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生活是压在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不把它搬开,我也许永远也没法做别的事。
————贾樟柯《站台》是贾樟柯最纯粹的个人书写,横跨十年的叙事中每一个细节,细到斑驳的墙上的孩子的涂鸦(“打死贾樟柯”的小噱头),都以某种难以言传的力量让人信服:这就是当年北方小县城里的那个孩子的杂芜的成长历程,是仅属于贾樟柯的纯粹私密的个人记忆。
但也因了这种纯粹性,影片扮演了中国内地20世纪80年代的“史诗”角色,不管导演本身是否愿意。
贾樟柯十分敬重台湾导演侯孝贤,在这点上,影片显然与侯孝贤的《悲情城市》遥相呼应。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979-1989年间一系列所谓“重大历史事件”,在影片中均被处理成一个个主人公活动的若有若无的背景,一段从喇叭里传出的字正腔圆的新闻稿,或是墙上一句无关痛痒的政治口号。
序幕中,一大群农民聚集在一幅陈旧的壁画下,吧嗒吧嗒抽着能呛出人眼泪水的劣质香烟,用汾阳方言开着最粗俗的玩笑,伴着清痰的咳嗽声,等待着欣赏文工团的演出,而与此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墙上挂着的是一幅新农村建设规划图:这个场景让你感到荒诞,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样的镜头不胜枚举。
崔、钟、张推着单车从广场走过时,广播里正隐隐传来为刘少奇平反的宣告;钟在诊所里扇了张一耳光时,广播里传来国庆35周年阅兵的字正腔圆的解说;崔询问钟父钟的下落时,收音机里是纪录片《河殇》的解说……这些历史事件在影片中呈现出来,因为与人物的生活毫无关系而显得那么可笑,仿佛是拖在兔子身后的一条大尾巴,充满荒诞意味。
这一切在西方的视域中理所当然地成为地下电影人“对官方正统意识形态无声的反抗与消解”,而在我看来,它们包含着两层意味:第一层较为简单,导演显然无意对所谓的“官方说法”进行激烈批判,在导演眼中,that’s part of life,它们曾经并继续萦绕在我们的身边,成为指认那个年代的“标签”和特殊符码;第二层,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导演对第五代做了一番善意的嘲讽。
或许什么是第六代,存不存在第六代这样一个整体创作群落都还广受争议,但至少在贾樟柯身上,我们看到了明显有别于陈凯歌、张艺谋作品的艺术特质,一种对为第五代熟稔的“宏大叙事”的刻意回避和拒绝的姿态。
戴锦华教授曾指出:“为第五代始料不及的是,当他们在历史的叙事中放逐了谎言/年代的同时,他们也放逐了故事、情节的可能与人物个体生命体验的表述。
”而恰是在贾樟柯的电影中,通过对小县城的小人物、小故事的持续书写,《站台》等一系列影片拾起了“故事、情节的可能与人物个体生命体验的表述。
”
贾樟柯电影“方言”式的言说——以《站台》为例摘 要:本文以贾樟柯电影《站台》为分析对象,从电影符号学和语言学的角度分析,作为贾樟柯电影的方言如何可能,又将怎样言说,以及在言说之中这种电影语言(Cinematographic Language)⑴所达到的境界。
关键词:方言 言说 贾樟柯电影 《站台》引言对电影进行语言学和符号学的分析,似乎不是那么困难,又是无比的困难。
从语言本身(在此使用“本身”一词是为了区分与“自身”一词的混淆,“自身”一词在本文中有其它含义)的角度来说,语言分为三个层次:欲望的语言、工具的语言、真理的语言。
“语言所说可谓多矣,但就其大端则为欲望、工具和真理。
”⑵那么,又怎样从这三者来对电影进行分析呢?
单就其各自层面来说,分析是片面的和不完整的。
因为,三个层面的语言都无法以自身为参照系来区别自身的边界,必须三者相互成为参照。
欲望的语言是以欲望为言说(表达、言语、表现)的冲动,即语言言说的动力来源,而言说功能的体现必须借助于工具的语言付诸实施,不然欲望将无法表达。
“如果欲望的语言将自身言说出来的话,那么它要求工具的语言。
”⑶但是,前两者语言无法达到语言自身的真正本性。
真正本性的彰显,需要具有划界功能的真理的语言,真理的语言才能使语言达到语言本身的真正本性。
非片面的电影语言分析是三者的有机作用,这样,电影语言分析才能成为可能。
从符号学的角度来说,对电影的分析是对电影语言的分析。
电影是人类语言的一种,也是人类语言言说方式的一种,它是符合语言的三层划分的。
虽然,电影是一种非天然语言。
而,对电影语言的分析的途径之一就是对电影符号学问题的分析。
麦茨先生在《电影符号学中的几个问题》一文中指出:“‘电影语言’(Cinematographic Language)这个词本身已经提出了电影符号学的整个问题。
”⑷语言的分析(三个层次的语言,既,欲望、工具、真理的区分),是为电影语言分析提供平台,平台之上是作为非自然语言的电影语言区域,电影语言使电影的符号学分析有对象存在。
在这里似乎建立起了一个理论的金字塔。
位于塔底座的是语言,之上一层为语言的三层次,再上为电影语言,再上为电影符号,最上层将是作为符号文本、电影文本、言说文本和语言文本的影像组合(《站台》)。
本文将从影像组合入刀,一一分析,由顶至底探求贾樟柯电影作为语言的言说。
在此,将对一对概念区分一下,以免使自己的文章滑入歧途。
这对概念是:分析和阐释。
先从阐释来说,阐释是指一种阐明某种阐释符码、某些“规则”的有意的心理行为。
⑸而阐释的工作成了转换工作。
比如他将进行这样的工作:甲,其实是乙,或者不是;丙等同于丁,或者不是。
分析,我在此定义为:是以一定的手段和方式作用于分析对象上,对其进行外科手术式的解剖,以明了对象是什么,为什么是,将怎么样的过程。
因为阐释只是一种转换工作,无法像分析一样明了对象的真正的面目。
在《反对阐释》一书中,苏珊•桑塔格这样认为:阐释行为大体上是反动的和僵化的,无异于庸人们拒绝艺术作品的独立存在。
⑹所以,此文将拒绝阐释。
一﹑电影“方言”,电影“方言”如何言说方言,我们一听到这个词,也许就会联想到什么,比如上海话、武汉话、闽南语、湘语、吴语等。
这些“话”和“语”在一定程度上区别了不同地域的人。
在“现代”社会,虽然工业大生产带来了我们自身与他人的界限不清,但是不同的方言是“现代”社会和这个时代不同地域的人们仅有的区别标志之一。
方言,在英语中为:“idiom”,意为语言的特性,语言的特别表达方式,具有特殊特点的语言。
可以看到,形成这种特有的语言是由其构成因素的,即,时间上的语言变异和空间上的语言变异。
也可以理解为,纵向上的语言变异和横向上的语言变异。
两个维度上的变异,使方言的独立性和特有性固定下来。
方言与方言之间的区分,是很重要的过程,同时,我们还要有一个区分,即,方言与“文学语言”的区分。
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说“文学语言由于存在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现象,许多国家的语言从另一种意义上讲具有双重特性,这就是文学语言强加于同一语系的自然语言之上,彼此相互并存。
”⑺他又在另一段中提到:“自然语言中自有方言。
”⑻现在,我们可能还不十分明晰文学语言与方言(自然语言)的关系。
不难分析出,文学语言是从方言之上发展起来的,渐渐成为一个地域和民族具有标准性语言。
文学语言形成之后,它会凌驾于这一地域其它方言之上。
这样,区别的界限就明显了。
以上对方言与方言的区分和方言(自然语言)与文学语言的区分,让我们看到,在两个维度的比较上,方言的特别性显现出来。
谈到这里,我们也许清晰了方言是什么回事,但是作为电影语言的方言,是否可能呢?
我们先不下定论。
依照分析方言的两个维度来开展对电影方言其可能性的分析。
(一)、在方言分析过程中的第一个维度上,分析电影方言的可能(1)、电影的原始语言:纪录电影的兴起,众说纷纭,美国、德国、英国都有早期发明电影装置,机械,投影,复制影响的记录。
现在世界公认的起源是,法国吕米埃兄弟在1895年10月28日于巴黎“大咖啡馆”的放映活动。
在电影的起步时期,吕米埃兄弟拍摄了大量的记录片,如:《火车到站》、《工厂的大门》、《水浇园丁》。
现在研究电影史的学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的研究素材。
就像原始人了类语言的起步一样,这一时期的电影拍摄,是电影语言的起步阶段。
体现在,电影拍摄是对现实世界忠实的机械复制,即纪录。
当然纪录这一电影的原始语言发展到今天使其自身成为了一种电影语言类型了。
就像上古汉语是当时华夏族的语言一样,它在历史长河中的发展和传播使自己成为了一种独特的语言类型,而流传在其它地域上的上古汉语发展成了别样的“方言”。
这种演变,是在空间和时间上同时进行的。
(2)类型电影:特定的题材随着电影的发展,在电影语言内部开始形成对特定题材的关注,一批导演开始以拍摄某一特定题材为自己的最高梦想。
类型电影开始出现。
如,美国的西部片,史诗片,香港电影中的功夫动作片,印度的歌舞片等等类型。
可以看到类型与类型的自身区分,是在方言分析的第一维度上对电影方言的重要确认。
在这我想花一点篇幅说说美国西部片。
美国的“西部拓荒”(美国的西部大开发)时代的结束时期,正是电影工业的勃兴时期。
美国人在电影的勃兴大浪中越来越希望西部那失落的传奇能在梦幻的电影幕布上重现,这种重现的愿望使西部片自此滥觞。
美国人从电影里寻找失落的西部神话成为当时最直接的需要,这一直接需要,使西部片成为电影史上伟大的类型代表。
电影创作者的镜头准时瞄上了西部题材,拍摄的电影现在看来虽然粗糙,却重重重现了以牛仔、印地安人、篷车队、西部小镇、水牛组成的西部镜头。
(3)电影流派:电影修辞的内部趋同电影的进一步发展,电影流派开始自觉和不自觉地形成,在流派内部对电影语言的修辞手段开始趋同。
这种修辞手段的趋同我们可以很快地找到他们的电影的共同风格。
我们看一下美国电影学者罗伊•阿姆斯(Roy Armes)对法国新浪潮电影新导演依其出身背景和倾向分为的六类:个人派、影评派、知识分子派、专业导演派、纪录片派和文学派。
⑼流派的划分,可以看为是一家之言,但是也正是因为法国新浪潮电影新导演他们在流派内部趋同了电影修辞。
从上三个方面看来,在方言分析过程中的第二个维度上,分析电影方言是可能的。
(二)在方言分析过程中的第一个维度上,分析电影方言的可能在类型电影,电影流派作为电影方言自身形成时,电影的进一步发展使电影在电影方言不断圈地时,电影的标准化语言也开始形成。
这反映在这些方面:(1) 类型的融合(2) 流派间的修辞趋同(3) 对电影体系的建立(4) 电影研究机制的建立(5) 电影自身的批判法国电影导演们在20世纪60年代掀起的电影新浪潮,使世界许多国家的电影发展师承于斯,从而开启自己国家和地区的电影新浪潮。
这恰好是对电影文学语言的形成一个很好的例证。
,标准化的电影语言(文学语言)对立被凌驾的电影方言,对立的存在,使电影方言在,这一维度上的外延也分清了(三)电影方言如何言说“言说”是什么呢?
可以理解为说话、表达、表示、展示、展现、显现吗?
这是可以的。
比如,我要“言说”,就是我将要说话、表达、表示、展示、展现、显现。
因为,我将把隐藏在我心中的秘密让接受我“言说”的人接受。
不管这种接受是主动的还是别动的。
但是有又有一个问题产生了:真的是我在“言说”,还是“语言”在“言说”。
这个问题武汉大学彭富春教授在他的《哲学与美学问题——一种无原则的批判》一书中给了回答:对于语言,后现代的首要问题是:谁在说话?
谁都知道是人在说话。
但这一提问显然是对于这一问题的预先质疑。
如果说人在说话,那么就是认为人是语言的主人,拥有它并可以抛弃它。
然而也许要反过来,语言是人的主人,语言使人成为人,使人区别于动物世界并创造世界。
那么是否可以说语言在说话呢?
作为对于“人在说话”的置换,“语言在说话”看起来是无意义的同义反复,并且也是“语言”的一种拟人化,但它意在回到语言自身。
那么它是什么样的语言?
在这样的提问中,“谁在说话?
”就转换成“说了什么?
”这是因为语言显示它所言说的话语中。
如果问题是如此的话,那么它要求语言的划界。
(欲望的语言、工具的语言、真理的语言)⑽对于电影方言来说,同样可以理解“言说”意在回到电影方言(电影语言)自身,“谁在说话?
”也要转换“说了什么?
”语言的划界,本身对于电影方言(电影语言)来说是探求电影方言(电影语言)“说了什么?
”,这样的探求能直接到达电影方言(电影语言)深邃的境界。
贾樟柯的电影方言(电影语言)“说了什么”(他的电影方言境界)是本文一个重要讨论的环节。
搞清楚了要探求的电影方言“言说”自身的资格问题,在接下来的文字中,分析一下电影方言如何言说。
电影方言作为电影语言,它与电影文学语言的关系是有联系而又有区别的。
它联系的一面不仅仅表现在电影方言与电影文学语言同作为电影语言这个大的方面上,另一方面表现为它们在一些方面的交集。
如:(1) 电影修辞的基本修辞 蒙太奇、摄影机运动、镜头镜位、音像关系、片段切分、其它大组合单元叙事(故事片)与非叙事的模式(纪录片、科教片等)选择为了更加清晰叙事与非叙事的模式关系我在这里引述一段麦茨先生在这方面的论述:在电影领域中,一切非叙事的样式(纪录片、科教片等)都成为“边远地区”(作者插语:在麦茨看来“边远地区”似乎就是电影方言区域,而这个电影方言区域似乎是在方言分析的第一个维度上的,第一维度上的两个变异是方言成为方言的客观因素或者说是外在因素,这不是方言最终成为方言的原因,第二个维度才是根本原因)或者“边界地区”,而小说式的故事片干脆就被叫作“电影”(这种用法是有意义的),它越来越明显地成为电影表现的康庄大道了。
⑾可以看出来不同的叙事模式(样式)与非叙事模式(样式)是有分别的,麦茨的“边远地区”的比喻打得很好,但是在电影的拍摄或者说创作上,选择叙事模式还是非叙事模式对于成其为电影方言是无关紧要的。
贾樟柯拍摄三峡移民城市的题材同时选择了两种叙事模式(《三峡好人》是故事片,《东》是纪录片)。
在电影文学语言与电影方言的联系方面,电影方言的言说即言说手段也大体上是一样的而在它的区别方面电影方言将怎样言说呢?
