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看了《周处除三害》,确实拍得够狠够利落。
虽然之前早有耳闻,但礼堂大屠杀那段还是着实让我整个人都看懵了,华语电影此前大概没有这么直接不加掩饰、无序而怪诞的杀戮场面吧,何况还是大陆院线上映的电影,更是不敢想象。
只是看完之后,虽然也觉得本片的影像质感不错、演员的演技很棒,但在我心中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观后余味远达不到8分+电影的标准。
思来想去,终于明白了别扭之处——这部电影前后两段衔接得过于割裂而生硬,影片篇幅又短,导致节奏过于仓促,对许多值得深入描写的东西都只能流于表面,什么都想讲、却什么都只能讲到一点点。
如标题所述,我觉得这部电影若拆成两部片子来拍,给人的观感可能就会自然很多。
要么就专心拍陈桂林大战香港仔、黑帮火并、救赎小美亡命天涯的经典台式黑道浪人片(阮经天:是又要拍《艋舺》吗?
这个我熟);要么就讲述陈桂林如何被尊者洗脑、在新心灵舍里平和却诡异的灵修生活,层层铺垫最后大反转,搞一部类似《仲夏夜惊魂》的邪典宗教片。
而现在导演却将两个主题杂糅在一起,导致两边都显得不够齐整,两边的故事都缺乏铺垫和剧情说服力。
就拿前半段来说,你根本感觉不到陈桂林和小美到底有什么深厚的情感羁绊,不就是监视香港仔的时候顺便上门剃了下胡子吗?
两个人话都没讲上几句,后面这两位却忽然生离死别大搞煽情,似乎是多年红颜知己孽缘缠身,我实在是有点不能get到。
桂林仔还把外婆的手表送给小美……呃,我觉得你要送就送给药店张阿姨似乎还合理一点吧?
而后半段也是,陈桂林进入新心灵舍,才被洗脑感动了没两天,立刻就发现这个XJ社团的黑暗奥秘,原来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套路,先下药让人吐黑水、再用假的X光片哄人(拜托你们骗人时起码关个房门避避嫌吧,就差没张贴几个大字让人来偷听了)、最后用魔术焚化炉迫人大彻大悟,见状桂林仔一下就恍然大悟,感情自己白白挨了一顿鞭打加剃头,都在跟爷闹着玩呢,于是开始反杀之路。
这一切的进度似乎来得有点太快,但为了让桂林仔更快进入杀戮形态,编剧还让小胖子的妈妈莫名其妙地自刎,让被捅了一刀的陈桂林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瞬间满血复活,很多人都在吐槽其中的不科学之处,这里我也不再多说了。
至于这家新心灵舍为什么能在如此简单容易拆穿的骗局基础上维持那么久不被其他人一窝端掉、尊者和其他教徒的罪恶一面更多的渲染和描述、XJ社团里的日常生活和被骗群众的精神写照……在这部电影里你都是看不到的,只能反复听他们唱那首洗脑教曲来表达他们内心被洗脑后的麻木和邪恶,而这样真的够吗?
我是觉得远远不能。
当然我知道,如果真拆成两部电影去拍,那就和《周处除三害》的标题没关系了,这部电影的主题本来就是要硬靠周处上山灭南山猛虎、下海屠西氿蛟龙这个典故,所以陈桂林一定得干掉其他两个榜单犯人包括自己才行。
但这其实还是编导能力的问题,你看大卫芬奇的《七宗罪》,人家也是类似的剧情主线,主角追凶到最后自决以完成最后一块拼图,但因为详略有当,剧情是连贯一体的,就不会给观众以明显的拼凑感。
而《周处除三害》前后段一半黑道搏杀片、一半XJ悬疑片,香港仔和尊者两个反派唯一的联系就是出现在同一张悬赏单上,一部电影的篇幅要让观众代入两种内核的情境,确实有点困难了,不是什么事都能“既要又要还要”的。
说了那么多,虽然整体观感怪怪的,电影最后将主角渲染得有如悲情英雄般的三观刻画也有待商榷,但我还是挺欣赏这样一部生猛异类的电影能在大陆院线上映这个结果的,这可是多罕见的事啊,希望是某种自由向好的预兆,而不只是为了弘扬正能量题材的昙花一现。
大陆首映的第一天,我去看了《周处除三害》。
情节尚好,片子里对人物的细节处理倒是让我颇为惊艳。
譬如张贵卿开篇便周旋于奶奶、陈桂林和陈灰之间,她的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发,直到陈桂林去朝她打探香港仔下落才在言谈中得以揭露,静水流深,比之大部分商业片中迫不及待灌观众一嘴信息的做法高出许多。
譬如大家都说得倦了的林禄和,他寄给母亲的最后一封信里已有新心灵社的宣讲册,他空棺材里只有一张母子合影和一截断发,他真的就“舍了前尘”再也没有取回母亲的回信。
但看了几篇影评和公众号,讲到陈小美和香港仔的关系,似乎都简单地归类为一个等待英雄救美的玩物,甚至有人认为程小美对香港仔有着斯德哥尔摩式的信仰,和后面的林禄和一节形成对照。
我不这样认为。
我认为程小美和香港仔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一些更微妙和复杂的东西。
程小美对香港仔不是斯德哥尔摩式的信仰。
如果是信仰,不会在香港仔当众调情的时候条件反射性地反手挥开,不会在对方解开浴巾后偏过头做聊胜于无的反抗,不会在镜中看到枪时不发一言,不会在浴帘被扯开时立刻回身躲避,不会在陈桂林第二个选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信仰是林禄和的故事里,心甘情愿奉上的身体、物质和依赖,即便尊者已经被陈桂林杀死,他的信众依然唱着歌不肯离去。
程小美绝不信仰香港仔,她被迫献出身体,却绝非心甘情愿。
她倒是有一些习得性无助,就像她的母亲当年被香港仔解救后便甘心替他顶罪,而程小美毫不犹豫地坐上了陈桂林的车,问他接下来去哪里。
这本该是一次重蹈覆辙,只是这一次陈桂林把方向盘给了她,于是他们之间真的生出一点真情来。
程小美对香港仔也不是单纯的恨。
在被解救的第二天,她和陈桂林坐在海边,他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她说香港仔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句话很微妙,如果她恨他入骨,她大可以说“没有了”,为什么还承认他是她的亲人?
发廊宵夜的那场戏里,仅仅因为手下不长眼跟着笑了两声,香港仔便朝他头上砸了七个酒瓶,还不满足再要拿起烟灰缸的时候,程小美出现按住了他的手。
类似的场景在第二天的理发戏中又重复了一次,她纤细的手指按在他气得发抖的手上,她按着他,就真的按得住。
陈桂林从发廊离开之后,香港仔隔着浴帘质问小美那个人是谁?
你认识吗?
他来找你干什么?
带着几乎是委屈的神色(袁富华演技真是好)。
当他大喇喇地吐槽“百香果要怎么杀人啊”的时候,他们曾经相视而笑,笑容里只是温情。
香港仔是贪嗔痴中的嗔,是蛇,是愤怒。
夜宵戏和修面戏中他已是盛怒之极,压迫感极重,如果程小美只是一个玩物,那个烟灰缸、那把剃刀,就该落在她的脸上。
但是没有。
在那些我厌恶的毫无必要的裸露戏中,程小美的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疤或淤青。
香港仔打过她一耳光,在她拒绝低头的时候。
后来我想,这一耳光就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注解。
这一耳光没有那么重,不是那种雷霆万钧、一巴掌下去头就被打得偏向一边,半张脸肿起来,甚至脱落牙齿、吐出血来的耳光。
这一耳光也没有那么轻,它是货真价实的一耳光,不是那种玩笑式的拍打。
这一耳光介于真正的惩罚和戏谑之间,是一个威胁——“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你最好知道我可以。
”于是程小美低下了头。
性即是权力。
在程小美和香港仔的两段场景中,这一点不可能被表现得更明显了。
因为归根究底,毫无疑问,这是一段权力压迫的关系。
我没有兴趣分析上位者对他的猎物究竟有怎样复杂的感情,因为任何分析听起来都像是脱罪,而任何感情都不足以令他脱罪。
但在这一段关系里,猎物也有曾露出牙齿,撕咬着最后一点微末的领地。
所以我无法忍受有人说程小美信仰着香港仔,或是有了斯德哥尔摩式的爱情。
因为她最后的领地只是感情。
或许在他解救她母亲时,她曾真的看到一点曙光;或许在十年如一日的取药中,她曾真的把他当做继父去关心,换来他对待她那为数不多的区别。
她抓住了这一点区别,这一点区别让她维持了做一个“人”。
但她从未沦陷,从未放弃,从未在这一点区别里献出她的“爱”。
在这样的处境中,爱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妨碍香港仔该怎样使用她就怎样使用她。
但这是她最后能控制的一点东西。
因为这一点东西,她不是一个玩物,也不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的信徒;因为这一点东西,她没有去死,她活了下来,成为一个新造的人。
我真厌恶那些毫无必要的、只为了给某些观众发放所谓福利的戏码啊。
因为他们之间原本充满张力,但不是性张力。
看了下短评和影评,表面上都在评论这个片子好与不好:有人聚焦在题材上,比如说这是怎么一部黑帮片,复仇爽片;有人聚焦在身份政治上,说男凝什么的;还有人聚焦在邪教洗脑上,但实际上没人真的在讨论电影内容,而只是在讨论表面的剧情和个人喜好。
那这个片子到底说了什么?
