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刚开始看会觉得有些琐碎和沉闷,但随着时间线逐渐地展开,对于上世纪30、40年代好莱坞的背景与人物了解更多,会更觉得别有韵味。
大卫•芬奇拍的关于《公民凯恩》编剧曼凯维奇的传记片,当然它并非是完全的客观,而是创作者为其正名之作。
2.整部影片刻意去模仿《公民凯恩》那个时代的影像质感,不仅用黑白制片,而且整体的场景大部分处在昏暗当中,给人物的打光制造出神秘的气息,与《公民凯恩》里黑色电影式的造型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演员讲述台词的方式与动作风格等,似乎都有表现出那个时代的特征。
但从非线性的叙事结构,以及模仿剧本格式的字幕等手段,仍旧表现出创作者的解构意图。
3.它不仅仅是一部关于曼凯维奇个人的电影,还是关于那个时代的好莱坞内部的权力结构,以至于全美国的政治回溯。
瘸腿的曼凯维奇犹如弗洛伊德意义上被阉割的主体,他最终能够重新站起来,恢复自主的能力,也在于他做出了正视真相与坚持正义的选择。
作者: 海宁 “如果说电影史只能讲一部片子,那我一定会选择奥逊·威尔斯的《公民凯恩》,因为它的出现,使得电影艺术仿佛在一夜之间向前迈进了十年。
”大学一年级刚开始接触电影史,负责这门课的老师在某一节课上这样说道。
这句话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但我看完这部电影之后,并不能完全理解老师这样说的原因。
我更想不到的是,大卫·芬奇导演的新片《曼克》,就是讲述曼克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写出《公民凯恩》的剧本的。
《公民凯恩》的故事很简单:电影以美国报业大亨凯恩孤独地死在豪宅中为序幕,以他临终前说的“玫瑰花蕾”一词为悬念,通过记者汤姆逊访问与凯恩有密切关系的几位知情者,从童年、事业、爱情、婚姻、权力、友谊、晚年等多方面展现了凯恩的一生。
故事以倒叙的方式开场,以阶段式的回忆段落呈现主角。
凯恩作为报业大亨,人人称赞的大赢家,却在临终前挂念着“玫瑰花蕾”这个带给他童年无数乐趣的玩具雪橇,及其背后所代表的童年时代纯真、自由的生活。
《公民凯恩》在1941年上映后,报业大亨兰道尔夫.赫斯特认为这部影片是在影射攻击自己,他提出抗议并企图以80万美元买下影片以禁止其上映。
好在这并未影响本片后来所获得的成功,即便它的票房远不如预期。
《公民凯恩》的成功无疑来自于影片本身过硬的质量,但也离不开当时的社会环境。
彼时的美国正处于经济危机,人们负担不起电影票,电影公司上层不得不考虑如何吸引观众重回影院。
当时较为知名的电影公司主要包括:财大气粗的派拉蒙、群星云集的米高梅、以西部片著称的的20世纪福斯,备受忽视的华纳兄弟、及具有冒险精神的雷电华。
这些公司看似各有千秋,但将电影当作商品的资本家,正逐渐利用资本将电影固化为一种模式,营造一种不存在的现实空间,虚伪姿态原形毕露。
《公民凯恩》的导演奥逊·威尔斯隶属于雷电华。
在本片中,无论是叙事模式、视听语言,或是美学规则,他都打破了经典好莱坞时期的惯用套路,画下了现代电影和传统电影的分界线,也“惊呆”了企图借此狂赚一笔的电影公司大佬,被称为好莱坞的反叛者。
该片荣获第十四届奥斯卡9项提名,奥逊·威尔斯和赫尔曼·曼凯维奇(曼克)共同拿下了最佳原创剧本奖。
但在此之后,几乎没有人提及过这部电影的联合编剧曼克。
唯一留下来的新闻,是《公民凯恩》剧本其实是由曼克独立完成的,但他因为钱和合同,不得不与奥逊·威尔斯共同署名。
说回大卫·芬奇和他的《曼克》。
熟悉大卫·芬奇的朋友都知道,色彩搭配在他的作品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在《曼克》这部电影中,导演毅然决然地使用了黑白色调,放弃了色彩能够给这部影片带来的视觉效果,有种令人佩服的孤勇。