电影方言的言说与电影文学语言的言说区别的根本原因在于电影文学语言对电影方言的凌驾。
电影文学语言的能指与所指之间似乎关联紧密,而电影方言在本质上能指与所指关联也是紧密地,不同的是在表层上却表现为所指的短暂消失。
而这种短暂的消失表现在电影方言的“阅读”上:电影方言的使用是已经有了套语言系统在为电影的创作者使用吗?
这是不可能的,电影没有语言系统。
在天然语言里,去言说就是去使用一套已经是语言系统的语言了,天然语言的言说者是使用者,在电影语言这里,它是非天然的和没有语言系统的语言。
对于电影创作者来说,他们是电影语言的发明者。
在电影创作者这一角度来说他在创作电影的时候已经构架了在他心中的电影符号关系,能指与所指是确定的而非散乱的。
创作者通过影像组合已经言说了能指与所指的关系,而作为电影的接受者(电影语言的阅读者)来说,阅读电影恰恰只接受了电影符号层面的能指成分,所指在这时候已经暂时消失。
而电影方言在此的所指将消失的得更为长久,电影阅读者要在电影方言言说的过程中去找寻被丢失的所指,并要在它和能指之间连线。
(在电影方言的言说中要去找回这种能指与所指的连线是极为困难的,电影方言作为电影语言的分支是没有语言系统的。
)这就像在天然语言里,我是一位不懂上海话的女孩,而我心仪的男孩对我说了一句: “吾欢喜侬!
”所指是处于消失的状态的。
贾樟柯在《三峡好人》里那个奉节的标志雕塑的火箭发射式的升空是具有浓烈的符号意味和电影方言意味的。
能指的流动(电影胶片按设计好了的速率播放)而所指一直是缺失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个雕塑的形象,它只是一个水泥质地的雕塑吗?
细心的电影欣赏者也许发现这个标志看起来像是“奉节”两个汉字的复合体,又好像是楚文化里一种独特的图腾符号:夔(一种独脚站立像龙的独脚怪兽)。
电影欣赏者怎样才能找寻到它的所指并与能指连线呢?
这同样是无比困难的。
从上论述来看,电影方言的言说是在其取得了所指层面在表层意义上的短暂消失而取得了言说的独立意义的。
二﹑贾樟柯电影方言如何构成 ——以《站台》为例分析首先在此将花一定的篇幅来记录一下《站台》在整部电影的每一个连续镜头上的“零碎材料”(在无法使用大篇幅的截图的情况下)。
其目的是为了分析《站台》的电影方言的构成。
《站台》:1、 群众在村公所说话;背景:新农村规划图2、 文艺慰问演出;节目:《火车向着韶山跑》3、 汽车上点名4、 汽车开向夜色;车上人学火车叫5、 崔明亮妈妈给崔明亮该喇叭裤;缝纫机;周恩来肖像贴画6、 崔明亮妈妈该好裤子给崔明亮;将裤样还给张军;广播音:报道英雄事迹7、 院子外头抬木头;雪天雪地;拖拉机8、 崔明亮父亲对裤子有看法9、 县城雪景;广播:音乐10、 电影院门口;钟萍、尹瑞娟等待11、 钟萍、尹瑞娟、张军、崔明亮一起看电影;口哨声;列宁、斯大林肖像贴画;毛主席肖像屏风;尹瑞娟父亲找尹丽娟12、 城头上崔明亮看小城雪景13、 城头上与尹瑞娟相会14、 城头下两人谈话;点着的火;背景音乐起;小提琴演奏15、 崔明亮夜色中行走小城街道;街道上堆着修路的土16、 崔明亮与张军在屋子里烤火;广播音:邓丽君《美酒加咖啡》;乌兰巴托17、 文艺排练;尹瑞娟在舞台上朗诵诗歌;“风流哟,风流,什么是风流,我心中的思索像三月的杨柳”;马克思肖像贴画18、 尹瑞娟站在春风中思索19、 崔明亮与弟弟坐着父亲骑的自行车回家;崔明亮张开双手飞翔20、 吃饭;崔明亮父亲在崔弟的书包里搜出小人书;《茶花女》21、 文工团年轻人在理发店围炉烤火;广播:越南战争的报道22、 看电影;看电影的年轻人23、 张军与钟萍相会;墙上华国锋语录标语;年代:1977;张军说普希金的格言:“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24、 文艺演出;《年轻的朋友来相会》25、 晚上;车上;众人恶搞歌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26、 文工团团长批评恶搞者;(1980年)27、 游行队伍宣传计划生育政策;红旗;张军相约钟萍去发廊做头发28、 温州发廊;做头发;烫头机;邓丽君肖像贴画;录音机播放《美酒加咖啡》29、 文工团开会(关于改革);轻音乐;钟萍以烫头的发型出现;西班牙女郎30、 钟萍排练《西班牙斗牛舞》;美丽的红舞裙;玫瑰花;毛主席肖像贴画31、 小城广场;广播:五中全会为刘少奇平反;哀乐;(1981年)32、 钟萍家;钟萍唱歌;《边疆的泉水》、《军港之夜》33、 尹瑞娟来钟萍家;打毛衣;菠萝针;画眉;柳叶眉;两人吸烟(张军离开了汾阳)34、 城头上崔明亮骑自行车和尹瑞娟约会35、 明信片;张军寄来的“花花世界”36、 崔明亮在院落里打气枪;张军回来;录音机;墨镜;张帝的歌;张军与钟萍相会37、 在文工团年轻人跳迪斯高38、 崔明亮、钟萍在张军家修玻璃防盗墙;郝叔买洗衣机回家;录音机播放英语学习的磁带39、 崔明亮与尹瑞娟在墙根下挑明关系40、 崔明亮在家与母亲谈话(崔父欲崔母出现感情问题);“我都24了”;“你懂的我都懂”41、 年轻人在城头上仍泥土块砸出城的汽车车顶;风衣42、 张军与钟萍医院打胎;团长回忆上山下乡;风衣;广播:1984年国庆阅兵43、 文工团开会讨论承包;老宋承包文工团;“中英谈判”44、 张军、尹瑞娟、崔明亮打麻将;望远镜45、 尹丽娟生病在床上46、 崔明亮房子前扫雪;鞭炮声(过年)47、 穿羽绒服的尹瑞娟站在门口;思索48、 崔明亮与被承包的文工团在拖拉机上走穴;《啊,朋友再见吧!
》49、 在礼堂里举行文艺演出;小孩与崔明亮50、 文工团任在苹果树下吃饭;洗手;水;韩三明51、 在崔明亮二姨家看望二姨;村干部送来电灯泡;“安全用电”52、 在崔二姨家前钟萍对着旷野呼喊;山53、 文艺演出;灯泡点亮;村子通电;“感谢党”;《在希望的田野上》54、 在马路上文工团人在拖拉机上与韩三名相遇;韩三名走向崎岖的小路;背影55、 矿主与矿工签订生死合同;“500元”;“10元”;墙上:“三龙献礼”雕塑56、 崔明亮与韩三明在土垣上看孝义城;香烟;女孩的照片57、 在矿场上演出;《我的中国心》;西装;围巾58、 文工团回城;韩三明让崔明亮带5元钱给城里上学的妹妹文英59、 文工团的汽车在河滩上抛锚;全体在河滩上过夜;车载录音机播放《站台》;白天看到高架桥;火车开过;呼喊60、 崔明亮点燃车漏下的油;火光;背景音乐(小提琴演奏)61、 文工团回到一个小城;街道,行走的人62、 崔明亮打电话给尹瑞娟;“邮电”63、 公安在张军的住房里搜到匕首;“非法同居”;“流氓活动”64、 公安分开审讯张军、钟萍65、 小酒店文工团人喝酒;公安来找老宋解决张军和钟萍的问题66、 文工团回汾阳;汽车;油漆写的车牌“吴堡——汾阳”67、 小酒店;崔明亮请全家吃饭还有文英;给文英“10元”钱68、 老宋责骂钟萍迟到;“艺术面前人人平等”;张军去找钟萍69、 张军到钟萍家找钟萍;钟萍的父亲看电视70、 张军崔明亮喝酒;张军唱歌发泄71、 电子琴乐队72、 尹瑞娟在修建的路上行走73、 尹瑞娟税务所听广播音乐;跳舞74、 尹瑞娟穿税务制服骑摩托在大街上75、 文工团的车在马路上行驶76、 文工团演出;崔明亮唱《站台》;观众仍果皮77、 场外;老宋;等待早饭的张军;早餐摊子;热气78、 “红粉双娇”跳舞招徕客人;霓虹灯79、 女双胞胎在场子里谈话;(小娥、小娟)80、 老宋在睡棚里催大伙起床;睡眼惺松;简陋的床铺81、 双胞胎、张军和崔明亮去市场逛街;广告牌;打架;崔明亮破了的额头82、 去录像厅看性爱知识片83、 老宋与双胞胎一起去某工作站找演出场地;双胞胎跳舞;《路灯下的小女孩》;被人捉弄84、 出工作站;“吃这碗饭难免受点制”;双胞胎半天不走85、 在路边搭台演出;双胞胎跳舞86、 张军站在汾河边;渡船;吸烟87、 文工团的车遥遥从旷野的马路上驶来;灰尘;车载广播广播天气预报88、 众人挤公交车;广播播送通缉令89、 舞厅;文工团人去跳舞;欢笑90、 文工团回汾阳;车牌“太原——汾阳”91、 崔明亮回家吃饭92、 张军在院子里剪掉他的长发93、 张军崔明亮等人在理发店;谈话;“倒枕木”94、 崔明亮在家劝妈妈与父亲离婚95、 崔明亮去尹瑞娟家玩;谈话;抽烟(崔和尹);回忆钟萍;背景音乐(小提琴演奏)96、 崔明亮到门市部去找父亲97、 尹瑞娟逗孩子玩;打火炉画面自此结束;声音淡出前面已经说过“电影方言的言说是在其取得了所指层面仔表层意义上的短暂消失而取得了言说的独立意义的”这对分析《站台》的指导作用在于从符号学的能指与所指的关联性上找到结果;其原因是电影方言的真正成其为电影(电影发展到了今天)的根本因素是在第二维度上的,第二维度是电影文学语言对电影方言的凌驾,凌驾的一个内在决定因素在上文已经分析了就是:所指的短暂消失。
在接下来的篇幅里将从这里为起点分析贾樟柯电影方言的构成。
现代电影有一种物理式的能指模式,它是:形象、被记录的言语(电影中的对话等)音声、被记录的乐声、被记录的杂音、书写物的图形记录。
麦茨先生在他的《论电影语言的概念》一文中写道:现代电影(即有音响和言语的电影)以五种物理形式的能指的独特结合为特征:(1)形象(但不是任何形象,因为镜像或逼真绘画也是形象;因此我们指的是被组织在电影片断中的运动摄影形象)。
(2)被记录的言语音声,这是指影片中的“言语”。
(3)被记录的乐声。
(4)被记录的杂音(即在摄影棚中被称作“自然音响”的声音,以与乐音相对)。
(5)书写物的图形记录(在此我指的是片头名单、字幕和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
⑿下面就从这几方面分析一下贾樟柯的电影方言的构成:(1)形象为了在进一步分析在此又将形象分为五点:群体形象、少数人形象、两人形象、单人形象、无人形象。
在《站台》里,这些都有展现:(a)群体形象“群体形象”在《站台》是一帧帧很重要的影像,“群体形象”的能指性流动,在为那个时代表现群体的存在,是在通信领域的,也许“阅读”的人“阅读”到的是群体的直观呈现,“阅读者”的“解码”意识很快就阅读出了群体的背景、年龄、性别、专长、职业、生活方式、群体的个性等等。
在能指的层面上试图真正阅读这部电影,而正是这样的解码意识使能指的所指短暂消失了。
在上面记录《站台》的式截图中可以看到这些“群体形象”,在此以它的代号列举并选择其中一些分析一下(在接下来的其它列举也与此同):1、2、4、17、21、22、24、25、26、27、30、37、41、43、44、50、53、54、57、59、61、65、71、76、80、82、87。
在“2”中“群体形象”初次表明(通信领域)是一群文工团的文艺工作者,事件是他们的文艺慰问演出,能指层面的解码使我们下意识的初步了解了这群人,在此可以客观的看出“解码”一开始就进入了误区,“解码”者在能指的流动中希望所指的浮现,误区的诱导是无法让所指浮现的,“解码者”只有继续在接下来的能指中期望能指的所指浮现。
“4”的群体形象仿佛告诉我们群体是一群朝气蓬勃调皮的年轻人(我们“阐释”的功能开始在误区进一步导向走向更远),他们在汽车上一起学火车叫,在这一点上不止在这里出现了,还有“25”、“37”“41”。
在“17”(从我个人感情上来说我是非常喜欢的,这好像是一种说得很好听的方言我很喜欢听,但是我听不懂)中群体在文艺排练,“解码者”就看出了他们的职业、专长、群体中个体的优雅(尹瑞娟朗诵诗歌),在“30”中钟萍的西班牙舞蹈和她穿着的红舞裙以及嘴上玫瑰花,似乎使她风情无限、热情洋溢。
在“53”、“57”、“59”,似乎又看到了群体的演绎生活以及对未来对理想的追求呢(某种阐释程度上牵强的说)?
