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说,如果女主换年轻20岁的王姬,至少可以获地区大奖,可惜了。
谁的演技在线与否,一目了然。
梅是行走江湖的,狠劲辣味几乎没有,反而见人爱人,没有一点江湖儿女情仇,在澳门赌场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生存下去。
反观其他演员,基本演技在线,但是在女主的“努力”下,陪着大打了折扣,因为她一直出现在几乎每个镜头。
看看刘嘉玲那个语气、那种眼神!
人家成这么大的名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能说她不太适合这种角色,估计导演或者制片也是无奈之选,资本说了算。
借用片中所有男主经常说的,能换个人吗?!
《妈阁是座城》对我来说是个挺意外的电影,除了知道“妈阁”是澳门,有白百何,严歌苓老师的作品外一无所知,没有预设立场,不知道内容走向,于是看完电影很长时间回不过神。
中国有句老话“十赌九输”,但是不及电影撕开赤裸裸的“进去是人,出来是鬼”的人间地狱现状给你看,当然,这到底还是部电影,真实的人生更为惨烈。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恐惧“赌”的环境,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每当听到“他又去赌了”这句话的时候,真的犹如天塌下来一般。
那时候,我们曾经尝试过人间最卑微的祈求方式,而这是当我成年之后最不愿意面对的——为什么要求一个人,为什么把自己放得那么低贱祈求一个人别赌了,对!
为什么要把人生的筹码放在别人身上,为什么要被他的选择决定了你是做个跪下的狗还是站起来的人?
这是这么多年我对赌博者家人的思考,然而,现实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强大起来的,赌博是个泥潭,会把所有的人拽下去,烂赌鬼会变成猪,而他们的家人去恳求烂赌鬼恢复人性,他们又变成了狗……说到底,这个世界,离人类文明很远了。
这么讲吧,我们小老百姓生活的世界,讲究的世界规则和道德标准,和黄赌毒世界里的完全不一样。
有句话怎么讲的——千万不要对监狱好奇。
不是说你好奇心是错的,而是一旦你满足了好奇心的时候,往往人生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可以设想,作为我们普通百姓,我们中有极少数的人在天时地利人和运气非常好人非常努力和有野心的情况下,才可能实现阶级的上行。
我们这样的吃瓜群众往往看不懂上层建筑的操作,是因为他们看到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很多时候我们用自己作为普通人的思维去思考国家大事,不但狭隘,而且还会被历史判定为愚蠢,上行是如此之难,但是下行却没有底线,比如,人可以变成猪,人可以变成狗,但是一旦成为了猪、狗,(猪和狗不要来骂我),再想进入人类社会,怕是比在人类社会实现阶级上行还要难。
你的世界天翻地覆了,你的道德观被击得粉碎,你混迹在人类社会里,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但是你知道,那个光鲜体面的作为人的身份,获得他人的尊重和爱戴,有人听你说话,你可以和别人说话的时代一去不返了,所以,对于一个人来讲,倾家荡产还不算是最大的灾难,真正对一个人的灾难是,你还活着,但是你比死了还难受。
所谓的行尸走肉,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我说的“猪”这个概念,援引于这篇那些被赌毁掉的金字塔顶影评,私人情感原因,真的是感触颇深。
知乎这篇帖子提到你看干这些事儿的人好像都是没文化,只会用暴力的人,实则不然,还得有脑子,如果人没了脑子,那很容易入圈的。
以前有人问我,你读那么多书,有高学历,你有房子吗你有车吗?
那会我研究生还没毕业,我感觉很羞愧,我说不出有文化能怎么样,反而还有浪费时间和浪费金钱的恐慌感。
我这么说,不是说这就是答案,而是说,你有文化掌握了人的心理动向不是让你去赚这样的钱,但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别人想要把你引到这条做猪的路上,是有难度的。
当然,像段凯文这种有文化有能力却最后还是请君入瓮的不再少数,那就又要引出另一个概念,自恋或者自负。
多少的英雄豪杰尚且会膨胀,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段凯文如是,梅晓鸥如是,史奇澜如是,不过大家赌的东西不一样,但是结果却殊途同归,都是血本无归。
我是不大相信史奇澜先生能戒了赌的,所以梅晓鸥让他干干净净地像个人走是好事,别到时候再度不体面砸在手里。
电影中梅晓鸥哭诉:你倒霉的时候她在哪?
我只是点评这个人物,说得好像陈晓晓在困难关头各自飞了一样,其实,她的操作一点毛病没有。
对于这些上瘾的人,都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梅晓鸥单知道债主上了门了,她却没有说陈晓晓和孩子在这个过程中担惊受怕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这样的烂人,也只有艺高人胆大的业内人士敢收留,说起来普通群众,谁敢?
我曾经见过一个好人沦落为猪,我们这些普通人一生之中能接触几个这样惊心动魄的人间惨剧呢?
以前我特不理解,觉得欠债了就说明白了就好了,家里人帮着想办法,先还钱然后再怎么怎么……我说过,人用人的思维是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规矩的,你一旦着了道,没有什么脱身的方法。
一个好人,一个体面的人,一个有工作的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就这样,最后成了一个坏人,他还在扑腾地在人的社会里找点稀薄的存在感,但是自尊的溃败会让他在这个烂道上一烂到底。
电影中史奇澜给梅晓鸥打电话兴奋地喊着:我表弟开始输钱了!
多么癫狂,想一想那些入了局搞传销的人们吧,“以猪养猪”大概是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律,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发动人民群众铺开下线却永无止境,很多偏门的这个赚钱金字塔结构都是一样的,但是塔顶的,一定是人。
人坏尚能自省,人烂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很多年没见那个入了局的人,曾经很天真地劝过他的家里人,说钱没了再赚呗,只要一家人,熬过去重新来呗。
看完《妈阁是座城》之后,我突然嘲笑几年前的自己多天真,人一旦变了猪,在人类社会就没有位置了,要么一家人跟着他沦落,要么切割后他在他的圈子里也能找到新的伴侣。
一旦到这份上,人类那些什么爱情、亲情、友情,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跟他再无任何关联,就算就在眼前,他也是看不到的。
你有没有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动物?
动物们为了生存去杀同类,但是不会折磨同类。
而人呢?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叠马仔、掮客们知道自己的财富上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那些在赌桌上流连的所谓体面人也知道自己的原始积累或者背后金主的钱,没有一分不带着血淋淋肮脏的东西……但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而电影没有只是指责这些道德标准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更多的是在问那些变成猪的人,你怎么就不能活得像个人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难道要政府要国家全部买单?
社会发展进程中肯定有不尽完美的时候,法律的漏洞永远都是存在的,从这个角度上看,套路贷、校园贷也很冤枉,人家至少没有逼着你去借,上套的第一步肯定是那些想要不劳而获就实现自己在自己所在阶层更进一步急功近利的人。
所以,归根结底一句话:人啊,认识你自己!
