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历史学家列夫·鲁尔耶有这样一个观点:“欧洲是石头建的,俄罗斯是木头建的。
”俄罗斯,这个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国家,拥有最辽阔的土地。
和古老的华夏文明一样,乡村和农民才是这辽阔大地的真正灵魂和血脉,这两者也在无数的俄罗斯艺术中铭刻下光辉的印记。
可是与这份厚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从苏联早期就开始的乡村数目减少:从5万1千个,缩减至3万4千个,1.7万个村庄随着时间消失,并且剩余“残存”村子里很多居民甚至不超过10户。
直到斯大林时期的大清洗运动,地处偏僻的贫瘠村子才被人想起,被用来修建劳改营和监狱,以关押那些特殊分子。
后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中欧剧变苏联解体,这些村落又随着历史的步伐陷入了寂静之境。
面对巨大恢宏的历史和时间,我们的哀愁和担忧,或许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一首诗,一艘划过平静湖面的船,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
就像我们今天要说的这部电影一样——《邮差的白夜》
这部电影,上映于2014年,提名了当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金狮奖,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也凭此斩获了最佳导演桂冠。
这一次的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影展精粹”单元就回顾了康查洛夫斯基的这部作品。
当年电影上映之后,有人曾问康查洛夫斯基,这部电影是受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响吗?
老头笑了笑,给出了否定答案。
实际上,《邮差的白夜》和陀翁的《白夜》并无多大关系。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两部作品都透着一种永恒的孤独感吧。
拍出这部电影时,康查洛夫斯基已经77岁了。
几十年的漫长拍摄生涯中,他的作品有很多,但质量良莠不齐。
和他的弟弟——导演尼基塔·米哈尔科夫相比,显然他还差一个段位。
弟弟米哈尔科夫的作品有《西伯利亚的理发师》、《12怒汉:大审判》、《烈日灼人》、《蒙古精神》等,几部每一部都堪称佳作。
不过哥哥康查洛夫斯基也算一个很有特色的俄罗斯导演了。
他的新作品《亲爱的同志》在今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拿下了评审团大奖,要知道他已经83岁高龄了。
果然,战斗民族连导演都不同寻常。
康查洛夫斯基的艺术高峰作品是1979年的《西伯利亚之歌》。
《西伯利亚之歌》赞颂的是前苏联的工业建设,如今看来略显悲壮,《邮差的白夜》着眼的是苏联剧变之后被时代抛弃的村庄、群体,异常落寞。
它以近乎纪录片式的白描手法,将克洛泽罗湖畔的故事呈献给了观众。
片中的演员都是当地人,都是没有任何演出经验的非职业演员,他们饰演的都是生活中的自己,或者是和生活中形象相类似的角色。
康查洛夫斯基在这里待了整整八个月,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把一切都交给了这些素人演员。
其实这也是康查洛夫斯基早已熟谙的手段。
在1966年的《阿霞·克里亚契娜故事》、1984年的《花斑母鸡》和2002年的《愚人屋》中,他都这么做过。
正如康查洛夫斯基自己所说:“我只是一个观察者,不负责阐述观点。
”于是,这部电影里有了万籁俱静的白夜,也有了在白夜里辗转反侧的邮差。
邮差尤哈,一个中年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康查洛夫斯基在50多位村民中挑中了阿历克塞·特亚皮特森饰演这一角色。
当然啦,肯定不是因为他的颜值出众。
特亚皮特森长相甚至有点滑稽,有点像《无耻之徒》里的酒鬼老爹弗兰克。
巧的是,男主尤哈的人物设定的确也是一个曾酗酒多年的醉汉。
影片开头,尤哈的声音比人出来得早。
他在坐在桌子面前,一张一张地翻着旧照,一边翻一边回忆起从前。