在“59”和“76”似乎一方面体现了群体的生活的艰辛,另一方面又体现了演绎的惨淡经营。
对比是强烈的,我们的视线在被这种“强烈”干扰。
(b)少数人形象《站台》中的“少数人形象”有:5、6、7、11、16、19、20、42、51、55、63、64、67、68、71、77、78、79、81。
严格意义上说“少数人形象”也是“群体形象”,但是在这里单独列为一类是有意义的。
“少数人形象”是“群体形象”的局部展现,而局部的展现使群体形象在能指上被补充了。
“少数人形象”的局部视角是在进一步丰富电影方言的构成。
在“5”、“6”中张军、崔明亮和另外一个轻人,在屋子里“散漫”,这个影像能指给出了他们生活的细节,我们试图去这样解码,能指的指向性是在指向所指吗?
这是肯定的,“解码者”的阐释却消解这一指向。
“38”中年轻人在修防盗墙时的“少数人形象”的所指是什么呢?
现代电影在电影文学语言上提供了一套解码的钥匙,但是能否在此还适用呢?
肯定是不行的。
“16”之中,张军、崔明亮还有一位同伙,他们在追问遥远的地方“乌兰巴托”,是他们在思考里对遥远的“好奇”?
“解码者”妄图在能指之上阐释出多种可能的“所指”。
也许有可能有正确的答案,就像做数学题一样,也许这一题不会,但是可以给出一个猜想的答案,也许这个答案也是正确的。
这不是在找正确答案,能指与所指的关联不在答案上。
(c)两人形象《站台》中的“两人形象”有:8、13、14、23、31、33、34、39、52、56、58、69、70、85、95、97。
我们可以在一组“两人形象”中看到“爱情”,如:13、14、23、34、39。
在“13”、“14”中,崔明亮与尹瑞娟相会,爱情是羞涩与内腆的,似乎自由恋爱的时代已经悄悄地来到了,青年有了无比的热情,在恋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个性。
我们试图去消解这些,“爱情”的因子,以达到所指,仿佛在这里已经在能指与所指上找到了消失的关联。
“爱情”是我们在解码上的结果,当我们再以“爱情”这被解码出的所指回到能指上,我们也许看不到很强的“爱情”况味,也许他们更是一种必要的关系,隐隐约约。
在“47”中,崔明亮与表弟韩三明在土垣上看女孩子的照片,更能道出男女关系是一种年轻人必要的关系。
贾樟柯的电影方言在此显现出方言的魅力,正是这种“通信领域”所传递的“爱情”信息对所指彰显的阻碍,电影方言的言说达到了独特的艺术效果。
(d)单人形象《站台》中的“单人形象”有:12、15、18、32、46、47、60、62、72、73、74、86、92。
“单人形象”是与“群体形象”和“少数人形象”对比的一个对“形象”的分类层。
而“无人形象”是对以上“有人形象”对比的一个对“形象”的分类层。
“单人形象”和“无人形象”中也可以分析出“通信领域”传递的信息,使贾樟柯电影方言构成的原因。
在这里就不再一一赘叙了。
(2)被记录的言语音声在《站台》里被“记录的言语音声”有两种,一种是地道的汾阳方言一种是普通话(钟萍说的就是普通话),两种言语混杂在一起。
我们在听这种言语时,我们极易忽略对能指的关注,我们在接受这一能指时在被作为“书写物的图形记录”的字幕引导着的。
我们也许不懂汾阳方言学要借助字幕去理解言语中的信息,而这一含混的错位使我们不由自主地滑入“通信领域”,从而遮蔽了所指,也正是含混的错位在此构成了电影方言。
(3)被记录的乐声在《站台》里“被记录的乐声”也有三种方式,一为后期制作的配乐,一为在电影中广播、录音机等播放的乐声,再就是电影中的演奏出的乐声。
后期制作的配乐至少出现了两次:14、60。
而广播、录音机等播放的乐声在多处出现,如:9、16、28、31、36、59、73等等。
电影中的演奏出的乐声有:1、2、17、24、30、32、57、71、83、等等。
后两种的乐声似乎是贾樟柯特意所为,构成的自然性的配乐。
在这里我要分析一下“17”中的演奏乐声对贾樟柯电影方言构成的在被记录的乐声这一方面的意义。
“17”中文工团的人在排练,乐手张军崔明亮等吹奏乐器,尹瑞娟在乐声里作配乐诗歌朗诵,当场景变换后,乐声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滑入到了下一场景“18”,成为了“18”的类似后期制作的乐声。
这是很有意思的,乐声不如方言在电影里容易被忽略,优美的乐声是能直接的进入接受者的灵魂的(“17”的乐声着实打动我良久),乐声本身来说,它是直接的进入人的,它的能指与所指无法在这直接的进入人的过程中过度的去被人的心理解码系统解码,它是以直接的旋律感动人心,它是能指的直接在人内心的作用。
当乐声被增附到电影上时,接受者在此就开始了他过度解码的心理作用,从而遮蔽电影在“被记录的乐声”上的所指,电影方言在此突出出来。
(4)被记录的杂音《站台》也有多处“被记录的杂音”。
能指上它是一种声音,如果自然中的一些杂音并不构成符号,有一些杂音本身就是符号。
当杂音被增附到电影上时,接受者本能的解码心理就会去怀疑式的去解码,对于在技术上的杂音来说这种解码是没有意义的,在对电影创作者因电影需要的而制造的杂音是有意义的。
在对电影方言的构成上,解码者对电影创作者因电影需要的而制造的杂音对电影方言的形成起到了补充和支持作用。
它所构成的非悦耳的音响效果,在被解码时同样遮蔽电影符号的所指,或者说是对其它类型的电影符号所指的遮蔽起到“帮凶”的作用。
在《站台》里“12”小城上空整齐的口号声;“46”中小城上空的鞭炮声等等。
贾樟柯好像是很喜欢使用这种杂音的,一种城市的“杂音”。
(5)书写物的图形记录“被书写的图形纪录”包括片头名单、字幕和形象中的书写物。
在对“被记录的言语音声”中的分析里,已经分析了“字幕”在贾樟柯电影方言的构成上与山西汾阳方言的关系,在这里不过多分了。
在这里只对《站台》里出现的“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简要分析一下。
《站台》中涉及到“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有:1、5、11、17、23、35、56、62、66、81、90。
在这里可以看出来在《站台》中,“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的类别:规划图、伟人肖像画、伟人标语、广告牌、车牌指示、明星片等。
这些符号零散的散落在“形象”中。
在解码者的意义上来说,这些符号构成了电影“形象”上的一种独特的氛围,在构成贾樟柯的电影方言上也有自身的作用。
这些“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自身就是符号,在被增附到“形象”上时与“形象”和其它的物理式的能指模式一同构成电影符号。
在解码者对“形象”解码时,“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在解码者解码过程中提供了“通信领域”的信息,这些信息也许为解码者解码提供了“线索”,就是在解码者梳理“线索”时,“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的所指消失了。
在《站台》“35”中,那张张军寄来的明信片,正面是大城市的高楼林立,反面写的“花花世界”,这些符号指引着解码者探寻“花花世界”的新事物在年轻人内心里勾起的波澜,他与张军回来提着录音机播放张帝的歌曲,带着墨镜的“形象”连成一条“通信领域”的线锁。
三、贾樟柯电影方言在《站台》中的境界 (诗意语言)在文章前面已经说了,电影方言的言说是要探求它“说了什么?
”以此探求电影方言的境界。
那么在贾樟柯电影方言到底“说了什么?
”呢?
在此将引入一个概念:诗意语言。
在彭富春教授《哲学与美学问题——一种无原则的批判》一书中他对“诗意语言”作出了规定:“诗意语言是语言自身所建立的世界,其根本特性为:它是语言自身的言说,亦即真理语言的言说,并以此规定了欲望语言和工具语言”。
⒀在彭富春教授对“诗意语言”的进一步的阐述中分析了“诗意语言”与语言的三个层次(欲望、工具、真理)的关系:“作为欲望语言,诗意语言的基本话语是生、死、和爱,亦即人的生命和生活”,“作为工具的语言,诗意语言本身就是艺术和技艺,因此和手段的运用密切相关”“作为真理的语言,诗意语言给生、死和爱的人们指引了一条道路”。
⒀在此将从语言的三层次与诗意语言的关系探求贾樟柯电影方言的境界。
在下面分析贾樟柯电影方言在《站台》中的境界是很容易误入“阐释”的歧途,在此为了不在这里误入,将尽量不在下面的分析里作价值判断。
(一)诗意语言与欲望语言维度《站台》里的生活影像贾樟柯在它熟悉的小城记录自己在记忆中的“生活”,汾阳的生活和外在世界的遥远,特别是遥远得只在收音机里出现的“乌兰巴托”,共同构成年轻人言说的一种原动力,影片的能指在这里特别记录了一种亟待“表达”的影像。
一张小小的明星片来自汾阳以外的“花花世界”,静静的记录“花花世界”特别的物象(高楼)。
在影片里影像记录一种音乐的生活方式,在演出里生活,在演出地与小城之间行走。
在“66”与“90”中记录了两张“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的车牌指示:“吴堡——汾阳”,“太原——汾阳”。
《站台》里的年轻人的关系影像在分析贾樟柯电影方言的构成的“两人形象”中,从符号学的角度分析了“通信领域”的解码对所指的“确定性”理解导致的所指“不确定性”的遮蔽。
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影片记录的“爱”的关系。
“爱情”是记录两对青年男女关系的命名式的解读,“战友”是对剧团里男与男青年关系命名式的解读。
这两中青年的关系爱的意味在影像上表现得很平静,是一种缓和的记录。
影片言说的力量来自“爱”在青年身上隐秘而又强烈的张力。
《站台》里的“生活”影像“生活”是关乎生死的事件,影片在“形象”记录了“生活”的细节:吃面、理发、烤火、买饼、吸烟、吃馆子、睡觉、等等。
无法回避的生活的细节,在“形象”中静静的呈现消退。
生活的言说的力量在于它的普通和普遍。
生死真正的言说就在这里。
《站台》里的“时间”影像“时间”也是关乎生死的,它有一种间接的言说方式是“记忆”和对“记忆”的回忆。
语言在言说时总是“记忆式”的,电影语言也是这样,在对世界和世界里的事件复制式的“记忆”和“回忆”。
回忆是一种言说对“记忆”的原始的力量。
影片在能指的物理模式之中展现了在“通信领域”里“记忆”的信息。
这能指的物理模式之中展现在:(1)“形象”中的衣着、发式、等等(2)“被记录的言语声音”中的流行词汇如:“43”中的“中英谈判”;习惯词汇中的如:“53”“感谢党!
”“保卫党中央!
”。
(3)“被记录的乐声”中的流行音乐等(4)“被记录的杂音”(这里很难分析故不作分析参考本文在第二节中关于“被记录的杂音”的分析)(5)“书写物的图形记录”的“形象中包含的书写物”中的如:伟人的肖像贴画、伟人的标语等。
注:因为在本文的第二节对能指的物理模式的种种分析了很多,所以在此不再举很多的例子。
(二)诗意语言与工具语言的维度在上一段种多次提到记录(在本文中“记录”与“纪录”是统一含义),确实在《站台》的复制手段上来说,不得不使用“记录”一词。
《站台》的很重要得手段之一是一种在电影语言起源上就开始滥觞的电影手段。
《站台》至少是“记录式”的。
记录的复制手段在一定意义上还原了“世界和世界的事件”。
(三)诗意语言与真理语言的维度贾樟柯的电影方言在《站台》中是否提供了一条“真理的语言”上的道路呢?
似乎在《站台》中没没有这样的道路。
可以这样来看,在本节“诗意语言与欲望语言维度”中分析了在时间的维度上展开的“生死”的细节,“记录式”的复制手段在时间的维度上复制了这个“世界和世界的事件”,在时间的维度上“价值”在消隐直到灰飞烟灭,记忆里的“世界和世界的事件”却在“回忆”上还原着。
可以这样说《站台》是影像对“记忆”的“回忆”,能指的物理模式是复制的手段在物理意义上的体现,而体现的道路是一种通向“过去”的精神的羊肠小道,贾樟柯的电影方言的境界是在“零碎”与“粗糙”或者说是“模糊”中提供了一条“回忆”的道路。
四﹑结语本文在芜杂的文字中穿梭,看到了在人类言说的方式中,有一位以自己的“方言”呓语的言说者“世界和世界的事件”。
我们在这个时代是健忘的,他提供了一条治疗健忘这一亚健康的途径。
我向他致敬!