只要赌,不管赌什么,总是输的。
猪在变成人,既然已经基本不可能,但是其实人变成猪的过程,也不亚于脱胎换骨,我自是没经历过的,只是用听过的故事情节合理想象过,那已经够我做好几年的噩梦了。
尽管这个电影在网站看的,被剪得支离破碎,很多东西连不起来,但是它真的是一部很称职的戒赌宣传片了。
单看每一帧,还是很精美的。
以我有限的人生经验,尽管我从没去澳门赌过,真实的叠码仔和嫖客不可能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关系。
敢这么玩,女主早被卖到窑子里,几个男主早被装麻袋扔伶仃洋里了。
近年的国产片还有一个叠码仔的角色,北京爱上西雅图2的汤唯,和在美国的地产中介写信谈恋爱,扯🥚程度是平齐的。
抱着且看你能扯多大的心态看下去,忽然想通了,当年我看陆犯焉识时觉得哪里不对劲,严歌苓老师的所有作品都是一个大型手淫。
笔下的主人公,以及在更高的层次上作者本人,都是在跟自己恋爱,最明显的是陆焉识的老婆,她老公年轻时是个浪子,后来又被流配,聚少离多,他们其实就没有过什么共同生活,然而她爱得辣么深。
这个女主也是。
严歌苓也是一辈子只写一部作品的作家,手淫的内核是一样的,只是每次换了不同的场景:农场、赌场,文工团,就像日本动作爱情片,也会换各种场景:学校、医院,但老师们的角色和环境其实无关,仅仅有一些按在课桌上搞和夜勤病栋技术细节的差异,人体的孔洞就那么几个,而严老师的实践显示,人类精神的孔洞还是要丰富地多。
也就能解释,严老师为什么偏爱异常环境,劳改农场、赌场,爱情动作片也偏爱监狱主题,正因为和环境脱节,才需要加强环境的感官刺激。
现实的文工团是战争机器的润滑剂,但在小布尔乔亚文人的想象中,也可以赋予强烈反差,自由不羁的灵魂,被阴森的集体所包围。
期待严老师的下一部作品,能否验证我的分析…另:吴刚老师演得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嘉玲姐气场真是强大!
黄觉这种奇特的猛男和病娇混搭气质,感觉对女人很有杀伤力。
猫哥居然是钱小豪,也是沦落了…
影片用澳门赌场的叠码仔梅晓鸥的视角看赌客的来来往往,观世事的起起落落,经时代的轰轰烈烈。
叠码仔是赌场与赌客之间的中介,一方面可以帮客人隐藏身份,另一方面可以以个人的信用为抵押帮客人从赌场借钱。
赌最能够暴露出人贪婪的本性,借钱更是能够扯下一个人的伪装,露出内心里的虚弱和肮脏。
梅晓鸥在职业生涯中结实了两个重要的客人,一个是气宇轩昂的企业家段凯文,一个细腻敏感的艺术家史奇澜。
这大概是魅力男性谱系的两个极端吧。
只是,不管是哪种男人,哪怕再有魅力,进了赌场都会成为赌徒,抛弃所有的理智,露出自私的本性。
梅晓鸥的问题是无法厘清工作和感情,与段凯文和史奇澜在感情上暧昧不明,纠缠不清。
他们一次又一次欺骗她,已然丧失信用的情况下,她还痴心不改地一回又一回选择相信他们,于是她的命运与它们越来越紧地捆绑在一起。
与客户发生感情是所有行业的忌讳,对于职业和感情都是。
对于叠码仔,更是会坑家败业的大忌。
在现实中,梅晓鸥这样的人早就会输得渣都不剩,而在电影中,她居然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当然,这份安稳终于还是被击碎。
我猜导演是想说,女人选择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男人,是在用感情赌博,就像男人用金钱和尊严去赌一样。
能看出导演李少红的野心,她想用小人物的命运映射大时代的变迁,但不知是力有不逮还是心不在焉,影片中的映射薄弱又割裂,情节也是支离破碎。
电影的观感不够流畅,开车的导演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坐车的观众容易晕车。
微信公众号:小盆哟「littlebasinyo」
(原载于《电影》杂志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
影人采访→《专访黄觉:没有目的地,我就是要这一刻》)梅晓鸥(白百何饰)与三个赌徒的故事,被赌场成全了,也被催熟了。
夹在时代快速裂变的缝隙里,苦与甜都有了泡沫的味道。
赌钱妈阁,也就是澳门。
严歌苓写一百多年前的妈阁,“摆着千百张赌桌;充满三更穷,五更富,清早开门进当铺的豪杰”。
现在几更穷几更富,依然瞬息万变,但赌桌不再只有千百张了。
新葡京、威尼斯人、永利皇宫、美高梅、金沙还没数得过来,去年新开的摩珀斯也来分羹。
大的小的明的暗的赌场一字排开,人气把夜色吸尽,只剩永昼。
可以说,妈阁的赌文化,是连着铺天盖地的黄皮肤一起拼在金黄色的眩晕里的。
黄种人赌的圣殿与废墟,别无他处。
曾让无数人迷恋过的香港赌片早已没落,再讲那些机关算尽得仿如神话的赌圣赌侠,也少了土壤与兴头。
难得有一部《妈阁是座城》,指名道姓地要去还原那些更为现实的生态。
凡人架在战局上,看得最是心惊肉跳。
片中三个赌徒,在不同的人生阶段,走到了梅晓鸥身边。
第一个是卢晋桐(耿乐饰),梅晓鸥的前夫。
恩爱关系里加上“前”字,意味着存在一个心碎到无以复加的瞬间。
梅晓鸥心碎,就是在卢晋桐顶着众目睽睽怒踢她的时候。
在那之前几分钟,大着肚子的她想把他从赌桌边撕下来,以为自己大吵大蹦已是脸面全无的底线了,没想到马上就会倒在地上被更猛烈地羞辱。
就因为她来了,他输了。
就因为他是个彻底的赌徒了,她还那么“不懂”他。
梅晓鸥离开卢晋桐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入局。
自己不去赌钱,但撮合、引领别人赌钱。
每个人都穷疯了,富腻了,都成了千人一面的符号。
唯独段凯文(吴刚饰)在雷同中兀自生动。
他有钱,好赌,但知进退,讲信用,风度这种难以丈量的物事,被他一个十万又一个十万地叠加起来。
可叠加起来,只是为了在输得山穷水尽的一刻,制造山崩地裂的轰动。
段凯文的才情拿来拆东墙补西墙,终于从鼓里探出头来的梅晓鸥看到了赌字之下,任何温文儒雅都是皮囊的表层,不当真的。
于是她更加觉得,要对史奇澜(黄觉饰)负责。
