成快乐的空想者,一些思想和观念得到脱胎换骨式的更新,颇有些自嘲的戏谑意味。
在浓缩的时间里,他的个人观念正不断被外界所挑战,为了妥协,甚至不惜与自己相矛盾,但这些都是他应对不如意的生活的一种方式。
不论是从始至终的尴尬干笑还是饮酒吸烟的小习惯,都是角色鲜明的名片,只是在层层解剖之间,一个多面的身份在镜像面前暴露无遗。
他依旧如此心酸脆弱,伴随一丝人到中年的无助感。
评分:3.5+/5影名:《塔楼上》(2022)
《塔楼上》(탑, 2022)
女儿绝不原谅,房东浪费感情,粉丝终成过客,情人尬捧吃参,应酬离席,开心喝酒,养生吃素,烤肉见佛,一楼一故事,煲烟煲出时空循环,会玩#北京电影节
Walk Up
虽然只是谈谈情喝喝酒的日常,通过几幕间巧妙的转场和整体闭环一下子就值得玩味起来。第一部洪留给了韩国文化院观影活动那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银幕
沉闷无比,影评的诸多解读也是无聊得很,谁也没说出什么名堂来,啰嗦一大堆显示自己的品味独特?
洪常秀太擅长于把玩结构了,这次利用塔楼的空间感构建每一段情感关系,或暧昧或疏离,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截面是结果,线性发展对洪来说太无聊了,他需要让观众在只言片语甚至是梦话间与他形成默契。
他妈的前面那个老哥挡住了所有的中文字幕草
男性,你们被揣摩得已经够多了!
为什么爱看人物交谈——因为所说的与未说的、眼神、肢体、环境,都暴露了太多信息。有时还和记忆中的气氛相重合,得以会心一笑。是回溯,是观察,是放松。
近年最喜欢的一部洪常秀。同时简单和复杂:塔楼的空间设置和剪辑制(捏)造的时间感组成生命记忆(或电影)的某种形态。
看洪常秀的片子可以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如同一次谈话,身体前倾是参与,身体后撤是出离。你可以注意每个人的关系、性情及隐喻,你也可以看几个人东拉西扯也挺有意思——无论如何,你的参与是舒适的,随意的,自然的而且也是平淡、无聊、“无目的的合目的”性的。
6/10。对话的膨胀(漫长的吃饭闲聊)和场景的削减,全景固定镜头,使观演效果具有一种剧场的仪式性,横跨数年的事件被压缩为主人公脑海中的时间,观者对塔楼房客的看法也是透过二手信息来补充,例如男导演和塔楼员工的交谈中,女设计师被员工描述成势利的人,当男导演搬进第二层,女设计师不断拆他的信、擅闯他的空间,这暗示她被压抑的性欲。男导演有一次独奏吉它的放松时刻,激起了房中人未曾实现的艺术抱负,餐厅老板善熙失意的画家求学经历,与男导演疏远的画家女儿十分相似,或许男导演和善熙的恋情是父女关系的想象版本,在他独处时辗转入睡的片段,重构时空呈现心理的画外音预演了两人的未来关系,善熙买回来牛肉为男导演精心烹饪,天台上二人饮酒、煮肉、抽手卷烟,男导演出于创作的焦虑袒露看见过上帝后,他的幻想返回到第一层,抬头望向苍天。
87/100步上楼梯时。塔楼、房间,进入再进入。那些从未上锁的门和反复试错的密码,发出机械声响的锁,是通路也是阻碍,隔出一个个空间,任由时间与思绪发酵,灌醉其间每一个人。短暂出离,点根烟,抬头,等待上帝的指示。
结构再妙 也跳脱不出自我重复的圈子 每次换一个模式结构找点谈资就是一部新片
洪尚秀患上了尬瘾症吧?有金敏喜时是种循序渐进钻入体内的尬。没有金敏喜时是游走于皮表的自恋尬,总之洪尚秀再也不是洪尚秀了。
权海骁快成寅次郎了,烧酒搭烤肉的标配。所有的臆想都靠动动嘴,七零八碎没有层次也没有延展性。
家里的形象和外面的形象不一样,人人都是这样,至少两个形象,哪个是真实的自己?或许外面示人的形象是真也不一定。借此表达拍电影的不易,投资人与导演想要的东西不同,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艺术。权海骁饰演的导演一定是洪常秀本尊吧,拍电影后,身边有很多女人,常常夜不归宿,与妻子分居十年……福冈?我想到了张律,最后提到的中国小说,莫不是麦加的风声?各种隐喻的洪常秀。
我希望我每一次看洪常秀都是第一次。
受不了看别人聊天
时间与空间上的无数种可能性
7分。长期被洪常秀PUA的我,终于感觉这部还不错了。这部电影形式上还是传统的喝酒、抽烟唠嗑,不过内容上叙事性加强了,甚至还能看出导演的表达,真让我感动啊。地下室是房主的私人空间,外人无法踏入;一层是公共的场所,是陌生人聚会时发表吹捧言论的地方;二层是私人的,也是贫穷的,剥去了崇拜的外衣,只是个没有工作,容易生气的小心眼男人;三层是未曾踏足的理想,是吃肉喝酒,畅聊未来,甚至感觉自己有上帝指引,一定会再获成功。房主的态度改变挺有意思。借由角色台词,洪常秀说了不少内心的想法,可能还有中(老)年危机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