参军、搬家、参加集体农庄建设、离异、好友因为酗酒而溺亡、戒酒……之后,他平淡地感叹了一句:“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
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可是过去的幽灵始终在他以及村民们的头顶环绕。
尤哈依旧保有前苏联那股几乎弥漫着整个时代的“狂热”精神,但又勤奋、诚实、质朴,对未来怀揣着无限乐观。
但是这种乐观主义精神,就如同那个时代一样成了古董和尴尬的存在,邮差这个职业也是一样。
尤哈所在的乡村,命运更是如此。
这里有着极为美丽的科诺泽尔湖,静谧安详,湖区绵延,由于跨入极北地区的缘故,这里的冬天有彩色的极光,夏天则是灰蒙蒙的白夜。
克洛泽罗湖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湖里满是肥美的大鱼,家家户户的木头房子特别好看,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在这里,一切都很漫长,长到过了一天就似乎能看到这一辈子的尽头。
但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交通不便,设施匮乏,人口流失严重,算不上与世隔绝,但已经被遗忘在了社会的边缘。
如今这里只剩下几户居民,而且大多是老人,几乎见不到年轻人。
政府不准他们打渔,他们只能在酒精和土豆里消磨着生命。
在这里,时间在依旧漫长之余,又好像变得静止。
日复一日重复的起床、穿鞋、打水、烧水、出门工作,村里的生活,如同克洛泽罗的湖面一样平滑规整。
只有尤哈的小船,会短暂地剪开水面。
但没过一会儿,又会重回寂静。
整部电影中的人事物,好像都是导演从时代的车轮下捡拾起来的,他掸去蒙在上面的厚重灰尘,将其放置在了当下。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写信了,信件已经成了一种古老漫长的心意传递,不再符合这个什么都追求快速的时代,人们也早已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邮差尤哈只能给那些老人们送送养老金,每天开着小船来往于小镇与村庄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和邮局大妈调情的机会。
尤哈就像那种老好人,整天穿着一件破旧掉色的迷彩服,和每一个老人打招呼,帮他们捎带报纸和食物。
但这并不代表这是个民风淳朴的古老村落,在这里,龌龊和肮脏依旧在太阳底下进行着。
比如尤哈在给一个老人发养老金时,那个老人趁尤哈不注意,把一百卢布放到了一边,然后跟他说少了一百。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尤哈,只好补了一百给他。
尤哈的好朋友阿邦是个典型的俄罗斯老头,嗜酒如命,一拿到养老金就拿去买伏特加,整天醉醺醺的,还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但是这种人性上的污点,并不意味着人们的堕落,道德的残存感依旧能够寻觅到。
比如阿邦在听到电视里育幼院的孩子说自己的梦想是成为正直的、对社会有用的人时,阿邦哭了。
这泪水,是对自己的悔恨。
这个村落也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电话、电视、流行歌舞也会在那些木头房子里响起。
但是仅此而已。
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走不了的。
落日时分,尤哈和阿邦在美如画的湖边交谈:“如今的退休金真是不错,商店也琳琅满目,可人们压力却这么大。
”“这就是今天的样子。
”
尤哈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比如有一天他就曾拎着行李去寻找住在镇子里的姐姐。
但是他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又提着行李回来了。
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尤哈也说不清。
大概是因为村里有他暗恋的女人吧。
是的,尤哈爱伊莉娜。
她漂亮、丰满,是个知识分子,也是个公职人员,离异后带着儿子过。
尤哈旺盛的情欲飘荡在死气沉沉的村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会教伊莉娜的儿子犁地种土豆,会给经常背疼的伊莉娜买昂贵的止疼药。
