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盼锡兰,一如诺兰的影迷那般殷切。
问我为什么喜欢锡兰?
这与我对电影的理解有关。
什么样的电影是好电影?
诺兰也好,卡梅隆也好,为观众呈现的是一种或智力博弈,或想象力超群,或视觉享受无上限的精彩电影。
这种电影本质上是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追求的是刺激的感官体验和智商角力。
《源代码》《宿敌》《超体》《彗星来的那一夜》《前目的地》,由于《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的成功,好莱坞近来有向此方向倾斜的倾向。
但是电影只是为智商超过120,知识储备等同于搜索引擎的人准备的吗?
智力应该成为好电影的标准吗?
不敢断言。
我只希望它不是唯一标准。
所以我更喜欢锡兰。
他关注天气对人的影响,关注地域对人的影响,关注历史对人的影响。
更重要的,他关心当下,关心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贫与富的差距,知识与身份的差距,地位与阶级的差距,城市与乡村的差距。
其实这些在当代语境下是非常非常复杂的,没有足够的心力,很难把握。
一般导演在面对当下时是失语的,或者如小偷一般截取生活的片段小心翼翼地去做各种架空历史的比喻,这样的电影你看起来比他拍起来更累。
不能买一张电影票,在宽大漆黑的影院里享受锡兰微暗的灯光和肆虐的暴风雪,是为遗憾。
但这不是我的错。
网上《冬眠》出种的时候,在小圈子里无异于狂欢节。
影迷们迫不及待的坐在电脑前,静静地享受这长达三个多小时的锡兰世界。
和国内的导演不同,锡兰从未让自己的影迷失望过。
《冬眠》一反过去的沉默,变得话唠起来。
有些地方甚至觉得啰嗦,但细想想,这啰嗦恰恰是锡兰要让我们感受的,人存在之虚无与交流的不可能。
有一刻我恍惚在看伍迪·艾伦的电影。
一样冗长的对话,一样对中产阶级的嘲讽。
但是锡兰更固执和严肃。
伍迪·艾伦是不会吵架的,不会和什么人红脸,他的智商不允许他生气。
而锡兰则不会幽默,你看司机那劳莱哈台般的初级就会明白。
但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总的来说,锡兰延续了他自己,甚至深化了自己。
《乌扎克》里表兄弟、《适合分手的季节》《三只猴子》里的夫妻、《小亚细亚往事》现实和历史,锡兰往往关注一种人物关系,或以一种人物关系为主线做深入浅出的讨论。
《冬眠》在此基础上做了叠加,这不是物理叠加,当乡下人和城里人,穷人和富人,大人和孩子,不同知识结构的人,不同理想的人,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年纪的人叠加在一起,呈现出的状态远大于这几种关系的单纯相加,故事和人物都更丰满和真实。
锡兰对故事戏剧性并不苛求,这是我最想说的。
其实并不是不在乎故事,而是对故事的要求不一样。
有目的地去故意化。
姐姐和弟媳之间的戏份,丈夫和年轻妻子的戏份,丈夫和男教师之间的戏份,戏剧张力都不弱,但不故意。
同样的诉求同样的人物关系,倘若中国导演来导,难说不狗血。
这也不怪中国导演,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人民就这样。
我们都很难想象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那些别人眼中的样子的集合,汇集成一个“我”的影子。
这个影子和我们真实意识之间的差距,就是地狱的入口。
为了这段差距,我们要不停地向别人解释、与别人对话。
妄图消除这距离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存在,又不得不这么做。
有几个人敢于做更加自我的选择?
萨特那部著名的戏剧《禁闭》,结尾处加尔森说:“来吧,让我们继续。
”既是人类的无奈,又是人类的勇气。
从这个意义上,萨特和加缪是一样的,加尔森也是西弗弗斯。
《冬眠》的结尾男主人公又回到了家里,看上去是火车晚点,天气恶劣,朋友挽留所致,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选择的结果。
2014.12.17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veroniquexx《冬眠》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到伊斯坦布尔去。
姐姐,离了婚的知识女性,沉浸在哲学与艺术的世界里。
她自认为在婚姻里并没有过错,却陷于纠结:如果面对邪恶,我们不去反抗,而是主动牺牲,是否可以减少邪恶?
如果我(作为受害者),回到伊斯坦布尔,去请求他(前夫)的原谅,又当如何?
