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辉的《再生号》感觉好复杂,有多层世界,真有一种“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之感。
但影片内在的逻辑联系是有问题的,而且不能构成一个情感顺畅的整体,从剧本的角度来讲,原因出在哪,且听慢慢分析。
为了跟之前《我左眼见到鬼》这样纯粹的鬼片相区别,韦家辉很聪明的先设置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爸爸死去的现实世界,另一个是盲女儿写出来的小说世界,在那里爸爸一个人幸存了下来,但他盲了。
粗看上去,这就如同两个平行世界,但不是那种角色俱在,身份变动的类型,只是让“车祸,目盲”这些元素成为两个世界共通的部分。
如果两个世界互不干扰,自然相安无事,但盲女儿偏偏还是要在书中设计鬼这一元素,并且是假借书中幸存的老爸之手。
于是再添一个父亲书写的世界,那边鬼的故事又一次上演。
这样子一来,三个世界,真是好复杂。
本来只是一个用写小说来疗伤的故事,但故事中的老爸也在写故事,而且这个老爸也不觉得自己是被女儿操纵着写了故事。
开始时相安无事,进展顺利,现实生活中这个残缺家庭成员心中的伤痛在慢慢恢复。
但接下来又发生一起惨剧,老妈跟弟弟也出了意外,这是个转折,同时也是整个故事产生问题的开始。
两个世界中微妙的对应,无疑是戏剧性最强烈,最容易出彩的部分。
现实中妈妈弟弟死了,小说世界里一定也要有人死掉,但因为小说中家庭成员只剩下了爸爸,总不能让爸爸死掉,于是就轮上了那个凭空产生的菲佣出事。
在爸爸写的那个小说世界里,菲佣被吓跑了,但在爸爸幸存的世界里,她还在帮着摆花。
在这个情节点上,我不免有疑问,菲佣死了,为什么爸爸要那么悲痛欲绝?
爸爸是盲女儿笔下的人物,女儿在现实中失去亲人后的悲痛情绪转嫁到笔下的爸爸身上,这没问题,但不应该以现在片中这样,只是因为死了一个菲佣。
韦家辉好象忘了女儿才是主笔,女儿悲痛欲绝时再写小说,会去写父亲痛失一名菲佣吗?
编剧迷失在全知视角的元素对应中,却忘了片中两位盲作家的主次关系。
从这一刻起,故事其实已经乱了套,编剧没准也有同感与担心,接下来女儿说,在小说里要发生什么就可以发生什么,没有命运没有偶然。
其实这可以被认为是编剧当时的真实心境,也等于宣布编剧接下来能任意改变生死与剧情。
于是有了盲女儿去见盲父亲的情节,这样两个世界里的人接触,只是因为女儿说自己要挑战死神。
当两个世界的界限被任意的打破,不同性质的角色想见面就能见面时,故事内在的张力其实已经消耗殆尽了,编剧只是陶醉于两个盲人见面时的戏剧性场面,以及那种如同《人鬼情未了》般阴阳两隔的特效画面。
还是让我们暂且从银河编剧的误导中纠正过来,把思绪理清楚吧,主体情节很简单,一个盲女儿在面临两次失去亲人的情况下,她是去求死还是求生?
而她笔下的盲爸爸世界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
其实妈妈和儿子不应该那么早以“鬼”的身份出现在爸爸身边,特别是儿子竟然是以狗的形象出现,只是为了反复呈现镜头角度一变,人狗之间切换的效果。
现实中妈妈与儿子出了事,盲女儿悲伤,而她实际上已经处在假想中的盲爸爸相同的位置上,就是亲人全部死了,只余下她一人,这时从她的角度来讲,她要继续小说,会怎么安排书中的爸爸呢?
是让他再失去一个凭空生造出来的菲佣?
还是虽然内心痛苦,但庆幸妈妈与弟弟终于去那边跟同样意外致死的爸爸团聚了,虽然那是上天的安排,而不是她笔下的功力?