史奇澜是她带进赌场的,浅尝过后,没有辄止。
一双艺术家的手,摸起牌来仿佛在雕塑自己的功勋,雕刻叫人入定,赌钱也可以。
由不像新手的迷狂开始,梅晓鸥在许多年里,见证着他不可自拔的沉迷与不可思量的戒断。
反反复复中,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挖回一点信心,去等候一个赌徒给她表演清白。
生命中三个货真价实的赌徒,在赌场中跟她的关系从俯瞰,到平视,再到仰望,没有先来后到的规定,一一在妈阁失了心。
镜头转了一圈,原来每个人都只有开牌前兴奋的迷眼是不掺假的。
赌爱有了卢晋桐,才有了梅晓鸥观照其他赌徒的标准。
她是打心眼看不起那些人的。
身为“叠码仔”,她在赌场内外从早到晚就是拉客、担保、暗赌、追债。
客户在她心里就是“客户”,不带名姓,也就不带感情。
她梅晓鸥赚得下一套别墅一身积蓄,就是因为心中够冷,脑中够稳。
可故事的残忍,就是偏偏要挖出她软的一面。
利用的工具,全是货真价实的赌徒,她一生的宿敌。
从一开始跟卢晋桐相爱,梅晓鸥这辈子的感情线就被搅到了赌局里。
她的世界没有跟赌无关的男人,也没有跟赌无关的情感。
段凯文一开始吸引她的,是在腌臜赌场上反差出来的一股清透。
两个人因为彼此都知水深水浅,达到了不言而喻的平等,又因为这诡奇到失真的平等,友情开始霉变。
严歌苓形容他们,“男人和女人的友情一点点暧昧都不要是不可能的。
”可要了这暧昧的滋养,平等就如白蚁蚀掉的屋脊,迟早轰然倒塌,但压倒的,只会是梅晓鸥一人,因为段凯文懂得逢场作戏的尺度,而她不知道肝胆相照的大忌。
故事不断给这段交情加热,上好了的妆化了一脸,退得不甘心,索性耍赖地糊在那里,成为一个可笑的牌局。
《妈阁是座城》又不止这一段友达以上的感情。
捡起史奇澜这个破烂,是梅晓鸥唯一一段随波逐流的相恋。
他因为赌博失去了家庭与前途,穷得只有找梅晓鸥东山再起。
梅晓鸥认了这个曾经心存好感的“债主”,反正从带进赌场那刻开始,她就觉得亏欠他了。
这份恋情,明明有一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还是让她给谈得危如累卵。
史奇澜前妻陈小小(魏璐饰)架着儿子豆豆一声讨要,竟然唬得她仿若大梦初醒。
庄家本就一直赢的,到底还是给闲家吃了。
命运把她束缚在一个不可能爱的场所,结果饶是自以为耳清目明,还是难逃此劫。
就那么一点点异化的爱,她却还是要赌。
菲姐(刘嘉玲饰)不无怜惜地嗔怪她感情用事。
发迹的华仔(彭敬慈饰)更是一针见血,“洗码的人只要不赌,就一定会做老板。
但是你没有赌钱,为什么也做不成老板呢?
因为你赌感情。
”输彻底了,梅晓鸥就给自己笑。
“我都不知道爱他什么,不知道爱他什么,还当命来爱。
”妈阁的赌场又是一夜未眠,故事跑了十几年,都在替这女人疲倦了。
赌快赌到后来,梅晓鸥也是自己鄙薄的赌徒了。
她在赌桌上赌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爱,赌到幻觉都出来了,都不知道该不该撒手。
在妈阁这座名副其实的赌城,她不是唯一一个不赌钱的赌徒。
在这里,什么都可以赌,也不管你是否能够将之量化。
一腔豪情来到这里的赌徒,可以相信空手套白狼的传奇,却绝不会相信肉包子打狗的糙理。
无法戒断地赌到天荒,妈阁就是突破想象力的温床,盛产一切有滋有味的都市快讯。
再没有一座城市能有这么强劲的脉搏和这么迅猛的代谢,一个日夜就可以比拟一个时代的兴衰。
或者用台风风眼中的梅晓鸥,也可以譬喻那种跌宕起伏。
她与万千赌徒一样,被《妈阁是座城》借来点缀时代风云的变幻莫测。
人有三衰六运,博彩业也有,于是妈阁也有。
回归了,非典了,放开了,收紧了,人们赌眼前,妈阁还要腾出半只手赌未来。
十几年光景放到两个小时里表达,一切都有了加速度。
讲那些高低往复,什么都有了催促的意思。
一切都是快快快,还捂不热就押下去。
好像还没从自己的战局上看清楚状况,就立刻被拎到了下一个回合。
时代更迭比赌场风云要快,人心变动比时代更迭还要快,在这样一个阵地,都图一把似有还无的瘾,过了就过了,却还有梅晓鸥这样的老手在较真。
这样一个女人,也就不只是一个女人了。
她的那些欢喜与悲哀想压下去,马上就被包围妈阁的洋流给吐出来。
天道轮回竟然也是一句祝福,因为这些赌徒,大多只有被吞咽的命,最终什么都要不回来。
梅晓鸥说不要提自己的姓,尤其是在赌场,不吉利。
就连这么一个懂得风流云散的人,时代残渣的朝夕都挣不到。
何况其他。
《妈阁是座城》唱空了自己。
如今这里依然是人来人往,大家随处抬起头,赌场就在眼前,一脸安宁。
不用说,又是一个好天了。
如果不懂梅晓鸥的选择,其实一定程度上就是不懂女人,女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的。
她爱上前夫的时候还很稚嫩,她以为在赌场撒娇耍赖,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就能唤醒他的爱和良知。
她遇到段凯文的时候,段凯文潇洒又慷慨,其实准确地说,如果这个男人不穷,那他几乎是没有缺点的,至少他不吝啬。
梅晓鸥这样年纪和阅历的女人,真的很难拒绝一个成功、骄傲、体贴、大方、风度翩翩的男人。
他保持着自己的神秘感,不讲太多琐碎的事情,走之前他会陪她去海边散步,岁月静好的他让人很有安全感,身家过亿的他愿意在路边给他买小吃、在长椅上像个孩子一样聊天。
相信那份暧昧和崇拜,是梅晓鸥始终无法处理好这份感情的原因。
第一次见到史奇澜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并不爱他,但就是觉得,他和自己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一样是很重要的。
她总是一身西服,看起来雷厉风行,但她受这些情感和男人的牵绊,在菲姐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会求仁得仁的,梅晓鸥的一生,从来都不是很想要钱的,包括最后发现儿子赌博她一气之下把钱烧了,在海边把史奇澜赢来的钱洒了,都能看得出,她不爱钱。