妻子,年轻、健康、骄傲,与年迈的丈夫分别居住于大宅两端,慈善事业是她唯一的寄托。
在争吵中,她非常热烈地向往伊斯坦布尔,向往远方的新生,却只能承认:我们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分开,我太年轻,没有钱。
男主人公,曾经的演员,退休后回乡继承了丰厚的祖产,在地方报刊上有一片“自己的王国”,算得上是当地的头面人物。
在争吵过后,他向妻子声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到伊斯坦布尔去。
冰天雪地,乡下庄园,三个同样念念不忘远方城市的知识分子,锡兰的这三位主人公,太容易让人想起契诃夫的三姐妹。
他们念念不忘“到伊斯坦布尔去”,就像她们挂在嘴边的“到莫斯科去”,是精神上的一脉相承,是同样被巨大的无力感困住、极力想挣脱、却又四顾无途的困境。
也难怪,早在神话的年代,特洛伊战争就是在土耳其的爱琴海沿岸发生,其后,大流士大帝、亚历山大大帝、拜占廷、奥斯曼……无数伟大征服者与辉煌帝国的名字写在了这片土地上,东西方的文明交融着战争的血与火,几千年来碰撞于此,汇流成了灿烂的文化,也铭刻下了断裂的创痕。
难怪锡兰会钟爱契诃夫,处在东西文明的断裂带上,被困于现代发展的罅隙之间,如果契诃夫今天还在写小说,他笔下的三姐妹一定也会像《安纳托利亚往事》中的医生一样自嘲:喏,我们还想加入欧盟。
断裂与隔阂,正是锡兰一贯钟爱的主题。
在上一部作品《安纳托利亚往事》里,锡兰更着力地表现了下层社会的遍地裂痕:自杀的女人,生病的孩子,用石头投掷自己父亲的男孩,只剩下老人的村子,在这片土地上像老鼠一样出生和死去的人们……到了《冬眠》,天寒地冻的安纳托利亚,窗外的整个世界都在冬季里沉睡,而室内的温暖光线下,三个主角似乎永远沉溺于关于信仰、道德与哲学的冗长对话。
正是这样“精英”色彩十足的大段对白,和佃户一家的贫穷、愤怒与骄傲,构成了强烈的对比。
两个阶层之间的隔阂,断然若天堑。
他们生活在这里,生活却如同冬眠,既缺乏彼此之间的理解与同情,也丝毫不发生作用于冰冷僵硬的外部世界。
然而到最后,他其实并没有去伊斯坦布尔。
归来的男人主公在最后留下一段动人的独白,像是一篇告别冬眠的破冰宣言。
锡兰总是这样饱含人文情怀,而站在2014年的尾巴上,我也不无乐观地想:也许正是这样的深情,最终能让世界从冬眠中醒来。
人们厌烦了寂静,就希望来一场暴风雨;厌烦了规规矩矩气度庄严地坐着,就希望闹出点乱子来。
——契诃夫196分钟。
第一,我进场前真的没看时长,出来看表才被吓了一跳。
第二,居然全程没舍得出去尿尿也居然一秒钟都没睡着。
后来看采访,锡兰说,当初定片名时,所有人都反对Winter Sleep,理由很简单:你原本就是个大闷片导演,这片儿已经那么长了,再把片名加进个sleep,你这是好死不死地要闹哪样!
锡兰坚持用了《冬眠》这个名字,他说他爱冒冒险。
伟大或天才之人是不是都爱走极端?
真是很难判断,是更喜欢之前那个惜字如金死不吭声的锡兰(其实,据说锡兰另有一部充斥着大量对话的作品,即他的处女作),还是现在这个叨逼叨到十几分钟停都不带停的锡兰。
当然也不是真的从头说到尾。
在各位角色都不说话的时候,是纯粹的静谧。
于是乎当然又看到那熟悉又遥远得如在世界尽头般的美得像画般的安纳托利亚高原。
能在电影院里看一场锡兰,也算梦想成真、死可瞑目的体验。
有谁能不爱上锡兰?
不过很惭愧,没有全部看过,但2002年的《远方》、2008年的《三只猴子》和2011年的《小亚细亚往事》,已经足够让我伏地叩拜。
俗气地说吧,入行20年,8部电影,62项大奖加身,第一部短片就获金棕榈提名,从第三部长片起,每部作品都入选各大影节影展(尤其戛纳)且从不走空。
这次,在第五次进入主竞赛单元之后,《冬眠》拿下了久违的金棕榈。
首富与穷人,老夫与少妻,石屋与旅客,骏马与野兔,白雪与煤炉。
能发生什么故事?
尊严与贫瘠,教育与人格,财富与施舍,权力与宽容,美丽与自由。
又该成就怎样的因果?
还有,自负与怀疑,爱情与仇恨,孤独与满足,固执与误会。
《冬眠》满得再不可能装下一丁点儿,却不溢。
甚至让你都不觉得它那么满。
满,多半是借由对话来表达。
无比多无比多的对话。
男主角只要有机会就说,主动说,要么寒暄几句,要么滔滔不绝。
他和手下管家聊,和家庭旅馆的客人聊,和妹妹聊,和老婆聊,和佃户聊,和哥们儿聊。
聊哲学聊文学聊电影聊戏剧聊人性聊莎翁聊宗教聊道德聊爱情聊账单聊政治聊读者来信聊慈善工程聊俄国文豪聊自己正要动笔的巨著。
而且聊得不像人说的话——我的意思是,不像我们这个年代日常说的话。
他聊得像在演古典舞台剧,像在读莎士比亚的语句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
真真应验了契诃夫说的,书是音符,谈话才是歌。
对,就是契诃夫。
锡兰说,契诃夫的几部短篇是这部电影的灵感和灵魂。
这剧本,他和他同样优秀的剧作家妻子一起写了六年。
原本的剪辑版本足足四个半小时。
不想剧透,是觉得没办法透,也没必要。
这位读电子工程的理工男,少年时爱上了摄影,大学毕业后游了游世界,在当兵期间忽而发现自己这一生怕是要献给电影了。
他列出的最爱导演名单,小津安二郎(吼吼,不然呢!
