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把6个多小时的《十年,再见杨德昌》仅靠15个人的采访就能学到好多东西,关于创作、为人处事、态度以及guts等……1,《悲情城市》成功后,侯孝贤以分红名义送了170多万给杜笃之买录音设备,后来知道根本没有分红,那钱是侯孝贤自己借来的。
2,让张震面壁一小时,成了张震得童年阴影3,制片组:钱权期人,导演组:时人地事物4,操他妈的,操他妈的,1996年全世界最吊的一个镜头5,高空高空,不要马戏(害怕)6,姜秀巯:他太孤绝了。
7,“湘琪,你在成长过程中,大概是没有见过花是会凋谢的”8,张震:“每次拍集体照,杨导会呵呵呵地笑。
他去世后,我拍集体照,会模仿他,呵呵呵地笑”9,杜笃之捏造元素创造声音空间10,“他去世后,我每年都会梦见他三四次,在梦里我知道他去世了。
他用另一种方式活着,他会说一起拍新的电影”11,魏德圣:“拍赛德克巴莱几个月就没钱了,想到扬导没钱能拍8个月,就跟扬导较劲,超越他”12,建筑一样的电影13,…………
本文首发公众号:墨一的电影漫聊2017年桃园电影展 在杨德昌去世10年后 导演寻找了15个人 一起回忆他们当年和杨德昌一起工作 共事的时光 这些描述 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立体 复杂 带着点孩子气 又不断思考创作的杨德昌 每每回想 都会眼眶红红虽然本片中很多人的叙述都在《再见杨德昌》这本书中有所记录和描述 但通过动态影像去观看 其实能看到很多被作者删减过的内容 也可以让观众更加细致的了解这些被采访的人 对照着看 也别有一番情趣有的人已经成为国际导演 有的人即使不再做电影也依然记得当时和杨德昌一起工作的点点滴滴 十几年过去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杨德昌的影子 那个大家口中的片场暴君 无形中影响了很多人15集看完 几乎每集都有落泪 访谈这种形式的纪录片镜头多固定 主要以讲述人说的内容为主 而且本片的画面非常朴素 但却异常的打动人心 每个人谈论杨德昌时 眼里或多或少都闪着泪光 仿佛在昨天他们还在和杨导一起工作 转眼多年过去 那些时光 其实都无形中雕琢了自己那些平静的镜头之下 隐藏着非常丰满蓬勃的情感能量 哪怕没有看过杨德昌的电影 也能从镜头中感受被采访者的心情 为之触动 与之共鸣采访的人中有杨德昌的同辈 后辈 以及他的学生 每个人谈论杨德昌时 最大的共同点 就是他的片场暴脾气这些人里 尤其以陈希圣那集展现杨导片场暴君时最为全面 而且笑点非常多 他学的也很好笑 比如三字经 遇到不满意的就骂 看谁不爽就骂 对一个镜头反复拍反复骂 几乎所有人都挨过杨导的骂 杨德昌在片场和平时生活中有着非常不同的情绪变化 个人看来 在没拍摄前 是创作阶段以及生活日常 大家的日常相处还是非常正常且温和的 聊剧本 聊创作 都是可以以一个温和的语气和态度去聊但拍摄就不一样了 拍摄是真的要把一个剧本 一个故事创作出来 要把那些文字一个个转变成影像做留存 做展示 是直接将创作者最核心的表达通过镜头展示出来 杨德昌就会变得严肃认真 不能出错当然 这里也有资金的问题 创作是不需要花钱的 但将一个故事拍出来 就需要资金 需要钱不过对杨德昌来说 钱不是最重要的 能不能做到他想要的 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才会在片场化身暴君 因为他要对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自己构思的故事有强烈的掌控 每一个细节就像机器齿轮 互相咬合 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有一个情节是多余的 正如他理工科式的思维 缜密 严谨 精准 再小的人物也要有自己的故事 这也是电影的生命力所在但问题是 他太超前了 没有人追的上他 就连时代也是采访中 大家当时普遍都会觉得 明明这样子就可以了啊 干嘛还要多拍一个 干嘛还要重复的去拍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不是他的标准 那不是他所想表达的最精准 最细腻 最直接的内容所以他会急躁 暴躁 会骂人 会生气 会不知道怎么就会情绪不对 在这一点上 姜秀琼看杨德昌看的很透她说 杨德昌其实没有给大家去了解他的机会 这是我很心疼他的部分 因为他领先于时代太多了 他的电影思考远超时代 以至于整个台湾电影圈都无法接纳他 理解他 包容他 所以他每次看起来都那么孤独 那么寂寞 只有经过时间的洗礼和岁月沉淀 那些他的朋友 学生 同事才慢慢读懂杨德昌 那些曾经和他吵过的架 都随着时间逐渐溶解 让他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杨德昌 那些曾经他一再坚持的 他们时隔多年后再看 都慢慢理解他是在一个人独自对抗时代 并以一己之力推动时代 他也做到了在这15集里 我个人非常喜欢的是魏德圣 杜笃之 陈湘琪 姜秀琼 陈希圣 唐从圣这几个人的访谈 叙述的平实沉稳 却非常有力 谈者动情 听者动容 听着这些人的描述 你仿佛就看见了一个立体的杨德昌 那个个子高高 平时笑眯眯 片场就化身暴君 但构思故事时又非常认真严谨细致的一个人魏德圣那期 算是我看的最为动容的一集 