如果按正常的情感逻辑来讲,自然是安排后者,而绝不可能是影片中为了造成两个世界对应,而设计的前者。
妈妈与弟弟设计与爸爸的偶遇,然后以其他的身份介入爸爸的生活。
爸爸甚至开始慢慢爱上了妈妈扮演的角色,虽然内心对死去的妈妈还有强烈的感情。
盲女儿在书中编织着爸爸迟到的幸福生活。
她越写越动情,把妈妈与弟弟之前的一些生活细节写进了小说里,情节上有了漏洞,书中的盲爸爸开始发现问题,他开始对身边新出现的这两个成员产生了怀疑,并最终了解到这是妈妈与弟弟的“鬼魂”,而他自己也是女儿书中的角色,这种独立意识的产生,才是顺理成章的,而不是让爸爸很生硬的闯进女儿的现实世界中,从而进行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终极对话。
女儿也发现了之前章节里的漏洞,她想补救重写,但心神已乱,她越是想编织另一个世界里家庭幸福的景象,越是顾影自怜,丧失生活下去的信心。
她慢慢设想自己也应该去另外一个世界,与家人团聚。
这种求死的意识,可能是托梦给了小说世界里的爸爸。
已经知道自己是谁,并且了解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爸爸,已经不再是女儿笔下那个机械的角色,而是有了自己的声音,现实世界里女儿的盲文小说自动在续章节,凭空出现盲文的字点,而这就是小说世界里爸爸传达出来的信息。
爸爸劝女儿,如果自杀的话,她根本不可能与家人团聚,因为其他家人都是意外致死。
故事进行到这里,盲女儿应该如何解决这个生死难题呢?
影片中她用来选择生死的办法,就是在天台边转圈,让老天代她选择是生是死,其实这跟银河电影常用到的抛硬币是一样的道理,最夸张的就是《暗战2》里林雪没完没了的扔硬币,银河的片子似乎有一个固定的公式,有些元素必须存在,最多只是改头换面一下。
我还是顺着刚才的思路继续下去,盲女儿想死,但又不能被认为是自杀,绞尽脑汁,方法似乎只有一个,同样是从银河电影里找出来的元素,就是郑保瑞的《意外》,当然在我看来,《意外》借鉴了《死神来了》中的设计概念,把不出场的死神置换成银河演员团队。
盲女儿找到某个团队,模拟意外,想骗过死神与孟婆,使自己不被当成自杀者处理,这样就能与家人团聚了。
爸妈还有弟弟这时了解到女儿的计划,在接下来的几个“意外”设置中,比如像《意外》中的玻璃下坠,太阳光反射造成的车祸等,进行破坏,让女儿一直死不成,而在最后破坏一次电车触电的过程中,逝去的家人与女儿第一次正面对话,希望女儿能认识到生命的可贵,而不因一时的情感软弱而放弃。
上面这样处理,至少在我看来,是尊重了盲女儿第一小说主笔的地位,整个故事是有一条严谨的情感逻辑线的,就如同《蝴蝶效应》,虽然情节在不停的归零重来,但因为主体设置很清晰,所以不会让人感到生涩。
而《再生号》是为了繁杂而繁杂,爸爸笔下的那个世界有点多余,而且把大量的特效用在营造真正的“鬼”世界,生死簿之类的玩意,更是浪费了之前的细心铺陈,而让故事峰回路转后,又回到了一般鬼片的套路上,真是非常得不偿失。
在内地看过很多西片的影迷眼中,韦家辉确实是香港影坛少有的不拘于传统思维,会玩西式技巧的人物,从而对他推崇备至,但冷静分析下《神探》《再生号》,前提构思都不够明确,没有一个可以不断扩展的创意内核,而为了展现复杂,刻意的将不同元素反复碰撞,再加上幽默感欠奉的老问题,导致整体呈现的状态,也只能用“机械的精巧”来形容。
特别是对于鬼这个元素的情有独衷,看来是香港导演的通病,徐克拍《深海寻人》,有很好的水下摄影科技突破,有心理惊悚的故事概念,本可以完全不用鬼来搅局,但徐老怪在这点上同样不能免俗,从而导致臆想世界到现实世界的转换显得无比生硬,无论是内地版还是港版。