他像一只雄孔雀一样追逐着伊莉娜。
有一次,他撞见伊莉娜在屋子里爱抚自己,慌乱下楼坐在楼梯上,拦住了要去找妈妈的小男孩,给他讲故事。
有一次,他带着小男孩去商场吃冰淇淋。
尤哈站在柜台前面,本来想要一杯伏特加,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了一杯冰激凌。
还有一次,伊莉娜让尤哈给她的后背上抹药,尤哈以为这她在向自己发出邀请,结果裤子还没脱呢,就被人家给赶了出来。
当短暂的夏天即将结束时,伊莉娜在北方大港口城市阿尔汉格尔斯克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她精心打扮了自己,兴奋地拖着儿子赶上了大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美丽乏味、有着古老水妖传说的故乡克洛泽罗湖。
尤哈最终只得到了一个礼节性的亲吻,旺盛的情欲只能飘散在平滑如镜的湖水中,随着时光一起淡去。
在这个小红花开满田野的夏天里,万事万物都在忙着结婚生子,可是邮差先生满腹的话还是塞在了喉咙里。
阿尔汉格尔斯克州有俄罗斯的太空发射场,一枚火箭从尤哈和老友阿邦的身后发射升空。
他们如此习惯这一场景,以至于都没有回头张望。
这种超现实的场面,特有贾樟柯电影的feel。
贾樟柯有一句名言:“人有的时候是善于遗忘的族群,我们太容易遗忘了,所以我们需要电影。
”事实上,《邮差的白夜》是导演康查洛夫斯基借男主尤哈之口的寄托之作,有对时代变迁的忧虑,有对前苏联计划经济的怀念。
尤哈希望大家不要离开,希望校舍不会废弃,希望歌声还会响起,希望小男孩能当个邮差,希望自己的工作不再是人们言谈中的即将没落之物。
只是,时间和历史的车轮不会后退,只会以势不可挡之势向前驶去,压过那些无所事事的人们。
人生如水黾,而这部电影,也仅是湖面的一抹回光而已,不过皮哥依旧希望它不会默默的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童云溪©原创丨文章著作权:皮皮电影(ppdianying)未经授权请勿进行任何形式的转载 这部讲述苏联巨变后故事的电影,希望它不会被历史消失
不逝的白夜,多么苍凉 看见“邮差”两个字,我们已大致明白剧情了。
俄罗斯的极地风光,一个邮差的日常,他与几个老邻里的琐碎、与一对母子暗生的情愫,有一天,为了孩子能够上学,女人离开了。
有些事物终将离去,有些事物却从未来临。
一部让人由漫不经心开始,渐入佳境,不得不从头再看的电影。
它让我想到木心的《从前慢》,想到凯文·科斯特纳主演的另一部电影《邮差》The Postman (1997),你几乎不能相信,“邮差”的诞生——一个伟大“美国梦”的诞生,源于一个流浪汉的灵光一闪,而在《邮差的白夜》中,“邮差”式微了,除了时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一个特定的群落,一座孤岛,必然有着特定的属性。
电影为那些终将没落和消亡的事物唱响挽歌,美而哀伤——既然无力挽留,让风景停驻心间吧,像那不逝的白夜,无奈、苍凉…… 生活充满色彩,你却不能深入,它的本质是灰暗,就像一只蓝眼灰猫。
你的灵魂会为那些一闪而逝的类似灵感的东西疼痛,也许,只有麻木能带来内心的平静。
女人的情欲属于女人,你窥视,却不能分享;孩子是新生的时光,如此鲜活,飞驰而去是它的使命。
忍耐中,时间会隐藏、淡化、湮灭生命的热情。
美好的不可企及,是时代遗弃下的宿命。
美好自有它的去处——那些别处,那些够不到的距离。
当所有的人都不再写信,你可以在网上投递面包吗?
火箭升空之际,恰是背道而驰的一切陨落之时。
“这音乐源自何方?
是空气还是大地?
让乐声不再。
” ——威廉·莎士比亚《暴风雨》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17fa25b010305h6.html
远处的树梢在阳光下晒出金色,细看是树叶逐渐变红,染上色彩,夏天快要过去,秋天到来了。
水虫在水面上游动着,就像船只航行在湖中,向丛林与沼泽深入驶去。
后来就没有邮差了,人们不再写信,际与际的信息不需要纸张来传达,物品也有了新的流通渠道,首先消失的是那一代还在使用书信的老人,邮差的工作就消失了,当邮差消息,那一段时间就只剩下回忆了。
但还需要邮差,才最深的森林里,在遥远的沙漠中,在最不可及之处,迷雾氤氲重重的地方,依然是人的行走开辟道路,才能到达。
那个巨人解体了,它庞大的身躯似乎骤然消失在大地上,但是它触摸过的土壤,走过的道路,抚摸过的云朵与呼吸过的空气都依然留在这世界上,笼罩在巨人阴影之下的人们突然重见了白天,他们要如何习惯这刺眼的阳光?