所以最终,她浮沉半生,却也孑然一身。
整部电影,把女性的软点刻画得棱角分明,看起来让人无法理解,而实际上却更像是每个情感细腻的女人的选择。
一直是严歌苓的小说粉。
最初是先读了刘艳《严歌苓论》里写《妈阁》的一节,再买的原著。
刘艳老师在书中写,严歌苓小说中的隐含作者从《妈阁》这个时间点开始变形,由之前写多鹤、冯婉喻、王葡萄和田苏菲们的地母般的妻性母性,变异成了写“干着血淋淋一行”的叠码仔梅晓鸥——这类现代都市女性的情感纠葛和生存困境,但精神内核上还是大体延续了严歌苓一直坚持的女性情感书写。
个人看来,《妈阁》中的梅晓鸥,依然残存着严歌苓作品中所一直宣扬的,对女性“宽恕”和“包容”的认同,当然,这也是《妈阁》这部小说被读者打上“三观不正”的标签的原因——太感性,太暧昧,把不属于叠码仔的情感包袱和爱恨拉扯强加给了叠码囡梅晓鸥。
妈阁是座城7.5严歌苓 / 2018 / 人民文学出版社说回电影。
五月份读完原著过后,偶然间刷到了妈阁的预告片,说实话,期待值不高,尽管有芦苇和陈文强(《活着》和《霸王别姬》的编剧)操刀剧本,但一看到刘嘉玲和曾志伟出现,作为观众的我却无法自拔地要串戏:原著中人物关系被打乱,预示着电影的情节和小说相比也会大动筋骨。
况且原著小说继承的是严式小说“暧昧”的错时叙事手法,小说时间跨度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横贯到二零一二年,叙事地点从妈阁,跳跃到海南、广西、北京,一直到越南和拉斯维加斯,如果掌握不好,电影分分钟变身成编年体PPT(虽然成片确实也滑向了这个方向)叙事的时间线索电影把起笔时间点放在九九年澳门回归夜,相比于原著小说从零八年(用美国次贷危机来铺垫段凯文的赖账)起笔,好处有二:一是加重呼应了今年澳门回归二十周年的主题,同时也突出导演想要表现出的“大时代”的变革主题。
二是重新排列组合人物历史,提前甚至交换了人物之间的事件,给了人物在之后的主要叙事中足够丰实有力的背景和发挥空间,让每个人物按部就班地出场既满足了电影短时间内包容大信息量的要求,也弥补上了原著情节上的硬伤,比如把段凯文和梅晓鸥改成有十多年交情的老友,这样也算勉强填上了之后梅晓鸥的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的不合理性。
然而,被拉得过长的背景时间线注定抹平了原著小说中错时叙事所造就的时间和空间上的褶皱,而众所周知,“褶皱”即为波澜,即为悬念。
电影用编年体来叙事,压平了时间和空间,也压平了人物,压平了观众的观影兴趣。
更为致命的是,《妈阁》中的编年史是一部编年简史,一年的叙事区间三句话,没有矛盾、没有戏剧冲突,有的只是无限量的近景特写和冗长的旁白补叙。
电影开场后十分钟,我听见邻座在问:“这部电影讲的是啥?
”。
由此可见,电影的铺垫部分并不讨喜。
人物虽然确实依照时间线确凿地站在了“历史”上,但大多数没读过原著、纯粹来打发时间的观众对这种叙事方式,并不买账。
白百何对梅晓鸥的演绎不功不过人物《妈阁》其实讲述的是现代女性在时代的变迁更迭中,如何挣扎、如何衰老的故事,着笔于女性的自我认知和情感结节。
在这一主题下,白百何无疑是当下演艺圈中最适合于诠释这个角色的女演员。
在全片中,李少红毫不吝惜地给了白百何无数个特写。
不得不说,在张叔平的梳化和李少红的镜头下,白百何用这些近景演绎出了梅晓鸥的坚持、无力。
但这些显然不够。
严歌苓笔下的梅晓鸥是“哭一次老一次”“和段太太相比已经有些褪色”的女人。
严歌苓聚焦于梅晓鸥这样一个女人在衰老这一缓慢而又容易察觉的过程中,如何与为何把赌注下在自己手边的男人们的整段心路。
电影两个小时的时间自然不允许这样铺张浪费地刻画梅晓鸥,因此,梅晓鸥为什么对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史奇澜关怀备至?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宽限段凯文?
为什么这么不争不抢、一味退让?
这些问题对于第一次接触《妈阁》的观众,是未被解释的:所以,梅晓鸥在豆瓣十之七八的影评中,被各路观众推举成为圣母。
可以看出,在剧本创作的过程中,三位编剧已经在尽力帮助梅晓鸥脱离这样一个人设,比如把段凯文的借钱从两次砍成一次,把在三亚酒店大堂里的众人批斗(原著中梅晓鸥完全处于被动,还挨了旁观者的一口浓痰)改换成“争吵”,但这样的补救,很明显救不回观众对梅晓鸥已而成形的成见。
而让人惊喜的是,白百何在电影中依旧有不少十分亮眼的表现。
除去被所有人褒扬的那段,与段凯文在烤鸭店的对峙,最打动我的表演其实是面对儿子赌博时,梅晓鸥在浴室焚钱惩戒的一段。
白百何的台词形表彻底地再现了一位受伤、愤怒、绝望的母亲。
达康书记其实演的是一个纯粹的“坏人”段凯文在我心目中的理想年龄应该再稍稍年轻些,毕竟是一位“赘肉还没来得及找上门”的地产商,年龄应当尽量往黄觉的岁数上看齐(相反,黄觉演史奇澜反而年轻了一些),但吴刚身上的那种段凯文的“气”是对的,足够高,足够酷。
然而同样的问题也出在电影时长上:段凯文的“坏”坏得太显山露水了,坏得太“陡”了。
电影抛弃了小说自带的“暧昧”气质,把段凯文塑造成了一个毫无悬念的“坏人”,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那种。
段凯文本来对妻女所还抱有的愧疚和不忍,原本可以让这个人物“树”起来,但电影似乎一意孤行地要把他拍成一个无药可救的赌徒狂徒,连最后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段凯文,让他活成了一个纯粹的坏人。
叙事节奏整部电影最大的短板在于叙事节奏的选择和运用。
从主创采访可知,李少红十分心水严歌苓这部小说。
为什么?
因为《妈阁》采用的是严歌苓百用不厌的女性视阈、历史观叙事、当代视角、奇谈(赌场)题材。
我们也可以从电影成片中看出,李少红十万分地想拍好这部小说。
而导演拍好这部小说了吗?