作者:王磊Friday, July 20, 2007[注释]⑴瑞,克里斯丁•麦茨等著《电影与方法:符号学文选》,4,李幼蒸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
⑵彭富春《哲学与美学问题——一种无原则的批判》,48,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
⑶同上,49。
⑷法,克里斯丁•麦茨等著《电影与方法:符号学文选》,4,李幼蒸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
⑸美,苏珊•桑塔格文集《反对阐释》,6,程巍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
⑹同上,9。
⑺瑞,费尔迪南•德•索绪尔著《普通语言学教程:1910-1911索绪尔第三度讲授》,20,张绍杰译著,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
⑻同上,21。
⑼台湾,焦雄屏著《法国电影新浪潮上》,75-83,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
⑽彭富春《哲学与美学问题——一种无原则的批判》,19,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
⑾法,克里斯丁•麦茨等著《电影与方法:符号学文选》,6,李幼蒸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
⑿同上,95。
[参考文献]法,克里斯丁•麦茨等著《电影与方法:符号学文选》,李幼蒸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年。
彭富春《哲学与美学问题——一种无原则的批判》,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
美,苏珊•桑塔格文集《反对阐释》,程巍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
瑞,费尔迪南•德•索绪尔著《普通语言学教程:1910-1911索绪尔第三度讲授》,张绍杰译著,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
台湾,焦雄屏著《法国电影新浪潮上、下》,75-83,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
德,瓦尔特•本雅明著《摄影小史: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王才勇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
奥,维特根斯坦著《逻辑哲学论》,贺绍甲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
2007《电影世界》6月,赠品《西部神话》,编辑小龙。
高名凯 石安石主编《语言学概论》,中华书局,2001年。
美,布鲁斯•F•卡温著《解读电影》,李显立等译文,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作为贾樟柯“故乡三部曲”之二的《站台》,其名称无疑具有相当的多义性。
在本文中,我乐于采取的一种读解方式是,将“站台”读作时间维度上的转折点。
这部行驶在时间上的“列车”从1979号站台发车,一直驶向1989号,几个主角的某种意义上的终点站。
由此可以引申出,声音作为时间的艺术,似乎可以相应的作为这个长长的旅程中的窗外风景。
事实上也的确是的,《站台》中极端丰富的各种具有表意作用电影声音,为这个旅程写下了非常好的注脚。
接来下通过区分能指分别讨论作为一种解读的可能。
影片声画视听语言信息(最终DVD版):1、时长约153min,镜头数为126,平均镜头时长约为73秒。
其中大全景镜头数5,全景镜头数75,小全景镜头数9,中景镜头数26,近景镜头数8,特写镜头2;2、广播至少11次。
收音机/电视声音至少5次。
号子声至少4次。
大提琴配乐4次;3、笛子/口琴/人声/水壶模仿的火车汽笛声4次,真正的汽笛声1次;4、各种流行歌曲:至少3次出现的《成吉思汗》,2次出现的《站台》、《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和《美酒加咖啡》、《是否》等等。
各种影视对白和音乐:《霍元甲》片头曲,《渴望》对白和音乐,《喋血双雄》的对白等等。
《站台》中的配乐是半野喜弘特意作的弦乐,分别在镜头19 瓮城里 黄昏(全景)、镜头78 山间谷地 暮色中(全景)、镜头87 客车上 上午(主观全景)和片尾作为无声源音乐出现。
从前三次来看,出现时间的共同点是都是崔明亮或者张军内心希望遭到挫折、感到某种孤独的时候,这更接近一种情绪音乐。
它似乎不应该在这样一部高度纪实风格的隐忍克制的电影中出现,也不应该在全景镜头的距离式的观看中出现,因为这部电影其他部分的音响明显比较“脏”,典型的写实主义。
不过这一点很容易让人原谅:积蓄的情感总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的。
广播声可以作为《站台》中的时间坐标。
第一次在镜头4客车车厢里 出现的时候,依稀听得到“我们是有理想的青年...建设四化...”,此后的数次出现,都提示了大时代的推进:华国锋成为主席,四个现代化的提出和“把被四人帮夺取的时间抢回来”,对越自卫反击战,为刘少奇平反,建国35周年阅兵。
大时代的高歌猛进和小城对此的灰色沉寂,彰显了小城所处的边缘化的位置,也在空间上实现了对小城这个小叙事空间的突破。
“声音产生了一个实际空间的幻觉,而画面实际上没有这个深度”[1]。
与之类似的还有收音机和电视里传出的声音:镜头90 钟家外屋 中的《河殇》的解说词与钟萍的离去显然有着共同的破灭和愿景,镜头118、崔家正房 的《渴望》里王沪生和刘惠芳的对白,也与崔明亮、尹瑞娟的纠葛有着微妙的契合。
刚才提到这部影片在声音处理上的高度纪实风格,除了广播外,大量外界噪音——马达声、号子声(每次尹瑞娟家的场景都出现)、各种喧闹,以至于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几场安静的。
这些音响产生了另一种边缘化的效果——它暗示着人物在小城中的边缘化位置,即人物被双重地边缘化了——被放逐在都市和小城的暗角。
这与《世界》中的城市中的农村人刚好相反,他们试图成为小城中的都市人,“文艺工作者”。
同时,做一点精神分析的解读的话,这些噪音也可以作为对人物青春期叛逆的威胁力量,“父的法”,而最终人物还是接受和回归了世俗的主流意识形态,正如镜头115、汾阳 崔家 那一场中,崔明亮刚刚回家时,屋外传来的排练《好日子》的声音。
影片中火车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意象,从序场中镜头3中的《火车向着韶山跑》中笛子对汽笛声和演员对火车节奏的模仿,下一个镜头中暗夜里的“呜——”和“轰隆隆,轰隆隆”,镜头22、张军家,晚上二勇用口琴模仿着呜呜的火车汽笛。
对火车的向往可能象征着对都市的向往和突围逃离的渴望。
一闪而过的作为理想和启蒙象征的火车历经的长时间的缺席,恰恰反映了启蒙价值的悬置。
以至于到最后 镜头126、崔明亮的家 中,烧开的水壶拟似的汽笛声再也不能唤醒沉睡的崔明亮。
这当然是崔明亮的某种失败。
但是窗外城墙上不时发出喧闹声的玩耍的小孩和兴奋的大叫的崔明亮的儿子,似乎也暗示着某种轮回的希望。
至于《站台》中充满的流行歌曲,当然也起着时代坐标的作用。
另外一个用法是将其作为转场音乐,典型例子是 镜头92、汾阳文工团院里 首次出现的《是否》,延续到尹瑞娟出场的 镜头93、汾阳街上 ,又通过收音机,在 镜头94、汾阳税务局会议室 再度出现,并延续到 镜头95、汾阳街道 和镜头96、乡间公路。
歌曲本身和其从刚出现是的有源到场景切换后无源的转变,既保持了连贯的纪实风格,又能持续性地起到情绪暗示作用,让对迷惘的表达变的十分有力。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成吉思汗》。
在镜头45、钟萍家 中崔明亮他们在《成吉思汗》的音乐下带些疯狂地舞蹈,这时崔明亮跳得最奔放而尹瑞娟只是独坐一旁羞涩地轻轻摇动的调度,当然暗示着尹瑞娟的退缩和崔明亮深层的自卑感。
这种感觉在音乐第三次出现,即钟萍离去后的 镜头91、汾阳钟家门前 张军声嘶力竭地唱着跑掉的歌曲时,看得更加清楚。
“成成成吉思汗,生不怕死不怕……有多少漂亮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呀”,对这一句英雄豪情的反复歌唱,恰恰也表现了张军内心深处的自卑。
人声的几次运用也很值得认真读。
例如钟萍的喊叫。
在镜头66、二姨家的院子 里,钟萍说“我真想放声大叫一声”,然后她的喊叫一开始就不能放声,后来变调渐弱以至于无。
这时候镜头开始向左摇,坐在墙头的一个电工入画。
这里电工无疑代表着一种威胁力量,这种力量之强以至于钟萍的喊叫变得那么无力。
而在 镜头77、铁路旱桥边 中,钟萍终于得以放声大喊,但是这声喊叫仅仅持续了一秒,这短促而高亢的喊叫和钟萍高高地站在铁轨上(其他人都站在边上)的不稳定的位置互为语境,很可能的表意是暗示钟萍的接下来的命运。
但钟萍至少是拥有喊叫的,而三明则一直保持着近乎哑巴的沉默,我愿意相信这是底层沉默的大多数对话语权的丧失。
声音中也有一个有趣的细节不妨提一下。
客运站的广播中通缉的“罪犯”,分别是影片的制片主任盛志民,和策划余力为。
这种揶揄方式倒是相当含蓄。
最后,我乐于对这部影片书写一点个人化的文字。
我也是在一个闭塞的小县城里长大的,尽管年代不同,这部电影仍然引发了我相当多的记忆。
比如镜头53公路上崔明亮骑着自行车而用手拉着一辆拖拉机车斗而前进,这样的事情我小时候也干过不少次。
再比如以文艺工作者自诩的崔明亮打不过而坚持要打的自尊和自卑,也深深地存在我的童年记忆中。
看完电影后我不禁对高考有了某种感激,如果没有它,或许我也会成为一个崔明亮,甚至更加蹩脚。
我一位同学对《站台》的意见是“太文青”,而这种“文青”恰恰是我以前经常所处的状态,因而这部影片更能引起我的共鸣。
贾樟柯作为中国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深受诸如戛纳和威尼斯等欧洲电影节的青睐,俨然已经成为国际声誉最高的中国导演之一。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其有意或是无意地契合了意大利的“现实主义”,法国电影新浪潮,巴赞的“新现实主义”以及特吕弗提倡的“作者电影”。
笔者想用《站台》,这部最能代表贾樟柯的集大成作,来对其进行一些分析。
关于贾樟柯的电影最重要的关键词应该是真实,但我们平常理解的真实似乎又与其电影中的真实有所偏差。
贾樟柯在其自传性的《贾想》中提到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一句话:摄像机越接近现实,越有可能接近虚假。
他自己也说,方言,非职业演员,实景,同期录音,甚至是长镜头并不代表真实本身,有人完全有可能用上面的元素配置一副迷幻药。
电影的真实,并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具体而局部的时刻,真实只存在于结构的联接之处,是起承转合中真切的理由和无懈可击的内心依据,是在拆解叙事模式之后,仍然令我们信服的现实秩序。
《站台》应该算是贾樟柯的个人书写,对于1970年出生的贾樟柯来说影片讲述的1979-1989是对他影响最大的十年。
我想用真实作为最重要的关键词,从人物选择,镜头语言,声音叙事这三方面来分析《站台》。
人物选择
电影中选取的都是一些小人物,首先小人物有一种“去符号化”“去个人化”的特征,他可以是我们生活周边的每一个人。
这一点有别于王家卫的电影中强烈的个人化,比如你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再也找不见第二个跟《重庆森林》里王菲所扮演的角色一样随性的人了。
很凑巧的是,由于《站台》画面比较粗糙,又多用中景远景,我们常常看不清人物,只能通过衣服颜色辨别,因此也增强了这种“去个人化”。
更重要的是这些小人物也就代表了一种运动的无力,也就具备更强的视听能力。
这一点就像是特吕弗在《四百击》中采用小孩的视角来叙事或者《阿甘正传》中采用阿甘这样一个智力不太正常的人来叙事一样,不对外部世界做反应,只是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
强视听能力所造成的电影中的视觉符号和听觉符号正是法国“新现实主义”所提倡的,与此对立的是“感知—运动影像”。
在后者的模式中电影中的人物是对情境作出反应,而观众可以从角色身上看到自己,观众认同角色,就会有很强的代入感。
但我认为这显然是不高级的,这种代入感是女生们看青春偶像剧才需要的。
而前者的模式中角色本身就是一个观看者,他徒劳地走动、奔跑、行动,所处的环境全面超越他的行动能力,他看到或者听到无法再用回答或者行动判断的东西,他更像在记录而不是作出反应,他受制于某个视角被它追踪,而不是采取行动。
就像《站台》中的的这些小人物,他们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来对抗这个时代,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像是时代的一个见证者。
这时观众也不会参与角色的动作,而只是观看影像,类似于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观众用一种保持距离的态度来观看。
这样才能带给观众更理性的思考。