先看片名。
“周处除三害”出自《世说新语·自新》和《晋书·周处传》。
讲的是三国至西晋时期的周处年轻时勇猛过人,但由于性格凶狠,被乡人视为一大祸害,他和当地山里的老虎和水里的蛟龙被并称为“三害”。
后来周处决心改过自新,先是射杀了猛虎,接着又下水与蛟龙搏斗,最终成功除去三害,也因此洗心革面,成为了一个忠臣良将。
这个故事赞扬了勇于自我反省和改过自新的精神。
对于本片来说,三害就是林禄和、香港仔、和陈桂林。
从剧情上来看,陈桂林成功除掉了通缉排名比他靠前的两个人,自己扬名立万的同时,客观上也除掉了自己。
香港仔,看着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这个人内心似乎总是充满怨气和仇恨。
他出现的第一场戏里,他一个小弟看见他摸小美屁股的时候笑了几下,他就看起来很生气,说这个小弟肯定对他有什么不满但是又不说,他觉得很受伤,然后砸了小弟七个酒瓶子。
之后还不解气,准备砸烟灰缸的时候,小美赶紧拦住安抚他。
林禄和,这个人很精明,他通过假死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还开设灵修中心,用一系列方法招摇撞骗。
他表面上作为灵修导师,能解脱别人的痛苦,但其实毫无怜悯之心,只为诈骗别人的财物。
陈桂林,做事非常夸张,看起来心狠手辣,但是他其实并不恨任何人,他只是一心想着扬名立万。
知道自己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以后,他本来要去自首,但是看见警察局墙上的通缉令,发现自己居然在通缉顺序上才排第三,照片还被盖住了。
而且进门的时候,他跟警察说自己是陈桂林,警察居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让他跟捡了运钞车钱的大爷大妈一块排队自首。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于是他打算干掉比自己通缉排名靠前的两个人,以此来扬名立万,证明自己的价值。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默默无闻地活着或者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是没有价值的。
于是他杀了香港仔,然后根据线索找到了灵修中心,但是在那他被告知陈桂林已经「死了」。
不过在尊者的教导下,他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平静、平凡地生活。
他刚进灵修中心的时候,尊者在讲一个老太太问为什么忙碌了大半生还是一无所有,尊者说,一无所有不好吗?
接着说:「贪、嗔、痴,是所有烦恼的根源,这些都是浪费生命的毒害,所以回过头来,也许生命的意义,是它根本没意义。
」
贪嗔痴,在佛学当中是三种被认为是导致痛苦和束缚的主要心理状态,也叫「三毒」。
贪:也就是对财物、名声、权力、感情等的贪婪和永不满足的欲望。
在电影里,林禄和就是贪。
林禄和背后有个鸽子纹身,就是贪的象征。
嗔:是愤怒、怨恨、不满等情绪,对他人或事物的不满、敌意或报复心理,看过前面对香港仔那段剧情的概括,你肯定已经猜出来他就是嗔。
他手臂上纹着代表嗔的蛇。
痴:也被称为“无明”,无明指的就是对事物本质和真理的无知、迷惑和错觉,包括对自我、他人和世界本质的误解,以及对生死、因果等问题的错误认知。
也许陈桂林追求扬名立万的心态看起来像是贪图名声,但其实他的本质是根本不了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完全把生存的意义建立在名声上,他认为自己生命的价值就是要有人认识,所以他其实是痴。
奶奶的遗物,带在他手上那块小猪手表则是他的象征,猪在佛教当中代表无明,是痴。
那陈桂林到底除了这三害吗?
除了,但也没有。
除掉的是这三个人,但他们却是带着身上的「三毒」死的。
包括陈桂林自己,被抓的时候还高喊「我是陈桂林」,觉得自己完成了扬名立万的目的,可以风风光光的死了,但其实他还是处在「痴」的状态下。
「三害」就是「三毒」,但「害」除了,「毒」还在。
也许活的更明白的是林禄和。
他在灵修课上说生命的意义是它根本没意义,这可能并不是几句为了洗脑编出来的话。
陈桂林拿着枪走进讲堂的时候,林禄和没反抗。
陈桂林说要遵照关圣帝君的启示,如果连开九枪都卡壳就放了他,林禄和也没反抗。
就在开枪前,陈桂林拿着通缉令说林禄和犯下五十多起枪击案,杀了六个警察。
一个这么穷凶极恶的人居然看起来根本就没想还手。
也许,他是真正认为,生命的意义是它根本没意义。
「一场天灾,一次地震,就死多少无辜的人。
你恨过天吗,恨过地吗」
他骗起人来毫无廉耻,也没有任何慈悲心,有人在讲堂里自杀溅的他浑身是血,但他面不改色接着「讲课」。
他的无耻和冷血,也都是源于他认为,生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他任由陈桂林连开九枪来接受自己这毫无意义的一生。
不过连着两枪卡壳以后,林禄和有个微妙的笑,也许当时他是侥幸地认为自己命不该绝。
林禄和骗陈桂林的时候,讲了个自己作为医生给「林禄和」治伤被拒绝的故事,那也许就是他的亲身经历。
受伤后他本来以为自己没得救了,想以死洗刷自己的罪孽,但是谁知道大难不死,于是他悟出了人生毫无意义的道理,但他是以贪婪和冷血作为一种虚假的悟道。
拆穿林禄和的伪装后,陈桂林大开杀戒,把留在讲堂的人一个个杀光。
这段剧情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不合理,觉得那些人是痴呆么,被洗脑也就罢了,死都不怕?
其实是因为那些人也是「开悟」了的,他们同样认为人生毫无意义,而且那些人死之前,全都是面带微笑的。
也许他们觉得终于可以解脱了。
这个片子在所谓爽片的表面下,其实探讨了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也就是人生的意义问题。
片中的人陷在「贪、嗔、痴」三毒当中,有的怨愤无情,有的贪婪冷漠,还有的疯疯癫癫。
现实生活中当然很难出现电影里这么极端的情况,但归根结底,这三毒就在每个人的身上。
每个人都是未经自己同意就被「抛入」到这个世界上的,而不是自主选择来到这个世界。
存在本身毫无意义,人只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动物而已。
所以对于每个人来说,找到,或者说创造一种存在的意义是必须的,因为人作为一种思维动物,我们的基因当中就无法容忍「毫无意义」,就算是真的无意义,也得给它编出一个意义,这是人的基因本性。
对于普通人来说,存在的意义无非功名利禄,但这种随波逐流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不仅是一种非本真的存在,而且是一种逃避本真的存在。
对每个人的现实生活来说,每天都充满各种挫折、痛苦,和很多无法达成的欲望。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物质极大丰富,但个人价值空间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的环境下,人们非常容易对自身价值产生焦虑。
但解决方法往往不是直面存在的本真,而是通过各种形式的发泄、仇恨和麻木来缓解和转移,这些方式不仅无益于解决问题和找到意义,反而将存在的本真一层层遮蔽起来,让人变得越来越「无明」。
在佛学当中,人生的本质是痛苦,痛苦的原因被概括为「十二因缘」,而「无明」是十二因缘之首,也是所有原因当中最根本的。
也就是说佛学当中,对真理和实相的无知,是痛苦最根本的原因,所以摆脱痛苦最重要的就是从「无明」中解脱。
当然,我们不指望成为佛祖、圣人,大部分人也不打算成为哲学家,但是每个人都应该尽量从「无明」的状态中试着挣扎几下。
存在本身毫无意义,而人们需要找到一种意义。
但是几千年来,哲学家们并没有真正解决存在的价值问题,我想也没有一种普适的答案。
至于佛学当中的所谓真理,也许也并不存在。
但对于当代人来说,有一点是必要的,那就是不能随波逐流,陷入无知、愤怒、麻木和贪婪当中,而放弃寻找真正存在意义的努力。
真理可以不存在,但给真理预留的位置不能被污垢占据。
文|梅雪风 首发于《人物》公众号一《周处除三害》是部一俊遮百丑的电影。
它的瑕疵是显而易见。
在人物设置方面,李李仁所饰演的警探就相当功能化,他在前面死死咬着陈桂林这个嫌犯不放,但在后面一个多小时的剧情里,又无故失踪。
前面的警匪追与逃的基本戏剧结构,在灵修中心这个超长的戏份中被完全放弃,这显然不是追求严密戏剧逻辑的电影所能接受的。
在基本合理性方面,有些地方也严重经不起推敲。
陈桂林的两次受伤,都迅速地像没事人一样痊愈,特别是第二次中,他腹部中刀,又被钉在棺材之中,他还能全身逃脱,同时不需养伤直接回到灵修中心,大开杀戒,显然也有违人体的基本生理现实。
在人物的基本情感方面,无论是陈桂林对于名声的热爱,还是他对于自己外婆的情感,其实都没有真正扎实的描述。
也因为没有打好这个底子,当陈桂林去警察局自首发现没人认识自己,于是他决定去除掉通辑排行榜前两位来让大家记住他的行为,也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说服力。