他从杨德昌公司出来后 很多人都说他不像杨德昌 但我反而觉得他是最有杨德昌风骨的人 陈博文说他会像杨德昌一样利用环境去塑造人物 他也会在杨导的公司从事一些看似没意义的事情中 敏感的感受到电影中生活感 这些稀松的日常 都被他一一记录下来 成为了他日后创作的源泉 以及他在片场到副导演的时候 感受过杨德昌的片场高压后 他的学习能力和控场能力也快速提升以及在制作《赛德克巴莱》时 他会思考 如果是杨德昌拍这个镜头 会不会ok 越艰难的时刻越要做的细致 做的扎实 那一刻 我觉得他开始赶上杨德昌了 他的思维和能力 有了质的提升最后他在洛杉矶说找了很久杨导的墓碑时 简直泪崩啊杜笃之算是杨导的同期 两人一起工作十余年 从进入中影到杨德昌去美国 通过杜笃之的叙述缓缓讲来 平静中蕴藏着很浑厚的往事 每每听来都是韵味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个时代 一起通过电影向传统挑战 一起通过电影更新声音技术 学习新的录音知识 无比珍贵结尾杜笃之说接到杨德昌电话后没有时间去看他 结果他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他声音的时候 他眼睛里闪着泪光 那一刻 泪崩陈湘琪那期 听她的声音其实还像个小女孩 说话的感觉和整个人的气质也是非常昂扬的 但不骄傲 更多的是一种自信她接触杨导不算多 其中更多的是吐槽杨导训练她台词最让人动容的是她说 只有杨导 鼓励她“follow you heart” 以及 因为接了蔡明亮的戏没来得及和杨导再一起演戏 再回过头来看 斯人远去 她回想起杨导给她写的信 人生如此短暂 那一刻 泪崩姜秀琼那期 让我觉得非常喜欢 第一是这个人讲话很温柔 听起来非常舒服 同时她讲到她演戏的时候不懂 后来长大再看牯岭街 她逐渐理解了杨导所要讲的故事 甚至被她自己所演的角色所感动 并且通过这一冲击 便决定要做电影 那一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 直观的通过镜头展现了出来 通过电影 通过故事 直接的感染并改变了一个人 或许也是因为她很温柔细腻的原因 她真正的理解杨导 是因为他走的太前面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而他也没有给时代一个走进他的机会 甚至在他出名后 大家才又想起他 如果杨导在世 不会这么做陈希圣那期非常好玩 简直是模仿秀 而且模仿的非常像 比如五字经三字经 脱帽骂人 全世界最屌的一颗镜头 爱吃甜食 没事就收工不拍 常常换演员等等 将一个片场暴君的形象演绎的维妙维俏但他也是爱杨导的 他学的越像 恨和爱也就越深 那些记忆就更浓 这一期建议大家可以看看 很好笑 他学的真的好像 尤其是那句:“草 1996年全世界最屌的一颗镜头诞生了”唐从圣那期 是比较直观的能感受到一个普通人在接触到杨德昌以及他的电影后产生的心理变化比如对镜头的感觉 在人多时候无法放得开 对杨导拍戏时的严谨程度 以及他和杨导前往柏林影展时的震撼 都直接的冲击了他的内心 这是电影这个东西 带给他人最直接的心灵震撼可惜的是 没有采访到吴念真 陈以文 侯孝贤 尤其是吴念真 在看再见杨德昌那本书时 我最有感触的就是吴念真的谈话 细腻 真诚 平实 真的很像《一一》里的NJ 仿佛他就是角色本身 如果他去谈杨德昌 一定会更加深入吧这部片子应该会陪伴我 并且影响我很久 杨德昌的严谨 细腻 孩子气 暴躁 温柔都是他独一无二的个人魅力 以至于他的电影虽然如手术刀般锋利和寒冷 但也依然能看到他对电影爱的深沉只有爱的如此深沉 他才做得出如此深入人心的电影 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和内心 都被他用镜头一一记录了下来 孤独的杨德昌 这个时代终于慢慢追上了他他的七部半作品 终将被人们铭记他的名字 也终会深植于每一个喜欢他的人心中 再见 杨德昌
2007年,杨德昌导演去世十周年,导演吴乙峰拍了一部纪录片,名为《十年,再见杨德昌》,我于2008年3月,一年之后才看到,不能不说后知后觉。
也不完全是后知后觉,在这部纪录片之前,我已经领略过杨德昌的作品风格。
可惜,在看过冗长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和《一一》之后,我没有爱上他的作品,前者看得我云里雾里,靠影评才搞明白故事背景,后者看过有一种幻灭之感,好似一生都已过去,面对眼下的生活,突然失去了勃勃兴致。
此外,坊间还有一位杨德昌受害者以及一段有苦难言的十年无性婚姻,零零总总的琐碎积累下来,对这个人,迟迟提不起兴趣。
看完这部纪录片,脑子里的形象悄然发生了变化。
纪录片对杨德昌生前十五位旧故,包括好友、学生、同事,一对一的访谈,谈论他生前生活上、片场里的重重趣事。
每个人记忆里的杨德昌都不是一个人,但却有相似的特点。
突然觉得,这位已经去世十一年的国际大导演,他不是一个符号性的断语,如“台湾社会的手术刀”之类,而是一个真实的人。
他有可爱之处,也有令人头疼、遭人憎恨之处。
他不高高在上,也不阳春白雪,而是一个活在众人记忆中的独特存在。
访谈中,提到最多次的词语是“笑咪咪”和“暴君”。
魏德圣说,生活中见到杨德昌,给他的印象就是笑眯眯的,个子高高的,很客气的一个人。
没过多久,他见到片场里的杨德昌,和蔼的长辈变成了难搞的暴君,折磨得他在某一个瞬间甚至想要和他拼命。