平心而论,完成度在良好线上下。
但和电影选择采用的叙事节奏一样,注定翻不起这个档期的波澜。
《妈阁》延续了上一步“严歌苓改编”——《芳华》的电影叙事手法:旁白。
芳华 (2017)7.72017 / 中国大陆 / 剧情 历史 战争 / 冯小刚 / 黄轩 苗苗《芳华》中萧穗子的旁白加得很尴尬:要或不要好像都差不多。
但基于严歌苓本人从“忏悔”的角度出发,我们把《芳华》的旁白放在可以接受的范畴内。
反观《妈阁》,梅晓鸥女士的第一句旁白一出声我就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好像一时又说不出来。
妈阁是座城 (2018)5.82018 / 中国大陆 / 剧情 / 李少红 / 白百何 黄觉后来听见梅晓鸥说“我感觉自己的房子正在一片墙一片墙地被拆走,花园正在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收缩。
未来原本是一片不大的海,正在迅速充填,泥沙石块尘土飞扬地填进来……”我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让我们看看小说原文是怎么说的:台面下的黑庄家梅晓鸥眼下输给段凯文二千四百万。
她的房子正在一片墙一片墙地被拆走,花园正在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收缩。
未来原本是一片不大的海,正在迅速充填,泥沙石块尘土飞扬地填进来……——123页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人称。
《芳华》使用第一人称,萧穗子本人不是故事直接当事人,因此,电影《芳华》用萧穗子的旁白,没问题。
我们把她看作是半个旁观者。
芳华8.1[美国] 严歌苓 / 2017 / 人民文学出版社但,我们可以看出,《妈阁》小说采用的是彻头彻尾的第三人称作主要叙事,电影直接把第三人称的心理描写嫁接到第一人称的旁白,不仅使原本自然的比喻变成了女主人公矫揉造作的呓语,更严重的是,它直接抛弃了电影叙事的权力:通过影像和声音的配合,达成叙事的最终目的。
回想电影中的这一段叙事,好像,确实只能记起梅晓鸥的旁白内容。
画面在哪里?
不清楚。
当然,电影中的旁白也有加得很成功的例子。
梅晓鸥“焚钱惩戒”一段:穷命,穷疯了,穷得只认识钱,不管什么来路的钱。
结果怎么样?
还是回到穷命。
和史奇澜“分手”一段:史奇澜是我最后一个爱人,我此生的恋爱史结束在这个叫史奇澜的男人怀里。
我都不知道爱他什么。
不知道爱他什么,还当命来爱。
——电影尖刻能缓解她的不舍,她的疼痛。
心里有多不舍,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老史是她最后一个爱人,此生的恋爱史结束在这个叫史奇澜的男人怀里。
她都不知道爱他什么。
不知道爱他什么还当命来爱,那就是真的爱了。
——小说这种照搬式的改编虽然表现出原著作者严歌苓本人的笔力深厚,但同时也显现出编剧团队对故事本身的掌控不够,以至于对故事话语的创造力不足。
李少红尊重原著无可厚非,但她恰恰只是尊重了原著。
如何尊重的呢:还原原文比喻、还原人物对话、还原场景设置。
而对严歌苓小说中更为深刻的思想挖掘呢?
没有。
再看看被大众所诟病的电影故事结构。
从我的角度看来,整部影片确实太平了。
观众就像坐在皮筏子上的漂流游客一般,在平稳舒适的小溪里往前打桨,大家正都在等着前头有一座大落差瀑布呢,这时候突然一只手把你拉上岸:已经到终点站了。
前半小时的人物背景介绍,可谓一点波澜也不生,而情节的推进,纯粹依靠时间轴的溯进。
全然背离了以人物内心的内动力掘进情节的原则。
影片创新性地选择抛弃使用开端—发展—高潮—结尾的骨架,别出心裁地想要以女主人公梅晓鸥来以小见大地表现主题,正因如此,电影两小时里随处可见梅晓鸥的特写、段凯文的特写、史奇澜的特写、卢晋桐的特写、梅晓鸥的特写,李少红试图用小人物映射出大时代,可惜,不加节制的特写只是放大了的小。
举个例子:在观众刚从人物背景走出来,不一会就切进梅晓鸥和段凯文的酒桌博弈,加上大特写,对不明就里的观众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但电影中也有用的非常出色的镜头。
其中对镜像的运用不可谓不精巧,同时值得注意的是,镜像只被李少红用在晓鸥和老史的情节中,用意非常明确:男人赌钱,女人赌爱。
同样优秀的还有旋转镜头:包括老猫和段凯文、梅晓鸥从赌场扭打着出门一段、老史临走进赌场晓鸥接完电话扭头发现老史消失一段。
女导演的作品中能做到力量和细腻的恰当平衡的,实在值得赞美。
李少红的细腻在哪?
在老史晓鸥吵架时背景电视里正在播老尚被的镜头里。
与原著的角力写到这里有点累了。
李少红确实很尊重严歌苓的原著。
但尊重不代表电影和小说间不存在相互的角力。
天浴 (1998)8.41998 / 中国香港 美国 中国台湾 / 剧情 / 陈冲 / 李小璐 洛桑群培以上为例。
陈冲与李少红,同为女性导演,同为与原著角力,但陈冲和严歌苓的对决,明显比李严二人的要精彩得多。
……今天先写到这里吧……
刚才忽然有个灵感,想到《妈阁是座城》可能其实是一部关于垃圾分类回收的宣传片(昨晚的一些困惑部分地迎刃而解)。
几个男性角色分别(不精确)对应湿垃圾干垃圾有害垃圾和可回收垃圾,各有各的正确处理方式。
然而女主则经历了分类回收的迷茫期、成长期,并因此不断付出代价,造成次生污染。
所以与其说是关于黄赌毒的态度暧昧的警世题材,不如说是环保题材。
在这个过程中,女主对钞票采取过火攻和水攻,可能是隐喻垃圾回收中的不同环节及其处置不当带来的不同污染。
以及,女主的紫色羊毛大衣和墨绿色睡衣是非常好看的。
以下是昨天刚观影出来时的困惑记录——要说“懂”也是懂了,毕竟女主滔滔不绝旁白划重点还不够,最后还要出字幕总结中心思想:男人赌,女人也赌,筹码不同,心理机制则殊途同归,而且是互相加杠杆。
但对人物设定本身并不真“懂”,就如生活中遇到的某些人和事,能接受其“确实存在”,但无法以同理心或某种内洽的逻辑去“理解”。
本剧的女主对我而言就是这种存在。
演员还是不错的,白百何忽然生出一种略近于烟视媚行的新光彩,某些角度表情让我想起《过把瘾》时代的江珊。
达康书记和黄觉也完成了设定。
在微观与宏观叙事中跳进跳出,看得出一斑窥豹的格局野心,但完成得半拉坷圾勉为其难。
严歌苓的角色分工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脱性别窠臼。
女性仿佛必须在情感里执拗并因此被翻来覆去的侮辱与损害,才能担起收视KPI,真的……“倦了”(此处脑补迅哥儿的表情和声线)!
华哥靠托底够狠起家,因为大陆的事情垮台。。。
澳门关闭所有赌厅,叠码仔都去当导演司机什么的。。。
这全中了呀?
全是踩这个电影的,没有人夸一下电影有多nb,提前三年预言到了这一切的吗?