另外这些小人物的身份是汾阳县的文工团成员,这种流浪剧团的设计似乎已经并不新鲜,小津安二郎在《浮草》中,安哲罗普斯洛在《流浪艺人》中都曾使用。
小津安二郎《浮草》流浪剧团首先作为一种文艺的力量精神世界的象征和时代变化中的政治经济社会形成一种对抗。
但电影中最具讽刺的在于,改革开放让他们见识到了更多的新鲜事物——广州深圳的迅速崛起,邓丽君林子祥歌曲所代表的新型大众文化的冲击。
但这一切似乎不属于他们,汾阳这样的内陆小县城的改革步伐是十分缓慢的。
他们只能为了挣钱不断降低底线,最终内心精神世界彻底断层。
其次流浪剧团很容易就会引起一个“家”或“故乡”的概念。
“浪子之所以是浪子,是因为他还有家”。
因此整个故事就会围绕离家和回家展开,这同样也呼应了电影的标题《站台》,站台既是出发,也是回来。
全篇站台这个符号是缺席的,但它代表的正是“家”“故乡”。
镜头语言贾樟柯非常爱使用巴赞所推崇的“长镜头”“景深镜头”等纪实镜头。
简单理解“长镜头”即是近景中景远景在时间上的叠加,而“景深镜头”则是近景中景远景在空间上的叠加,即在同一时刻可以同时看到蕴含意义的近景中景远景。
长镜头有别于蒙太奇,它不给现实进行增添而只是揭示现实的真相,由于拉宽了时间向度,表意更加模糊就可以让观众积极地参与思考进行多元的阐释。
以《站台》中三处长镜头为例。
这个长镜头持续了近一分钟,从开始的空镜到火车渐渐驶入画面再缓缓离开。
火车是穿插《站台》全片的一个隐喻。
火车或许就是幸福,但却永远触不可及。
在火车没有驶来的长时间的空镜当中,我们感受到的是时间的漫长和漫长的等待。
但当崔明亮一伙人爬上来的时候,火车已经走了,他们只能朝着火车屁股大喊。
导演刻意不让人物和火车出现在同一画面当中或许就是在暗示,火车代表的希望永远只能是一个梦,一个你一直在等,却不属于你的梦。
第二组长镜头中背景音乐《是否》响起。
尹瑞娟开始起舞,我们感受到的是她青春岁月的逝去,心气再高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镜头的选取非常讲究。
我们可以感知到跳舞过后,尹瑞娟回想起自己逝去的青春或许会大哭或许会捶胸顿足,但导演并没有把那些拍下来,而是跳舞过后迅速切到下一个镜头。
莱辛在《拉奥孔》中评论诗画界限的时候谈到艺术家即画家由于只能描绘顷刻,所以应该避免描绘激情的顶点,因为到了顶点就到了止境,想象就会被困住,跳不出感官的印象。
我想电影也同样如此,在十分有限的镜头选择上,选择激情前的顷刻更能带动观众的情感,让观众回味无穷,也就能避免俗套的为了煽情而煽情,我想这应该也是推崇克制的表演的原因。
第三个长镜头出现在结尾,持续了三到四分钟。
尹瑞娟抱着孩子,崔明亮在旁边轻轻瞌睡。
偏执的崔明亮变成了一个静止的崔明亮,开始接受了生活,放弃了理想与冲动。
电影开始火车的呼啸声化作了水烧开后的响声,就像是一个轮回,又像是一场梦。
一场狂欢过后终于又归于平静。
改革开放青春的迷茫也最终被历史裹挟着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站。
社会历史的狂风里人就像是一株小草,每一次风过又会重新站起来。
还有一处镜头十分有趣,在尹瑞娟和崔明亮暧昧的那段时期,崔明亮一直想明确两人的关系。
但在这组镜头中,崔明亮和尹瑞娟都是单独的出现在画面当中。
似乎便暗示了两个人后面的情感上的分离,即使最后两个人走到了一起但早已是物是人非。
这样的处理手法让人想起了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影片中同样通过虚化的手法让张曼玉和梁朝伟所饰演的角色始终不在同一个画面当中,以此来暗示这场爱恋始终只能是一个人的战斗,只能是只有爱恋的情绪却最终仍要分离。
声音叙事电影艺术建立在一个平行四边形上,就是“视听时空”。
但电影是一个瘸腿的艺术,视觉语言不断被挖掘,而听觉语言始终被压抑。
而贾樟柯的电影中听觉语言占有着重要的一席之地。
《站台》中从《解放军的天》到《年轻的朋友再相会》、《美酒加咖啡》、《成吉思汗》、《朋友再见》、《在希望的田野上》、《我的中国心》、《是否》以及《渴望》。
这些音乐包括电影中数次出现的画外音广播成为了独立于情节的又一条重要的叙事线索。
这些音乐一方面是能够唤起尤其是从那个年代走来的观众的情愫,将观众迅速拉回特定的年代,同时也和片中人物的心境形成绝妙的互文关系,比如《朋友再见》契合着崔明亮当时离家追寻希望幸福的心境。
同时这些音乐也是非常重要的时代的标记或者重音符号,影片讲述了1979-1989这十年,而这一首首经典或者广播就像是影片的节拍器一样,标记这每一个重要节点。
比如背景广播响起建国三十五周年国庆的报道,以及影片后面响起的《渴望》让人意识到已经进入到了九十年代。
另外广播应该是各种声音叙事中最特殊了,一方面它代表这一种艺术真实一种那个年代的声音政治,真实的记录了那十年间每一次社会剧变。
但另一方面广播代表着一种不可抗拒性。
打个比方,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村长用发短信通知村民不得串门,村民可以当做没有受到消息,但如果用村口的大喇叭喊上三天三夜,那村民们便要接受这不可抗拒的消息了。
所以广播在电影中同样有这样的作用,汾阳城的这些小人物,不管他们自己愿不愿意,都只能接受这时代的变化,随波逐流,这背后的便是时代的不可抗拒性。
贾樟柯的电影中,很多人物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离开,影片也从不交代。
例如《站台》四分之三处消失的钟萍,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寻。
贾樟柯曾说过这不就是我们的生活吗,生活中那么多人和事物,我们都不知来头,不知缘由,他们只在该来的时候来,该走的时候走。
这个“汾阳小子”是孤独的,他独自在“现实主义”的荒原上开垦,揭示着中国那段不为人知或者不被人提及的历史,把创作焦点全部放在“人”身上。
网上有人戏称贾科长为过审小王子,一句玩笑背后蕴含的是多少无奈。
去年冬天看《小武》,是两张不知经过多少次反复转刻的VCD,模糊的图像跟电影中喧嚣的县城和嘈杂的声响倒也相配,中间还漏掉了一段。
就在那样的喧闹中,我认识了小偷小武,熟悉又陌生,就像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内心澎湃而嘿然无语,贾樟柯,这个已经快成为时尚符号的名字才算真正地驻扎在我心里。
从电影里第一次看见我的生活,有意无意地,又开始对中国电影多了些新的期待。
现在,日本人制作的《站台》来了,是DVD,画质好很多,随着导演指向更加清晰明确的目光回望,再次看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生活,150分钟,恍惚间已是十年,小偷小武倒回去成了文艺青年崔明亮,依然固执地没有多少话,依然是那一副百无聊赖、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到了结尾,当十年前的那场雪又一次及时落在男女主人公身上的时候,我也再一次遭遇了现代科技的玩笑,电视机上变为一片黑屏,只有断断续续的各种声音在我的房间里回荡,像崔明亮那不尴不尬的笑和老是晃来晃去的身影。
我没有关碟机,闭上眼睛,听了十来分钟电视,聊聊陈年旧事、故友消息,水开了,婴儿闹了,年轻的母亲在细语安慰,然后是音乐,结束。
其实看了介绍,结果早知道了,这黑屏反而另有一种歪打正着的幽默,当年年轻的期待渐行渐渺,终归于无,站台,火车,已属另一个时代,结婚,生子,居家度日,年复一年,心里的那一道门慢慢合上,最后也像这黑屏一样,很少有光能透过来,这就是崔明亮们现在的生活。
但电影所引发的某种情绪却透过了这道门,如水般汩汩滥漫,让我一夜辗转。
是的,情绪,《站台》对我首先是一种情绪,像是打开通向过去之门的咒语,通过观看这个奇妙的仪式,唤醒我蛰伏已久的记忆和情感,那是肮脏混乱的小城,黄土残墙上秋草在风中摇曳,总是奇怪地挖了又铺、铺了又挖的马路,破旧的青灰砖房和砖墙上白漆书写的美术字标语,懦弱又义气的酒肉朋友,倒骑在货架上慢悠悠地扭来扭去的加重自行车,狼嚎般的歌声在暗夜的大街枯涩回荡,躲躲闪闪、无疾而终的爱情,少男少女自尊敏感又自卑退避的心灵,唯恐受伤的灰色生活,无处躲避的窥探眼睛,还有一场露天的老电影、三毛钱的香烟、港台流行歌曲和半导体。
或许这些少年的怀想和忧伤微不足道,与电影里的人物毫不相干,但对我,它们曾是青涩生命上演的背景和青春记忆里最为重要的那一部分。
对不起,我想在文字里竭力隐藏的另一个我又冒出来,固执地抒情、怀旧,这只能说明我的确被《站台》打动了。
可我的本意是要说它让我的期待有些落空,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本希望它更加深入地进入我的内心,希望和绝望都同样触目惊心,就像当初看《小武》,在同样浓烈的情绪背后,还有让我震撼、激动不已的东西,如同霸王的长叹,冲击我的心灵。
看来,文字真是一种不可轻易相信的东西,或者说,人的情绪本来就是那么自相矛盾、不可理喻。
那么,我们还是回到电影上来,用所谓的理性眼光来看看小武是怎么就走到了站台。
《小武》是贾樟柯的成名作,《站台》是其后的作品,按贾樟柯本人的说法,作为剧本,《站台》却成于《小武》之前。
不过,拍摄顺序的颠倒是有道理的,仅就电影来看,我感觉《站台》好像本来就应该是后面的一部。
《小武》结构单一,故事纯粹,只把镜头对准一个人,直抵内心,感情丰沛,浓重的悲情和无奈化为如同铅一样有质感的空气遍笼小城,将小武和观众的心灵紧紧相逼,一个年轻人久久压抑的情感终于等来机会,用电影来了一次巨大的释放。
小武心情跌宕,去曾经共患难如今已经发达的儿时朋友的家,那一段不见其人,只有晃动的镜头在狭窄的小巷穿行,配合《霸王别姬》的铿锵音乐,任谁不会心如鼓擂?
到了《站台》,时间跨越十多年,人物多起来,结构庞大,不易把握,比起探索人物的灵魂,导演似乎更感兴趣作时代记录,情感的浓度淡了,冲击力小了,代之以弥漫两个多小时的片段情绪和时代沧桑感。
就连《站台》这个片名也是刻意而为,其寓意和所蕴含的特定情绪是不言自明的。
结果,在影片内在的节奏上,前半部分太紧,很多地方没有使上力就过去了,而且急于表现出时代的变化,看片的过程中我常常从前一个桥段就能猜到后一个镜头是什么,比如在车上唱了篡改歌词的时代歌曲后,接下来肯定会挨批,挨批之后去烫发,一定要出现批评崔明亮时团长提到的宣传计划生育的队伍,时代特征是有了,但感情也冲淡了,很少使人在心理上的产生大的起伏。
后半部分则太散,好像只是在看一部关于大棚的纪录片。
《站台》作为贾樟柯首部剧作酝酿数载,也许只说明导演心里有太多埋藏许久不得不说的话题,和他对于电影有着一种宏大叙事的野心,事实上也有人称这是一部当代中国的史诗片。
可是仅就这两部作品而言,后者时代感来得太牵强了些,个人命运和情感冲击带给我的感动显然要大于时代变迁的感慨,余音袅袅的霸王悲歌化为了一声雪地上隐隐约约的叹息。
时代符号除过道具、场景,还有一个重要的元素在贾樟柯的电影里人们根本不可能回避——声音。
《小武》里面就有很多这样的声音符号,《站台》这部刻意记录时代的电影,声音更成了一个重要的角色,铺天盖地而来,电影录像,诗歌朗诵,广播评书,流行歌曲,新闻广告,甚至国庆阅兵的现场直播。
我得承认,在电影中的那十年,它们与人们的生活关系密切,记录声音,的确也是记录时代的一部分。
但声音的密度太大,无处不在,就使电影少了应有的从容,老实说,还让人心烦。
生活事实如此,却又不尽如此,导演应该知道生活的真实不完全等同于艺术的真实。
用这些声音符号来表明年代,也没有什么错,但起码显示了导演本人对于控制这个题材和影像及人物的不自信。
而且就是对声音的运用,很多地方也显得生硬呆板,全不如导演对长镜头那么控制自如。
比如空荡的院子,几个人在取自行车,高音喇叭里播放给刘少奇平反的新闻,给这个镜头似乎只为了加入这段广播。
钟萍做流产手术,医院走廊里回荡着国庆35周年阅兵的直播,可能意在时代与个人命运的对比,也实在是太突兀了。
不过,就像《小武》里的《霸王别姬》,运用得好,仍然有些声音会长久响在我们的耳际,久久不散。
昏暗灯光下空旷的办公室,半导体里播放着苏芮的《是否》,尹瑞娟胡乱翻翻文件,然后随着音乐缓缓起舞。
固定长镜头里,是她现在安定、清冷的生活,多年习练的舞蹈表明了情感的指向,歌声里的矛盾和询问,则泄露了她的寂寞和犹疑,“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那是一遍遍对自己的探询,静静的舞蹈和弥散的歌声搅动满室越来越深的孤独。
所以,如果我是导演,会去掉某些大而无当的声音背景,以及声音强大到成为主角的场景,使电影显得更朴素和直接;我会放下作时代记忆的雄心,割舍掉关于大棚、关于三明的那些戏,把镜头对准四个年轻人,着力捕捉他们的生活细节,试着更深地接近他们的内心。
时代是真正的背景,打动人的,始终是那些在时代的风浪里载浮载沉的生命个体的灵魂。
这样做了,也许胶片上并没有刻意为之的年代符号,但时间会以另一种真实可感的质地留在每个观众的心里,就像《小武》里已经做到的那样。
而无论我指责这部电影有多少毛病,却仍然禁不住要被它感动,为它写下这些字,也同样是因为散落在片中各处的对于小人物的真诚关怀。
这次的摄影依旧是香港的余力为,构图在不经意中显示着极度的精心,固定及移动的长镜头运用更为出色,安静而克制,小心翼翼地观察和呵护着这些年轻人敏感而深藏的心灵秘密。
电影开始不久,积雪未融,冬天的城墙下,尹瑞娟对崔明亮说要去相亲那场戏,摄影机远远地在城墙另一边,一动不动,尹瑞娟说一句,崔明亮就说声好,尹问崔,她要相亲,他怎么这么高兴,崔说没什么,墙根下他刚才站过的那个地方,干枯的麦草被他扔的烟头点燃,火苗越蹿越高,我们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分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像那火苗,微茫而执拗。
镜头一转,夜景,开挖得一片荒芜的街道,他静静盯着照相馆橱窗里尹瑞娟的相片,然后转身没入夜色。
当尹瑞娟告诉他,他们不可能结婚时,也是在那段城墙下,但换到了另一侧,崔明亮只说了一句:“你说得都没错。
错在哪儿你知道吗?