此片值得提起的怕就是穿插的时间平面 或者说多个小说世界属于在故事层次或者说平行世界上玩花样的题材 不常看此类或许觉得很屌 但此片在这类作品中绝对泛泛而已 前段两边各自写故事时情节紧凑 吊人胃口 但接下来故事发展急转直下 妈妈弟弟死光光 下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给人的感觉就像吃完了一道很是开胃的小菜 正等着大餐上桌 waiter却告诉你 您这道菜就这样 that is it 除了层次穿插到接近尾声时一度让人有点意外(简单的说就是开头结尾是现实 其他交叠都是在小说中体现的 全片基调是完全的现实世界 鬼神全无) 没有其他可以让人回味的主题如果说是想传递对亲情的不舍和死者的思念之类 用这样的方式未免有些哗众取宠 故事上的空洞让背景框架喧宾夺主简单的说 "老套的概念"+"空洞的主题" 不值得过多品味也难怪下片如此之快至于有把此片当"神作"之说的 我只能说那一定是枪手--为影片或者为自身如发自肺腑 借用另一位豆友的话:"你丫写评论是用屁眼思考的吗?"在致过度解释症患者 祝您蛋疼好
韋家輝和社民連都有一個共通點。
他們都夠膽去問,如果有一些東西別人已經在做,尤其是那些無創意,墨守成規,明知是苟且偷安,跟人口水尾的東西...為什麼我要跟住去做呢?
難得的是,即使他們選擇的路,是不容易行的,什至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但方向正確。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1zB1brpczk
用厨子来做个比喻形象化一下银河的三巨头:杜琪峰是五星级酒店的金牌大厨,手起刀落庖丁解牛般硬桥硬马,做的就是这个气势。
用餐环境必须配以冠冕堂皇,服务生个个燕尾服一张嘴一口伦敦腔:“May I help you?”倍儿有面子,这就叫范儿,吃了道《枪火》够出去跟人吹半个月的;游达志是小区门口大排档的老板大哥,技巧娴熟,极具亲和力且调皮鬼马。
经常还会不见外的拉个凳子坐你旁边吹一瓶,一边念叨着他曾经多么牛B闪闪却又《非常突然》的大起大落;韦家辉则是世外高人,可能先祖是御厨出身,也可能是半路出家突然顿悟。
这边厢农村办喜宴,一人包办百十号人的流水席游刃有余,敦实的硬菜《和平饭店》,辛辣的小炒《一个字头的诞生》,家常菜《鬼马狂想曲》,《最爱女人购物狂》,《喜马拉雅星》……能满足各种口味的食客。
那边厢杜师傅办国宴请他去帮手也不显得技拙,《大块头》,《神探》登韦氏绝活颇能登得上台面。
韦厨子永远不按常理出牌,你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材料做出什么味道。
但这道名叫《再生号》的回锅肉有点过于炫耀奇技淫巧了。
就像不安于寂寞的绝顶高手,出山游历,恰巧遇见血雨腥风的武林大会,蹲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那边头破血流昏天黑地的打了几天几夜,终于一人浴血而出几近登顶,他却一出手轻轻一掌给拍死了,然后拂袖而去:“试试掌而已,你们继续,盟主爱谁当谁当。
”你看,我在厨子的比喻中又套了个武林高手的比喻,是不是说得有点乱?
乱就对了,犯了《再生号》同样的毛病。
韦厨子这道回锅肉就是这个感觉,食客知道这是回锅肉,也知道回锅肉应该是什么味道。
可韦厨子说:“我的回锅肉不是一般的回锅肉,你吃出来我回了几次锅?
”我们TM只是想吃道回锅肉而已啊!
你是做给我们吃的?