不只一个人说他是暴君,做事认真,为人苛刻,生气时,三字经、五字经通通从嘴巴里冒出来,跟在他身边的人个个神经紧绷,一刻都不敢松懈。
作为他的朋友,杜笃之像一个懂他的哥们儿,小野则做远观他的老友。
小野与他共事过《恐怖份子》,一次便看明白,不肯与他继续做彼此的恐怖份子。
小野说着,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笑不得,好像又回到他们的相处。
小野说杨德昌是小飞侠并发症,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还写了一封批评他的长信,细数他的罪状。
的确,杨德昌不是一个适合做朋友的人,身边人若不是珍惜他的才华,恐怕找不到其他理由为他坚持,替他争取。
这一点,他的多年好友吴念真比谁都有发言权。
他说,做他的观众就好,不要做他的朋友。
在另一个访谈中,吴念真谈到他儿子离开杨德昌的剧组,理由是,他好像很喜欢电影,但是不喜欢人。
或许应该这样说,他太喜欢电影了,一切都以服务电影为主,又是一个非黑即白的理工科思维,难免得罪许多人。
当然,我也怀疑,杨导演那么爱发火,动辄火冒三丈,是否他在控制情绪方面存在障碍。
众多跟过他的后辈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身心受虐也是真的。
最有喜感的一part访谈来自陈希圣。
我已经不记得他在《一一》中的剧情了,他声情并茂回忆片场细节的神情也可以考虑放在喜剧片里了。
“CNMLB,这是XX年最屌的一个镜头”,他学着杨德昌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潜台词是,导演自己嗨了,其他人完全get不到他的点。
或许因为他走得太快,和同时代人共享一个物理时空,却无法共享心灵时空,对于陈希圣这样的身边人,唯有一句“体察上意”可以保命。
不得不说,这位仁兄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和其他几位要么闷声受虐,要么抬腿走人的助导相比,他能反客为主已经不易。
从这些旧故口中的碎片勾勒出杨德昌的全貌,简而言之,把他放在我身边,我会想着离他三丈远比较后,以策安全。
杨德昌这样的为人处世,让我常常想到张爱玲。
这两个人一样难搞,却风格不同,张爱玲彻底地凉薄,杨德昌则是无情地苛刻。
张爱玲晚年时隐居在美国,通信通话常无回音,寻人更是不可能,幸好有夏志清等一般学者珍惜她的才华,如宠溺孩子一般关心她,对她的种种不通人情给予最大的包容和理解。
这些愿意笑中带泪地回忆杨德昌的人,想来也有着这一番深情,珍惜他身上喷薄而出的才气,所以对他的愤怒、苛刻和不近人情都也给予包容。
张震的采访中,最后,他说,他最佩服杨德昌的地方是,他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也是一个很有种的人。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想要什么呢,只看过他的两部作品的我没有发言权,我想要什么呢,本来想从关于杨德昌的纪录片中找找答案,结果疑惑更多了!
上下求索,但愿多年后我不会如NJ那般说出:做的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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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影苑
《十年再见,杨德昌》:为什么他没有变?
刘强爱电影《十年再见,杨德昌》摄制于去年杨德昌逝世十周年之际,采访了与杨德昌有过深度合作的十五名电影人,横跨老中青三个代际,通过他们的记忆,让我们得以了解杨德昌这位电影大师的创作之路。
在我二十多年的观影生涯中,看杨德昌的电影算是比较晚近的事情,直至大学毕业前夕才看了《一一》,当时就觉得这是华语电影罕有的佳作,便记住了杨德昌的名字。
后来不久,《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终于碟片化,第一时间就看了这部传说中的神作,果然名不虚传,让我激动不已,如此制作精良、结构严谨、气势宏大的史诗级巨作,别说在华语电影,就是在世界影坛也凤毛麟角。
又过了不久,便传来杨德昌导演辞世的噩耗,听到消息时感到很惋惜,后面陆陆续续收齐他的其他作品,便舍不得再看,当作绝世“陈酿”,隔几年开一“瓶”,十一年来,只看了《指望》(《光阴的故事》中的一段)《恐怖分子》和《青梅竹马》。
虽然《海滩的一天》《独立时代》和《麻将》还未看,但从各种文献、访谈中也已大致了解这三部影片的内容和风格,绝没有“滑铁卢”式的作品。
前一阵,杨德昌遗作《追风》片段流出,哪怕是萌感十足的动画,依旧能够看出不同一般的大师气象。
与直至离世仍一以贯之地保持着高水准创作的杨德昌相反,越来越多的华语影坛电影人,尤其是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大导演们,却在本应创作力最为旺盛的壮年一个又一个走向“殊途同归”的下坡路,一次又一次击穿社会期望的底线,拿出让人愈发失望的作品,眼看着他们身上曾经的灵气、才气、豪气、英气消失殆尽。
为什么杨德昌没有走下坡路?