)和法国的Robert Bresson。
Winter Sleep,《冬眠》。
来自影片中妹妹的一句台词:我们在这儿生活着,如冬眠一般。
电影进行到一半时我就决定将自己的第一篇长篇影评献给锡兰。
三个小时的观影体验是一场我对于自己不断反思忏悔同时伴随着自我否定又肯定多矛盾共鸣过程。
因此196分钟的每一秒情绪都在对白和苍白到极致的风景中达到饱满。
在不了解土耳其背景的前提下,我像很多个第一次看锡兰电影的人一样是被那个不熟悉的横跨欧亚的异国风景吸引,在感叹导演到是个好摄影师的起初,最终拜倒在在导演试图表达的哲学思考以及价值观下。
阶级差异的背景从影片一开始的砸窗事件就交代清楚了。
孩子自始至终三缄其口也怕是不想让人发现幼小心灵里早已萌发的对中产阶级的憎恶,无声到只能用这么幼稚直白的方式表露。
而他父亲骄傲的自尊心与叔叔低声下气的孑然反差,一个小屋里就已经看出人生百态了不是么。
这种政治文化的差异,无法逾越的不仅仅只是地位,更甚的则是思想上的鸿沟。
而我们的男主Aydin有着令人尊敬的职业,可观的收入和所谓的一切高尚品德,却到底也逃不掉人性的弱点这一套路。
从Aydin和妹妹关于“邪恶”的不同视角,到与妻子Nihal直面争吵开始,我也第一次有了阅读好的文学作品时候的观感,我感受到了这个人物的立体,立体到忍不住将自身对号入座。
因为本身处的地位而产生的优越感,因为骄傲而无法放下自尊心的去认同他人的观点,因为虚荣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追捧和肯定,因为自卑在被家人揭穿之后只能通过愤怒的方式表达,因为内心的软弱害怕又不得不在最后“低头”,可笑的是这低头竟是未向任何人开口的内心独白。
我一度在Aydin不断的冷嘲热讽自己妻子的时候感到深深的厌恶感。
我觉得这一幕仿佛每天都发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最初存在在我们的父母第一次对我们说,“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有本事你走啊。
” 我们的角色就好像Nihal一样就算哭就算抱怨但还是屈服于无忧的衣食温饱,思想在面包面前拖卸掉了。
所以当妻子埋怨青春消耗在皑皑大雪中,你也无法施于她同情。
人在无力辩解却又感受到外界攻击的时候才会本能地进入刺猬状态,极尽恶毒之词去伤害对方从而达到自我保护的作用,这种做法最简单粗暴也最容易被揭穿,所有的美好品质在这一刻全部褪去虚无的外表,只剩愤怒。
这种场面让你觉得滑稽可笑又心生怜悯。
妹妹的角色则是另一个极端,因为本身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从而她会认为通过净化自身能够感化邪恶,却不知事物存在的诱因是多面的。
这是一个扮演讨好没有自我的人物,她代表一批有宗教信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一个神可以替他们普渡众生。
这个神可以他人也可以是他自己。
最后我想说促使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就是在Aydin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一旦你将自己置身于角色中,一切言语行为就变的顺理成章了。
但我们站在镜头外能轻易的剖析人物,却很难真的看清自己。
锡兰通过这些角色反省自己又提醒着仿佛置身世外的我们。
在这象征的真正纯洁对白雪面前,“品德”被冬眠了,人性就是被大雪埋葬的污点。
冬眠绝对是能排在我14年十佳中的影片。
这篇文章是自己的处女作影评,写的视角很个人,单纯的因为有共鸣所以起笔。
但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去了解更多而去挖掘背景,了解历史的动力。
这是这部电影给我最大的魅力之一。
是看过最为“小说化”的电影。
若谈“戏剧性”,比较此部与滨口。
前者的场景设定极其坚实,即:受限于土耳其乡村这样一个现实意义上就被隔离的地带,同时艰苦的自然环境(冬季+荒原)也限制了人物的活动范围。
相较之下,后者则显得更为当代(或称城市化)——其戏剧场所不断移动:在本不应该发生处发生;在本应该发生处生成时间或空间的变形。
在文字层面上,相比《枯草》,可以说这部只差了真正的严肃文学(库切)仅仅一个level。
《枯草》相比此部更像是一个“不成熟”的作品,锡兰无头绪地搅和着影像、情节及对话文本,结果便是三者无一样真正出彩。
一片杳无人迹的冬季荒原是很难像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一样,有着挖掘不尽的潜文本。
《冬眠》的高潮是“反影像”的,所有包含对话的镜头均被平均化处理:一些本应快速略过的被延宕,而各处的情绪爆发点却被不间断地剪入下一段节奏完全不同的对话,或是一些短暂的空镜。
而这些描绘土耳其广阔大地的空镜,以及日本游客的多次插入,除了有丰富男主及影像本身的作用外,也类似一种戏剧的换幕。
如何分清锡兰与电视剧也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足够愚钝或者足够敏感的观众很容易想到这一问题,即:如果电影仅包含着结构均一的对话及近乎不变的室内场景,《冬眠》同电视连续剧的差别是否仅限于2.35:1的画幅?