电影挺真实的,白百何也不光是圣母心啊,内心也希望赌客能翻本的。。。
正常洗码都不希望客人输到不能翻身的好吗?
(这是篇纯粹的人物采访稿,只聊了片刻《妈阁是座城》。
若想了解主演,欢迎打开,聊电影的在这→《人人不外赌徒命》) 黄觉很高大。
采访前在摄影棚拍照,气势比身体先一步动起来,视觉效果能溢出背景板的高边。
结束后换了件鲜红的衬衣,到桌子旁坐下,喝水,放好,犹豫片刻最上面的纽扣是否要扣上,目光鱼一样游过来,头一回在水平线上接住了。
顺势把整张脸庞看下来,深沉,稳重,又似乎随时可以岔向雀跃或困倦。
他开口,是熟悉的沙软声线。
慢条斯理地聊电影,摄影,以及生活态度,可以比清凉的初春更宜人。
时不时地眼光会错开,也许是窗外的阳光忽地猛了,也许是眼睛熬得太红,又也许,觉得对面的访问者,也像自己依旧没有习惯面对的摄影机。
可即便面对假想的镜头,要谈的,能谈的,都跟自身一样磊落。
电影:永远会迷茫,永远会紧张《倾城之恋》(2009)里有一段,九龙码头的工人们一刻不得闲地扛包、卸货,蚁般的个体打散在背景里,任谁都丧失了被聚焦的黏性。
范柳原(黄觉饰)跟白流苏(陈数饰)坦陈往事,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在这里挣过活命钱。
白流苏没想过,他范柳原可以是西装革履的翩翩公子,也可以是粗布烂鞋的碌碌百姓。
很多人也未必想过,他黄觉摆在镜头前,可以往上走,也可以往下扎。
他有这身段,也有这气度,现实生活中的差池,就是有能耐先在镜头前历上一遍。
从张杨的短片《寻人启事》(1999)算起,他演过了许多人物。
饶是如此,他也还是认为,没有任何一个角色与自己有很高的贴合度。
他自视“共性不是那么强的人”,而且“性格很内敛”,“这么内敛的人,一般没有什么戏剧冲突,而角色上很少会体现到这种”。
镜头内外拉开了距离,“可能很多角色都是一个不同的横切面”,观众与他相识,从哪个角色开始都可以,反正“不一定第一次接触的,就是最好展示的一个”。
又或者,可以从新闻,从微博、朋友圈,从某一篇报道开始认识,他觉着,那也是缘分。
黄觉说,“或深或浅,都无所谓”。
这般心性平和的人,即便是在演艺事业上,也不会过多掂量角色的分量与成色。
要是给足了选择余地,他更倾向于根据导演与对手演员来挑。
至于故事、人物,都要放到次要的位置。
接下来,他会有两部电影上映,一看,果然循了这样的准则。
根据严歌苓同名小说改编的《妈阁是座城》,由李少红执导。
那年黄觉接拍的第一部长片,就是她的《恋爱中的宝贝》(2004)。
往后,电视剧《绝对隐私》(2005)、《幸福从邪恶中穿行》(2005),电影《门》(2007)、《建党伟业》(2011)以及尚未定档的《迷妹罗曼史》,李少红在,黄觉也在。
她是和黄觉合作最多的导演,其次,才是徐浩峰。
在《妈阁是座城》里,他演史奇澜,一个赌徒,也是一名艺术家。
两重身份叠加起来,哪怕身处“充满三更穷,五更富,清早开门进当铺的豪杰”的妈阁,“他对于起起落落这件事情也没那么在意,或者没那么强烈的感受”。
能让他产生那种情绪的,“始发点还是爱吧”。
黄觉剖析,“史奇澜对梅晓鸥(白百何饰)这个人感兴趣,以至于对她动了感情,去爱这个人,想进入她的世界,想进入她的生活,他很片面地认为赌就是一个入口”。
一说,史奇澜也自有他的惊心动魄了。
聊起故事当中似乎更契合他气质的段凯文,他也是一笑,“我以为找我演段凯文”。
但即便自认样子看起来不像一个雕塑家,黄觉也只是接下角色,然后泡进去。
他跟着一位真正的雕塑家体验生活,慢慢地琢磨出“雕塑家跟我们一样,并不是挂像那种”。
很自然地,史奇澜也是他了。
《雪暴》中的悍匪老二也是他。
老大是谁呢?
廖凡。
跟他合作次数最多的演员廖凡,在《恋爱中的宝贝》里,就是他怀了些鬼胎的哥们儿。
似乎这一次,新片也要衔上老片的宿命。
老二这个人物,黄觉评价他“目的很明确,换句话说,他有自己的信仰,信仰就是财富,就是要挣钱”,目标圈好了,就在茫茫大雪中奔着去,没有计划也不打紧。
都是些有点像黄觉但也只能是有点像黄觉的角色。
而黄觉通过演员这个职业,了解了一个又一个感兴趣的人,体验了一种又一种百味杂陈的人生,但要说像一些演员那样,借此挖出了自己的另一面,他又不会有任何同感。
学舞蹈出身的人,记得当年就是从模仿动作开始,也许如今,模仿的是角色的肢体与性情罢了。
模仿的定义很明确,他与他们,可以产生映照,但不会走向雷同。
谁都没把谁给扭出什么新的状貌来。
从另一个层面看,不谈任何超越的表演或灵性的诠释,只谈朴素的模仿,也是要把自己从演员的位置中往下一放。
就像在密友周迅的节目《今日影评·表演者言》第二季(2018)里袒露的那样,黄觉认为“演员”这个称呼,自己“还够不上”。
但在这套说辞里,又藏了另一种思考。
假如你问他,什么时候才会觉得够得上,他会说,“退休那天我都不会把那一根弦放松吧”,因为“对自己不满足,不满意,才会让这个东西往前走”。
他又补充说,“这是我对演员这个职业很独特的一种促进自己的方式,别的东西我不会。
”对于这种表演上的迷茫,他形容“无时无刻都会有”。
黄觉非常坦率地解释,“我并不是一个专业演员,我天性还没有解放就已经做了这个职业了,所以永远会迷茫,永远会紧张,我不是一个很善于面对镜头的人。
”这种迷茫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色。
曾经他调侃过自己,说是别人摊上中年危机了,就去买跑车度过,而他选择了拍摄毕赣的电影。
因为《路边野餐》(2015)让他动容,让他想去找“荡麦”这个并不存在的乌托邦。
细问下去,他透出了一点笑意,“我没有清楚意识到中年危机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到中年危机的年龄了”。
“狡狯”得很。