还是做着自己玩的?所以,对韦家辉的编剧能力顶礼膜拜的不要延续到这部《再生号》,平行结构的《一个字头的诞生》和多视角叙事的《神探》已然证明韦家辉不愧为华语编剧的翘楚。
可《再生号》为了编剧而“编”,却忽略了讲故事就有点自我陶醉了。
我倒宁愿相信韦家辉此次是尝试了一下存在主义的哲学思辨,不过很可惜,这依旧是不够成功的。
如果我的理解方向正确,那么《再生号》的篇头韦家辉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什么是鬼?
有人说鬼是死了的人,因为舍不得在生的亲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没走;又有人说鬼是在生的人,舍不得死了的人想象出来的。
”前一个说法涉及平行空间理论,鬼和人为不同空间的平行体;后一个说法则沿用了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哲学命题。
平行空间和存在主义结合的优秀电影有很多,个人认为最好的是《十三阶梯》和《移魂都市》。
二者都探讨了同样的问题:何为存在,是感官上的确认还是丰富的人生经历?
并用空间错位来试验这个问题,但都未曾给出结论。
而韦家辉在《再生号》里却试图对这个问题盖棺定论。
《再生号》的开头味道做得很足,小女儿 Melody 跳楼前的回忆,特写至小说手稿,镜头语言为“It's written。
”命中注定。
之后通过回忆开始论证自己的观点,Melody思念亲人,以写小说的手段创造出虚拟的平行空间来抚慰自己,却又因现实中的变故导致虚拟的平行空间同样产生不可逆转的变故,最后由虚拟空间的经历得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的超脱,决定以后好好生活。
很可惜韦家辉陷入了自己的逻辑悖论中,Melody最后的超脱是否也是另一个作者的剧情安排呢?
所以这种题材只能拍成开放性结局,最后Melody在天台两个分身反方向跳楼,影片就应该戛然而止,可惜最后画蛇添足的主旋律结局,神作变拙作。
确定存在需要怀疑而非肯定。
我们都是薛定谔猫,既活着又死了,即是人也是鬼,即是现实存在的也是虚拟想象的。
罗素曾提出过一个关于时间的思想实验,是问你如何证明世界不是在五分钟之前被创造出来的。
当然你可以举出许许多多的例子来证明,证明到目前为止,世界上的时间至少已经绵延了五分钟。
比如你拿出一根钢笔,说,这是三天前你在中关村家乐福买的,而且你极为细心地保留了当时的小票;假如我不信的话,你还可以带我去家乐福查找三天前的记录……但我可以说,这只笔、这张小票、中关村和家乐福这些名词和实物以及你此刻对三天前的记忆(记忆本身是神经元的电流),都和你的身体一样,是五分钟之前创造的。
这样你就没办法再做进一步的反驳。
哪怕做同位素的放射性检测也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射线、衰减甚至此刻地球上全部的物理化学知识也都是五分钟之前上帝创造好的。
所以,罗素说,谁也证明不了,谁也无法肯定。
概念做得很炫很有想法,但在处理上还是不够细腻,烧脑不是因为剧情套层复杂的结构,而是导演把几条笑处理得混乱了些,干扰了观众正常的故事线梳理。