整部电影的风格也似乎飘乎不定。
影片本质上其实相当荒诞,陈桂林的最大决定,其实都来自于命运的捉弄,他的癌症其实是医生的误导,而他到警局被忽视,则很大原因来自于当时运钞车翻覆,哄抢的民众上交钞票导致警局混乱不堪变成菜市场。
但影片在这种荒诞性上也并不着力,而是轻轻带过,以至于浪费了这两个设定。
它看起来像是台湾小清新和邪典电影的生硬结合体。
说这种结合生硬,是因为它似乎从不想将这两种风格进行融合,在奶奶死去时,电影有多么纯情和正常,那在香港仔那段的搏杀和灵修中心大屠杀时,它就有多愤世嫉俗和变态。
它在进行这种风格转换时,并没有什么循序渐进的铺垫,而是完全俯冲似的硬着陆。
影片看起来像是一袋散装糖果,各种口味风味随机分布,没有严密的布局,没有严格的风格控制,在一个粗壮的故事架构下松散地统合在一起。
二如果说这部电影拍得好的地方,在于它拍出了佛家所谓的“我执”,这部电影中屡次强调的“贪嗔痴”其实都是我执的一个变种。
它拍出了我执的一种内在的疯狂,它如同漩涡一样让人身陷其中,如同贪吃蛇一样无法自控,如同莫比乌斯环一样首尾相接,有着自循环的自足和无休无止。
也正是影片看透了这一点,片中人物的行为既是人物的自主行为,但又有着一种不自知和既使自知也无法自控的悲剧感。
就如同香港仔。
他的暴力,如同一种病症,他显然以此为乐,但也显然对他也有着一种困扰,他用酒瓶砸手下马仔的头颅和他用剃刀威胁陈桂林的疯狂,显然不能完全用快乐来形容,它看起来更像是他的自我平衡方式,他就如同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必须不停地用这种小型爆发来泄压,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自爆的惨剧。
就如香港仔与小美的关系。
小美的母亲招人虐待,然后香港仔救了小美的母亲,于是小美的母亲替他坐牢,然后香港仔继续虐待小美,而小美却又在报恩的压力下承受着这种虐待,这看起来又是个报恩与受虐的完美闭环,没有外力的介入,将会无休止的循环下去。
片中当小美叙述起这段变态的关系时,有一个大全景,两个挖掘机的机械臂在视觉上构成两个套环,将小美和陈桂林囚禁在其中,这是一种视觉上的明示:他们都是这种无法逃逸的因果关系的奴隶。
也如同尊者林禄和。
这是一个杀人狂魔,他显然以杀人为乐,在他临死的最后一口气前,他也没有丝毫的悔改,他甚至还有一丝可笑的委屈,天地杀人,人们习以为常,为什么他杀了区区几个,陈桂林就大惊小怪。
他同样陷在自己的杀人逻辑里,他不是不反思,他同情心的天然缺乏让他越反思越邪恶。
而那些信众同样如此,既使面对死亡,他们也无法真正醒悟,甚至这种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种殉道的途径,通过这种死亡,他们更能更快地抵达他们想像中的天国。
片中所有的人,都在一个极其封闭的思想和人生的囚笼里,他们不知道这个囚笼的存在,所以也就没有试图想去挣脱的可能。
而片中的主角陈桂林其实也是如此,他执着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他的名字,如果不是他自以为的死亡的即将到来,他也没有改变的可能。
但他真正的改变,并非是他决定去杀那两个比他更有名的通辑犯,这仍然是他成名计划的一部分,他的改变是他的两次拯救,一次是他顺手救了小美,第二次则更加关键,他主动返回灵修中心的礼堂,大开杀戒,以他的方式拯救了苍生。
当他杀掉礼堂里所有人的时候,他不是为了他的声名在杀,而是为了他自以为的良心在杀。
在这几组表现“我执”的人物关系中,本片主创倒是显示出他们某种程度的严谨和细致。
香港仔是被动的“我执”,他更多地像一个野兽,被他的本性所驱使,他被动地欢愉,被动地虐待,被动地狂暴。
而灵修中心的那些信众们,则是主动的“我执”,当整个世俗生活残破不堪时,他们主动地寻找救命稻草,主动地把自己圈禁在一堵思想高墙之中,用这种自设的确定性,来对抗世界本身的不确定感。
从被动到主动的展现,层层深入地描摹出人的存在的可悲可怜。
与这种我执的疯狂与封闭截然不同的是,影片的主体气质还有一种苍凉的疏阔感。
这种疏阔感与陈桂林的精神状态相关。
他是一个热衷声名的人,但突然而至的死亡讯息,让他的热情变得没有了意义。
他要去杀掉排名在他前面的两个通辑犯,与其说是一定要在死之前闯出大名声,不如说是他必须在死前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在等死的路上不至于过于孤单。
所以当他跟踪小美去寻找香港仔的时候,影片一个大全景,是两辆一前一后的汽车,音乐是舒缓而又沉郁的,我们感受不到猎物在前面的兴奋,而更多的是天地之大却无路可走的苍凉。
在去寻找林䘵和时,影片所呈现的氛围同样如此。
其实对于陈桂林来说,他安静地行走在路上,更像是孤独地去往自己的墓地。
这种宁静且颓废的气质,和片中小美发廊里面所充斥的邪性暴虐,以及林䘵和灵修中心的令人发指的伟光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让影片有了冰与热、紧与松的微妙多元质感,人生的荒凉与空幻,与人生那种执念的热辣甚至是滚烫,在相互映衬之中,都变得别有意味,甚至有点迷人。
三整部电影,从某种程度和杜琪峰的《盲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它们其实都在讲一种心盲, 一种不自知的执着。
香港仔和林䘵和及信众的疯狂,与《盲探》中小敏他们一家对于爱情的疯魔,其实如出一辙。
他们或被动或主动地投入到困果轮回的无解套环之中。
但黄精甫与杜琪峰的不同之处在于,杜琪峰对于在类型片框架里进行作者表达驾轻就熟,而黄精甫那种书面化的精英范儿与类型片元素则始终有点磕磕绊绊,那种刻意求新求出位的新手心态,总是让影片的某些地方显出一种雄心超出能力的生涩感。
当然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相较于杜琪峰,黄精甫还有点CULT片导演的那种政治不正确的邪恶劲儿。
这种邪恶劲儿,主要体现在陈桂林的两次杀戮之中。
在陈桂林似有所悟地理解了香港仔和林禄和的本质之后,看到了那种水泼不进的疯魔后,理解了他们不是自己想坏,而是他们生就了一幅坏人的体质之后,他不是升出一种更高维度的悲悯之情,而是一种道德上的超脱感。
他痛下杀手,因为他知道他们就没有教化的可能,没有教化的可能,杀掉他们也就没有道德的压力。
而对于礼堂里那些邪恶却虔信的信徒时,他也没有那种首恶必除从者免责的同情心,而是一种嫌恶,一种斩草除根的快感。
这也是这场戏成了这部电影最大的华彩的原因。
黄精甫戏谑地违背了弱者必对的道德常规,在这场戏中,没有那种为弱者的恶找出理由开脱的高尚觉悟,他冷血残酷地指出:弱者的恶,与强者的恶是一样的,首犯的恶与从犯的恶,在一个罪恶链条里同样重要,所以片中陈桂林大开杀戒,将首犯与从犯全部处决,只有这样,才能让恶没有藏身之所。
而那些从犯们毫无畏惧的眼晴,与陈桂林同样没有怜悯的表情,构成了这部影片真正最大的悲哀,在善与恶之间,没有转化的可能,也没有交流的可能,他们就是处在完全不同的异世界。
这种绝对悲观,以及基于这种悲观所采取的偏执激愤的行为,一起构成了这部电影的所谓爽感。
这种爽感,其实也是所有B级片和CULT电影爽感的来源。
在中华儒家文化圈这个被道德教条重重捆缚的社会,其实产生真正cult电影的机会较少,所以香港这些年也只有郑保瑞和邱礼涛导演仍然保有着那种不管不顾的疯癫劲。
因为中庸是主流文化的根本基因,但也是这种中庸的压抑,让主流文化所不能完全覆盖的内心,其实淤积了很多极端的情绪。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世界性的政治正确风潮越演越盛的情况下,这种压抑显然也越来越严重。
这也是这部电影在内地产生如此大动静的底层原因。
当然,真正的极端在院线片这个领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部影片本能地增加了一些保险性的元素,来对冲那有限的出格所来的风险。
也就是影片前面对于亲情短暂却极度煽情的强调,以及最后认罪伏法时那些煽情的处理,用这种极度正常正确正规的道德观,去覆盖掉影片中间体现出的对人这个物种的蔑视和厌恶,以及人类无可救药的绝望。
但这些微露出的些许锋利,已经比绝大多数国产片走得远太多,以至于有了先锋文化的那种不管不顾的酷感。
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一部但凡有点追求的电影,总是要试图在已被格式化疆域的边缘探索,呈现某些人类极端却真实的现实、情感以及思想状态,只有这样,才能让多元性真正存在,而多元才是人的本真状态。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令人悲哀的。
因为在电影史的任何一个阶段,比这出格的电影数不胜数,但不幸的是,它们很多都处在一个以挑战甚至是挑衅为荣的艺术时代,于是它们很多也就湮没无闻,而这部电影,则因那一丁点儿在过去显得安全无比的动作,在这个安全至上的年代,收获了过多的“这都敢拍”。
在电影《周处除三害》里有一段场景,主角陈桂林在关帝面前,用笅杯占卜,问自己是否应该去自首,连续抛掷九次,最后去了自首。
那么陈桂林使用的笅杯是如何占卜的?