以上三点均可以用于回答这一问题,解答此一问题便是在述说锡兰所做的工作——锡兰所作的尝试无疑是伟大的:电影在他手中首先成为对话的坚实基础,让所有对话得以在现实中成立;同时,影像如同浪潮般,有机地裹挟着对话,不断地、甚至是无情地向前推进;而这一行进过程是冷静且反复内省的(总是让我想起帕慕克)。
类比论文电影,可以称锡兰为“小说电影家”。
获得去年戛纳金棕榈大奖的土耳其电影《冬眠》,讲人与人之间的不可交流——即便当彼此怀有交流的诚意并为之努力。
此片除表演、摄影、美术等艺术表现的出色,努力以影像方式道出某种生存真相,或许是获奖的重要原因。
影片主角是三个人,小亚细亚一间旅馆的经营者Aydin,他年轻貌美的妻子,以及刚刚离婚从国外回来的妹妹。
他们大概是当地最富有的人(可能也是最有学问的人),旅馆收入本就无足轻重,加之冬日天寒地冻,游客稀少,三人困居一室,时间多用在了聊天与思考上。
Aydin像是公共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对社会事务有极大的热忱,在当地媒体副刊写写评论文章,还有一些粉丝拥趸。
妹妹却觉得,一个过气演员非要评论自己并不熟悉的公共事务,顺着大众的意思说些讨巧的话,不过是在博取虚名;妻子更指责他总是抛出“道德”“理想”“原则”这样的大词儿,坐拥道德优越感,甚至由此鄙视乃至伤害他人。
妹妹以前做翻译工作,离婚后兴趣索然,思索如果不离婚而是去请求酗酒的丈夫的原谅,是不是更有道德的美感。
她被讽刺“肥皂剧看多了”,又发表了更多忿忿不平但一针见血的回应,这种怒气被Aydin认为是出于穷极无聊,更是毫无勇气面对自身困境的一种发泄或迁怒。
年轻妻子热心救助乡村小学,组织当地人捐款善行。
另外两人却觉得她只是借此寻找存在感,塑造自己的“圣洁”形象。
他们不相信她能做出什么成就——恐怕到头来学校和学生的状况不会得到任何改善,唯一会改变的是他们的名声,因人们可能会指责他们贪污善款。
影片中还有农庄主人、贫穷租户、单身教师……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发掘自己生命的意义,行动,或反省。
每一个人又都被指出伪善之处,被评为懒惰、懦弱、居高临下、冷嘲热讽。
善意遭到扭曲,爱传递不出去,尽管都是好心,却谁也不理解谁。
说起来,他们的自我剖析不可谓不坦率,对他人的批评和建议也算得上真诚。
但耗费了如此多时间与心力,终不能理解对方所做的事情、选择的生活、信奉的观念,甚至正因为这过程,误解更深。
语言总是先于缜密理性的约束脱口而出,谈话时的情境,尤其自我防御式的生理性反应,必然造成言不及义。
说出来的,都已错了。
这三个彼此在世界上最亲近之人,相距咫尺共度寒冬,却显不出一丝暖意。
反倒是来往于旅馆的游客们,说出了最多的赞美。
无怪乎当一个骑摩托漫游世界的旅客告别,Aydin显示出无限留恋。
对方已跨上车,他还邀请他重新回去吃点心坐坐,被拒绝后,又讪讪地讲,“不要忘了我们”。
摩托车手的表情掩在头盔下无法辨识,油门一加突兀地蹿了出去,Aydin的笑容犹冻在脸上。
那种巴巴的示好,让我差点落下泪来。
人生说到底是大孤独,谁都无法帮你生活,谁也替你分担不了什么。
试图找到一个人完全理解自己,试图用语言担负交流一事,总不免失败失望。
哲人维特根斯坦一战时期写出《逻辑哲学论》,世上没几个人看懂,更无人愿意出版。
最终有出版商看在罗素写了导言的份上接手,但在维特根斯坦看来,即便罗素本人也未能全面理解作品含义。
这部书后来被作为哲学史上最重要的著作之一,然而出版所费时日长达四年,其间维特根斯坦频繁与友人通信,往返奔走于欧洲多地,也不过是想找到一个能交谈的人。
正是在这部著作里,维特根斯坦将世间事分为两类,能用命题——即语言——说出的东西,以及不能用命题说出、只能被显示的东西。
在他看来,那些不可言说之物,更加重要。
在《冬眠》里,大家最终都放弃了沟通的努力。
妹妹干脆不再现身,夫妻也约定好彼此生活的边界,各行其是,再不打扰。
整个村庄都陷入冬眠般的困顿之中,富人如此,穷人更甚。
人人都想要逃离,但出于经济窘迫或精神软弱而不能如愿。
Aydin信誓旦旦要去伊斯坦布尔过冬,神情决绝地到了车站,却还是在最后一刻掉转头去找老友喝酒,第二天抓了一只野兔回家。
他们离不开彼此,不是出于对一个具体的人的眷恋,而是因为在外面,他们遭遇的不理解只能更多。