故事虽然转了很多弯,但思路清晰。
如果你让我活,我决定以后好好做人;如果你要我死,就让我再见到家人。
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逝去的人更要安心的走。
亲情可以穿越时空和阴阳,这是一部让人感觉伤感和温馨的电影,深深的触及观众的灵魂,通过主人公的小说,让人身处在错杂虚幻的故事支线中,展现了伟大亲情的可贵,最后又归回主线,给人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当年骂《无极》不好,并不是因为陈凯歌不够有文化,而是因为他不肯放下身段,结果影片出来的效果大概与他预想的意境差之千里。
而香港导演好在直率,银河映像就是个代表。
这批导演、编剧是能够狠狠玩意境和气氛的,但是他们永远不放下叙事。
新生代里头有彭浩翔(这胖子倒是很久不出片了)。
把故事拍到一个绝对的境地,把人物搞到一个很逼仄的角落,所以能逼着观众在故事的绝境里产生代入感。
一切的玄虚其实都是源自真实。
最大的玄虚和意境其实就是“枯藤老树昏鸦”的铺排,而那么有国学功底的大陆人却不懂得这一点。
或许现在的银河映像只是存在于我们心里罢了。
我愿意把《再生号》当作银河映像的作品,韦家辉是他的功臣,也能够和杜琪峰一样,作为一个符号化的人物写在快断了线的香港电影史上。
这点我不是不知道,而是最近看了一本杂志才恍然间将一切联系起来。
银河映像是风格化的,但事实证明,他通吃。
再生号,连名字都最直率不过,而国学导演会在古文里找出“无极”这样貌似有所指、其实无所不指的词汇来,也敢于使用“跟着你,有肉吃”这种极想营造大愚若智气氛的二逼对白来。
国学导演大概忘记电影其实真的是一种通俗艺术吧。
讲阴阳两界的故事,就干脆“再生”好了。
再生是故事的根本动力,也是对于将死的人、或者死去的人(就是鬼)来说,最想实现的愿望。
所以当愿望实现的时候,会怎样呢?
再生号就开始诠释。
写小说可以改变命运,孟婆也可以改变命运,听起来好狗血啊。
可是韦家辉是不怕的。
他把故事搞得好复杂,以至于我在看的时候还要不停的想着,这段是真实的,那段是小说里的,这段是现实跑到小说里的,那段是小说里人改变的小说里的真实……不得不承认,观众在一定程度上是喜欢智力游戏的。
可是智力游戏绝对不是耍弄人的。
很多过于玩弄智力游戏的导演其实是在鄙视观众的智商,而真正的智力游戏是为了堆砌人物的情感。
在游戏里,一定会有角色出了错误,错到没法收拾。
这样,故事的矛盾就出来了,真实感也就有了。
再生号所建构的故事逻辑乍看片子会觉得好笑,但是一旦所有人物在这个逻辑里认真游戏的时候,悲剧感也就有了。
这就是韦家辉厉害的地方。
他不怕用狗血的桥段来建造逻辑,只要他诚心对待他的逻辑。
也就是诚心对待他的电影。
这也就是很多导演做不到的地方。
不够智慧也就罢了,还不够真诚。
每一个曾经写过小说的人,都能理解汤乐儿站在天台,选择to be or not to be的反复无常。
不一定经历电影里这么戏剧化的历程才能含恨执笔,我们这些写故事的人往往是嫌活得不够戏剧化。
穿不了华服,享不了佳肴,经历不了生关死劫的爱情,参与不了风云变幻的时代。
刚刚被一碗泡面打发好的无聊午后,有什么比用几个方块字满足自己的荒谬梦想更安逸呢?