其实我之前就写过相关文章,电视剧《狂飙》里高启盛跑路时在船上也是用的笅杯问卜,他占卜之后泪流浪满面,因为卦辞已经预示了他的结局。
笅杯,读jiao,笅字通筊,本义是竹索。
也称圣杯、圣笅、圣卦、卦杯和法卦等,主要是用来与神明沟通求问解惑的沟通工具之一,主要集中在闽台、潮汕地区普遍使用。
早期一般多用两个蚌壳或像蚌壳的竹、木片做成,掷在地上,看它的俯仰,以此占卜吉凶,后来不专用蚌壳,也有改用竹、木做成蛤形的。
如下图,形式多样:
笅杯起源很早,大概在唐宋时期就出现了。
最早并不是木制品,而是贝壳。
所以有学者推测笅杯这种占卜形式很有可能是起源于南方沿海地带,因为古代中原文化之中,占卜基本是用动物的骨头或者蓍草,不同地区就地取材,这也算是因地制宜。
唐朝韩愈有诗云:庙令老人识神意,睢盱侦伺能鞠躬。
手持杯珓导我掷,云此最吉余难同。
杯珓就是笅杯,可见杯珓卜在唐朝是相当流行的。
直到元朝这种杯珓卜还是凭俯仰的机率定吉凶。
杯珓占卜而附有卜诗卜辞,大概是宋朝才有。
宋朝的程大昌《演繁露》说的比较详细。
卜教:后世问卜于神,有器名曰珓者,以两蚌壳投空掷地,观其俯仰,以卜休咎。
自有此制后,后人不专用蛤壳矣。
或以竹,或以木。
略斫削使如蛤形,而中分为二。
有仰有俯,故亦名杯珓。
杯者,言蛤壳中空,可以受盛,其状如杯也。
珓者,本合为教,言神所告教,现于此之俯仰也。
后人见其质之为木也,则书以为‘校’字。
义山杂纂曰:殢神掷校是也。
校,亦音珓也。
今野庙之荒凉无资者,止破厚竹根为之。
俗书‘竹下安教’者是也。
至《唐韵》效部所收则为珓。
其说曰:珓者,杯珓也,以玉为之。
《说文》、《玉篇》皆无珓字也。
案许氏《说文》作于后汉,顾野王《玉篇》作于梁世。
孙愐加字,则在上元间。
《广韵》之成,则在天宝十载,然则自汉至梁,皆未有此珓字,知必出于后世意撰也。
……至其谓以玉为之,决非真玉。
玉虽坚,不可扬掷,兼野庙之巫,未必力能用玉也。
当是择蚌壳莹白者为之。
而人因附玉以为之名。
凡今珠玑琲珕字虽从玉,其实蚌属也。
夫惟珓校,既无明据,又无理致,皆所未安。
予故独取宗懔之说也。
懔之《荆楚岁时记》曰:‘秋社拟教于神,以占来岁丰俭。
’其字无所附并,乃独书为教,犹言神所告,于扬掷乎见之也。
此说最为明迳也。
又《岁时记》注文曰:教以桐为之,形如小蛤。
言教,教令也。
其掷法则以半俯半仰者为吉也。
此其所以为教也。
简而言之,笅杯占卜起源很早,流行于沿海地区。
现在常用的笅杯占卜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观察正反面来定吉凶;一种是占卜根据卦辞来断吉凶,类似抽签。
电影之中陈桂林使用的是第一种方式,即观察正反面来定吉凶。
从电影画面可以看到,陈桂林抛掷了九次,应该都是圣杯。
一正一反:为“圣杯”,又称圣茭、圣卦、胜筶、神筶,预兆大吉大利,所问的事吉利可行,神灵同意你去做。
两个背面:为“笑杯”,又称笑茭、阴卦、阴筶,预兆状况不明,神明笑话你的意思,代表着情况不明朗,最好慎重考虑三思而行。
两个正面:称之为“阴杯”,哭杯,怒杯、阳卦、阳筶,预兆诸事不宜,表示神明不认同很生气发怒,凶多吉少,你最好不要去做。
一般这种方式,需要连续抛三次,三次结果都是圣杯,或者两次圣杯,这样你所问的事情才吉利可行。
电影之中,陈桂林大概是慎重起见,毕竟要去自首,于是连续抛了九次!
相当于三次占卜,结果都是圣杯,所以才他去自首的。
以上就是陈桂林的关帝圣杯问卜的详解。
至于上面讲到的第二种附有卦辞的方法,我之前在电视剧《狂飙》上映时已经讲过,有兴趣的可搜索我之前文章即可。
原创首发公众号:易山先生
主角「陈桂林」,可能是参考台湾犯罪史上知名的重刑犯刘焕荣,他曾名列「十大枪击要犯」,曾担任竹联帮忠堂执事。
手法冷血残暴,曾犯下多宗枪击案,但奇怪是他向来针对的都是黑道中人,故被称为「大佬杀手」
刘焕荣1957年出生于台中市的“陆光八村”,也是眷村子弟。
刘焕荣的家庭状况就非常糟糕。
家里只是靠着摆摊卖水果维持生计。
那时候的台湾社会环境非常混乱,所以家里的水果摊经常会被当地的流氓光顾,要是只是拿几个水果不给钱还是小事,一旦流氓们心有不爽,就会直接砸烂整个摊子。
所以导致家庭状况愈发糟糕。
在刘焕荣高中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要想改变家里的状况,不加入社团是没有发展的。
于是便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小帮派“北屯圆环帮”,以寻求庇护。
但是不曾想圆环帮之所以收留刘焕荣,其实只是为了能够免费吃到新鲜的水果罢了,并没有真正地将他看成兄弟。
于是刘焕荣又转投“小梅花帮”。
进入帮派的刘焕荣在前期还是心存善良的,因为只是为了自己不受欺负,从未想过去欺负别人。
尤其一次看见一名被几个青年欺负的小学生,刘焕荣挺身而出,后来更与这个叫张啊明的小学生成为了朋友。
据刘焕荣介绍,之所以会跟一个比自己小11岁的孩子成为朋友,是因为一看就他就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经常被一些小混混欺负。
因此,他也把阿明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经常鼓励他要好好读书,据说最后阿明在刘焕荣的鼓励下,一直读到研究生。
后来,因为竹联帮董桂森成立忠堂,并大肆招兵买马,于是刘焕荣也就投入了平台更大的董桂森门下。
从此开始了他的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涯。
加入竹联帮的刘焕荣,似乎变了一个人般,异常凶狠,80年代他曾经连续犯案,先后犯下击杀桃源帮的帮主及其中一名大佬,还有大湖帮的帮主等多起命案,震惊整个台湾江湖。
同时,刘焕荣被列为十大枪击要犯之一。
因为其彪悍的作风,作案不顾后果,并且连续击杀多名帮派大佬,所以被称为“神经刘”,也叫“大佬杀手”。
当然了,他的外号还有很多,但是这两个足以说明刘焕荣的彪悍战绩。
命案累累的刘焕荣被台湾当局通缉后,随即与董桂森一同逃往菲律宾,并与董桂森和其他几人犯下了震惊菲律宾及台湾的陈氏灭门血案。
案件暴露后,逃亡日本。
逃亡日本后,刘焕荣并未因为身背数案而消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的开始于当地帮派人员合作走私D品,终于因为此事最后被日本警方逮捕。
1986年3月,刘焕荣从日本被押解回到台湾受审。
但是因为刘焕荣所犯下的多起案件由于区域不同,所以手里的法院也不一样。
再加上刘焕荣所犯案件除菲律宾陈氏一门的灭门案之外,其他的被害人均是黑道人员。
所以在个案分别审理的时候,只被判处无期徒刑。
直到后来台湾最高法院发现后,决定并案处理,经过7年的整理了解,于1993年3月判处刘焕荣死刑。
根据台湾媒体披露,刘焕荣特别重义气,并且心存善念。
在狱期间曾以“无名氏”的名义发起对穷人的募捐行为。
而起据当时担任监狱教化的工作人员曾说,刘焕荣增加在海山煤矿事件后,将自己的逃命钱捐出。
也曾经在台中县看见一家破烂的孤儿院,便去当地抢劫赌场后,协助孤儿院重建。
所以,在刘焕荣被法院判处死刑之后,曾有多名律师及民意代表认为其重义气、真心悔过,且所杀之人大多为黑道人物,希望法院可以枪下留人,给其以改过自新的机会。
并且上书台湾当局,希望能够特赦刘焕荣,让他告诫后人。
但最终还是被当时台湾法务部门认定其接连杀害五人,行为严重,情节恶劣,还是于1993年3月批准刘焕荣的死刑执行令,翌日凌晨于台北执行枪决。
据当时看守所狱警回忆,刘焕荣是少数进入刑场不需要搀扶之人,他走入刑场的时候向排队等候的记者说道:我对不起社会,对不起教我养我的父母。
并且向记者举手致意。
随后便从容走进刑场。
走入刑场后,依然谈笑风生,在行刑前,喝了两大杯啤酒加上一杯高粱白酒,向狱警感慨道:感谢监狱给我的教育,让我成长、懂事。
死后,刘焕荣还捐献出自己的器官,除了肝部位因为存在病变外,角膜、肾脏等均被用于其他病人身上。
香港仔原型陈新发,绰号“阿龙”,曾犯下50余起重案,其中有两名是刑事警察,1992年4月,台湾当局针对陈新发特意开展“猎龙专案”,在台北市信义区与警察发生枪战,陈新发与两名手下与警方互射,耗尽了台北警局信义分局的所有弹药(片中陈桂林说过),现场弹壳高达两千余发,最后被警方用爆破弹引发煤气泄漏爆炸,而丧命。
《周处除三害》中癫狂荒诞的灵感来源于现实!