《十年再见,杨德昌》终于回答了这个萦绕在我心头多年的问题。
第一个关键词,敏锐。
这个特质是从事艺术创作的前提,对世界(包含自身)不敏锐,就不会被刺激,于是很难产生有价值的看法,更不会有通过创作实现表达的冲动。
所以,什么时候丧失敏锐,什么时候丧失创作力。
多位受访电影人提到,杨德昌不断提醒他们,要注意观察生活,保持对世界的敏锐度。
杨德昌口中的观察,不仅仅是对生活小细节的明察,更是对时代大变化的洞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台湾社会正值经济腾飞和快速现代化,作为一名海归,杨德昌对新旧时代的更替与巨变要比一直身处台湾的当地人敏感得多,他通过台湾社会这个切面,感受到了人被时代裹挟这一宿命的无奈与荒诞,透过讲述一个个台湾故事,在反映人类有限的历史经验无法解决层出不穷的新生问题这个永恒困局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对人与时代、人与社会关系的看法,使自己的电影作品一直保持着主题的深刻与意义的深邃。
第二个关键词,扎实。
想法再好,没有扎实的创作功力也是白搭。
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对创作者艺术底蕴要求很高,仅仅将视野聚焦在电影本身,不可能拍出大开大合气象万千的一流电影。
单看《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就能发现杨德昌在文学、音乐、建筑、美术等领域拥有极深的艺术造诣,受访者们也从多个侧面印证了这一点,可以想见杨德昌在夯实自己艺术底蕴方面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在剧本阶段,杨德昌一步一个脚印,不偷懒,不走所谓捷径,从建构人物关系、撰写人物详志等入手,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做好案头工作,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地建造自己的电影世界,直至它具有真实世界一般的质感,不仅人物个个都能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剧作结构也如真实时空般环环相扣无懈可击。
电影拍摄时,杨德昌更是化身片场暴君,为求得想要的效果,不惜得罪任何人,绝不妥协,确保自己的电影对得住自己的署名。
第三个关键词,纯粹。
这是最不易被常人理解,也是最不易做到的一点。
曾经给杨德昌做过外联工作的鸿鸿讲到杨德昌与张曼玉的一件事。
当时杨德昌邀请张曼玉来台湾商谈合作《暗杀》事宜,张曼玉方面提出可否在抵台第二天上午出席成龙举办的一场公益活动,这触怒了杨德昌,在他看来,既然是我掏机票钱和住宿钱让你来,你就应该老老实实跟我工作,不应该心有旁骛,于是直接决定取消见面,不与张曼玉合作。
鸿鸿觉得杨德昌在这件事上简直不可理喻不近情理,类似这样的事情妨碍了杨德昌去拍更大的制作。
是的,表面看来杨德昌确实没有做到外圆内方,不懂变通,是个死脑筋。
但,我们认为的“外圆内方”、“变通”就真的是待人接物做事的真理吗?
多少人拿捏不住外内的界限、圆方的平衡和变通的底线,从小事开始,不加条件地用老祖宗的各种“道理”自我催眠,最终滑向“外圆内圆”“全变皆通”的深渊,成了缺少风骨气节油腻感十足的凡夫俗子。
杨德昌深谙以不变应万变之道,不顾一切地确保自身原则和周遭环境的绝对纯粹,根本不给自己得过且过的机会,也就不必在琐事上费精力思忖与拿捏,得以专心于创作,在艺术上勇猛精进。
万法归宗,触类旁通。
《十年再见,杨德昌》不仅仅对杨德昌的拥趸或影迷深具启发,对所有人的工作与生活都有十分现实的指导意义,起码能够提醒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并为这个答案奋斗终身。
谢谢你,杨德昌!
柯一正比剧本厚的人物刻画,投手带手套开计程车。
听着交响乐,修理脚踏车的人,有些人物根本没出现,却出现在设定里。
没一个画面都已经在剧本中设定好了。
内心最大的反抗与预言,体制不满的一个呈现。
因此他会不断挑战自己。
片商说观众看不懂,不要拍,但他一定要坚持,坚持自己的摄影美学。
生活细节自然在画面里呈现,电影应该是一个世界都懂的语言。
唐从圣杨德昌的导演教学杨德昌的先知预言rode fish 与 good movie杜笃之讲述内容的改编,从讲故事到讲空间和氛围陈湘琪认识演员之后会重改剧本面对一群妥协的人,没有自我要求,他不知道怎么沟通,情绪才会出现问题。
电影表演中,背台词最后会变成讲台词。
念书还是表演,是跟从机会还是跟从心中那份感受,follow your heart,绝无妥协。
不会被环境或人移动。
不急,不产出,而是好好把一件事做好。
陈希胜钱权期人,人事时地物伺候皇上的生煎包,红豆汤,吃了糖就开心。
严苛的眼光是为了防患与未然。
没有临时演员,一直换“变不出魔术了”【杨德昌预言自己才华将至?】《一一》拍了九个月半一百多张桌子的办公室,没一个人敢坐陈博文一黑板的人物结构,每个人的关系是什么。