在最初,一提到俄国,我的脑海中想起的是一个车站。
铁道积雪皑皑,远处的针叶林蔓延在山坡与天际中,轨道延生的地方模糊不清,站台上沉默的行人,以及一个眺望远方,在等候列车的女人。
她带着一顶毛毡帽子,穿着有皮草围脖的深色大衣,一条黑色的裙子,雪白雾气从她的口鼻中吐出,我能够看到她的面庞,也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在等待列车的汽笛声,在等待一个风雪夜归人。
像是川端康成书里的雪国,她又或者叫安娜·卡列尼娜。
对于邮差来说,音乐在哪里呢?
曾经的酒带来了音乐,酗酒遭受意外之后,他意识到不能不戒酒了。
清醒之后是无边无际的寂静,难以忍受,怎么办?
于是每次吃早饭,他都会把收音机打开,声音巨大。
于是每次送信件之后他都会跟每一家人聊天。
于是当他发现小男孩儿是个不错的伴儿之后,去哪里都喜欢带着。
又何止只是邮差需要音乐?
一个嗜酒如命却又瘦骨嶙峋的老人,把邮差送来的养老金花在一瓶瓶的伏特加上。
一个参加过战争的退伍老兵对邮差说他的灵魂永远都是痛着的,清醒的时候更痛。
一个老人一直重复他在越南当兵的经历,邮差的到来带给他唯一的听众,抓着邮差开始说他讲过千百万遍的故事。
战争结束之后,生活的寂静靠什么填充呢?
远处上腾的火箭照映着老兵落寞的背影。
宏大的时代,渺小的个人。
音乐消失了,音乐总会消失。
于是我们开始慌张失措,失魂落魄,试图抓取身边一切可以填补寂静的东西。
有人用伏特加,有人赚钱,有人用女人,有人靠埋怨。
有人靠回忆过去。
可是最终生活就像影片里那个灵魂总是痛苦的老人说的一样“他们给的养老金够,商店的东西也多,怎么还是焦虑呢?
”对啊,怎么还是焦虑呢?
老兵对邮差说他的灵魂永远都是痛着的,清醒的时候更痛。
邮差想了一下,说他有时候躺着,不知道怎么,也会觉得难受。
那天夜里,邮差梦里出现了一只灰猫,压着他胸口,直视着他。
转眼灰猫就不见了。
邮差再也睡不着,打开门,镜头定格在门前锋利的两把镰刀。
邮差在想什么?
如同那个老兵说的那样,去自杀么?
镜头忽地又转到门前的那一片树林。
邮差站在那里,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鸟叫,看着树叶上爬行的虫子。
邮差在想什么?
之后邮差发现快艇发动机被偷,送件的工具就这样没了。
镜头从邮差惶然的脸转移到了河边石头上的青苔,良久。
此时,邮差在想什么?
后来邮差指责邻居偷他发动机,被人打倒在地,那些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人突然停止了拳头。
导演的镜头再一次如此近的打在邮差狼狈的脸上。
镜头里面的邮差此时脸上圣母一般的平静。
他盯着远处的天空,看着飘着的那些云,他又在想什么?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里,那个小人物主人公喜欢用幻想代替现实的庸常。
在每次生活经历波荡之后,带给他安慰的是周边的那些自然景色。
而这部《邮差的白夜》里,我们是否可以推定导演不加吝啬给了那些树,湖面,青苔,蓝天那么多镜头,是否也想暗示它们也给了邮差同样的安慰呢?
在众多对生命意义的追问面前,这是导演想要给我们的答案吗?