在哲学上,这算得上终极孤独,人性之困境;在生活里,这种离不开,倒也是种慰藉。
我也因之更新了对爱情的理解。
志同道合,交流理解,固然重要,但都还在其次。
爱情终究是相互陪伴,是在认清了人终归无法理解另一人的基础上,依旧愿意共度此生。
那些不可言说之物,更加重要。
长达3个小时16分钟的《冬眠》是今年戛纳电影节最长的影片,也无疑是最具分量的一部。
土耳其大师级导演努尔•比格•锡兰在电影节开幕之前就赢得了最高的得奖呼声,金棕榈的赢得也可谓是名至实归。
在“家乡三部曲”之后,他试图在每一部影片中实现自我突破,《冬眠》的横空出世,也许会让熟悉锡兰的观众感到无所适从,然而细细想来,这名放弃工科半路出家的导演,能在电影创作的套路上不断发掘新的途径来追问人性与生活的终极意义,如此挑战自我的勇气,才最让人钦佩赞叹。
从1997年的处女座《小镇》开始,锡兰从童年记忆出发,把镜头对准日益衰败的家乡,这也是锡兰首次在国际电影节的舞台上崭露头角。
此后的《五月碧云天》和《远方》,他都延续了《小镇》中用环境烘托人物、用自然彰显诗意的创作之路,一边探索人性的焦虑,一边对社会问题进行“柔软的批判”。
小镇中乌托邦般的纯真生活被城市化带来的重重困境所打破,虽然风景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越来越多的青年人面临失业的危机,城市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和出路。
然而,前往伊斯坦布尔是一场令人困惑的征途,《远方》中来到大都市的乡巴佬在事业和精神的双重挫折中,灰头土脸地选择离开。
而城市中产阶级生活,也远没有表面上呈现的这般光鲜。
巨大的生活压力是他们情感冷漠,连最基本的家庭责任感都再也无力承担。
从封闭的小镇到相对广阔的城市,锡兰通过“家乡三部曲”完成了空间广度的拓展和情感纵深的开垦。
此后,《五月碧云天》、《三只猴子》和《安纳托利亚往事》制作更见大气,用细节拼贴整体的锡兰风格也日益明朗。
个体的孤独依旧是他致力于表达的主题,但故事情节的丰富性却较前作大大增强,尤其是拍摄于2011年的《阿纳托利亚往事》,讲的虽是一趟探案的过程,却刻意弱化情节的戏剧性。
由军方、检方、警方等各个部门组成的车队在漆黑的夜里行驶在阿纳托利亚荒原的公路上,各方代表相互吐槽推诿,抱怨生活之中形形色色的不如意。
锡兰并无意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而是试图使人物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在封闭的非常态中体察心境的微妙变化。
《冬眠》在对人物的表现上显然更具野心,锡兰并没有沿着“大气雄壮”的风格继续走下去,而是为自己的剧本提出了新的限制。
虽然在海报上,我们依然能看见他招牌式的空旷自然风光,整部《冬眠》95%的情节都发生在室内。
电影的主要情节靠对话推进,这一点倒是和《安纳托利亚往事》有些许相似。
不过比起后者在空间上的长距离移动,《冬眠》则将主人公的活动区域限制在卡帕多西亚旅游景区的一处小旅店里。
Ayduin是一位退了休的演员,平日里偶尔为报纸供稿,并计划写一部有关土耳其戏剧史的鸿篇巨制。
这位学识渊博滔滔不绝的男人,实则在与家人的沟通上存在巨大的问题,正如电影题目所暗示的,他的内心世界正处在一场漫长的冬眠中。
表面上的口若悬河,不过是掩饰其冷漠内心的一种手段,正如莎士比亚所说的“语言是懦夫的词汇”。
他常用泛泛的大道理教育同住的姐姐和年轻的妻子,与她们因为形而上的问题不断争吵。
莫名的强烈优越感为他的生活带来不幸,长篇大论并不意味着有效的沟通,反而疏远了他和亲人之间的关系,他的居高临下也为并不和谐的婚姻生活带来了危机。
正如《安纳托利亚往事》中随着案情深入逐渐参与到表演中的不同角色一样,《冬眠》同样通过Ayduin在山间的活动串起人物群像,旅店前台、深居于农场的好友、房客、外国游人,这些可有可无的人物构成了他山间生活的琐碎片段。
卡帕多西亚的冬季始于第一场雪的降临,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奇崛地貌,看起来好像是荒蛮已久的外星世界。
交通的阻断,似乎反而给Ayduin沉思和释放的机会,在朋友家的一场酩酊大醉后,他冬眠已久的心终于在寒冷的一天开始复苏自己的温度。