一个表,每个人最后的归宿。
在人物关系中呈现逻辑思考。
剪辑这个活还是要导演设置好位置跟场次,只不过一场戏具体的长短,由剪辑师决定。
一杯水的剪辑原理:一杯水,配上下雨的声音,就撑得住30秒,会有感觉。
什么样的声音决定什么样的生命,以及撑多久。
拍麻将的时候,是一点钱都没了。
张震台词一定要按照剧本去顿挫,演员不可以更改一点魏德圣剧本不能写死,要根据实际场景留空白把自己丢到那个时代里用环境创造角色从概念开始创造“又小又猛”——麻将写出所有人的名字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发生什么事最终的结局怎样组合分场侧拍即兴表演利用即兴表演来想细节这是写剧本写不出来的之后消失,写剧本完美诠释福柯的凝视电影的哪一个案子,不是下很大的赌注在做呢越困难的时候,越不能输魏德圣会在想,如果是杨德昌,这样ok麽同样没钱,牯岭街撑了8个月,赛德克撑了10个月那个时代,从美国回来就有片拍,现在付出的,要是之前的好几倍。
杨德昌亲自打的电话以及全公司人星期一早上一起看那5分钟的片子。
余为彦拍戏要的是gets,就是一种信心,觉得他一定有道具一定就在身边小野先讲画面,一开始,拍一个海面,一个男人消失了杨德昌的价值,似乎也是被后世建构出来的王维明牯岭街的人物志,不出现在影片中的人物也要写已经想好的东西怎么在现场被执行出来,而不是怎么拍才会更有创意。
创作就是用最少材料的纸,变成结构扎实的盒子。
探索,挖掘,切,丢掉,就是整理。
陈俊霖观察很重要,人人都可以做到姜秀琼人物的戏剧冲突性,虽然表面上最疏离,实则关心家庭的每一个人。
对生活的观察是电影的养分。
其实这些都是从别人的眼中,看到杨德昌是个怎样的人,这并非杨德昌的本真,只是人们眼中的他,这似乎就是真实,你的样子,即是人们眼中的样子,即使那并不是你。
鸿鸿编剧就是聊天,常常没有效率,偶尔是会有进度。
怎么样让一个人物负担更多的作用,不能让一个人物只有一部分作用,和其余部分不能连接,这样太容易预期,不够猛。
实在不行,回去修人物背景。
所有的东西必须都互相关联,像齿轮一样,像机器一样,如果有一环咬不上,证明机器没有做好。
典型的人物更好编,牯岭街只有人物表,独立时代却有人物造型跟他最好的距离是当他的观众杨德昌当时一文不名,后来,时代慢慢追上了杨德昌。
蔡琴写给杨德昌:2007年7月1日,星期天,电视播了一整天,我也看了一整天: 杨德昌就这么走了。
电话录音里数不清的媒体留言,都希望我回电;这个时候叫我说什么?
说什么也说不清楚我的五味杂陈。
就算说清楚,又为什么呢?
而所有人却急着要一篇“前妻的反应”。
从一天最初的简短快讯,然后经过中间不断的增加数据、周边访问、调画面,到一天的结束,我的名字一直连着他的逝世消息。
回想当初,从我确知彭铠立和他的恋情,到决定当机立断成全他们,再到办完离婚手续,甚至到今天他去世,我的每一阶段似乎都得摊在镜头下。
而今天,我怎么告诉外头,我都还来不及感受呢?
直到一天将尽,从电视上,我已看过他那被重复了又重复的身影后,一阵强烈而尖锐的刺痛,才刺醒了我的感觉。
那些深埋在我心底、长久不愿再去回想的曾经的对他的记忆,突然袭上来。
我脱口轻喊出一句:杨德昌,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呢?
跪在圣经前,我为他的灵魂急求,求主以神自己的名,领导他走义路,让他行过死神的幽谷也不怕遭害。
我感谢主在他生命结束前,是与他的最爱在一起。
我抬起不停涌上泪水的眼睛,坚定地告诉上帝:我可以站起来!
我深深地感谢上帝,让我与他轰轰烈烈地爱过。
我安静地、肯定地用手抚摸着夹在圣经中的小十字架。
闭上眼,再感受一次这曾经的爱情。
一次比一次平静、勇敢。
细数他一生共完成了八部电影,在我们生命联集的十年中,我竟见证了一半。
作为一个曾经的伴侣,我们一起年轻过、奋斗过。
作为一个女人,他给我的寂寞多过甜蜜。
作为一个观众,我们痛失一个锐利的纪录者。
时间会给他所有的作品一个公道,他的付出不会寂寞。
至于我们所有过往的点滴,我自己品尝。
就当作我活着时永远的秘密,随着他的逝去与世长辞。
去年五月,看完这套访谈,传到B站上,建了这个条目,写了一篇文发在我们IMBd的公号上,起了个题目叫《这套关于杨德昌的访谈,看得我三度泪目》,也是想为公号拉点流量,当然没成功。
时隔一年,发现这篇写的算有点内容,所以留在这里。
再过一个月出头,就是杨德昌十周年祭了。
昨天早晨,桃园电影节终于放出了“十年,再见杨德昌”系列访谈的最后一集,魏德圣导演谈杨导。
可能很多人还不知道,魏德圣是《麻将》的副导,而且是杨德昌本人把他从司机调到导演组。
关于这套访谈,贴一段官网的介绍:“吳乙峰導演專訪了柯一正、小野、余為彥、杜篤之、虞戡平、張震、陳湘琪、魏德聖、唐從聖、陳希聖、鴻鴻、姜秀瓊、王維明、陳駿霖等人,請他們談及和楊德昌當年的互動細節。
以此紀念離開我們十年的楊德昌導演。
”这是为今年桃园电影节“十年再见杨德昌”单元制作的。
身在北京虽无缘影片展映,但通过他们的讲述,常常仿佛能置身在那个杨导还在的时空,也是很满足了。