这部片从陈桂林在警局看到那份通缉榜才真正开始。
陈桂林的重要台词:我要干一票大的,让道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谁。
除掉通缉榜前两名,自首也要以榜一的身份!
陈桂林想当榜一的荒诞不是凭空想象而是来源于现实!
台湾80年代经济起飞,黑帮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春,各帮派进入高速发展时期,为夺取利益黑道火拼仇杀枪击案频发。
1984年至1990年间,台湾警方针对重大暴力犯罪份子定时公布在“重大枪击要犯查缉专刊”并加以追缉,名列前十名者俗称为十大枪击要犯。
十大枪击要犯其实并非10人,而是随着到案情况不停的补充删减。
1990年以后,警方将十大枪击要犯的称呼撤回,改成十大通缉要犯。
因为警方发现这个十大枪击要犯的排名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以后,枪击案件竟然因为这份榜单直线飙升,因为这是官方承认的榜单,江湖中人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疯狂!
皆以上此榜为荣!
这些让生活在治安良好时代的我们听起来十分的荒诞癫狂!
但那个年代的‘陈桂林’们都想进榜单当榜一确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随著最后一名名列十大枪击要犯的林来福于1990年11月16日在台中市落网后,“十大枪击要犯”列榜也正式走入历史。
黑道中人受了刀枪伤是不希望警方知道的,只能去私人医院,久而久之就被坊间称为黑道医院,主要为江湖人士的刀枪伤治疗并收取高额治疗费用。
据台媒报道,全民医院为台中市水湳地区老字号外科医院,地点近大雅交流道,加上又是私人医院,因此早年是黑道人员受伤就医的首选,甚至有“黑道救命医院”之称。
不过岛内健保普及化后,民众就医选择变多,生意大不如前。
片中的张贵卿年轻时在类似上述新闻中的黑道医院工作过退休后开了药房,所以前三通缉犯以前受过刀枪伤都找过她治疗现实中也是合理的。
毕竟这不是人物传记电影,应该说导演参考那个混乱的时代为背景进行再创作更为准确,早期的台湾电视节目会播放枪击要犯的生平,个个都是狠人,有些横死街头,有些改邪归正,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
和台湾无关,了解美国,日本,韩国,香港等地的黑帮发展的话,会发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经济高速发展时期都会是黑帮犯罪的温床,我们内地扫黑除恶记录片去年不是刚放完,很多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都是90年代到2000年初崛起的,也是我们经济高速发展时期。
昨天去看了《周处除三害》,整部电影我总结两个关键词:旧、四不像。
旧的部分:我发现最近一些台湾的比较爆款的电影,比如这部和《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热度都挺高,但都卡在新旧之间。
新的部分尤其新,甚至有些尖锐和先锋,比如《鬼家人》里gay的身份认同、现实处境、还有关于传统冥婚和科学不迷信的讨论。
但旧的部分就特别旧,比如对gay的刻画、调侃、父亲的忏悔、大团圆的结局(两岸不同版本的吃饺子结局….)。
太过时啦,土土的。
这部《周处除三害》也有同样问题。
新的部分:描述被通缉者恶的狠劲、打斗血腥场面的诚意和尺度、除二害部分故事选题的精彩(灵修这个频繁发生的骗局类型,值得深度讨论)。
旧的部分:女性角色的单一,还是功能性角色。
传统电影里女性角色分为两种,婊子或圣母。
这部里面甭管外壳怎样,反正都是圣母嘛。
王净饰演的大哥的“女人”,其实是为了大哥能照顾监狱里的妈妈,所以一直忍受被强奸。
为了妈妈做如此牺牲的圣女,不还是奉献奉献奉献。
阮经天饰演的男主角除掉大哥之余,解救了她,从此她放在心上,最后男主角死刑之前,专门去为他剃胡子。
男主角闭着眼睛像见到了妈妈般的婴孩一样哭泣,女孩一直为他抹眼泪。
太假了,太圣母了,太单调了,太男性想象中的女性了。
土。
女孩的妈妈也是圣母,被丈夫折磨,大哥把她解救出来,得,要报恩啊。
又开始牺牲牺牲牺牲。
报恩大哥,救我于男人,为其顶罪入狱,女儿被其强奸。
合着女性在男的想象中都是傻子呗,动不动就报恩献上整个生命,单调的我难受。
土。
另外旧的一点是:对于“恶”的过度思考。
恶就是恶,尤其这个程度的恶,不用分析出整个电影,不用最后上升到那样,感觉多复杂人格似的。
越是恶到这个程度的,越是简单的脑回路。
他就是没什么共情、没什么心。
打人杀人,就是不怎么愧疚啊,接近无感。
而且影片前面不也提到了,不就是怕自己被忘记嘛,目的可以说是无比自私。
什么正义、什么忏悔,就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想刷存在感呗。
最后在过程中就顿悟了?
共情别人了?
我觉得导演编剧还是恶人、空心人见的少了,贫民窟出身的我,无法相信。
最重要的,他除多少害,都无法弥补之前犯下的罪。
所以最后太柔情化、太神化了。
对于恶的过度分析和共情,是比较旧的价值观。
然后是四不像的方面:其实就是没有做好平衡。
在艺术感与说得通之中,没有平衡好。
你大可以玩符号玩概念、玩舞台剧感艺术感,但要让观众相信。
因为里面不论人、还是符号的反应,得是说得通的。
是让观众屏住呼吸、还是翻白眼嗤笑,也就一线之隔。
除二害部分还是有点艺术感的,男主角挨个枪杀、大家魔幻现实、构图、色彩,有想法的,但还是差一点。
因为不能让观众主动夸奖:阮经天信念感好强啊。
这时候观众就出戏了,没有被锁住。
而是得让观众也有一样的信念感。
导致这些的原因和节奏有关。
剧情有张力、才能够吸引住观众,张力需要一张一弛来回变化。
而不是在关键时刻拖,拖就是卖弄,前面铺垫的全散了,观众全猜到了,这边还在这里玩光影放bgm呢。
可以减少一些镜头,不要觉得“这个镜头拍的真艺术啊不舍得剪掉”,然后节奏变化再出人意料一些。
这部电影剪掉煽情的长镜头和不舍得的“艺术”镜头,能再好看个2分。
满分100。
可能跟台湾中西方文化的交融有关,封建荼毒更多、文明的风也更多,所以如何能够不仅外壳先锋、内里也先锋,值得思考。
除二害部分,对为什么灵修有那么坚固的受众,刻画不够。
那些人如何脆弱?
灵修形式如何洗脑?
是不是大部分人只是运气好,否则也会上当?
如果要刻画一个从自私只想刷存在感的通缉犯,到在除害的过程中真的反省,是需要更强的动力的。
影片中所体现的,不足以感化这个通缉犯,所以很难让观众信服,而只是当个爽片看。
[写在前面]我是看的点映,回来写的这篇文章,本来看的已经是删减版,不想,这片儿如今还要拿回去再删一遍。
真的是官家删完群众删,还让不让人看电影了?