静美的俄罗斯极地风光,面相质朴的素人演员,沉静灰暗是整体基调。
坐船行驶,船不动,景动,这里最能感受到时间静谧的流动,如邮差的白夜生活,一个人的房间光线昏暗,起床凝视塑料拖鞋许久,然后由早餐开始一天的生活,仅有俄罗斯蓝猫相伴,日复一日。
男孩和妈妈是他生活里灵动的亮色,虽然这是个只会拿出烤焦的面包招待他的女人。
他带男孩寻水怪,男孩原先不信,最后哭起来了,这里,最是小孩子,后来还无所顾忌学大人抽烟。
与邮差的独自生活对应的是村民独立于外界,火箭在背后发射,与他们无关,关心的只有养老金是否发放。
明明什么也不缺,但依然焦虑。
邮差是外界与这个村庄连接的纽带,发动机被盗,他的存在便失去了价值。
村里的人们看似可以没有邮差这条纽带,但如片所说,邮差这个职业是不会就此消失的,因为,人们总不能在网上投递面包吧。
人与人的联络不可被其他代替。
影片中我最喜欢的是:两年前你把酒戒了,今天看到伏特加你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冰淇淋。
感觉和大陆的《秋菊打官词》一样,漫长平凡。
无聊的活着,没多大意思。
影片最后,人们贫苦,单调乏味的生活与电视机中火箭的成功发射形成鲜明的对比,作者顺便间接讽刺了前苏联只玩军事,不顾百姓生活的观念。
老邮差,游艇马达被偷,然后去找当军官的战友,看到那巨大无比的毫无意义的军备竞赛产物火钳屁股后面装着N个发动机,敢怒不敢言。
一个军事上那么浪费的装着N多个发动机,他这个老邮差寻找个民用船发动机都困难重重,真是极大讽刺军事帝国只顾枪炮,不顾人的死活。
其实,作者对前苏联是比较愤怒的。
老邮差站在童年时期的三层木屋学校回忆儿时唱歌,玩耍,嬉闹的场景这是唯一打动我的地方,也是第三颗星存在的意义。
列奥伽是一名光棍邮差,他驾驶着快艇沟通着科诺泽尔湖畔一座与世隔绝的岛上村庄和外界繁华的联系。
除了信件、养老金之外,他还为居民们捎带一点面包、灯泡、药膏等生活必需品。
居民们过着威士忌红茶、打渔农耕这样纯朴而又艰苦的闭塞群体生活。
除了收音机和电视里播放的节目声,以及居民们简短的对话声,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凝固在科诺泽尔湖的宁静之中。
科诺泽尔湖,碧蓝的,静谧的,不动声色。
当面对它,让人体会到,寂静拥有覆灭任何繁杂的力量,它剥掉生活披给你的外衣,地位、角色;它释放生活下给你的圈套,欲望、攀比;它弱化外界所有的声音和策动力,而你却发现自己灵魂依然无法随之静止。
如《邮差的白夜》中退伍老兵所说,“我的灵魂总能感受到阵痛,一直如此,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生而为人,总在品尝着淡淡的彷徨、焦虑和忧伤。
退伍老兵:“我不懂我的人生为什么永远需要忍耐。
在军队里时想,退伍后就能体验真正的人生了,然后就是现在这个见鬼的样子。
谁知道呢,总会有什么东西在地平线另一边的某个地方,那里生活是紫色、红色的,美好的,但一旦你靠近一些都是一样的晦暗,就像有时候你躺着,突然悲从中来。
”
是的,无论是身处科诺泽尔湖畔,还是武陵桃源、魏晋竹林,相信在某个夜晚,依然会有人仰望星空追问“我是谁”,思索人生存在的意义。
这是所有人都要面对的身份认同的困惑,这种困惑是在自我文化属性确认中因找不到归属感而产生的身份焦虑。
而这种焦虑对于因20世纪90年代,承载着太多理想和梦想的国家瓦解而备受伤痛的俄罗斯人民而言更加深刻。
影片借对村民安娜凯帕斯汀思的去世,追悼了被摧毁的民族信仰和时代记忆。
“整个科诺泽尔湖畔地区都处于巨大悲痛,安娜凯帕斯汀思的离去不仅是她个人的离去,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而这个时代被称为社会浪漫主义时代,这个时代随着它尊贵的代表人物安娜的离去而结束。
这个时代的人民有着勤劳和诚实的品质,他们经历了集体主义时代、机械时代和战争时代,对他们来说对世界观具有决定性影响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取得胜利。
”
面对历史伤痕,人们需要对新的胜利和对新生活的盼望,克里姆林宫当然也清楚这个道理。
自1991年以来,克里姆林宫将发展核武器、航空航天事业作为彰显国家实力、提升人民幸福感的方式,并沉迷于这种皇帝的新衣中。
但俄罗斯人民始终抱怨“俄罗斯的形象总是优先于现实”,“国家发养老金,商店也有东西卖,可还是焦虑”。
影片中酒鬼大叔有这样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你得到过什么吗?