无论是标题还是内容,这套访谈都会让人想起王昀燕几年前做的《再见杨德昌》,那本书我很喜欢,记得当时看完后还觉得这么多访谈达成的立体感,简直可以和《公民凯恩》相媲美。
两者的不同在于,那本书在我印象中,很深入地关照了杨导和台湾新电影运动的关系,所谈很多是关于那个“时代”的记忆,关于中影的改革,关于那时的台湾电影环境;而这套访谈更多地关照杨德昌这个人。
每个访谈都是从他和杨导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开始,然后谈到和杨导在一起的时光,常常会谈到某场具体的戏的拍摄过程,进而谈到杨导对他们的影响,最后总是会收在和杨导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可能也是由于这种关注“时代”与关注“其人”的不同,这次访谈采访了很多可以算是杨导学生的人。
印象中的杨导是个“独行侠”,因此我们常常会忽视杨导作为一代宗师的贡献,因为不在体制内工作,杨导实际上独立地建立了自己的团队,杨导拍片,技术组除外,很多工作人员都是第一次拍电影的人,也有很多人是在杨导的影响下走上了电影的道路。
每段访谈之前会有一张受访者的简介,看得多了会发现,杨导真的为台湾电影培养了一大批人才。
陈博文谈到,拍完《麻将》之后,杨导自己掏腰包花了一百多万台币拉了十几个工作人员去参加柏林影展,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拍电影的人,陈博文不解,杨导就说,这是为了让他们看到电影人在国外是受到尊崇的,让他们看到电影是值得做的。
陈博文因此很敬佩杨导。
陈希圣,姜秀瓊,唐从圣,很熟悉杨德昌电影的人怕是也不知道这几个名字是谁。
当时放出这几集的时候,我就老大不情愿,心想又是拉来了哪个边缘小弟,能有什么内容。
没想到,这几集是最惊喜的。
像小野、余为彦他们,能说的段子翻来覆去就那么些,都很熟悉了。
但这几个人,说的全是新鲜事,而且他们是杨导很身边的人。
是谁呢?
他们是阿弟(《一一》)、二姐(《牯岭街》)、红鱼(《麻将》)。
他们也都是杨导的学生,几乎都是从《牯岭街》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杨导。
后来,陈希圣是《一一》的副导,姜秀瓊是《麻将》的助导,《一一》的表演指导。
很有趣的是,你看他们的访谈,会觉得他们在现实生活中说话就跟他们那几个角色一样的。
陈希圣就是阿弟那个样,特别油滑(人很热诚,就是比较能侃),看他讲自己怎么搞定杨导的坏脾气,都能笑出声来。
这组访谈,最搞笑的就是陈希圣和张震的两集。
张震不知道咋回事,这次接受采访就很自在的状态,很活跃,就很不“小四”,然后他这次谈杨导的角度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的。
“杨导就很帅啊。
”“杨导就是一个很有种的人啊。
”“我就是很崇拜杨导啊。
”老一辈的访谈中,我最喜欢的是杜笃之的访谈,印象中看他出来说话很少的。
看他访谈才觉得他真人的感觉和照片不太一样,照片就有点阴郁严肃,实际上他声音特别明亮,常常会发出浑厚的笑声,虽然年龄很大了,但是给人很年轻的感觉。
他和魏德圣的两集是时间最长的,他讲了很多干货,包括和杨导试验更真实的后期配音,和侯导拍《悲情城市》同期录音的困难,还有从老塔那学了一招声音技巧用在《牯岭街》里等等。
我说三次泪目,就有一次是杜笃之最后讲到,杨导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在上海,说“杜杜来看我啊”,杜笃之听到杨导声音就很开心,就说好啊好啊。
可是后来因为忙别的事就没去。
杨导过世之后,杜笃之听余为彦说,那次是杨导最后一次离开美国。
杜笃之就用台语讲“我如果知道我一定去的”,然后哈哈笑了两声。
好几个人在谈到最后的时候都哽咽了,最让我感动的却是杜笃之的笑声。
杜笃之是很少的从头到尾都和杨导一起的人,他说他和杨导就是“很合”,而其他很多人都因为各种原因在中途离开了,部分是为了开创自己的事业,像陈湘琪、魏德圣,更多地可能是因为和杨导不和。
这也是这套访谈一个很突出的主题,关于杨导的为人。
听多个人讲了之后,慢慢对这个事儿有了较全面的看法,杨导脾气大,不讲人情,有时甚至是无理取闹。
有时候是他追求太急,太敏感,有时候是因为他真的小孩子气,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像魏德圣在《麻将》片场“被骂得像狗一样”,但是听他自己讲述会莫名觉得杨导真的是在故意训练他诶。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回想起杨导,会发现杨导给他们的影响都是正面的,有些当年他们觉得不合理的东西,他们慢慢理解了杨导,有些杨导确实做得不对的,好像也变成了一些“又痛又好笑”的故事,说到底,杨导毕竟没有任何阴损的地方,他都是以直待人。
所以到最后,回想起杨导,最初和最后的印象都是那个笑眯眯地拍着他们肩膀的样子。