一位一向尊重大卫·芬奇的朋友,看完电影之后表示,主动拍摄黑白片的大卫·芬奇,有点自断双臂的意思。
但你也会理解他,毕竟想要展现20世纪30年代的好莱坞,再也没有比黑白更好的方式。
了解了这些前史,或许会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大卫·芬奇时隔六年的作品《曼克》。
这是一部非典型的大卫·芬奇式的作品,除了固有的“戏谑”风格和考究的视听语言,他似乎有意识地带着偏见站在了曼克这一边,无情地揭露了五大电影公司上层社会的虚伪、对名利的追逐、对政治的娱乐化处理,甚至包括导演奥逊·威尔斯。
龟毛如大卫·芬奇,他在创作这部电影的时候,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在本片中,导演别出心裁地采用剧本的格式,划分了场次与场次之间的间隔。
在单场戏中,你随时随地都能发现导演安排的戏谑点,熟悉大卫·芬奇的观众,自会找到无限乐趣。
在此基础上,导演还巧妙地采用了双线叙事。
一条线展现因车祸而卧床的曼克在创作《公民凯恩》的剧本,借助“女仆”、“妻子”、“自我阐述”展现了某一方面的曼克,他酗酒赌博、但他也救助犹太人,同情底层。
另一条线看似琐碎,实则通过多角度展现以五大电影公司为代表的高层的虚伪,是高层为了给员工降薪而假惺惺安排的表演,是为了同其他电影公司竞争而对编剧的逼迫,是交谈时对政治的附和。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曼克的人物塑造才变得分外立体,他的书写变得有价值,因为他在用一个故事向时代发出反抗的呐喊,而这一切与《公民凯恩》的闪回片段,异曲同工。
在理清楚这两条线的关系之前,我有些疑惑。
大卫·芬奇想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些什么?
曼克的独到之处又是怎样的?
我们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看到影片结尾,曼克拿着奖杯发表完获奖感言,随后出现了这些字幕:曼克十一年后死于酒精中毒并发症,他再也没有和奥逊·威尔斯合作过,也不曾再写过原创剧本,再也没有争取过剧本署名权。
他曾向一个好友倾诉,我好像越来越像一只老鼠,被困在自己亲手打造的牢笼中,只要这个牢笼看起来有一丁点可以让我逃脱的缺口,我就会及时修补它。
我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
《曼克》当然是一部有门槛的电影。
我相信大卫·芬奇在拍摄的时候,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
在信息传播如此快速发达的时代,在方便易懂成为人类消费的重要依据的时候,拍摄这样一部电影,是逆着人流在行走。
但就像曼克以一己之力对抗着上层社会的虚伪,试图通过一个故事去展现人的本质一样,大卫·芬奇也通过义无反顾地放弃色彩,坚持对好莱坞某个阶段的还原,在试图对抗些什么,坚守一些什么。
电影虽然没那么容易理解,但终究不是不能理解,如果你愿意靠近它并由此延展开来探究,就一定会从中获得灵魂的更新,精神的共振。
只要你要有耐心。
只要你还记得初心。
但这个时代最缺的便是耐心,最容易丢失的便是初心。
也许这就是《曼克》这部电影,此刻在我生命里留下的痕迹。
我很珍惜。
《曼克》讲述了影史经典电影《公民凯恩》剧本创作背后的故事。
与导演大卫·芬奇其他的悬疑电影相比,这部黑白拍摄的时代片,将制片厂斗争与现实世界的政治杂糅在一起,是一个观影门槛相当高的影片。
看懂这部片不仅需要看过《公民凯恩》,还需要对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好莱坞,甚至整个世界局势有所了解。
“曼克”是主角赫尔曼·J·曼凯维奇的昵称。