文字,最低成本造梦机,只需要一台电脑,一台打字机,一张纸一支笔,甚至只是你不断编造不断记忆的脑,一个如你所愿的世界就由此展开。
在这扁平的,只有黑白两色点线面的世界里,无数光影斑斓的点被瞬间触发,链接到一切类似的视觉、嗅觉、听觉的美好记忆,凭空建造起只属于你自己的专制王国。
没有哪个小说家在自己的故事里不是君王,没有哪个小说家不曾全心代入成为主角的快感,在那一瞬间什么贫寒、卑微、孤独或彷徨都不再重要。
所以说小说家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但终究还是自以为幸运的。
否则不会有九把刀念着东海大学社会学研究所硕士写出杀手系列和猎命师传奇,不会有单亲妈妈 J.K. Rowling蹲守咖啡馆角落写出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有你和我放着油腻的碗筷和脏衣服不管,把泛着油光毛孔粗大的老脸凑近屏幕,继续编造与这个纷扰世界格格不入的童话与神话。
烧脑族的影迷有福了。
不敢说,韦家辉的《再生号》牛逼的什么程度,至少它可以让你的大脑,间歇性缺氧。
不过,没有了杜琪峰的江湖气与诗意,《再生号》相比《神探》,更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作品。
纽约的亚洲电影节(NYAFF),直接将这部电影评价为,“Using the form of the Hong Kong melodrama, the movie is shot like a yuppie fantasia full of improbably large apartments, photogenic cemeteries and antique.”85分钟不到的《再生号》,就叙事结构而言,仿佛俄罗斯套娃。
一个个故事,以“小说中的小说”的姿态,滋养着“PARP1”的磷酸化。
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汤乐儿的小说世界,一个是汤乐儿小说中父亲的小说世界。
层层叠叠,互相纠结。
于是,我们可以用荣格(Jung)所说的“同步经验”(synchronicity)来引证《再生号》的叙事结构。
费里尼曾经说过,“提到荣格对同步经验的定义(不仅是同时发生的事,也指更神秘、不可解的现象),我想他指的是外在事物与内在心灵状态的关联,这两方面在逻辑上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
就因为它们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有无比的重要性。
”显然,《再生号》以生与死、阴阳相隔,做为整个叙事结构的“硬币”两面。
复杂的是,这枚“硬币”,不偏不倚地没有倒下去。
小说套小说,思念套思念,仿佛俄罗斯娃娃的环环相扣。
每一个叙事层面的变化,都会对另一个叙事层面产生巨大的影响。
对仗的是,影片44分钟的时候,小说里的程希(汤乐儿的小说)与现实中的Maria擦肩而过,整部电影的平衡结构由此被打破。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影片最后的汤乐儿的“三上天台,两度死亡,一人生还”。
这里,韦家辉集中火力地运用摇镜、跳轴、俯拍、赋格(心理学),加强汤乐儿对生与死之间的选择与内心的强烈斗争。
悖论的是,我们在影片开头看到的汤乐儿是手持盲杖上的天台,80分钟之后,本该掉落在旗杆旁边的盲杖竟然不见了。
难道,最后那个生还下来的汤乐儿也是“小说中的人物”?
恐怕,这个并不是Bug。
影片中,几次明白无误地交代了程希手指上的戒指有错位现象。
当她出现在汤乐儿的小说之中的时候,戒指戴在了食指上;当她出现在爸爸汤有亮的小说中,戒指又戴在了无名指。
这点,不仅暗示了女儿的恋父情节,或许也暗示了“梦中梦”的梦幻特质。
一如,库布里克电影《大开眼戒》中,随机变幻位置的台球以及老虎玩偶。
既然,上文提到了书生气。
《再生号》的解码结构再怎么复杂,说教味显然是太浓了。
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家人开始在“六道三界”(梵语trayo dhatavah,暨电影中的小说世界)中流浪生死,皆为“我执”在作祟。
这点,韦家辉借片中“孟婆”之口,说出了他的电影观念,“死不是惩罚,有死亡才有再生。
每个家庭都有死亡、有分离,也有再生和团聚。
不要执着了,放下吧,汤乐儿。
”说穿了,《再生号》还是讲一个“思念”的东西。
相较而言,邱礼涛的《头七》也是绕来绕去讲一个故事,讲一种思念。