电影的结尾,重新归家的他深情地心灵独白被他重现发现的除了生活的意义,还有对妻子的爱意,他也终于在电脑里敲进了《土耳其戏剧史》的开篇。
《冬眠》中充满着各种有关沟通的思考,这也让“谈话”取代“风景”成为了不二的主角。
为了用语言体现人物内心,锡兰撰写了196页的剧本,电影中好几场人物对话,都絮絮叨叨地持续十分钟以上。
对白变得复杂的同时,电影场景却变得越发简单,在摄影上,锡兰回归了最初的极简主义,室内戏中,镜头追随人物,除了偶尔的全景和特写之外,就是最普通的正反打。
对于卡帕西亚神奇地貌的展示,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太过沉溺于游客化的凝视。
空间偶尔由室内延伸到室外,自然景观的出现缓和了室内戏中不断聚集的压抑感,让观众得以和主人公得到喘息和缓冲的机会,在深邃和静默中,感知自己的存在。
对于观众来说,这部看起来不那么轻松的电影是一部关于个体生存状态的百科全书,“孤独”、“脆弱”、“无奈”都是这本大部头里的词条。
《冬眠》节奏缓慢不假,却是一部能让观众越看越兴奋的电影。
长时间的对白抽丝剥茧刻画出人物内心,随着Ayduin和周遭人物的性格的日渐清晰,观众和剧中人一样好奇,如此的感情罅隙,是否还有弥合的可能。
锡兰最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带有乐观色彩的答案,不论个体之间曾经经历过多少伤害和误解,冰封的心灵也许会重新盼到回暖的一刻。
原载于2014.6月刊《电影世界》
“我的王国虽小,我亦是王。
”逐渐失去权力的王,进入冬眠的王。
冬天,是一年之末,是“国王”权力最脆弱之时。
稀稀疏疏的旅客,来了又去。
窝在一方屋檐下的艾登、尼卡、尼哈尔,构成一个彭罗斯三角,在两两辩论的环节中,总有一方的立场被微妙地批判。
艾登从他的旅馆后探出头,精心打理着这一丛“领土”。
然而从他的车子被扔石子的那一刹那开始,他王国各个建筑点的连线就被反复扰动。
艾登“王国”的各个枢纽 —— 旅馆内的书房、接待客人的房间、专栏、租出去的房屋 —— 像是倒映在池塘中的星轨,只要稍有人往池塘内丟颗石子,星轨就会化作残影。
影片让日常跟生活溶解于对话之中。
“说话”仿佛是一场对听者进行输出的基于自身的“转译”。
每一段长对话都是对于“生活”的浓缩又保留了“生活”的原味。
屏幕内角色们讨论的现实是一重“现实”,跟尼哈尔口中的肥皂剧对立。
屏幕外观者所见的现实是另一重“现实”,隔着荧幕,影像的溢出被接收,又回归于观者的个人经验和想象。
在听亦不等同于听懂。
艾登同尼哈尔等进行的关于读者求助信的讨论之前,艾登对于如何回应这封求助信,心中姑且有一盏天平。
艾登或许寄希望于尼哈尔的想法能让天平倾斜到他所认为好的一端,他作为“国王”可以施展他的法力的一端,但他的对于赋权于自己的渴望在尼哈尔这里受到了弯折。
艾登、尼卡、尼哈尔对于“不反抗邪恶”的理解充满了对于局限于己见的立场的捍卫。
“误解”这件事由此而生,由一个强韧的名为“捍卫”外皮包裹,其内核是“固执”。
“让坏人产生良心”被艾登说成是“帮助坏人做坏事”,这一体两面在影片末艾登和尼哈尔各自的“旅行”中被倒错地验证。
类似的“捍卫”和“固执”同样在尼卡同艾登对于三面现实(找点事做的现实、跟理想主义对立的现实、独立于争执以外的现实)的两面辩论中展现。
自认为的“付出”不算是“慷慨”,基于经验的单向审判是对他者尊严的剥夺。
以艾登和尼哈尔的争吵做结的旅馆的场景停滞之时,仿佛是艾登和尼哈尔各自坚持己见而又被对方所“预见”的事实无情痛击的时刻。
最后一段主角们的“独自”旅行,跟那只被狩猎的“兔子”一样,作为天真被杀死。
(但是兔兔真的很可爱啊 qwq)↑ 欢迎补充 |・ω・`)
才见识到文明摇篮土耳其有这样俊丽的风景冷色系的寒冷荒芜里,难免给人阴郁的氛围旅店里的色调又给人冬日里的安宁,舒舒服服得烤着火,思考可以不深不浅整部电影所有的情节都是靠对话完成的,观影过程中会无意识得以为在读小说,节奏平稳,不拖沓,看完电影已是午夜,吃点夜宵就睡下了,还是一夜不宁。
电影给人的冲击是由内而外的,有隆隆声。
金岳霖先生说“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不知道电影是不是一样我不懂土耳其语,看着字幕生怕会有疏漏。
词不达意的对话让人觉得挺高深不好懂。