你说得太晚了。
”他跨上台阶径自走了,尹瑞娟在后面叫了声他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她踱到他们上次站的那一边,玩弄着发辫,太阳明亮,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许久。
也许只有太阳知道姑娘的心事。
张军和钟萍是另一对被导演倾注了很多感情的恋人,特别是钟萍,虽然单独的镜头不多,但每个镜头里的她都是那么舒展美丽,而且还特意给了她一个极少见的特写,使这唯一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的形象在胶片里永远定格,也永远地与这个小城有着些距离。
懦弱的张军,只有在失去她之后,好像才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和为爱而苦,黄河边无语的他和片尾在院子一角悄悄剪去长发的镜头不禁使人恻然。
三明的故事虽然对电影来说是一个显得太庞大的枝节,可是关于他的每个镜头都拍得蕴藉感人,相信很多在农村长大的观众一定会为他对姐姐的感情与付出而动情。
我要说的是另外的细节。
三明去私人小煤窑找工作,崔明亮帮他读生死状,读完却坐在木头上,只问他听清没有,然后就看他去按手印,领衣服。
摄影机只是旁观,没有批判煽情,就是在这样的无情现实里,我看见每个人的无奈。
演出结束,三明和崔明亮蹲在梁上眺望远处的县城,他递给崔明亮一张相片,崔说挺漂亮的,问他是谁,他不答,接过相片,小心地放在帽子里。
镜头始终对着他们的背,克制着想要看一看相片里人的冲动,也丝毫没有强迫三明回答的意思,导演对人的尊重不由让我感动。
就像这样零零散散让人动情的场景还有很多。
作为整体,这部电影还不够好,但我看得到在每个镜头、人物背后,都藏着贾樟柯的关怀和真诚,那种关怀不是中国人向来习惯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而是真切的同情和感同身受;那种真诚,让我们触手可及般摸得到他的心跳。
就因为这些,我仍然喜爱这部电影,并且仍然希望看见他新的汾阳故事。
因为这样的情怀和运镜,也有人把贾樟柯称做大陆的侯孝贤,如同称侯孝贤是台湾的小津安二郎。
其实每个导演形成他的旨趣和风格,乃因为他们成长于不同的地域和文化,小津的时代,日本的人情社会在现代正逐渐解体,风雅不再;侯孝贤经历了乡土台湾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贾樟柯的晋中小城,既有价值均被无情碾碎,在废墟之上茫然徘徊。
所以小津的淡味至真,侯孝贤强烈的沧桑感和深重的历史意味都是无法仿制的。
而贾樟柯,也是唯一的一个,当代中国的贾樟柯,还达不到大师们的高度,因为年轻人的迷惘,紧绷忍耐的神经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释放的欲望,他的情感与表达才与我们的经验如此相近,如此深地进入我们的感动和记忆中,和我们分享彼此的生命。
那长长的站台,没有冬冬的站台那样温暖明亮,承载着任何一个80年代中国小镇青年的憧憬、无奈、茫然和自尊,穿越重重的记忆隧道,剥离市声喧嚣,渐渐向我们走来,如此熟悉,如此亲切,如此感动,如此令我伤怀。
在《小武》里我们见到的是一个更如一潭死水的县城,一些平凡的小地方,那儿永远像工地一样乱糟糟的,既苍凉又落后。
这些景象完全用写实处理,和那些来自大城市的师长们所采用的美化手法背道而驰。
城市像是停止了流动的护城河,而路上的行人却凝固成了街道本身的寂寞——然而许多暧昧的事实告诉我们,《站台》更应该是《小武》的前传而不是延续。
在《站台》里出现了的背叛与流浪,那样一个由片名隐喻了的远方,那样一个在歌唱与生活之中进行抉择的年代,对于被放逐的小武而言,恰恰并不处在时间河流远处的未来,而是属于他曾经的历史。
在一个相对独立、相对封闭的县城,一切都以那样的缓慢与晦涩为基调,在缓慢之下却有着暗火在没日没夜地燃烧。
这样隐晦的矛盾如同在那堵城墙之下崔明亮扔下的烟头燃起的火苗,忽闪着最初的平静与焦灼.而火车像钢刀一样穿过县城身体,它呼啸而来,颠覆了县城封闭熟稔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分工。
喇叭裤、烫发、港台音乐……这样的一组意象在最平淡的镜头中讲述着那一代人最轰轰烈烈的青春与叛逆,而这一切,不过是火车所隐喻的远方。
沉闷小城里迷茫的年轻人,在邓丽君和张帝的歌声之中,闭上眼睛揣摩着那不可见的世界,好象一次又一次注定了落寞的奔跑. 火车,这一似乎异常关键的意象,在电影里却始终处于缺失的地位,它拒绝在视觉里呈现,像是一个无法到达的地点,更像是一个不停被抹去的印记。
没有见过火车的崔明亮在片头以想象模拟着火车的汽笛声,到了结尾处,唯一能够捕捉的依然只是那依稀相似的声音,而这部电影意味深长的名字,是火车停靠的“站台“。
影片一开始便是《火车向着韶山跑》的演出,然而那却只能是一次完全被禁锢在政治逻辑之内的“奔跑"。
后来在一次演出途中,碰巧就见了一回火车,然而当释足狂奔的年轻人踏上轨道时,唯一剩余的却仅仅是已然飘渺、逐渐消逝的声音,遥远的镜头里火车依然是不可见。
而影片最后,开水壶发出的呜呜的鸣叫声如同火车的汽笛声一样,却已不能唤醒慵懒地斜卧在沙发上昏睡的崔明亮了,咿呀学语的孩子快乐地听着这曾经激动了他父辈的声音,画面隐去,又是只剩余声音在空白处响起。
与缓慢低沉的镜头相比,声音似乎是这个电影里唯一张扬的元素。
或许贾樟柯刻意地让自己能够拥有一段平静的距离他用的,几乎全是中景与全景,没有特写。
在这个距离外观照,人物的面目不再有细节的记忆,而当日心灵表层的煎熬也都沉淀到了时间的潜流之中,只留下归来的张军最终恢复短发的模样和婚后的崔明亮午后混沌的安睡。
然而,那些代表性极强的歌曲、声音、政治语言,却以一种和画面极不相称的跳跃,通过极高的密度强行向人灌输的概念.广播、电视的字正腔圆的新闻宣读着被切分的一个个历史时期的到来,而嘈杂的各种流行音乐则是文化的制造者与回应者,直接引导起种种向往与激情。
这些喧哗的声音,熔铸成这部电影唯一拥有的空荡荡的背景。
而这苍茫背景中的那一代人,社会最急剧最丰富的变化发生在他们最单纯与感性的岁月里,太多的记忆与变迁饱含了太强烈的诉说的欲望,而诉说因此最终被交付给如此符号化的声音。
符号,在创作者主观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些记忆穿越文革、改革初期一直到分化的现在,时代的强烈反差是最大的兴奋点,符号则是闪亮的高光:这是贾樟柯式的寓言.
今天坐在沙发上发呆,然后微信里朋友在惋惜杨德昌死的早。
心里飞蛇走马,突然咯噔一下。
贾樟柯的故事其实是个套路。
讲的都是一个世代生活在妓院里的家庭诞生了一个高尚的人的悲剧故事,或者说一只驱虫突然有了洁癖,该如何生存。
贾樟柯塑造的人物都很让人心疼。
具体点,假设一个北方的砖砌土厕所,就是一个蛆虫的社会。
其中有一户人家里的一只蛆虫,这只蛆虫每天与屎为伍,可它突然有了洁癖,那么它的问题就是:1。
不被蛆虫家庭接受。
是叛逆的。
2。
被蛆虫社会排挤,是不良分子。
3。
他谋生艰难。
4。
他渴望干净,可它天天跟屎混在一起使他目光短浅,可能路边的一口痰它都认为是传说中的圣池。
他千辛万苦的爬到了圣池里沐浴,可他却不感到快乐。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
所以它物质上过的不如意,精神上没有答案。
人人看不起他,因为他高傲却没成就。
他也看不起自己,因为他有追求却没有答案。
所以蒋雯丽在舞台上放声歌唱到流泪,那只能是个梦。
所以崔明亮惬意的睡在沙发上,是最好的结局。
可那却看起来更像轮回后的投胎。
多少个暴风骤雨,最后换来的也就是个平凡的宁静。
也许你我的人生,也就是这样。
本片的所有配乐将会无所遁形,全部囊括在本文中,无论你听得到的还是没听到的,我都把他一一全部列出来,可以说滴曲不漏!
在电影《站台》里,贾科长并未交代直接而清晰的时间,这就给观众一个朦胧的印象,这种处理反而给电影里的穿帮镜头以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说法,只要导演不说具体时间,你就永远猜不到真正的时间。
文革期间的农业学大寨宣传画言归正传,贾樟柯只是把时间隐藏在音乐和历史事件里,对【贾】粉来说,更能见到真实。
下面我就谈谈,我对于这部电影的理解。
本片故事始于改革开放初期,汾阳县文工团下乡慰问演出的舞台上还保留着文革时期的遗产——大串联时期(1968年)创作的《火车向着韶山跑》(儿歌特别多,我特意挑了成人版)和农业学大寨的形式主义时期的《毛主席号召我们农业学大寨》(这个版本有很多,注意辨别,我找的这首与电影原版歌词一样)两首歌曲,演唱了许多年,台下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并没有什么人鼓掌叫好!
之所以,人比较多显得很受欢迎,其实是人们就是在没电的时代,找个人多的地方拉话唠嗑而已,包括样板戏这种唱了10年,听了10年,颠来倒去,就跟文革歌曲一样,一进入新时代就没有多少受众了!
不过这两首文革歌曲还这么受上头的重视,可以大致判断应该时间属于1977年第二次提倡农业学大寨以后,华国锋也要树立新的个人崇拜,大家可以欣赏一下《华主席带领我们学大寨》。
《振兴中华》在《青春进行曲》磁带B面第一个(红框)团长徐燕京在车上点名时,窗外时不时传来一首歌即是《振兴中华》,这首反而是个新歌,由雷凤鸣作词,赵玉枢、王锡仁作曲,创作于1981年。
这可以说明,本片叙事如无穿帮,则开始于1981年。
如果你认为这个是穿帮镜头,那么紧接着的故事就正好验证剧本里的1979年末。
下面是考据向:
音乐月刊《人民音乐》1982年05期(5月刊)发布的获奖信息QQ音乐里宋金玲演唱版本(简称宋版)收录于1986年5月9日发行的《青春进行曲——<八十年代新一辈>获奖歌曲选》。
而这首歌被选入《八十年代新一辈》获奖歌曲是在1982年4月2日,而且排名第二,但是现在传唱度却很低;之后获奖歌曲专辑也在当月出版了第一版,在当时进一步增加了该曲的大众知名度。
可见,QQ音乐的标注并不是初版专辑的发行时间。
影片里是童声合唱版很好听,但是只能在这部片子里欣赏歌曲片段了,现在能找的只有宋版,但是并不好听,多方寻觅未果,只能用宋版代替。
崔明亮与母亲,窗外播放《咱们工人有力量》主人公崔明亮从农村回城正好是下雪,说明是年末到了。
而且他母亲在缝纫机前缝衣服时,窗外传来《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声音,而这首歌诞生于解放前的1948年,这个对于时间节点的追寻并没有多大参考作用。
其间影片里广播在宣传什么高烧不下工线的劳模行为。
张军也穿上了姑姑从广州捎回来的喇叭裤,这个确实开风气之先。
不久崔明亮也穿上了,当时这种裤子有违工人穿着工装干活的固定形象,喇叭裤不能对劳动有所助益,自然遭到了崔父的训斥。
此时,钟萍和尹瑞娟前往电影院的路上,《妹妹找哥泪花流》音乐响起在电影院前的广场上,电影院播放一首歌曲,当时传唱度丝毫不亚于下面即将出场的《拉兹之歌》,它就是1979年上映的由刘晓庆、唐国强、陈冲主演的战争题材电影《小花》的插曲——李谷一演唱的《妹妹找哥泪花流》,而这首歌恰恰就点名了影片故事开始于1979年末,与剧本写明的时间相吻合;另一方面,对比剧本原定插曲《洪湖水,浪打浪》,这首歌更明显突出了钟萍、尹瑞娟这两位新时代女性的特立独行,对于喜欢的异性更加主动些,暗合了后来的钟萍张军、尹瑞娟崔明亮的分手或者恋情无疾而终(妹妹找哥,泪花流尽了,都等不到张军、崔明亮的成熟)。
印度电影《流浪者》,当时一票难求钟萍、张军和尹瑞娟、崔明亮这两对以及二勇进入电影院观看1978年重新上映的印度电影《流浪者》。
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在中印两国备受热捧,在国际上也是赫赫有名,于1953年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大奖。
其实早在1955年,《流浪者》就由长春制片厂首次引进并译制,是最早在中国公映的印度电影。
尤其是这首《拉兹之歌》更是家喻户晓,传唱一时。
当然,这部电影对于了解故事的时间线并无帮助,只不过尹瑞娟和崔明亮的事情被尹爸撞破,这也是导致两人后来分离一段时间的主要原因。
崔明亮对着照相馆橱窗里尹瑞娟的照片,注视了良久崔明亮对尹瑞娟是痴情的,只不过尹爸阻止了这种冲动。
接着几天,崔明亮各种烦烦烦烦。
几个发小稍微有点啰嗦,就直接说:你烦不烦呢,而且张军有些双标。
比如张军对于二勇问"乌兰巴托、蒙古、苏修这些地方以北是什么"如此刨根问底的问题显得不耐烦,而张军对于崔明亮烦二勇聒噪进行劝和,显得有点儿幸灾乐祸。
三个人用收音机偷听邓丽君的《美酒加咖啡》,这首歌由林煌坤作词,古月作曲。
最早发行于1973年的香港乐风公司的盒带《邓丽君歌曲特别精选20首》以及EP《彩云飞 电影原声带插曲》中,是邓丽君早期比较经典的抒情歌曲,传到大陆基本上也差不多这个时间,1979年左右。
不过,在山西汾阳偷听台湾的广播,难度堪比当时的中国登月。
之后,这首歌在温州发廊里,再次出现。
当然,这仨人既没有美酒也没有咖啡,唯一的精神食粮就是图书。
影片里是张军在看书,而剧本里是崔明亮在读《曼娜回忆录》这本“大毒草”,不可描述。
三人偷听敌台——台湾广播,播放邓丽君的《美酒加咖啡》尹瑞娟在台上朗诵诗歌《风流歌》(找到了唯一的当代朗诵版,可以听听,聊胜于无),作家纪宇长篇抒情诗,1980年4月28日晨写于青岛,之后发表在《人民日报》上。
在影片中,它竟然传到了比较闭塞的汾阳县城,可见这首诗在当时挺火的。
至于《茶花女》,崔爸不理解崔弟为啥看巴黎妓女的传记,有点像今天的“三观婊”,当然文学的归文学,凯撒的归凯撒,可以说千万不能用现在的或者现实中的视角去揣度古人或者文学中的人物。
痴迷于观看《加里森敢死队》的人们钟萍、尹瑞娟邀请崔明亮去看《加里森敢死队》那晚,户外广播播放了中越边境法卡山边防部队的新闻以及《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而且《加里森敢死队》是中国大陆1980年引进的 ,并于10月开播,每周六晚八点播出,但这部26集的美剧播完第16集后,便以黑底白字正告观众:本剧播放完毕,当时争议比较大。
另外,《加里森敢死队》是中国大陆引进的第二部美剧,第一部是科幻剧《大西洋底来的人》。
镜头一转,汾阳县文工团团长演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这首歌首唱于1980年9月23日(中秋节当天)晚上,在北京晚报举办的新星音乐会上,任雁演唱了由张枚同作词、谷建芬作曲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此曲让任雁一炮走红,传遍大江南北。
还有后面还会出现的苏小明演唱的《军港之夜》,也是在同一天晚上亮相,同时一战成名,可以说,这场新星音乐会是名副其实的造星晚会。
接下来出现的《西班牙斗牛舞》,将会是中国影史的经典一幕。
钟萍一袭红裙,热情奔放而之后的刘少奇追悼会是1980年5月17日,与之前的已于9月出现的歌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在时间线上是冲突的,这算是一个异数。
紧接着,钟萍在床上看着一本歌词书,唱了三首歌,分别是:《校园的早晨》,由著名作曲家谷建芬作曲、诗人高枫作词,王洁实、谢莉斯两位著名歌唱家合作演唱于1978年;《边疆的泉水清又纯》,由王凯传作词,王酩作曲,李谷一演唱,首版以插曲的形式亮相于1978年上映的反特题材电影《黑三角》中。
歌曲曾在1980年“听众喜爱的广播歌曲”评选活动中获奖。
1989年,《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获得第一届中国金唱片奖;之前提到的与任雁同时出名的苏小明演唱的《军港之夜》,此时时间线又回到了9月以后。
此时感觉刘少奇追悼会仿佛就是是一个时空弯曲场中间那个球,掌握了时间之门,把时间扯掉了一个口子。
离谱的明信片落款时间但是更离谱的又出现了,尹瑞娟过来告诉钟萍,白猪被枪毙了,还有吃脑花的,真是牛逼!