他受导演奥逊·威尔斯的委托,必须在六十天内完成一部挑战成规的剧本。
透过这位愤世嫉俗的酒鬼、赌徒、社会评论家的视角,我们得以一睹20世纪30年代物欲横流的好莱坞。
一、好莱坞第一神片养成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是好莱坞“最好的时代”,也是美国“最坏的时代”。
黑色星期五的余波仍然在影响着美国经济,工人抗争运动此起彼伏,纳粹的阴影正在欧洲大陆蔓延,然而好莱坞的大人物们仍然汲汲营营于自身的权力与财富。
为了吸引人们走进影院,雷电华公司找来奥逊·威尔斯,让他自编自导自演,搞一个好莱坞的“大新闻”。
但正在拍摄《黑暗之心》的威尔斯分身乏术,于是将剧本写作委托给了曼克。
嗜酒且好赌的曼克正因债务缠身而焦头烂额,只能接受威尔斯六十天内写完剧本且放弃署名权的要求,最终在病床上以自己曾经的密友报业大亨威廉·兰道尔夫·赫斯特为原型完成了《公民凯恩》的剧本。
奥森·威尔斯(左)和赫尔曼·J·曼凯维奇(右)《公民凯恩》的故事开始,报业大亨查尔斯·福斯特·凯恩孤独地在自己的城堡仙都中死去,身边除了护士和佣人,没有一个亲人,临死前他留下遗言“玫瑰花蕾”。
于是,一名记者汤姆逊奉命调查,试图寻找这个谜语的答。
在与凯恩相处的五个人物的交谈过程中,凯恩的传奇一生在观众眼前徐徐展开。
凯恩的人生经历看似怪诞离奇,但却是其人物原型威廉·赫斯特的一比一复刻。
左为奥逊·威尔斯饰演的凯恩,右为其原型威廉·赫斯特赫斯特家因金银矿而兴盛,因此出手阔绰,玩世不恭,因为讽刺教授而被哈佛大学开除。
对此毫不在意的他开始投身报业,从一家地方报纸起家,斥巨资挖普利策墙脚,建立起自己的报业王国。
最夸张的一次挖墙脚行动是在1896年,赫斯特旗下的《旧金山审查报》租在普利策的《世界报》办公室旁边,通过高薪诱使《世界报》全体人员跳槽。
造成前一天《世界报》还人才济济,后一天就集体去赫斯特的《纽约日报》工作的奇景。
两大报业巨头从此结下梁子,“黄色新闻”浪潮席卷整个美国。
这里的“黄色新闻”并非是指带颜色的新闻,而是指通过使用煽动性标题、捏造虚假内容、标榜同情底层人民、煽动社会运动等方式抓人眼球的新闻内容。
“黄色”得名自连环画主角“黄孩子”,他穿着一身黄色衣服,在纽约大街上到处乱转,喜欢说一些耸人听闻的新闻,非常受到普通读者的欢迎,最早连载于普利策的《世界报》。
然而,由于赫斯特“断子绝孙式”的挖墙脚行动,“黄孩子”也被掳到他的《纽约新闻报》。
普利策因此与赫斯特展开关于“黄孩子监护权”的争夺战,争相炮制假新闻,绘出“黄孩子”漫画,甚至不惜为此制造了一场战争。
黄孩子漫画当时处于扩张阶段的美国与西班牙之间摩擦不断,通过大肆宣扬西班牙人的暴行、捏造西班牙战舰炮轰美国军舰的新闻,赫斯特成功让美国民众对西班牙充满仇恨,迫使美国总统迈金莱向西班牙正式宣战。
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赫斯特的《新闻早报》因此销量直线上升,普利策也无可奈何地卷入鼓吹这场“不义之战”的浪潮。
过多的假新闻也使得赫斯特名声臭不可闻,几次参与政治选举都惨遭失败,被称为 "美国最令人讨厌的人"。
赫斯特竞选纽约市长政治失意,情场得意。
凯恩与女歌手苏珊的爱情正是取材于赫斯特与女演员玛丽恩·戴维斯的婚外情。
由于妻子笃信天主教,赫斯特并未和凯恩一样,与妻子正式离婚。
正如凯恩逼迫苏珊成为歌剧演员一样,赫斯特同样逼迫玛丽恩饰演并不合适的角色。
现实中的赫斯特与玛丽恩事实上凯恩与赫斯特最相似的一点无疑是深刻的纳西瑟斯情节,家境优渥的他们从来不在意物质金钱,只注重追求精神层面的幻梦,身边的人不过是他们自我满足的棋子。
因为自诩为底层民众发声,凯恩不在意作为总统侄女的妻子艾米丽的反对意见。
为了展现自己的深情,他宁愿自己选举失败,也要维护与苏珊的婚外情。
从未真心为他人考虑,凯恩最终形单影只,孤独地死在华丽的城堡之中。
玫瑰花蕾究竟是什么?