那些声称什么都懂的人其实最无知了,真相都是不为人知的,一切不过是幻像而已。
”当一个国家没弄明白它产生的理由、成为谁的家园和庇护所,以及它未来的目标是什么的时候,它所自谓的先进、强大,不过是影片中那一幕看似滑稽却耐人寻味的画面——“陷入迷茫惆怅的邮差和退伍老兵背后,火箭升空”。
火箭发射成功对于科诺泽尔湖畔居民而言甚至不如电视里孤儿回到养育过自己的孤儿院任教的新闻感人。
过往时光,美好也罢、伤痛也罢,都是现在的故乡。
不回望故乡的现在只能如孤儿一样漂泊流浪。
人看似生活在当下,却生活在历史延续之中,过去经历的每一刻、甚至是祖辈记忆构成了现在的自己,社会可以转向、政体可以变革,但是个人、国家的历史记忆不该前面否定、更不该抹去。
影片中邮差大叔总是不经意地追忆过去的鲜活瞬间,比如回到早已破败废弃的学校,回想起曾经高唱的爱国歌曲和课间嬉笑打闹的场景。
比如带着小男孩提姆卡去丛林探寻儿时神话传说中的妖怪。
邮差大叔也在一次次与记忆中的生活擦肩之后,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意义,留在科诺泽尔湖继续做邮差,与依赖他的人共存才是他归属感的来源,这正是快被时代进步法则所遗忘的“成员共同”的俄罗斯传统精神。
一次快艇的发电机被偷,邮差面对无法为村民们邮递而焦急,即便邮局主管、亲戚、军队长官都不以为然,但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相比之下,邮差要比多少自以为高级却找不到自身意义或者做着无意义工作的人拥有坚定的内心呢。
影片通过邮差大叔的选择,对这种个人存在与集体存在相互依赖的价值观表达了赞许。
也许正视、重拾传统价值观才是疗愈人们内心、唤醒前途希望的魔法吧。
———————————邮差:“提姆卡等你长大毕业了当邮差吧。
”提姆卡:“很快人们就不需要邮差了。
”邮差:“不可能,人们永远需要邮差。
”提姆卡:“谁需要?
你说过没有人现在还会写信,都上网了。
”邮差:“那又怎么了,邮差又不是只会送信,你不能上网发面包吧?
没有邮差谁会来这里?
村庄也将不复存在了。
”酒鬼:“等我们都死了的时候就没有人需要了。
”邮差:“我们不会全都同时死的。
”
“如果村子没了,还需要邮递员吗”“村子不会一瞬间消失的。
”人们永远需要邮递员的。
邮递员不仅仅是送信……“当所有的人都不再写信,你可以在网上投递面包吗?
”火箭的新科技与村落里人们的原始生活方式形成鲜明对比,更让火箭不断升空富有深刻的隐喻。
邮差也是连接城市与村落两个世界的桥梁,相当于提供了一种俯瞰众生的视角。
整片平静而忧郁的气氛——那个说灵魂中总是感到疼痛的人,又与“有时躺在床上就突然感到痛苦”却日复一日过着平淡而满怀善意和爱的邮差形成鲜明对比。
平日如此热心肠的邮差,稍一怀疑水手朋友偷了发动机,就被群起而攻之,被打倒在地的他望着天空的眼神,深邃而让人心疼……我一度以为酒鬼在自家门前自言自语那段话就是结尾了,而真正的结尾是:“这音乐源自何方?
是空气还是大地?