他不介意大众从哪个渠道开始对他进行印象的拼图,但只要你存了一点对号入座或主题先行,他也会云淡风轻地抹掉那些标签或帽子,兴许,那会儿内心还带了一丝窃喜。
他的茫然,原来还真不等于慌乱。
拍《地球最后的夜晚》(2018),汤唯可以为了红印子的逼真性,直接用瓦片划伤自己,黄觉对此表示敬畏,但“可能会先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时候,剧组面临许多困难,就连最吃重的长镜头,也就剩下三天时间来拍,大家都很焦虑,可黄觉没有。
“我倒希望我的工作状态能够这么一直延续下来,因为我很安心,很投入,我很享受这种状态。
”
摄影:只要是那一刻让黄觉享受的,还有摄影。
跟他谈摄影,眼里聚的光似乎多了一些,语速也更快一些,稳一些。
他喜欢一些传统的摄影大师,比如美国的威廉·埃格尔斯顿(William Eggleston),还有捷克的约瑟夫·寇德卡(Josef Koudelka)。
“我严格意义上开始对摄影感兴趣,就是在伦敦的泰特美术馆看到一张照片,深深被它吸引了。
”那是上世纪60年代的一张《儿童三轮车》,作者正是让彩色摄影进入艺术创作主流的“彩色摄影之父”埃格尔斯顿。
在黄觉的印记里,大师用了很低的角度地去拍,于是这辆“摆得很庄重”的儿童三轮车在构图里变得巨大,犹如一个庞然大物。
“我突然间觉得这个视角,让这辆很普通的儿童车,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神性。
下面,我就对摄影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很多人说‘被决定性事件打动’,我觉得这不叫决定性事件,就是不同视角、不同构图给一个东西赋予不同的意义和感觉。
”灵性被打通,从当年的博客到现在的微博,能看到他摄影技巧的猛进。
而且,早年的照片会昏黑一点,有更多的颗粒感,现在即便是黑白照,也会透着光芒。
这说的是色彩与明暗,也可以说心境与态度。
问题一抛出来,黄觉下意识地要自嘲,把那“功劳”让给一个用了七八年的APP,让给日益精进的滤镜使用水平。
又马上肃正,“慢慢对这个APP认识和了解,其实就是对自己审美的一个改变的过程”。
这审美,“自己没意识”。
黄觉说,“以前特别爱加暗边、黑圈,慢慢不大愿意。
可能人年纪越大,越喜欢明亮的东西,就跟年轻时候喜欢家里装很厚的窗帘,把窗帘敞得很开,希望阳光直接照起来,现在喜欢薄一点的窗帘,照进来,但是别照那么透。
”具体说来,是“透光率50%、60%的样子”。
他的生活在社交媒体上照出来,也是这样。
“拍照拍出来的,都是你自己的内心。
”这个喜欢在家里待着的大男人,随手抄起相机就是一顿拍。
太太麦子,儿子小核桃,女儿小枣,再加上柴犬菜菜,名字素净的一家,在他的镜头下构成了日剧的温煦。
光景比什么都淡雅,往里一探,所谓爱情与亲情最好的模样,凡俗人间也找不到更多更好的注解似的。
很多人把他们一家藏到网络的一隅,心中的一角,开玩笑地说,不敢让黄觉或麦子太火了。
都警惕着,这一火,怕是光与热都要摊薄了。
黄觉也不是那种张扬着要火的性子。
他拍,大家看,一种很投契的关联始终都在。
很多人想知道,拍得那么好,什么时候会出一本摄影集。
其实这个想法,他非但没有过脑,而且觉得头疼。
前些天有人问他要照片,翻硬盘就已经让他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的,翻着翻着还发现旧照没了,更是加了一层心疼。
说到底,照片不只是照片,那一瞬,也不只是一瞬。
他是真的爱摄影,爱把那些情绪与故事定格在方寸之间。
人是他镜头中最长青的主角,各位明星或路人,逮谁拍谁,环境早已退居二线。
“不管拍家人,拍不熟悉的,拍实景,还是空景,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因为“我一般就看现场,而且我习惯用大光圈,环境都会被虚掉,我也从来没试过把光圈收小,去把环境带上。
”黄觉强调,“只要是那一刻。
我并没有想说它要呈现什么,就是那一刻打动我,我能够以最快速度拿起照相机拍就好了。
”置顶的那条微博写道,“网约摄影师正式出道”。
黄觉说,“虽然像开玩笑,其实我是有这么个想法,特别想拍一个系列,拍不同年龄、不同阶层、不同状态的女性。
”男性也不是不可以,《雪暴》发布会上曝光一张他给李光洁拍的照片,完全大杀四方。
“但是拍女性,可能是更愿意了解她们一点,毕竟是直男嘛。
”系列还未成形,但都知道屡屡强调自己“直男”身份的黄觉,最爱拍的还是麦子。
麦子在黄觉的镜头下,眼神是海也是风。
“突然间你觉得好看或者是打动你的那一刻,你并不知道它是什么。
也许是表情,也许是刚洗完脸脸上的水珠,也许是刚熬完夜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或者是工作完的疲惫感,或者是她很端庄的一种美,或者化完妆之后口红的色号,都不一定。
”黄觉最诗意的表达,出现在谈到麦子的时候。
生活:不用去想目的地黄觉的诗意,也在他的脚上。
他在微博侧栏的简介里,赫然满上“美鞋博主”四个大字。
去年他说,“想在和谐号轨道边上有一块可以自己耕作的地”。
麦子回复他,“拿来种鞋吗?
”种再多,怕是都不够。
反正,色彩斑斓、风情万种的鞋子,没有一双能让模特身板的黄觉犯难。
他说,“出门前发现一堆没穿过的鞋、比出门捡到钱还高兴”。
又说,“真的、这世界上最好看的鞋、全在我这儿”。
反正,“说鞋不行真忍不了”。
相反的话,“以后谁夸我的鞋夸得最神采飞扬我就给谁打钱”。
他给自己下了总结,“可能会因为鞋而被送进戒治中心”。
面对嗜鞋如命的人,第一句当然是“觉哥,鞋子特别帅”。
立马回应,“哪个?
这鞋子?
”趁着周围有人补了一嘴“发微博的那个”,旋即追问,“我现在夸一下鞋子,你心情会比较好点吗?