不同的是《头七》里的思念是一种遗忘,而《再生号》里的思念则是一种执意,殊途同归的是,两者都选择了释怀。
具体说来,除了东方的佛教观,关于《再生号》的小说世界,我们更可以挪揄亚里士多德的话,“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自己的个人世界(以小说还原自己的想像世界),每一个死去的人则只有一个共同的世界(以‘再生号’泅渡生死的彼岸)。
”来牵物引类。
《圣经·传道书》第三章,第二节的“生有时,死有时”,明明白白地晾在了观众的面前。
而这位烧脑导演的解释则是,“失去亲人是人类情感共同的恐惧。
如果没有死亡,生活本身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意义。
”
本片以作中作中作形式架构起三个类似《异次元骇客(13级台阶)》中的多重世界,每个世界建立在上个世界的基础上,彼此相互依附,但是在每个世界之间又有着微妙的联系,就是这种混乱的秩序,构筑出了一个宛如没有尽头的摩比斯环。
本片的故事其实很比较老套,但是构思比较有新意,很好的思路,很好的题材,导演发挥的也不错。
不过可能是导演自身能力的关系,给我的感觉多少有些浪费了这个题材。
如果换成芬奇,林奇来拍本片,估计就会成为另一个《搏击俱乐部》或则《穆赫兰道》了。
如果你喜欢《神探》最后换枪的桥段,那么对本片中的既混乱又秩序的逻辑应该也很感兴趣。
其实要说主线很简单,女儿为了让失去爸爸的家庭振作起来,在自己的笔下复活了父亲,然后妈妈和弟弟因为事故也去世了,最后女儿在讨论自己应该死还是活。
这样看来还是比较明白的,不过导演或者编剧把各种现实和虚拟给穿插起来,比如女儿书中的父亲,女儿书中发父亲笔下的世界,然后女儿跟书中的父亲,等等关系搞得错综复杂,我想去电影院观看的观众大多不是为了研究编剧这个剧本多么的复杂和深度去的吧,大多是为了娱乐,当然不排除追星去的(包括追主演、导演、编剧等),我想没有多少人会在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将这个电影真正搞明白,看过的人大多会在搞不明白剧情的情况下被亲情感染,因为是个人就能看明白这个是说生死离别的事情,于是这就可以了,足够了。
不过,这样编剧和导演精心构架的剧情和内涵是不是就浪费了?
编剧和导演在搞什么,以为观众都是聪明绝顶的人?
短短数十分钟就可以搞明白?
当然可能我们做观众也不合格,没明白编剧和导演的深意。
当然的当然可能是我智商不够,只有我自己没看明白而已。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可能,导演和编剧就没希望观众能明白,纯粹的自娱自乐而已……
前半段结构极有趣,后半段有缺陷,为了刘青云大叔送颗星
拍的很美,叙述方式很赞,有点费脑子,但是总觉得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
形式大于内容,空有花架子
看过改编剧本后,这片子毫无压力~基调太沉了...看的不舒服啊~
看到电影里那个Maria,想起在澳门吃大排档,到处找不到座位,惟有一桌空旷,坐下去才发现原来是个菲佣在边读书边喝咖啡。
韦家辉刘青云林熙蕾弄出个这么个四不像,岂不是太对不起观众
思念
说教片
韦大神啊!!我就不去整理叙事层次了,我晕。
似乎好剧本被拍坏了
三个时空。银河也玩穿越了,看得我头都大了。这剧本写得圆环套圆环的,好与不好我自己无法定义。孟婆那段很哈利波特。 - 已死的灵魂,会因在生者对他们的思念而“再生”。文字是一个世界,电影是一个世界,人最终要活在现实里。
暈鳥。孟婆好fashion。
为了说理和炫技而拍的电影。看多了就累了
拍的很乱,剧本也很乱,简直就是砸韦家辉自己的金字招牌咯。。。把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硬是搞得那么复杂,不是故弄玄虚是什么囧还白白搭上一个刘青云
看睡着了是因为不够吸引吗。
很有趣的叙事和剪辑,甚至有种看盗梦的感觉,很有趣很牛逼的编剧啊~
韦sir的逻辑其实ok啦,只是不能在八号风球的天气喝着摩卡坐在第一排而且时刻想着一出字幕就要跳起来转场看下部
1、想法很好,拍得乱。2、感情表述很硬很硬,一家人只是始终在喊“离不开彼此”,就像一个人总在说“我爱你”但是从不行动一样。3、演大奥斯卡的男孩很二。4、小孟婆念台词的能力太差太差了。
不就那点事
颠来倒去很晕,不过主旨就是,每个家庭都会有别离,要放下放下啊~!孟婆这角色完全没必要嘛,倒是神婆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