传到b站的访谈我没有按照原本的分集排序,基本是按我心中值得看的程度排序的,并把三位杨导一直的伙伴杜笃之、余为彦和陈博文放在最前面。
呼应一下题目,另外两位把我看哭的是陈湘琪和魏德圣。
魏德圣放在最后。
“小魏在跟我合作过的工作人员里面,不是最出色的一个,但是,他说要做到的东西都有做到。
希望你们,也可以一样,把该做的事情做到。
”
原以为会很久才会看完,做翻译的这几天,细细梭梭就看完了。
这么多人无一例外都在回忆天才和魔鬼一体的杨德昌,不同的片场故事、相似的行进模式听着竟也不觉烦。
最喜欢陈希圣那期,那种活灵活现和乐观开放的心态让我特别开心。
原子小金刚的段子可以看一百遍。
那句 「不要马戏」以后我也要时常拿来激励自己。
鸿鸿是这里唯一一个坚持认为导演很多做法不对也不为他找借口的人,特别坦诚,说自己没法和杨德昌共事。
看到他说杨德昌和张曼玉约见面,只因为张曼玉想在来台期间顺带参加成龙的一个活动,杨德昌就不开心了,取消了和张曼玉的见面。
「色戒」也就再没下文。
这段看完好生气。
这并不涉及艺术理想和电影品质的追求,单纯就是别扭的小孩子脾气。
讨人嫌,别人也拿他没法。
这一段是我最赞同“与杨德昌导演最好的距离,就是做他的观众 ”的时刻,也是我最不喜欢他的时刻。
但是他对陈湘琪说follow your heart,因为魏德圣的片子说,“希望你们,也可以一样,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到。
” 看得又让人莫名生出一股勇气和斗志来。
就觉得啊,世上曾有过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指引过那么多年轻人,现在以及以后都在用他的创作继续指引我们。
姜秀瓊说,要是杨德昌在世,肯定不同意拍这样的纪录片,因为他注重隐私,也不想别人过多议论他。
但还是很感谢这些访谈把杨德昌从神变成了人。
而做人明明是更加可爱、有趣,又让人无可奈何的。
纪录片的制作上还是水平有限,但是题材、立意、内容上满分看了三天,前天晚上看完了。
感觉是上了一学期杨德昌导演的电影课从制片、剧本写作、表演、音效、剪辑各个方面更加详细地了解了电影的制作过程陈希圣真的蛮有意思,平时可能一口脏话吊儿郎当,当他说出“我会用我的方式纪念杨德昌”的时候,看到了他身上纯粹的地方。
“小明”“红鱼”“小四”这几个采访真的很有意思,每个人和杨导的故事都很有画面感大家都不是很沉重的去接受采访,已经过去十年了,那些欢乐的时光因为悲伤被冲淡变得很生动,听着这十五个人口中与杨导生动的故事,杨德昌导演就像坐在我旁边,先是对这个采访破口大骂,然后一起和我听这些他的老朋友讲过去的故事,有时候和我一起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跟着陈博文和杜笃之老师上了声音和剪辑课,杜笃之老师提到塔可夫斯基的声音使用时,踢倒的扫把的例子让人很受启发。
杨导对我启发最大的是结构,那段建筑工作者的言语。
当你的结构打牢后,你的内容会自然长出来。
杨导对人物小传的深入,对人物关系的清楚,让我学到很多,特别是使用巨大白板呈现出来。
(最早应该是王维明说的这个结构的故事)但是拍戏的过程我还是更喜欢侯导那样(不过我只知道早期和中期是那样,后期还不确定,不久后看了就知道了)
杨德昌导演拍摄的每一部电影都获了奖,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听听他的朋友和学生们是怎么说的。
杜笃之:帮助杨导在所有电影里面做道具做配音,合作很愉快,比如需要及时爆炸的气球,嘈杂的环境却又显示出安静,公园里模仿下雨等等。
经常发火是因为杨导预先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许多问题。
余为彦:杨导做事认真严谨,对于到来的机会能很好的把握住。
柯一正:片场经常发怒,摔东西,主要是别人跟不上杨德昌的节奏和思维。
小野:周旋在杨德昌与老板之间,协调他们的紧张关系,主要是杨德昌要争取话语权决定权。
王维明:是杨德昌的学生,杨导要求是很严格的,但电影拍出来有很好的效果,就理解了,说明细节就是智慧。
之后离开去了广告界发展获奖无数。
陈博文:杨导是令人钦佩的狂妄,有实力的强人是全才,他的批判是感性的,对后辈很照顾,自掏腰包花100多万带领众多新生演员,为《麻将》入围柏林影展感受荣耀的电影人氛围。
陈希圣:杨导血糖低容易发脾气,《一一》拍了九个半月,换了很多演员,很多工作人员,不要会演戏的刻意演员,而是要自然的非演员出演。
姜秀琼:杨导没有享受太多的生活上的乐趣,除了拍电影就是在创作很辛苦的人。
陈湘琪:杨导学理工的要求特别精准,从他身上学到了坚持、不妥协的精神。
做事情不用急,就是要把它做好。
唐从圣:大一做了的《牯岭街》临时演员,大五当了《麻将》的主角。
惊奇地发现杨导《麻将》里的剧情提前20年被拍了出来了,参加柏林影展打开眼界。
张震:杨导会带美式橄榄球来片场教他们玩,他遇到不合理的现象就会大声说出来,在拍照时会刻意发出呵呵的笑声。
鸿鸿:有时候杨导与别人的合作上犹豫和不妥协,也令他失去了一些很好的机会。