当然,可能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习惯性的把男主都看成是好人,决定电影别扭着在不希望有这样的主观态度里,的确男主是道德伟人,凭着足够的理智,被人推崇的优越感和有所支配的物质条件在精神在挤压着身边的人,这个关系就变得紧张与压抑。
那么就不是在标榜这高高在上的道德,而是把这样冷峻的道德描述成了矛盾体,男主批判外在的关于宗教,关于品性的矛盾,本身有意的忽视自身矛盾的存在。
这是很自私的行为,拖累了身边的人和他保持一致的矛盾,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岩石与寒冷都是不能及的。
妻子年轻美丽,她说在正青春正健康的女性溶解在绝望的空虚与无聊中,这是正常的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和这样的人身边的正常普通感受。
靠着一厢情愿得热血,天真的寻求世界的美好,也是合情合理。
直至将男主尝试改变矛盾得匿名捐出的钱转赠给贫苦人民的美好道德被化为灰烬,她痛苦地发现自己也是道德的压迫者,自以为是的独裁者,她内心的空虚成了海绵,吸收着不愿吸收的总总。
给自己设下很深的陷阱,恐怖的变成了无底洞。
暗无天日,找不到春天的希望。
姐姐是极端冷静却又极端感性的。
一幕幕在昏暗灯光下与男主的对话,一次次得批判着男主,以及他枷锁里的思想,一次次的惨败,这惨败不是真的输了,而是失利者意识不到她才是赢家。
无所事事的她,没有激情追求的她,才是真正的思考者。
从根本上分析别人,却在自己感情的泥沼里无法自拔,内心的自责无处寻求希望的希望,同样是绝望的,绝望的更痛苦。
电影意识流的味道很重,为了旅店经验买的野马最后在男主打算逃避的时候获得了自由。
看着野马在山间骏然得奔驰也为会有畅快的释怀,结果是更坚固的囚禁,男主是逃不了的,他石头洞里的家像座监狱,他的内心更像是座监狱,牢固不破。
漫天的大雪,倒在铁路边的狗还是狐狸,一群停在树梢上的乌鸦吧。
难道是一群观众在看着悲凉的死亡,难道是男主发现了他是多少人眼里的悲凉,他意识到无处可逃,那群观众如影相随,拜托不了,是藏在心里的。
跑去寻求朋友的安慰,一番与本无好感的老师的对话,深深刺痛了他脆弱的自尊,终于他意识到了,试着反抗,试着为自己正名,越用力越无力,醉酒呕吐吐出了不少苦水,我想那个时候他开心一点了吧。
他打到了一只野兔,奄奄一息的猎物在雪地里颤抖,他的呼吸也是那么急促。
自己打醒了冬眠很久很久的心,难免会激动。
放下骄傲,回去面对被他整的疲惫不堪的家,像向妻子放下了骄傲,这样的对白与沟通才是有效的,又老又疯的他说不后悔,他能坐下写自己真正明白的构思很久的东西,他冬眠的心苏醒之后,获得的从容与宁静真的成了一个新的他。
他们的爱情我想会是继续的,妻子在他的苏醒同时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能获得解脱。
窗外风雪依旧,她迷人的大眼里会是温暖的灯火,以及尘埃落定的祥和。
想到男孩砸玻璃的石子,一下砸醒了那么多人的心,沉睡的或者装睡的心,设置的真是高明。
不敢给电影打分,想着做点推荐,我语无伦次,混乱无序,不好意思,扫兴了。
这是锡兰台词最多的电影。
之前的电影,台词都少得可怜。
这片就像《冬眠》里那个老师说的那样,小时候口吃,几乎不说话,所以突然话变得特别多。
在我看来,《冬眠》和《杀戮》,《绝美之城》等片一样,核心都是打脸。
只是没有《杀戮》那么节奏紧张,没有《绝美之城》那样借助时尚的外皮,在细流般的叙述中,时不时冷不丁的给人一大嘴巴子。
锡兰在采访中说,《冬眠》对艾登那样的知识分子进行了批判。
他可没说,影片唯一做的只是批判像艾登那样的知识分子。
通过艾登和姐姐,和妻子的两场超长对白的交锋,影片把艾登、姐姐、妻子这三类人的脸糊了个稀烂。
艾登是个不(愿意)接地气的伪善者——你身边一准有,类似看到别人因为没饭吃饿得肌黄面瘦问“你为啥不吃肉呢”的这种。
面对真正的苦难,他没有勇气去直接面对,亦或其实是他根本不想搞脏了自己的手。
只会说我是个搞艺术的,你别来问我,你问我的助手去,我没管这事,我不清楚。
(其实他门儿清,后面他警告妻子收捐款要开具捐款人相应发票,以防被钻了税的空子,这些事情他其实门清),却要装得自己是个学者,这些事情他不懂,管不了。
你真的像嘴上说的那样“钱不重要”,那你一句话“不用赔了”不就得了?