所以以下评论是基于第一个删减版本所写。
想想挺悲哀的,我们连二流观众都快做不得了。
01放在黄精甫的作品序列里,《周处除三害》算不上大尺度。
但放在国产院线片的范畴,可以说,它几乎触到了尺度的上限。
其生猛之处,不仅在于视觉上的暴力,也不仅在于接连发生的肉体损伤,以及对痛感的反复强调,更在于全片所喷发的负能量——那种不留余地的恶与斩尽杀绝的“非义之义”之间的对峙,几乎贯穿首尾,呈现为黑与灰的缠斗。
影片拍摄于台湾,借壳于经典,又取材于真实人物(“冷面杀手”刘焕荣),最终混搭起一个半架空的寓言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黄精甫想要探讨点真东西,关于善恶,关于意义,也关于自我成全。
影片中的陈桂林一角取材于真实人物,台湾十大枪击要犯之一,绰号“冷面杀手”的刘焕荣。
02《周处》之前,黄精甫已经有快十年没拍长片了。
上部作品,还要追溯到2014年的《恶战》。
这期间,他也只参与了一个拼盘电影和一部电视剧,都很糟糕,几乎就要泯然于众人。
这次回归,能明显感到,他铆足了劲,也做足了功课。
这个曾经风光无两的明日之星,在经历了众星捧月,又突然黯淡后,似乎终于焕发了能被大众市场所捕捉的光芒。
他从前作品的缺陷,在于剧作单薄和视觉过剩。
通俗讲,就是只会耍酷,不会叙事。
且他的镜头之“美”,往往流于表面,没有附着更深的意义,于是愈发凸显了空洞。
《江湖》《阿嫂》《恶战》,都有类似毛病。
到了《周处》中,黄精甫在有意识平衡两者。
毫无疑问,这是他所有电影里,剧作最讲究的一部。
虽然起承转合仍显生硬,人物塑造上,也有“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嫌,但至少,影片借用了一个松散的公路片结构,去组装黑帮片的情节,起到了缝合和遮丑的作用。
动作设计方面,黄精甫也收敛了许多。
全片一共也就四场大的动作戏,前三场是港片的拿手活儿,追求极致空间内的闪转腾挪与疼痛的直观传递,而最后一场“屠杀”,则一反常态,几乎是用一种冷静到近乎轻佻的态度,呈现大面积的死亡,于是那死亡突然就失去了重量,成了一连串该死的数字。
片中的动作戏虽来自台湾武指团队,但还是能明显看到经典港片的影子。
也正是这场杀戮戏,给影片定了调——它没打算讨好,也不预备原谅。
03应该说,拍独立电影起家的黄精甫,最具作者性的地方,就是他的冒犯性。
这在他转型地上,进入电影工业后,已收敛了许多。
而在此前的作品里,表现更为突出。
比如乱伦情结,在他早期短片《我爱水龙头》《青梅竹马》中,都有涉及,前者是父亲对女儿的虐待,后者是兄妹之间的畸恋。
在黄精甫的镜头下,家庭不是温情脉脉的所在,而是残忍的温床,是披着笑脸的杀戮。
而这种情结在《周处》里也有显露,只是已“退化”成了继父对继女的禁室培欲。
再比如对于残忍不加遮掩地呈现,那是《江湖》里,懦弱的黑帮分子(陈冠希饰演)被逼和狗交配,也是《复仇者之死》中,杀手剖开孕妇的肚子,把婴儿丢进海里,泡成青紫色的坏肉。
显然,在《周处》中,视觉暴力也有所削弱。
可以说,《周处》是一部全面降低了外在冒犯性的作品,包括画面和情节,这也确保了它得以逃过监视的眼睛。
但骨子里,它的冒犯性仍然坚固,就在于,它呈现了一群不值得被拯救的人,并且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黄精甫的几部电影都有类似救风尘的情节,这一部也不例外。
片中王净饰演的小美,就是个等待被主角拯救的被动角色。
04影片主人公陈桂林(阮经天饰演),是个极端人格。
正如黄精甫的大部分影片,主角都很极端。
而极端之人,往往又很天真。
或可说,正是因为对世界存有天真的想象,才诱发了极端。
《江湖》里的左手哥(张学友饰演),看似性格乖戾、喜怒无常,实际只是个安全感匮乏,需要不断用拳头和权势来掩盖内心脆弱的巨婴;《复仇者之死》里的陈杰(麦浚龙饰演),一心复仇,至死方休,他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但拨开他的外壳,却可见一颗坚硬的情种。
陈桂林同样如此。
他的出发点也很天真,甚至有些中二。
当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又看到自己只排在通缉榜第三位时,他燃起一个念头,要在临死前干票儿大的,好让所有人记住自己。
这是个幼稚的决定,可他却格外当真。
不料在追杀前两大恶人的路上,心思有了转变。
主角陈桂林面临“死亡”,突然萌发了生存焦虑,开始思考起人生价值的大问题,这也促使他开始行动。
05细究这种转变,有不少值得玩味的空间。
首先它在彰显一种道德激情。
即,在真正的恶面前,一个恶人也会被激发出善念。
仿佛善恶也遵循某种守恒定律,暗中此消彼长。
不难发现,片中的三大恶人,尊者(陈以文饰演)、香港仔(袁富华饰演)、陈桂林,就分别喻示着佛教的贪嗔痴,对应符号,即鸽子、蛇和猪,这也是佛教三毒的象征物。
而这些图像,也分别以纹身或物件(手表)的方式,标记在了三恶人身上。
从这个角度看,影片实际讲的是三毒的内部较量和瓦解,是痴对于贪和嗔的追杀,而陈桂林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痴,因为愚昧。
此中愚昧,又细分为两面,一是不辨善恶,二是不明意义。
前者在陈桂林目睹香港仔对继女小美(王净饰演)的恶行后,已然开始清晰,此时陈桂林杀香港仔的动机,已经部分发生了转移,由原先的“求名”,向“取义”转化。
直到在邪教大会上,已知善恶并期待救赎的陈桂林,一度被洗脑,后目睹真相,他也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恶。
那不是取人性命,而是摄人灵魂,是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掏空了思想,填进统一的意志,从此说一样的话,唱同一首歌,尊同一个神。
这种恶,极大区别于黑帮的好勇斗狠,它是无形的,是蒙着温柔的薄纱的,是令人目眩的,是用营造危险来供应安全的。
所以它不易识别,善于蔓延。
于是最终挣脱了洗脑的陈桂林,如“重生”一般,跳出棺材,冲进礼堂,把枪对准了尊者。
陈以文饰演的尊者以及由他主导的邪教,也对于台湾的在地宗教现状有所影射,看得人毛骨悚然。
而影片最为讽刺的一幕,随之上演。
只见尊者倒下,不多时,歌声又重新响起来。
那首歌叫《新造的人》,歌中反复吟唱着“我们平凡的灵魂,紧紧跟随无需多想”。
直到那一刻,其实才证明了邪教洗脑的全面成功。
那便是尊者已经不在了,洗脑者已然缺位,但自我洗脑却仍在进行,片刻不止。
06这也是全片最狠的一笔,而接下来的屠杀,也就顺理成章。
此时,黄精甫的态度也已然明了,他实际在说,愚昧是最大的恶。
使人愚钝者,自是罪大恶极,但自愚者,也并不无辜,甚至于活该如此。
从这个角度讲,最后的屠杀,就是献给所有自愚者的审判,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一个也不宽恕”。
也正于此处,影片悄悄展开了另一面。
它最终呈现的是一个人的自我觉醒,是陈桂林破除“痴”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包括明辨是非,识破洗脑术,更在于,他重新辨认出了意义。
这其中实际隐含着工具理性向价值理性的回归,是从追求“多”到追求“好”的转变,背后是从追求更大的名声,到追求一种道德的生活。
所以《周处》作为“善恶三部曲”的第二部,延续了第一部《复仇者之死》对于宗教及善恶问题的质询。
黄精甫很早前就计划拍摄善恶三部曲,第一部是2010年的《复仇者之死》,第二部正是这部《周处除三害》,两者已相隔14年。
《复仇》问的是,出于正义的极端复仇行为,真的道德吗?