虞戡平:杨导平时是温和的,但拍戏的时候是很暴躁的,不符合要求还会气得打自己耳光。
魏德圣:从当杨导的司机开始做到副导,在鞭策下飞速成长,全程跟着做《麻将》学到很多,在后来自己拍的影片《海角七号》和《赛德克·巴莱》当中学以致用。
陈骏霖:当杨导的助理1年半,当时杨德昌在拍摄动画片《追风》,对各种要求都很高,对自己设定的目标很执着。
通過15個人口述,楊德昌的形象太飽滿了。
“”与杨德昌导演最好的距离,就是做他的观众。“”
通过一众人物,构建起了一个更立体饱满的杨导,他很双面性,生活中亲和工作中是个暴君,他有着理科生的逻辑思维又有文科生的感性和观察力,他小孩子气又会给出影响人一生的建议,通过这些让我愈加切实感受到杨导的魅力,而不仅仅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导演这种平面的印象
这就是口述的魅力啊,讲者垂泪,听者哽咽。仿佛看了一卷长长的人生,台前幕后,不同的角度。张震说他与杨导保持距离感,鸿鸿说最恰当的距离就是观众。但每个人与杨导共事过的人,都更加深刻理解了电影,在追问人生到底想要什么。电影要建筑的结构,创作要逻辑缜密。老友游泳,阳光正午,美国墓园,怪诞
一生的灵魂导师。
每个人都直指杨德昌的缺点——脾气很大,三字经、五字经挂嘴上。张震对杨德昌感激成分有是有,但是从他在飞机遇到杨德昌的神情来说,有种讥讽在里面,心里面在想,你是谁啊,就你多管闲事云云。(ps:指张震作为侯孝贤的演员做头等舱,而侯孝贤做商务舱,杨德昌看到此情此景很震惊)我觉得杨德昌给张震内心带来巨大创伤,张震提到拍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后,他从一个外向活泼的人变的内向忧郁,他的内心有种愤恨在里面,唯一值得感激的就是带他入了行,有一个很高的起点,让他名利双收。15集,印象最深刻的是杜笃之和魏德圣,杜和杨德昌很合得来,魏德圣去墓地看杨德昌,也是有心人,当年天天被骂,依然内心感激,从小魏变成蜚声国际的魏导,《赛德克•巴莱》名满天下,也看得出杨德昌识人有误,毕竟杨德昌认为小魏不是最出色的。
台湾电影教父,电影导演顶端的男人
如果受访者都用他们平时生活中的语言讲(台湾话),会让人更感动。受访者的感受大同小异,平时笑眯眯,见面会问很多与成长环境和家庭有关的事,对眷村很有兴趣。片场暴君,发脾气骂脏话。根据众人的体验,有一半是因为杨德昌短时间难以表达清楚自己导致。人生的良师益友。预言家,除了他,走得太前面没人跟得上,众人明白都是在若干年之后。采访的人大多都比较有针对性,很专业,大多也很细节。台湾社会在他最难的时候都不支持他,对台湾怀有深深的怨念。只有到他死后台湾才想起,他们有一位世界级大导演,才开始怀念。
导师与暴君共骑的杨德昌。
在座的都是xx
终于磨磨叽叽看完了。看过杨德昌大部分电影,却除了他和蔡琴的八卦外几乎一无所知,其实不知道这些并不妨碍观影。15集访谈像是做了个360度环评,全面且立体,遗憾的是没能把片子提到的电影情节配上同步影像放出来给观众。嗯,想重温一下《一一》了。
15个和杨德昌合作过的影人在其逝世10周年以采(tù)访(cá0)的形式纪念他。杨德昌的作品,从10多年前第一次看《牯岭街》后每一部都是仰望着细细咀嚼与回味,每一次的重复都能获得新认知及理解。《恐怖分子》、《独立时代》、《海滩的一天》、《一一》……这一个在电影上可以和所有人为敌的天才,让之后的华人导演难以望其项背,离开我们十年,他的作品是一个个美好的存在值得我们反复欣赏及景仰。
一晃都十年了。15个人讲杨导,每个人都有自己认识的以及心目中的杨导。同龄的大多说一些共事时有趣的事,以佐证他是个易怒却又有个人坚持的老小孩;晚辈多是追忆从他身上学到太多太多太多。听大家描述他,模模糊糊的都有点像是前尘往事了…最后一集却不同,在魏德圣的桌上,放着杨导的照片,笑的真好。
还是杜笃之那篇最感人
做一个杨德昌的观众就行,这样你会很喜欢他,合作很难。
留在同行、同事眼中的杨德昌。一个思想超前、电影艺术的孤独天才。
一段段的回忆采访,有的很感人,有的絮絮叨叨,美中不足的是应该插入话题涉及的电影画面。
有的表演废话,有的还是有真诚的。
一个伟大的导演对生活如此敏锐的洞察力究竟来自哪里呢
在豆瓣电影标记看过的第17777个条目。—— 陳希聖:…好,譬如說1996年,1996年全世界最屌的一顆鏡頭!哇靠,全世界最屌的一顆鏡頭!大家趕快過去看一下,什麼是全世界最屌的一顆鏡頭,就一個畫面,大概1/10的兩個小人,一個光打在兩人身上。哇,那是全世界最屌的一顆鏡頭,其它一片漆黑。—— 杜篤之:…悲情城市拍完了以後…侯導就覺得說,以後如果要走這麼長遠的路,他,他又得獎了,他那個時候 他覺得他可以分紅,他就把我找去說,我送你一套錄音設備,不用還的,我送你一套……叫我開一個清單給他,我就開給他 我理想中 是這些東西呀。他就 多少錢 問好了,他就把那個錢給我,我就去買了。…那後來我知道 他沒有分到紅,那個錢是他借的。…後來 他沒有跟我講,別人跟我講的。—— 張震:……最後我會選擇做演員,其實跟拍牯嶺街有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