用姐姐的话说,一个不信仰宗教却总在批判宗教的人,一个自己完全不懂,却老是去刨别人刨过的坑的人。
姐姐则是那种生活得太安逸,无所事事,整天靠毒舌来获得存在感的人。
妻子是绿茶婊+圣母玛利亚。
心里对老公的所作所为翻白眼,却没种离开,谁也没逼她嫁,谁也没拦她离开,但她就是没种靠自己去获得她要的存在感,她也很清楚,尽管在她心里老公越来越像个屁,但离了老公她屁都不是。
她的纠结在生活过得太好了,纯粹做个阔太太很没逼格,必须做点大家都点赞的事情——比如做慈善,这样才是一个有逼格有作为的非无脑的阔太太,被老公打了一通脸后,妄图拿钱去买个良心上的赞——以表示她比老公这种伪君子真诚多了,直接拿钱砸还不真诚么?
却被糊了一脸屎。
此段是全片高潮中的高潮。
打脸打得十分的爽。
包括那个夸夸其谈搞募捐的老师,影片也以“早晨起来美妙点子一大堆,接下来整天却无所事事”糊了他一脸。
每个人都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活物,假仁意,假道德,假博爱,假痛苦,假高尚... ...妻子呼艾登嘴巴:把道德,高尚挂嘴边的人本身才值得怀疑。
妻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自以为更高明而已。
锡兰必然是观察了他们(反省自己)很长时间,才会把他们呼得稀烂。
伍迪艾伦+阿巴斯
看似喋喋不休的對話,實則導向了一個結論,便是階級意識。艾登一家與租戶的關係,是烙印在白紙黑字之上的地產階級之爭;而文人階級善人階級布爾喬亞階級,也構成了地主彼此衝突的火源。全片以話語推動一切的情節,卻不讓演員話劇獨撐大梁,景框調度的巧妙,讓電影有了出色的一次綜合性演出。
打光是非常美的 台词金句是非常多的 看的人是非常困的 每段对话充满设计感 然而却让人反胃
年度最佳,充满了张力、象征和反讽。主要人物体现了矛盾与质感。探讨以“人的关系”为核心的道德、宗教、伦理、哲学等多重问题,拒绝用“诗意”一言以蔽之,而是掰开了呈献之。缓慢,但压迫性非常强。印象最深乃是他在黑暗中看马的镜头。
三个多小时做点啥不好……😭
说了啥?“没意思”?既然拍电影了,那就拍得有意思点啊。
饶了我吧
“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我都有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在无所事事”听到这句的莫名的绝望。
闷。异域,人物刻画。
这真是个经典的人物,自我、狭隘、伪善,又圆融自洽,我相信几乎99%的人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真可悲啊,活了一辈子,还是不懂得如何爱人,也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真正明白谦卑不是那么容易,人生之必修课,或早或晚。最后的收尾有些突兀,太过美好,扣半星
得分这么高,但我就是昏昏欲睡(因为睡前看的?)
我觉得大陆挑路学长出来就能拍得比这更好。
锡兰这次比以往更自信,他敢拿出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做铺垫,让观众在一次次于失控和自制间摇摆的争吵中等待高潮的到来,这是导演对观众感知自己作品能力的一种信任,更是一种托付,但这次这种牢靠的关系动摇了,起码在我看来,从头至尾基本全靠角色用嘴说的锡兰,和过去比到底是不机灵了。
8.3 一直以来锡兰极缓的叙事节奏得以让他把更多精力放在镜头构图上,这一部的外景戏也不无例外的充满了众多极美的广角大远景镜头,与此同时锡兰对于室内戏的调度与镜头构图也愈发纯熟。至于它所涉及的,无非就是那些永恒且无解的哲学话题,冬眠所指的是生活中每个人都无法突破自己思想局限性的那种状态
7.0
熟悉而又陌生的卡帕构成了这部电影
人们之间注定是难以沟通的,好似隔着一道看不到的墙,总是词不达意,也许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
沒太多刻意的鏡頭,自然平實,人與人的關係,價值觀以及很多人性的缺點從對話行為等一一顯露,但絕不突兀說教,留白位極多,差不多三個半小時的靜態電影,沒丁點沉悶,而且沖突情緒起跌也非常實在,值得一看的電影,另發覺中文英文片名完全相反,就看土耳其的,原來是蟄伏,這個完全是片中的意思,更好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像巴别塔,是无解的。不仅仅是当地贫富差距造就的阶级矛盾,同一个家庭中两个人都互为炼狱... 看完《冬眠》,等字幕出现的时候我才发觉电影本身比这个题目和里面描绘的天气都要更让人冰冷彻骨,三个多小时如果能被其中大段的争论对话吸进去,其实不会觉得长
知识分子的自省,需要用几天去消化。毫无疑问,2014年最棒的电影。资料馆看到锡兰本人,他还在倒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