这个是在透露此时是1983年全国“严打”运动,流氓罪一律死刑!
虽然白猪割姑娘家的腿,属于故意伤害罪,现在不至于死刑,可见当时的严打力度之大。
可是更加诡异的是张军从广州寄给崔明亮的明信片上的日期是1981年5月,其实剧本里并没有点明时间。
张军绝对是从1983年直接寄到1981年,出现了时空扭曲和虫洞现象。
吃人脑,离谱接着出现了《幸福不是毛毛雨》,这首歌由马金星作词,刘诗召作曲,苏小明演唱,收录在1981年发行的专辑《海风啊海风》里。
这个时间要是真的在1981年还好,关键是不一会儿张军出现,立马让气氛诡异起来,张军提着大型收音机去找崔明亮,放的是《张帝问答专辑: (新加坡和台湾小姐那个好)》,而我查了一下专辑全称是《张帝<现场回答观众问题>专辑》,这首歌也变成了《十一歌问答(口白)》(QQ音乐讹误为十一哥,《安平追想曲》被讹误为《平安追想曲》,但凡运营能够点进去听听都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而这个专辑在QQ音乐标成发行于1985年1月1日,真正的发行时间要提前,具体时间需要考证,思路如下。
刘文正在张帝的综艺节目《周末2100》里演唱而经过查阅维基百科,1980年至1982年,张帝与弟弟张魁以及凌峰一起主持华视综艺节目《周末2100》(又名《神仙·老虎·狗》,共2季),在当时的台湾省很受欢迎,尤其是张帝的急智歌单元“台上台下”。
紧接着是1983年12月16日至1984年5月18日,张帝主持华视综艺节目《仙歌、仙舞、仙人笑》,中间的空档期正是1981年和1983年。
其间张帝作为“急智歌王”重操旧业,于1981年在新加坡演唱了《甘草》,收入《甘草》的这部专辑里面没有《十一歌问答(口白)》,也就是说《新加坡和台湾小姐那个好》这首歌应该是1983年张帝在新加坡“搞笑之夜”上即兴演唱的。
而且这首歌直接放在了张帝《现场回答观众问题》专辑的B面第一首,可以说是主打歌了。
在80年代,这首歌当之无愧是张帝最出名的,也是他的巅峰之作,这也是贾科长选择它的主要原因。
张帝1981年的专辑《甘草》
张帝《现场回答观众问题》专辑封面这个时间,你觉得是不是有诡异,这不是穿越是什么?
不过也暗合了之前尹瑞娟的说白猪被严打的时间节点是1983年。
张军从广州回到汾阳县城,就开始搞事情,在钟萍家里为发小们播放了粤语歌曲《成吉思汗》, 然后一群人蹦野迪,张牙舞爪,颇有喜感。
这首歌是香港歌手林子祥翻唱德国乐队“Dschinghis Khan“的同名粤语歌曲。
该曲收录于1979年1月1日发行的专辑《抉择》中。
这也就说明,汾阳这座小城在1983年才听到粤语歌曲,比广州晚了整整4年。
崔明亮在修理院墙,给墙头增加玻璃碴子为了防范当时全国流窜的悍匪以及本地小偷,崔明亮修理院墙,增加了玻璃碴子,这时候,钟萍前来劝崔明亮与尹瑞娟和好,唱了一首《幸福在哪里》,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1981年春夏之交,戴富荣创作了《幸福在哪里》歌词,并由姜春阳谱曲。
1984年CCTV春节联欢晚会上,经歌唱家殷秀梅演唱后,迅速传遍大江南北。
也就是说本片故事时间节点发展到了1984年,而之前张军1981年5月的明信片,完全是障眼法,故意迷惑观众视线!
城墙上扔石头的崔明亮在崔爸出轨被崔妈抓包之后,崔明亮心里窝着一口气,一直想着如何报复二宝老婆(崔爸的出轨对象),在城墙上崔明亮唱着《小秘密》,这首歌由吕晓栋填词、谱曲,陈志远编曲,刘文正演唱。
收录于1979年发行的专辑《闪亮岁月刘文正全集Vol1》中,这首歌也非常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崔明亮的心境。
张军、崔明亮看到一辆汽车要出城, 于是联合同伴对着城际公交汽车车顶扔土块和砖块,这个影片没有交代真实的原因,目前已知的剧本也没有说明。
我猜就是这辆汽车载着崔爸出差买的女性内衣。
钟萍与张军在医院门口等着打胎钟萍怀孕了,在医院打胎的时候,广播里正好是建国35周年阅兵式,至于《检阅进行曲》,大家都很熟悉了,就不多介绍了。
不过正好可以说明,这时候的叙事时间节点是1984年10月1日当天。
紧接着就是县文工团要搞承包制,最后宋永平承包了。
崔明亮似乎在等待着尹瑞娟的送行搞私人承包制后,为了多做活动,县文工团下乡比较频繁。
在出发时,文工团的演员们一起唱了《啊!
朋友再见》,这首歌算是80年代最为出名的国外电影配乐!
原来是意大利歌曲Bella ciao(《姑娘,再见》),也是意大利游击队歌曲,流传甚广,后被引用为1969年上映的南斯拉夫电影《桥》的插曲。
《桥》于1977年由北京电影制片厂引进并译制配音,上映之后反响巨大。
女歌手在演唱《在希望的的田野上》在这次下乡慰问演出过程中,崔明亮不经意间碰见了老表韩三明,然后去看望了二姨。
在村里,女歌手演唱了当今国母的成名曲《在希望的的田野上》,它由陈晓光作词,施光南作曲,1981年杨淑清首唱。
这首歌曾经作为共青团中央推广的歌曲之一,并作为1984年国庆“建国35周年大庆”活动的集体舞歌曲,在八十年代的青年当中影响很大。
崔明亮在演唱《我的中国心》1980年代中后期,山西煤窑拔地而起,煤老板们有资金搞文艺演出。
于是在煤矿上演唱《我的中国心》不足为奇。
韩三明是个汉子,冒着生命危险,签下生死无关状,这大概就是底层的写照,为了生存和供养妹妹上大学,死亡居于次要地位。
而《我的中国心》由黄霑作词,王福龄作曲,张明敏演唱,收录在1983年发行的同名专辑《我的中国心》。
1984年,张明敏在CCTV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唱了该歌曲。
此时的时间推进并没有反常的情况。
崔明亮在河边燃起篝火在演出途中,汽车出现故障,司机停靠在河边休息,崔明亮播放《站台》,这首歌由黄蒲生作词,刘克作曲、刘鸿演唱,收录于1987年发行的专辑《87狂热》中。
可以说明此时故事的时间节点发生在1987年,相比之前比较舒缓的叙事风格,此时时间跨度有点大,从1984年到1987年,这三年的时间,只有简单几件事,比不上之前一年一首歌的慢条斯理,有点像你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之后,会发现时间变得好快一样。
而崔明亮钟萍在内一群演员在汾阳没有见过火车,看到驶来的火车就表示兴奋,一直爬到铁路桥上,看到火车才止步。
之后崔明亮趁着天黑,在河边燃起了篝火,此时半野喜弘的《Platform》响起,大提琴确实比较忧郁忧伤,高耸的远山,崔明亮显得如此渺小,此时他内心或许凄凉,孤身一人,不知会不会想起已经不联系许久的尹瑞娟。
警察询问张军
警察询问钟萍
张军一脸无奈
钟萍若有所思天亮之后,一行人住在破旧的国营宾馆里,钟萍张军在80年代没有结婚证住在同一间客房里,就是流氓罪。
之后被警察抓捕审讯,在押解两人的汽车上,半野喜弘的《Platform》再次响起,营造了一丝哀伤无奈的氛围,(这事儿搁现在,屁事没有,想想就可笑),最后钟萍不知所踪,两个人分道扬镳。
钟萍父亲作为家长有点不称职张军在钟萍家里等待她回家的时候,电视里播放的是《河殇》,它是CCTV制作的电视纪录片,一共六集,分别为《寻梦》、《命运》、《灵光》、《新纪元》、《忧患》和《蔚蓝色》,苏晓康和王鲁湘为总撰稿人,夏骏为导演,学者谢选骏为全片的主要内容最初策划者,金观涛和厉以宁作为该片顾问。
《河殇》片名出典于屈原《九歌·国殇》,在1988年6月16日首播,约2亿至3亿中国观众收看,民间与官方褒贬不一,1989年之后被禁。
此时影片叙事的时间节点来到了1988年,电视最为隐秘。
张军街头买醉在确定钟萍一去不回之后,张军和崔明亮去买醉了,然后喝醉耍酒疯,唱起了林子祥的《成吉思汗》,这也是它在本片中出现的第二次。
在《是否》中舞姿翩翩接下来就是苏芮演唱的经典曲目《是否》,先是县文工团在排练此曲,而后镜头切换至尹瑞娟所在的办公室里,她也在收听此曲,接着跳起舞来。
这首《是否》由罗大佑作词、作曲,陈志远编曲,苏芮演唱,收录在1983年12月15日发行的专辑《<搭错车>电影原声大碟》中。
很显然这个并没有推动时间节点的向前,而是这种崔明亮与尹瑞娟的“同一首歌”时间,或许是超越时空的一种共鸣。
崔明亮演唱《站台》刘鸿的《站台》再次出现,崔明亮在正式演出舞台唱了这首歌,台下有几个混混往台上扔杂物,然后崔明亮下去狠狠地打这些人的头,双方厮打起来,之后被同事推回舞台。
附近也有另一波人在搞演出,也就是深圳群星太空柔姿霹雳舞团,二勇在里面表演,晚上他带着双胞胎姐妹加入了县文工团!
被拽回的崔明亮次日早上,一群演员去洗漱,崔明亮途中被昨天的混混打了一顿,崔就想着报仇,但是被双胞胎姐妹拦住了。
这天晚上,这帮演员还去观看了性教育视频,这个片段肯定是本片被禁的原因之一。
等待审核在佳县,演出需要审核,于是宋永平让双胞胎姐妹给审查人员跳了《路灯下的小姑娘》,这首歌的英文原名是Brother Louie(《路易兄弟》),原曲演唱者是著名的Modern Talking。
1987年,广东歌手邓洁仪演唱的国语版收录于广东音像出版社发行的《87’狂热》迪斯科专辑磁带中。
但是最后文工团吃了闭门羹,只能在河边的道路旁随意找个地儿表演。
荒凉的北方草原1989年末,文工团想去内蒙表演,但是由于寒潮来临,中途折返。
在长途汽车站,内蒙古电台广播了自治区公安厅通缉令,有两名通缉犯:一个是盛之民,也就是本片制片主任盛志民的化名,另一个是于立维,本片摄影指导余力为的化名。
贾樟柯《站台》里唯一的猛士Disco舞曲:It's up to you_哔哩哔哩_bilibili接下来是Lain Ross的《It's up to you》(取决于你),1987年4月22日收录于飞时唱片发行的专辑《猛士的士高第一集》中。
这个专辑里歌曲都是当时迪厅跳舞的必备曲目。
安能崔眉折腰事崔父城墙上一群人对着汽车扔石头,故事到这形成了一个闭环。
而崔明亮在家吃着饭,崔母谈论着丈夫,一脸无奈,说崔父回不回来都行。
窗外传来宋祖英演唱的曲目《好日子》,收录于宋祖英1998年1月8日发行的专辑《好日子》中,在1998年之前,根本不存在这首歌。
更何况是1990年末,一下子把时间拉回到影片拍摄时,这个应该是这部电影第三个穿帮镜头。
醉生梦死三年,听取挖声一片张军减去了长发,重回干练的形象。
在崔明亮回到县城之后,尹瑞娟去了县文工团办公地找寻前同事,其实主要是看崔明亮。
尹瑞娟让崔明亮找她玩,多年前县城一直在挖下水管道,现在依旧是,这也是我初次到县城的认知。
崔明亮与崔母一同观看《渴望》回家之后,崔明亮和母亲看着《渴望》,他劝母亲跟父亲离婚。
这部电视剧首播于1990年11月3日,由鲁晓威、赵宝刚执导,张凯丽、李雪健、蓝天野主演,火得一塌糊涂,当时收视率排名第一。
此时影片时间节点来到了1990年末,窗外飘起了雪花,在《渴望》的背景声中,崔明亮去找尹瑞娟聊天,然后就是尬聊一通,再次响起半野喜弘的《Platform》,这是影片中第三次出现,不愧是影片的主题曲。
崔父的杂货铺和情人崔明亮来到父亲经营的杂货店,遇到了父亲的情人,估计就是之前提到的二宝老婆。
他没找到父亲,让她转告他爸,出门之后,抽烟的时候,外面传来《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旋律,估计是附近是个小学或者幼儿园,洒水车经过也有可能。
崔氏瘫电视里传来已于1989年上映的《喋血双雄》里的周润发和叶倩文的国语配音,然后过渡到尹瑞娟抱着哄孩子,而崔明亮“葛优瘫”似的躺在沙发上,一直没醒。
片尾职员表上的本片“通缉犯"盛之民原型盛志民
片头职员表上的本片“通缉犯"于立维原型余力为片尾曲是《姑苏行》和 半野喜弘的《Platform》,前者是笛子演奏家、作曲家江先谓于1962年创作的一首笛子曲,是一首由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竹笛经典名曲,为压抑的本片给了一个欢快轻松的结尾。
后者是本片的主题曲,是本影片的最后一次出现。
本片所有提到的歌曲都在这个二维码里的歌单里,欢迎订阅
贾樟柯一再强调这部电影的主体是人,崔明亮、尹瑞娟、张军、钟萍等人既组成了一个群像,同时又通过每一个人的经历反映了这个群体在时代中的遭遇——自卑、自尊、自怜、自恋,以及被自我和社会双重流放的尴尬境地。
这些心理和遭遇并不是以知识分子在政治生活或者别的重要事件中来体现,而是不同的面向上。
崔明亮和尹瑞娟的爱情中表现出的自卑和自尊是最为集中和复杂的,当尹瑞娟提出家里给她相的对象是个有大学学历的牙医的时候,崔明亮不无自嘲的一句“好啊”道尽内心的自卑;当尹瑞娟明确说“我觉得咱俩不合适”后,他始终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尹瑞娟是心高气傲的,崔明亮又何尝没有固守着他自己的尊严,但是他们的自尊和自卑多来源于社会地位上的;相比之下,钟萍则固执地在张军的眼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在爱情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她最后的出走源于腹中的胎儿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得不到张军和社会的承认,这是她的自尊;至于自怜和自恋,最典型的莫过于尹瑞娟在办公室的一段独舞。
昏暗灯光下,伴着带有回声的音乐,尹瑞娟逐渐陶醉在舞蹈中,在无人欣赏的自怜与自恋中,不知道是自己埋葬了青春和理想,还是这个时代埋葬了自己的青春和理想。
渐渐清晰的是,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和身份有关,而他们几乎都逃不掉的在时代中的尴尬,依然是身份处境的尴尬——他们是被流放的一群人。
在文工团改制之前,他们还在汾阳的时候,这些年轻人看电影、跳舞、甚至同居,无所事事甚至有些放纵的生活不但游离于当时广播里的政治事件风潮之外,也仿佛是游离于这个偏远小城之外的:张军带着钟萍去烫头时身后走过的宣传计划生育的队伍,转眼两人就去打胎了;他们兴高采烈地唱着“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老婆七八个,孩子一大堆”,依然是游戏的青春,戏仿的态度。
但是悄然的,社会环境也在变化着,影片开始时崔明亮还半开玩笑地跟母亲说“我是文艺工作者”“你不养我,还有共产党养我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工团团员对自身身份的体认显然越来越迷茫,承包的政策出现后,我很想知道崔明亮们曾经问过自己没有,现在又是谁来养他们呢?