而《周处》则重申了,人的觉醒以及自我裁决的重要。
07《周处除三害》不是杰作,但可以肯定,它是部个性张扬的作品。
如果带入元电影视角,将陈桂林躲在隔壁酒店,透过窗子偷窥香港仔侵犯小美的一幕,视为对电影窥淫机制的某种复现,以及,把最后礼堂上的邪教场面,看作电影催眠功能的指涉,会发现,导演实际早已把观众带入到文本中,成为讥诮或警醒的对象。
这无疑又是另一重冒犯。
于影片外,《周处》因其特殊身份,还制造了额外的意义。
它是一部由香港导演带领台湾动作团队拍摄的港片风格的台湾片。
这不仅帮台湾电影革新了黑帮、犯罪类型片的制作,也帮台湾本土的武指团队证明了,他们也可以驾驭高标准的动作戏。
此外,近年来,台港合拍片也成为一种新现象,预示着,面临越发逼仄的本土市场,香港的年轻导演们正在努力寻求新的创作空间。
最后,对于黄精甫而言,这自然也是一次体面的回归。
时隔十年,这个几乎失去机会的香港导演,在台湾赢得了重生,如今,这部新作也已登陆大陆院线,实现了三地巡游。
“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都没人记得。
”这句出自陈桂林之口的话,也像是黄精甫说给自己听的。
影片引用的“周处除三害”典故,见于《晋书·周处传》和《世说新语》。
据记载,少年周处身形魁梧,武力高强,却横行乡里,为邻人所厌。
后周处只身斩杀猛虎孽蛟,他自己也浪子回头、改邪归正,至此三害皆除。
通缉犯陈桂林(阮经天 饰)生命将尽,却发现自己在通缉榜上只排名第三(讲真这个成绩已经很优秀了),但他决心查出排名在他之前的两名通缉犯的下落,并将他们一一除掉。
陈桂林以为自己是当代的周处除三害,却没想他所遭遇的复杂人性和伪善大恶,才是需要神的审判的终极罪与罚。
在得知身患肺癌、寿命只剩下三个月后,陈桂林决定“干票大的”,为了能留名青史,他决定杀掉通缉榜排名第一第二的大恶人:林禄和和香港仔。
如果说香港仔直接以恶人的面貌出现,他无恶不作、逆行人伦、强奸养女,那林禄和则诡异伪善得多,陈桂林只身前往乡下寻找林禄和时,他甚至没能认出来他。
所到之处,他看见的是一片世外桃源般宁静祥和的灵修殿堂,在这个灵修堂上,尊者教导信众要放下贪嗔痴、放下世俗之物,一心向善追随尊者,方能获得新生。
一生都在血海江湖之中跋涉的陈桂林,在这里遭遇了不求回报的照顾和慈悲。
这里的祥和与平静吸引了陈桂林,他决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然而殊不知,就在这片安详慈善的灵修堂上,陈桂林将面临与最大之恶的终极较量。
陈桂林行走江湖,什么人没见过,什么烂货没吃过。
当灵修堂里的尊者和蔼可亲的照顾他,并且告知他,因为他放下了贪嗔痴,他的绝症正在好转,已经有了康复的希望时,陈桂林也不免心动和上当——邪教就是巧妙地利用了人性的弱点。
在世俗世界里活得不如意的众人,轻易就被邪教劝说放下世俗之物和所有牵挂,一心一意跟随“尊者”修行。
一向机敏的陈桂林很快就发现了这所灵修堂里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个前来受教的信众,都被告知要上交所有的财产和情感依赖,灵修堂借此骗走信众的钱财、切断他们与社会的联系,残害控制信众,甚至指使信众害人杀人。
从里到外将信众生吞活剥、敲骨吸髓。
被骗的信众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知道忠于尊者、奉献自己的所有,他们就像一根根微笑的浮萍,放弃了自我,跟随着别人的意志而盲目摇摆。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活着,却已是行尸走肉,他们只是别人手里的奴隶、玩物和工具。
看不起自己、盲目屈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动不动就想火坑里跳。
直到陈桂林找到尊者那座豪华奢靡的地宫,他才看到,这世间最大的恶,就是以最阴柔的面貌出现。
宣称能拯救人于苦海、慈悲为怀的尊者,只是抽干别人的血肉供自己享乐的恶魔,他才是藏匿于人间的最大的刽子手和恶人。
陈桂林一枪击毙了尊者,但尊者的众多追随者依然围绕着他的尸体愉快高歌,他们是尊者的奴隶、是他的信众,也是他的继承人。
望着一屋子眼神空洞、随着教曲狂热摇摆的人,陈桂林明白,余孽不可救但可以继续为祸人间;恶在繁衍、在被传颂、在被信仰,他必须要斩草除根。
血洗灵修堂是整部电影的高潮。
《周处除三害》那爽利的邪魅暴力美学,在尸体横布的灵修堂上演。
微笑的陈桂林一身轻松,他一次又一次补充子弹,直到杀光了这满屋子不停歌唱的信徒。
人对人的精神控制层出不穷、人对人的利用绵延不绝。
有些人作恶多端却能高高在上、受他人的供奉和信仰;而有些人一生善良却穷途末路,被别人剥夺和控制,陷入自我怀疑,最后沦为被压榨被抛弃的人肉肥料。
恶魔身披上帝的外衣,依靠乌合之众吞没个体,进行系统性群体性的谋杀和控制。
人世间其实并无对错和正义,有分别的只是人的智慧和层次。
大恶就像蛇、它可以很软弱也可以很圆滑,想分辨出它并不容易;而大善有时却以凶恶和杀戮出现。
陈桂林身为恶人,最后却以行刑手法惩治罪恶,对这黑白颠倒、善恶倒行逆施的世间;对执迷不悟、癫狂失智的众生,他自己都不禁哑然失笑。
看到众生的局限性,所以陈桂林杀起人来毫无负担。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只筛选,不教育。
陈桂林不是个好人,但跟这人间至恶相比,他都算好人了。
不仅如此,相对于狡诈阴狠的尊者,陈桂林更像救世主,他义无反顾救众人于水火。
他笑这世间人的盲目和愚蠢,他讥讽所谓好人的伪善与阴毒,他毫不留情杀掉了尊者留下的所有余孽,血洗灵修堂、斩断邪教的余脉。
邪魅疯魔、桀骜不驯的陈桂林,至此有了慈悲为怀的身影。
如果说《周处除三害》那拳拳到肉的邪魅暴力美学酣畅淋漓,那它在除恶故事中所蕴含的对人性和社会的深刻觉察和思考,才是最重要的内核。
它提供了一个尖锐的视角,展示出了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多层次性和荒诞性。
善恶都分层次,恶到一定程度,就有了阴柔伪善的面孔,这才是最难让人识别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聪明的人身在社会最高层次、驾驭人性为己所用、予取予夺鱼肉他人;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而愚昧的人只知道依赖、追随和盲从,任人宰割沦为底层。
正义或者善恶,从来都只是工具或者表象。
(原创影评,署名党阿飞,首发豆瓣,转载必究)
我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歡《周處除三害》。
電影在香港的評價非常兩極,但票房大概確實不好,院線的排場並不算多。
無論是否喜歡它,「黃精甫一點都沒變」這一點評價大概是再中肯不過,兩邊的人都不會反對。
就像當年拍的《江湖》,喜歡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人很不喜歡,如今這部也是。
黃精甫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這麼多年後,拍了一部台灣電影,還入圍金馬獎最佳導演,令大家以為他也許有些改變。
一同看此電影的朋友說黃精甫僞善,我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後來回到家再細想,也許是誤會了這部電影,至少是我可能誤會了它。
我誤會它是一部與社會議題有關的電影。
這也怪不得我,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周處除三害」畢竟是有出處的),以及這幾年台灣電影乃至全球電影對社會議題的偏好,再加上邪教那一段劇情,很難不讓人對它有此誤會。
段落式的敘事,表層展現出來的憤怒,或許又令它看起來有點像是台灣版的《天注定》。
但想想黃精甫過去的幾部電影,他對於社會議題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關心。
這部電影雖然表現了台灣社會的一些荒謬現象,或涉獵了台灣人所關注的一些議題,如黑幫猖獗、警察無能、廢除死刑……但這些其實都只是背景的點綴,而非主題。
我不介意說自己年少時也喜歡過《江湖》甚至覺得《阿嫂》也不錯,現在我也願意相信黃精甫只是想講一個關於愛的故事──對,就這麼老土,一如十幾年前的黃精甫。
解除了這個誤會,電影裏一些看似不合理、不統一的東西,比如簡單如「阮經天飾演的主角陳桂林到底想怎樣」,就變得說得通,而原本看似串聯不起來的故事,在精神內核上至少是一致的。
身為通緝犯之一的男主角,到底為了什麼而要去殺死另外兩個通緝犯?
如他在電影裏宣稱的那樣,是要在病死之前做件大事讓人人記住他,還是為自己曾經「作惡」而贖罪?
贖罪嗎?
他其實沒有那麼「壞」,在邪教修行營大開殺戒之前,他殺死的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都是黑道上可說是窮兇惡極的人──當然,身為黑幫的殺手,他也不是為了什麼正義,純粹為了賺錢而已,但即使是為了賺錢,也非個人的享樂。
潛逃的日子可不好過,連唯一的親人也無法親身探望,他不像袁富華演的那個香港仔,視通緝令如廢紙,一直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繼續行兇作惡。
他四年前殺人賺錢,是為了他相依爲命、年邁的奶奶而已,儘管實際上他奶奶並不需要那麼多錢,他只是以為錢就是能給奶奶最好的愛。
他看到奶奶留下的那隻表,可能也明白了奶奶需要的不是錢。
他自己也是一個缺愛的人,無論奶奶給了他多少愛,都填補不了父母的缺失。
他大概以為,奶奶給不了的,是經濟問題。
由謝瓊瑤飾演,四年前曾為他療傷,在他潛逃四年期間又替他照顧奶奶的「赤腳醫生」,在他眼中,或許也是母親的一種替代。
在未知道二人真正關係之前,看起來就挺像那麼回事。
當然,兩人關係的着墨並不多(這是整部電影其中一個主要的問題),但在奶奶過世後,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飾地痛哭,一定程度上表現了他對她的信賴。
陳桂林跟「周處除三害」故事的「周處」並不一樣(劇透:真正的周處是那位醫生)。
他由始至終都只是因為自小缺愛而在追尋別人的關注,他除害不是替天行道,也非贖罪──這也解釋了他人不算蠢,卻為何那麼容易受了邪教蠱惑,也解釋了他發現被欺騙後,會有那麼大的憤怒。
與他相反,邪教教主在成為通緝犯之前其實有一個母親,之後甚至曾寄信給他母親,對自己的貪念所引發的惡行表示懺悔,但這些懺悔當然都是假的,他告訴陳桂林「牛頭」林祿和已死也是假的,因為他本人就是林祿和。
我想,當陳桂林掘開林祿和的墳墓,發現棺材裏放着的只是一張林祿和和林母的合照時,他最大的憤怒不是自己受騙,而是林祿和也欺騙了他的母親,甚至埋葬了這段「親情」。
某程度上說,陳桂林其實「還是個孩子」。
這是他對孩子吐黑水反應那麼大,繼而發現那其實是個邪教的原因。
他想救孩子,也想救孩子的母親,因為那個母親為了孩子願意向教主獻出自己的一切,不正是陳桂林的生命裏所一直缺少的部分嗎?