让乐声不再。
” ——威廉·莎士比亚《暴风雨》
开阔壮美的俄罗斯北部小岛自然风光,营造了隔绝的村庄生活,生活节奏的缓慢,村人与外界的联系基本是靠邮差男主的送报和信,而当船的马达被偷、暗恋的寡妇携儿搬迁,他的生活也随之出现了巨大的落差与变化,如幻觉中黑猫及拖鞋的消失,都令其不安而决定离开。
片尾村旁的火箭升空带来的无动于衷,结尾引用莎士比亚《暴风雨》 ——“这音乐是从什么地方来?
天上,还是地上?
”,也许村庄以后的改变会更加现代化与先进,但是从人物内心的安宁及相互关系的稳定却是无助的。
我们选择离开,但又往何处归去。
开头苍蝇的嗡嗡吵闹,结束火箭发射的悄悄无声,不太整洁的屋子,印花的床单被套,绿色的门框墙面,想想也是热爱生活的人;被偷的发动机,戒酒两年也没为失了谋生工具的苦闷而破戒,转而为无依老人带土豆,为暗恋对象买贵的药,总有好心熠熠发光,秋天的湖上,与村里人的和解,老人小孩和邮差,都是邮差的白夜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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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的是有美感了,犹如是世外桃源,和邮差的孤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又恰到好处的通过邮差的孤独去隐射整个俄罗斯的社会问题,但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emmmm……get不到
“现在,政府给我们发养老金,商店里也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为什么我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呢?”
真实场景、真实生活、真实人物的影像再现,画面有油画、水彩和素描。孤岛的留守岁月,平淡中有欲望,简单中有是非,乏味中有温情。摄影一流,非职业演员的表演超一流(导演调教功不可没)。
自然主义。构图和色彩深得我心。
很工整的三大电影节艺术片,非职业演员,自然光,平淡质朴的情节,轻缓的节奏以及隐喻符号。机位丰富,长镜头不多,正反打也没有回避。来无影去无踪的灰猫,粼粼波光中的水妖传说,至少4次出现的拖鞋,结尾直冲云霄的火箭和废弃校舍内的往事回响都让人印象深刻,不过部分符号稍显生硬。(8.3/10)
是真的松垮而不是闲散诗意
摄影极度一般,感受不到任何诗意。一点也不移情......
it is yet some raw material mixed together.后面节奏带的还好,男主要酒一段好好笑,那种失落的情绪和岁月的刻痕越来越清晰。火箭做背景,这群边角的人们却没有/不能/不愿回头,那份浓淡难说清楚的情绪
声音处理得非常了得,非常克制,运用得极其微妙。摄影太美,对人物和环境的捕捉异常细腻贴合,每个镜头都有人物的情绪表达,银幕观影真是太享受,整体很舒服。当然故事在留恋伤感之余,更有种安静平稳的力量,生活看似反复但每天都会掀起不同波澜,邮差对白夜永远充满期待并观察着,银幕加分。
还行
好悲凉的一个故事……看得瑟瑟发抖
【豆瓣电影日历计划】孤立无援与自我孤独是两种不同的alone。
3.5 伏特加和北俄羅斯 結局的火箭升空 湖泊與醉酒的老人 偷偷抽菸的小男孩和水怪
遗世独立的村落,美丽而诗意,静谧安宁的生活,村民活在一种凝滞的、没有意外的生活里,或许与世无争,却也是生命的激情和热情被渐渐削弱。
失去的东西,不会回头
俄罗斯版帕特森。
不知道打几分,因为没有看完。主是要男主角太丑了,还无趣,加上白描式的琐碎叙事,几乎没有指望的生活,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毕竟还有那么多好电影学没有看。俄罗斯电影一般都很沉重,不能连续看,不然很压抑,是那种闷在心里,不知未来在哪里的抑郁。英国人为荣誉而死,美国人为自由而死,法国人为爱情而死,俄罗斯人 - 我会死。片名用“白夜”这个词,大约就是指即使是白天,也如黑夜一般没有尽头,看不到希望吧!
我觉得太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