承包大会上团长说,我这哪是卖你们啊,我这是卖我自己呢。
文工团员们在自我放逐式的生活中完全没有意识地已经被主流意识形态抛弃了。
尽管之前有很多人关心打听此事,但到现场却是一片沉寂,直到最后老宋“勉为其难”地应下。
文工团自此一直没有逃离何去何从的茫然,改制以后的文工团直接被抛入市场,走向他乡,走向巡回演出,开始了真正的被放逐的生活,开始真正将自己的生存和民众的趣味直接挂上钩,而在这里民众的趣味,就是“霹雳柔姿舞”,就是“路灯下的小女孩”。
而当这样的生活来临,他们体会到了尴尬和屈辱。
在冒充站长的民众的审视下,娟、娥的自尊被撕碎,仿佛赤裸裸地站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这些文工团员们终于明白必须放下自尊去承认他们并没有高人一等(甚至还低人一等),因为他们需要取悦大众,来换取生存。
这并不是故乡与他乡的区别造成的,放逐远非地域意义上的放逐。
文工团曾经回过汾阳,一些细节上清晰反映出这一点,比如车窗上的起始地与目的地标志,或者在钟萍离开文工团之后去找钟萍的爸爸那会,又如之前二勇说在家摆摊也不随队出去了,但是在更名深圳霹雳柔姿舞团后也出现“刚刚访美归来的摇滚巨星二勇先生”这样的报幕。
导演似乎刻意模糊了他们背井离乡和返乡的界限,哪里是他乡哪里又是故乡呢?
一如曾自认为是知识分子的文工团员,如今和国家干部、个体经营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以漂浮的生活状态在寻找在别处的生活——因为他们不满于当下的生活,我们也可以说那是追寻理想,尽管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理想。
但是最终他们放弃寻找,放弃对当下的抗拒了。
影片的末尾他们再一次回到汾阳县城之后,二勇提出了重开店铺的打算,张军早剪掉了艺术家象征的长发,尹瑞娟终于还是和她父亲甚至她自己都不太看得上的崔明亮结婚了,他们早不是曾经的知识分子,也不再是文工团员,开店铺或者坐办公室,背井离乡或者安守一家都是一样,都是讨生活。
八十年代确是一个急剧变化的年代。
尽管在这个时期仿佛又在否定之否定中回到了五四启蒙时期,文工团员/知识分子在人民大众心中既是一个讲授者,也是他们的代言人。
但是随着78年以后对文革时期的全面否定,文工团作用的消失,这批“最为基层的知识分子”首先受到了冲击,产生了普遍的挫败感和理想破灭;另一方面,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的潮流涌动,使得这个边远小城的文艺生活开始以市场/大众趣味为衡量,去深度化的倾向使得人们对文学文化的关注大大减少。
《站台》中的文工团团员们所代表的基层知识分子们,像庞大数量群的蜉蝣在时代浪潮中浑浑噩噩,而他们的状态,已经初露九十年代精英文化为大众文化所颠覆的端倪。
大众文化的要求在于去深度化——即如文工团后来演出的庸俗化——市民在消解意识形态的同时,也在消解着知识分子的生存基础。
崔明亮们曾经享受和追求着看似斑斓的生活,他们以为那只是意味着越来越多光鲜衣物、流行歌曲、越来越好的物质生活,他们以为追逐着潮流就依然是时代的宠儿,代表着潮流就依然是小城中的精英,却是热情地投入正在消磨自己社会地位的消费主义而不自知。
这一切他们也许最终都没有明白,但是他们了解到的现实足以让他们结束寻找结束自我放逐,无法改变生活,便与生活媾和。
不安息如一次次到达与离开的火车的年轻生命,最终变成了固守观看来来往往的站台。
那个新生命听到的火车鸣笛般的开水声,结束了这个封闭式的故事,曾经听到火车汽笛时的热血沸腾,如今都化作了烧水壶里的热水翻腾。
贾樟柯说,他是个悲观的人。
记忆很容易被易逝的时光所湮灭。
那曾有的青春、梦想、躁动、激情蛰伏在意识的底层,亲切而遥远。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随着那长长的列车,离开曾经亲切和遥远的站台,踏上了神往的漂流之旅。
蓦然回首,竟又走了这么远!
今天,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兴趣和力量,居然很想看一看那些被搁置了很久的老碟片。
夜深人静时,身心俱闲,翻出几年前收藏却一直没看的《站台》、《活着》等碟片,去续接那段丢失和尘封的记忆。
是生灵总是有意识和梦想的,卡菲猫都这样,更何况万物之灵的人类!
酸涩、悸动、狂躁的青春记忆里保留着一代人十年的生存密码。
很多人没有时间和勇气去解开,贾樟柯却那用他独特的解码器——电影,残酷地还原记忆的真实。
《站台》打开了记忆的阀门,让我们再回到从前,看到了那具有鲜活时代特征的“我们”。
那些熟悉的场景、人物和那不经意中一直回荡的老歌。
很亲切倍至,很不忍回首,很回味期盼!
仿佛藏了20来年的生存秘密全被洞穿了,还有些尴尬的滋味。
1979-1989,激变转型的十年。
经历过这一时代的人是幸运的,这短短的十年所拥的经历可能丰富过平淡盛世的100岁,但同时也是不幸的,命运有了太多的宕荡和差异,太多的人沉寂庸碌,梦想被无情的车轮碾得粉碎,拾都没处拾。
几十年的思想、文化、经济的断层要靠这十年去修复、粘合,怎么能不沉重!
山西保存了全国70%以上的木构文物。
封闭和保守总和落后联在一起,但却很好地保存了生存的记忆密码和时代印记。
影片以山西汾阳县文工团流动演出为剧情展开的舞台,以崔明亮和伊瑞娟、张军和钟萍两对年青人的感情遭遇为线索,以冷静、逼真、琐屑的叙述方式,以那个时代特有的音画场景,讲述了十年变迁的故事。
两对人的心路历程几乎浓缩了那个时代的全部记忆要素。
简单的情节和有些不简单的记忆信息。
特别是电影中无处不在的音乐,不论是剧中人物唱的,还是破卡车、电视、收音机放的,所有的歌曲都有那时代特有的症状。
火车向着韶山跑、年青的朋友来相会、军港之夜、美酒加咖啡、是否、渴望、路灯下的小女孩,还有我的心在等待等,甚至还有那柔姿霹雳摇滚太空舞,太容易触动了记忆深处的神经。
对经历过那十年的青年,熟悉得不可能无动于衷。
对这一代人来说,这可能是成长的印记和心里的秘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些再也熟悉不过的东西,现在竟已成了化石和文物,用来证明我们曾经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爱过、恨过、闹过、乐过、痛过。
影片让我们沉浸在过去的岁月中,其中充斥了太多的伤痕和反思。
当穿时髦红裙的女孩在毛主席画像下伴着西班牙斗牛曲跳起热辣舞时,当穿着紧身裤的文工团女演员在破解放卡车上跳起欢快的舞蹈时,当他们坐在风扬尘飞的卡车上颠簸时,当穿喇叭裤、烫发、画眉、抽烟、抱吉它成为那个时代的前卫时,我每每有种刻骨铭心的痛。
小人物在时代激变中有过太多无奈的叹息。
是该爱还是该恨这个时代,抑或是爱恨交加和生涩苦甜混杂。
人是容易健忘的,时间越久远恐怕爱会胜过恨,甜会超过苦,至直把所有记忆都变成历史。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变成历史就会有太多的不解和谬误,特别是当经历过的那代人逐渐老去。
80年代出生的人看了这影片可能会觉得好笑,但生于70年代初以前的人,恐怕是笑不出来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真实的,并且这一直潜伏在他们的心灵深处,不敢说值得去珍藏,但却难以忘记。
冲破思想和情感的束缚,寻求天性的回归;保存记忆的胶片,留住岁月的刻痕。
这一次,我为影片的真实和逝去的岁月泪流满面了。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走大路上。
我希望再过20年,还有这样的心境,重新再翻看这部电影,不知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梁小斌说: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贾樟柯说:不要紧,这里有密码,可能可以打开你这把记忆的锁?
补贾樟柯的电影补到这一部,刚开始的感受是这部电影和《小武》的气质一脉相承,看到最后我猛然发现,贾樟柯和王家卫一样,其实这一辈子都只拍了一部电影。《站台》比《小武》所讲的时代更加宏大,无力感也更加入木三分,贾樟柯的导演功力开始尽现,唯一要挑出点儿毛病的话那就是电影有些过于松散,中间我有好几次看着看着突然恍了神。谁生下来还不是个浪漫恣意的人了?但生活终究是生活...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34;有那么一天,你突然听到了不一样的音乐,并且,你发现自己都听懂了。热爱文艺在八十年代,是个人意识的觉醒,代表着身体、衣饰和发型的解放,对XX文艺座谈会的挣脱,乃至冒着被惩罚的危险。《站台》里的文艺,不单是文工团的金曲串烧,电影从1980年(刘少奇平反)开始,到1990年(渴望)结束,其实是一部悲伤的青春片。春风不度的汾阳小城,终归是能收到南方沿海的改变信号,人们内心躁动,等待着什么发生。科长采用一套群像组合,不断进行省略留白,比如离开又回来的张军,成为税务员的尹瑞娟,消失的钟萍。许多镜头美到惊人,平遥城墙下的交谈,荒野中的火苗,韩三明的五块钱,姑娘像春天的树站着突然大风扬沙。立个 flag,2020年,平遥放映修复版《站台》。
那是我一直想要过去看看的年代。
我可以理解最后开水壶响是模拟火车鸣笛,但是此片也太冗长了!镜头语言很好,但是太多没意义的长镜头零零碎碎。这部片子太贾樟柯,但是初期的他几乎所有的运镜都是中景以上导致错过了大部分角色的正脸及特写,太多人物让观众迷糊,这是对观众的不负责任。故事主线并不明朗,角色塑造也不是很分明
熬夜看完站台,太长了,没点耐心还真看不完。拍的很写实,很像模糊记忆中的80年代。印象最深的是三明和双胞胎,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和在外讨生活的姐妹,还有无数和他们一样的人,在大浪淘沙的时代中浮沉,如果一粒微尘一只蚂蚁……
建议他做成影像艺术比较好,因为不需要讲故事。
Platform.2000.DVDRip.X264.AC3.Rerip-KEN
还是不错的。显得王小帅就是一草台戏班子。
“人家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过去,你不爱我了?”“这话谁说的?”“一个朋友,普希金” 偏爱这种文学调调
被封面吸引 点名那里看不下去了
小小的站台背后寄予的是并不渺小的梦想。节奏比《小武》还要缓慢许多,但也因此能把故事讲得更为细致。听说原版本来是5个小时......
刻意看了很多评论,甚是搞笑,甚至有人赞誉画面美得窒息!真是附庸风雅到无以复加、莫名其妙了。评价最多的是所谓真实,其实不然,贾樟柯是一贯的丧而已,而中国青年之文艺理解便是越丧越颓越文艺。潦倒即纯粹!这种病态的思想尤其受戛纳、柏林喜爱。你见过什么时候他们因为你欢喜而跟着狂欢?近现代艺术鉴赏又格外崇尚病态,引得无人敢于质疑,只要封神的艺术作品,观者便生怕提了反对的意见,被指粗陋,于是真的丧的带着不敢反对的都一呼啦替这样的风格筑坛祭天,其实大可不必!
OH MY GOD ,我没怎么看懂
6,片子前半段长镜头叙事很有感觉,可是离开小镇后故事讲得太散,然后变得更闷,最后实在有种看不下去的感觉。。。
八零年代的记忆。故乡三部曲之二,文工团的各位。电影里致敬了文艺男的父亲
what?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欣赏不了。喜欢有时代特色的电影,但不喜欢这部,拍的太散乱了,很多时候都不知所云,没什么记忆点。
shenmejibawanyi 儿,和吸毒仔张元有一拼
太文艺了没法看下去。
再次觉得男主太赞了,和Franco Citti一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