這個怎麼也打不死的人,為且只為兩個人流過眼淚,一個是全世界唯一關心他的人,他的奶奶;另一個就是在他執行死刑前,為他刮鬍子的髮廊女小美。
刮乾淨鬍子後他流的那一些淚,不是悔恨的淚,而是得到了一種受到關注的安慰。
他本以為殺掉兩個通緝犯再投案自首,就會獲得全社會的關注,彌補他成長過程中愛的缺失,而最終,他的確贏得了一些關注(他自首現場不遠處圍滿媒體的情況,也挺符合現實中台灣媒體的形象),他沒料到他在關進監獄後也將很快失去這些關注,畢竟這些關注並不是真正的關心。
在他等待死刑的期間,唯獨還想起他的,就是他在除害過程中「順手」拯救的那個女子。
王淨飾演的女子小美,和陳桂林很像,都是缺愛的可憐人,但又和陳桂林截然不同。
她母親健在,但正在替救過她的男人坐牢,同時也導致身為女兒的小美背負巨債,並被救過她母親的男人所控制。
陳桂林開車載她到海邊互訴衷腸,有點不合理的浪漫,又有點老土,但老實說,我又很喜歡。
先是小美問陳桂林:你為什麼要殺香港仔;陳桂林沒回答,反過來問:你為什麼要為香港仔做到那種程度。
有意思的是,香港仔在被殺死之前,也求陳桂林給一個他必須死的理由。
小美最後「像」她母親那樣,為救過她的男人走進了監獄,但她不是去代替他坐牢,而是為他刮掉鬍子、乾淨離去。
他們走出了父母輩的命運,並互相安慰了彼此,陳桂林的淚為此而流。
陳桂林直到被執行死刑前,俯臥的他抬起頭,眼神裏仍然在渴求著他人的關注。
當你理解並且接受陳桂林這個角色「只是個孩子」,那麼他在邪教的殺戮,就不是在扮演「制裁者」的角色。
他只是痛恨邪教所營造出來的虛假的美好。
正如我前面所述,黃精甫大概是沒有「正義感」的人,我們只是誤會了他在這一段有社會議題的表達──當然,造成誤會,也可能是導演的問題。
此文寫到最後,我上豆瓣看了一眼短評,我也明白了朋友為何特別不喜歡這段戲──原來真的不少人當這場戲是「爽戲」。
導演的問題肯定不止這些。
警察那個角色就拍得不好,強烈的BGM加威風的出場,開頭和主角追逐、打鬥如此之長,還傷了一眼,最後卻戲份極少,然後又不合理地和一直追查的對象共情了。
決定去殺兩大通緝犯之前,陳桂林得到關帝的啓示,本來要去自首,結果到了派出所才發現,自己成為了通緝犯四年後,在警察眼中仍然是nothing,而李李仁飾演的警察,是所有警察中真正「在乎」他的人,他和陳桂林的關係,有點像暗戰裏的劉青雲和劉德華,一個咬着不放,一個帶着病軀「替天行道」,貓和老鼠,本來可以寫得更有趣或更合理一些,但結果成了徹徹底底的工具人。
那個邪教歌我都要會唱了
撑死了是个6 分电影居然被打这么高,大家是太久没吃到好的了吗?首先电影节奏就不太对,前面太松,前后割裂,王净出场后秒变8 点档台剧(其实她所有戏份都尬出天际,最后刮胡子那里让我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大概是后半段灵修组织奇观化让大家新鲜了?前不久电锯惊魂 10 刚看过几乎一样的梗。。只能说癌症病人真好骗。礼堂屠杀尺度明显是有收缩的。其实结尾收在他举手投降再交代下癌症误诊就可以了,后面的拖沓有点大陆主旋律拍法了。阮经天的脸蛋很紧实,作为通缉犯过于偶像了。徒手破棺材不是不行,可惜看过杀死比尔就觉得太弱。最后想感慨一句,除了受害者家属,大部分群众对杀人犯还是猎奇多过厌恶吧。陈以文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
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分段式犯罪片,打戏又臭又长,对结尾的特写和欧亨利式设计有生理不适:我送你小猪手表,你送我小猪号服,你在外头受苦,我在里头上路。
7分太少,8分太高。很工整的电影,但是性别意识还是太差了,非要给犯罪分子配平,给他找个美少女接盘侠。看来男性的繁殖焦虑已经刻烟吸肺了😅
有些影评的解读啊也蛮有邪教那味了。
很烦这种要拍坏人又要拍的坏人有良知的感觉。开篇那么疯批的一个罪犯,怎么不直接把👮也毙了。导演把所有能想到的俗套模版都拍进去了,救风尘这种戏码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了。缝了一大堆影史经典也还是不好看。但真正让我给他打差评的理由还是剧本逻辑有一些侮辱人的智商
一次体检引发的血案,“一片剿三匪”,将近一半时间只值3星。但邪教部分好感度飙升,将人物动机的基准细节反转再反转,又能对角色心理变化进行总结和最终提炼,镜头语言再一次大胜利证明了电影作为一门艺术存在的价值,用镜头说话而非台词。既给到了一个恶人救赎与高光,也没有完全洗白有罪之人。结尾的大龙凤堪称近年华语电影最爽最大胆的杀戮片段。
二十年坚持愚蠢和自恋毫无进步的导演因为时代的倒退竟然车尾变车头,对形式的应用仍然像把摘抄的好句胡乱塞进作文的小学生。打斗冗长难看最后原来是带了抢的。导演还有救风尘情结。点题十分牵强,说后人只记得周处的名字,周处杀的两害都是动物哦,就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恭喜台湾有了自己的陈思诚
什么逻辑 节奏和拍摄手法 在女性爽片里被吹毛求疵的东西 男性爽片里突然都不重要了呢 爽就行了!融梗再加个贪嗔痴就觉得太有内涵原地高潮了 血腥暴力了点就吼这是我能看的吗…不仅好笑而且悲哀( btw 女性爽片还没在 完全没必要的情况下 只为了满足导演和目标观众xp就在“商业化”的设定下 强行物化另一个性别 玩囚禁sm搞软色情救猫咪 然后对女主念念不忘呢 真要有也可以上8.0吗 拭目以待喔
瑕不掩瑜。恶魔修剪你的眉毛,撒旦修剪你的头发,天使修剪你的胡子
其实整部片子我最喜欢的一场戏是陈桂林一开始吃盒饭,吃的那叫一个香,又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的味道,中间一边开车一边吃面包、结尾吃断头饭,看着也都挺带劲的……阮经天真的不考虑去做吃播吗?
怎么说,小美这条线真是一言难尽,太男的自我高潮和充满对女性的假想与凝视,看得我很无语。看友邻们一路好评,怀着高期待点开,感觉也就那样吧,不过灵修室听到那个破歌返回去打气球砰砰爆头那段确实爽,一群魔怔的叫不醒的人。
整片没有能立得住的人物,主角内心毫无成长可言,属于无脑宣泄的爽片,能迎合当前的社会心理状态不奇怪。导演黄精甫一如既往的拉跨,陈以文的表演是为数不多的看点。
原來「周初除三害」是《世說新語》的一個典故,非常準確地用在了陳桂林的故事上。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決定乾掉比自己還惡的人罪後再自首,最後世人所記住的就只有「陳桂林」。陳桂林進入復仇的「遊戲」後,前半部分是黑幫片,偵探般找到香港仔,伏擊、觀察、追逐、廝殺,血漿四射,緊張擔心,動作設計非常棒,爽就完事兒了。後半部分是邪典片,先讓觀眾緩衝一下剛剛結束的血腥暴力,來到一個神秘有聖潔的「殿堂」,原本在詭譎不安之中,漸漸得到舒心,直到剛要擁有安全感的時候,再瞬間撕開這間潔白下的污糟,撕開尊者的偽裝,再用酣暢淋灕又帶有諷刺喜感的瘋殺,結束了這場荒誕之旅。最後回歸本心,一切真相大白,是善意的謊言拯救了惡,還是內心的善不會泯滅,值得去思考,實在尤為深刻,是一部優秀的類型電影,阮經天這次的表演也達到了影帝級別。
陈桂林一个人可以除掉的事,一帮警察束手无策。不过陈桂林从棺材里逃出来过于离谱了
被8.2的评分骗进来,兴冲冲看了点映场,结果全程疑惑。一开始以为是个不得章法的商业片(因为追击战拍得真的很过家家…),中间以为是个不知所谓的文艺片(男主行为动机凭空出现),结果看到后面是个惊悚片啊居然,能进噩梦合集的程度…这个片子最大的问题是,我始终未能了解男主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脱离了编剧和导演的意志他是立不住的。其他配角就更是了,他们的行为都是“似乎应该如此”但不知道“为何如此”。总之看得很头疼,如果不是阮经天真的很帅我可能要骂人。
他衣衫褴褛面容和蔼地大开杀戒,分明是脱去肉身入圣成佛。
男主心口被捅一刀还生龙活虎我觉得他可以加入漫威了
一个会对人质说谢谢、乞求被救赎的杀人魔,阮经天把这个角色演活了。但是陈灰、程小美等角色设置的意义或者作用我不理解,这些人和陈桂林因杀人产生的情感羁绊过程又十分不足,导致最后的结尾看得我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