”黄觉只是赧然一笑,“我其实对鞋子没太大概念。
”聊下去,发现他喜欢“拆台”,拆别人的,也拆自己的。
用一种以退为进的游戏方式,很有乐趣。
在这些时候,他身上存在的反差感,就衬出了冷幽默的温厚。
他剖白,“我是一个相对比较柔软的人,跟我的外形可能有一定差距”。
这方面还有一个例子,“最近发现我开的车非常大,就是那种能买到的最大尺寸的车,但是开车的时候我听的音乐,跟那个车的气质有很大的反差”,因为都是后摇,迷幻摇滚,或者是那种很柔软的歌。
也许有人还记得他刚来北京时,带着对黑豹、唐朝的热爱。
“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很重的摇滚,或者金属,但当时他们代表了一个很不一样的声音,就是很新鲜的东西,和青春期,和荷尔蒙都能够契合。
”到头来,“我到北京之前喜欢的是达明一派,所以说,那种气质是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吧。
”就像是走南闯北多年,翘舌音、儿化音说得越来越习惯,可哪怕在北京生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在家乡南宁的时间,他也还是会记得老友粉的味道,“我会喜欢吃酸笋,基本上童年的记忆,都落在吃上面了。
年纪越大,童年的味道显然越来越会凸显出来。
”有很多硬派的呼喊,都藏到了温软的容器里。
他喜欢摩托,“在广西的时候,摩托车是一个主要的交通工具,慢慢就觉得可以”。
可以了,有钱了,就开始买摩托车,结果买了很多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出门。
“我每次要骑摩托车的时候,要想半天我的目的地是哪。
你没有出门的理由,后面就很少骑。
就是你生硬去想一个理由去骑摩托车,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
”开酒吧Mandrill也是,纯粹就是“因为想有个朋友一起聚的地点”,但一直等到酒吧开业,他才想起,其实自己并不喝酒。
黄觉在《今日影评·表演者言》里回忆,当年李少红筹拍《恋爱中的宝贝》时问周迅,身边有没有一个男孩,就跟这个城市很贴切,就像块青苔一样,你扔在哪儿,他都能够存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像那样的青苔。
连骑摩托车,开酒吧,都是非常青苔的性子。
“其实都行”,黄觉无意间又给自己来了个到位的总结。
“你让我非想去一个目的地,对我来说,是一件挺难的事。
我突然间发现,这就是我的人生。
我的理想是什么?
没有理想。
其实大到没有理想,小到骑摩托车要去哪,我也没有目的地。
所以导致我现在最喜欢的项目就是绕二环走路,因为不用去想目的地,就是你一个圆圈走完就完了。
”请漫无目的的黄觉谈最欣赏的角色,说起了美剧《难以伺候》(2016- )。
这剧播出的平台是HBO,黄觉在《恋爱中的宝贝》里演的刘志,曾经很前卫地说自己失眠时就彻夜看这个电视台。
抛开职业不说,《难以伺候》的男主“那人”(本·辛克莱尔饰),是黄觉公开说的“最喜欢的直男”。
在他眼里,“那人”“很有同情心,很在意这个世界,很愿意聆听,性格很柔软”。
他与发小久别重逢,对方让他随便带去哪都行。
黄觉说,“一般情况下,两个直男肯定是去鬼混”。
但结果是,他俩一人骑一辆自行车,骑到了哈德逊大河边上。
“那人”说带着他去看日落,赶到那却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天那么阴,看不到太阳。
“就这么简单。
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是这样去找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去待着。
”
(3月29日采访。
简版载于《电影》杂志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黄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时的青苔》。
摄影师达生。
)
50/100 叙事方式不统一、人物动机交代的也不够清楚,作者根本不敢拷问女主角身上与观众最重要的情感联结点。单拿出一部分看还是有吸引观众的情节。简而言之,摊子铺的太大,但可惜没有整合起来。
前一个小时完全进不去电影的状态,后一个小时好像习惯了这种混乱。节奏混乱风格飘忽,演员之间互不相容,好像把鱼露、芥末、巧克力酱、陈醋不分青红皂白的调在一个大碗里,各有各的风味放一起就是灾难。全片剧情靠女主的旁白来推动,宛如听了2个小时的广播剧。黄觉现在好像成了“忧郁气质拉满文艺浪漫中年”专业户。
禁赌宣传片?澳门回归20周年献礼片?整部剧毫无逻辑可言,剪辑混乱,一件事儿没说完马上就讲下一件事,结尾强行洗白也是无语了,一星给空镜头吧,拍的确实很唯美,曾念平功不可没
我觉得观影感觉蛮好的,看了评分和大家的评论,其实我没很在意这些,其实,我觉得看电影只要自己感觉好就行咯。
李少红导演近几年来没有拿出过什么好的作品。
我觉得的主题应该算是反赌。电影里面的各类的赌徒状态和心理都刻画的不错,虽然女主这种职业算是给小白观影者一个科普作用,可是真的表现得太圣母了。真善美不适合这种你死我活的大杂烩行业
吴刚和白百合吃饭那场戏 值三颗星
因为抱的预期比较低,但没想到竟然是一部动人的电影,我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但其实内容很丰富,白百合又一次打动了我,吴刚真的是演得太好了
氛围很感人,剧情很尴尬
白百合挺有那种置身滚滚欲海之外的感觉。前部内心旁白太多有点大明宫词,后面挺好看的。跟我妈坐在一起吐槽赌博危害,不懂脑内吗啡的感觉。叠码仔的职业有点意思,旁观沉沦,见证疯魔。
金鸡给妈阁的白姐提名还是很有水准的 白姐几场重头戏都不错 就是剧情拍的太流水账了 李少红的水平真是断崖式狂跌 还有怎么哪哪都有黄觉 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 呕
论何为年度第一大失所望
2018年底香港上映,大陆等到了2019年6月。怀着烂片的想法过去看的,结果出人意料,颇为耐看。
我觉得哪一个角色和我想得都不一样。爱情戏不好,赌戏还不错。白百何时而天仙时而素人。
5。不熟悉本地的情况和玩法,大陆开放商的欲望是填不满的,他们用房地产泡沫来忽悠你,你只能送他们两个字:烧饼(SB)。真的是芦苇编剧?改编得未免有些初级,太多交代不同时间的章节使结构显得零散,白百何的独白过多,最后还是电视剧质感太重,老段最后一赌和老史越南设局的穿插剪辑算是少有的一点点电影感。女主和几位男人之间的关系在初期就铺得不好,情感的部分讲得太僵硬,电影很大比重在于展示白百何身份—“叠码仔(博彩中介)”这样的特殊职业和她见识到的男人们的好赌品性,但她却显得非常不专业,没有一个主要角色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大把男人追我”,白百何一哭闹就觉得像小妞电影,和吴刚的某场吃饭对手戏比起心疼更多的感受是她喝醉了而已。还是太平庸了,一手好牌被打烂了。黄觉呢,还在那个梦里没醒,收手后赌场的房子开始旋转。
白百何在这絮絮叨叨的,我只感觉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莫名其妙
白百合的演技还是有突破的,以前演什么都是小妞电影,这次不像小妞了,达康书记还是那么帅气,黄觉是惊喜。很早之前读过小说,严歌苓的小说总是让人忍不住一口气读完,一部部地被搬上银幕,还原得很好,喜欢李少红
简直是禁毒宣传片,叙事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女主为什么要跟这俩大猪蹄子一直纠缠不清,然而全片就没说啥别的了……
还挺细腻的,是不是白百何做女主,还端着,不习惯?阿猫对小欧是真好,不是爱她?一个入错行了的叠马仔
深有感触。不赌博赌的很大的人无法完全理解这部电影的,所以评分那么低可以理解。白百何的演技没你们说的那么烂,演的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