功名利禄不过一场浮云,这正是《公民凯恩》的核心思想,也是编剧曼克的人生体会。
他自认为冷眼旁观,看破上流社会的虚伪假面,然而在别人眼中,他同样是沐猴而冠、翩翩起舞的小丑。
凯恩人生的转折点是选举的失败,而赫斯特的转折点则是他一手打造的美西战争。
在战争结束后,他的报刊销量大大下滑。
1901年,美国总统迈金莱遇刺身亡,凶手身上携带着赫斯特报业对总统的恶意报道,强大的舆论声浪使得赫斯特不得不改邪归正,加之美国经济危机的打击,赫斯特一度濒临破产。
他的死对头普利策虽然也曾卷入“黄色新闻”之争,最终却幡然悔悟,投身于严肃新闻报道,创立普利策新闻奖,成为新闻界万众敬仰的先辈。
约瑟夫·普利策如今赫斯特集团仍然屹立不倒,赫斯特城堡作为加州最奢华的城堡游人如织,赫斯特本人却只能作为《公民凯恩》的原型,惹人喟叹。
二、大萧条下的黄金好莱坞伟大的作品往往离不开其背后剧烈变革的时代浪潮。
《曼克》就是一部为时代做注脚的电影。
20世纪20年代,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无数新发明创造的诞生,以及前所未有的工业化浪潮,让美国迎来了经济持续繁荣的“咆哮的二十年代”。
时任总统胡佛甚至信誓旦旦地称“贫民窟时代将从美国消失”。
然而,这一切却在1929年终结。
随着10月29日美国股市的突然崩盘,美国乃至全世界都进入一场长达十余年的大萧条之中。
工厂大量倒闭,失业的工人与穷人们食不果腹。
农业资本家和大农场主大量销毁“过剩”的产品。
好莱坞大亨在演讲台上声泪俱下,台下却为自己的杰出表演沾沾自喜。
三十年代经济大萧条,引发了人们对资本主义以及现代性的集体性反叛。
电影中的一条重要的故事线,就是力主维护好莱坞普通劳工权益的社会党人辛克莱最终的败选。
电影忠实回顾了1934年,决定好莱坞命运的加州州长选举。
辛克莱是美国著名的左翼作家,辛克莱以消除贫困与贫富差距为政治纲领,将电影大厂们对好莱坞工人的剥削作为一个关键问题,呼吁重新雇用在金融危机中下岗的电影工作者。
厄普顿·辛克莱但好莱坞制片厂的大亨们一致反对辛克莱。
他们向员工施压,并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制作攻击辛克莱的虚假宣传片——开启媒介干涉政治的历史。
此后在美国大选中变得司空见惯的,在政治竞选中控制媒体,制造假新闻攻击对手的方式,正是从这里开始。
起先曼克并不认为虚假视频能有什么作用,甚至在朋友雪莱因为拍摄虚假视频而备受困扰时,调侃没有人会相信这些视频。
最终得知辛克莱败选之后,才痛苦地发现自己在无意之中助纣为虐,他无奈引用纳粹宣传部部长戈培尔的名言解嘲:“你只要持续大声向大众说谎,他们就会相信。
”
如今,21世纪的“赫斯特”们,拥有着比传统媒体大亨多得多的技术权力,通过控制你看什么,来操纵你想什么。
在算法帮助下,这已然成为现实。
当然,大家倒也不必过于悲观。
现代新闻学研究发现新闻宣传很难改变人的态度,顶多影响摇摆不定的中间派。
正如无论左翼媒体如何“抹黑”川普,在粉丝眼中,他仍然是那个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真英雄。
除了政治宣传战的变革,好莱坞的权力交接也是《曼克》的时代主线。
历史书上都有讲,美国经济最坏的30年代,也是好莱坞的黄金时代。
人们走进电影院,一场接一场地看电影,企图在好莱坞所制造的虚假世界中,暂时忘却现实生活里大萧条带来的苦痛。
此时恰逢电影业技术从无声过渡到有声,华尔街资本深度介入好莱坞,制片人掌控最终剪辑权,形成了“制片人中心制”。
片目开始类型化、演职人员明星化,生产方式配方化,电影变成了大规模标准化的商品,好莱坞的星星不再耀眼。
这里就必须要提大片场时代的“好莱坞之王”——路易斯·梅耶。
《曼克》中艾利斯·霍华德饰演路易斯·梅耶在大萧条中,几乎所有好莱坞电影公司都受到巨大的冲击,只有米高梅在梅耶的经营下,甚至竟然还有微弱的盈利。
1930-1933年间,最卖座的24部影片中,有9部都是米高梅制作的,还制作出《乱世佳人》等艺术性与商业性双赢的佳作,可谓是好莱坞的无冕之王。
路易斯·梅耶本人这一过程中,工厂流水线被带入好莱坞,导演、编剧等的职能被分解切割,编剧地位一落千丈。
事实上在默片时代,编剧根本算不上什么正经职业,多半由导演兼职,剧本可以被换来换去,随意改变,进入有声片时代后,编剧角色的重要性才有所提升。
三、历史的重演与金牢笼无论是作为人物原型的赫斯特,还是《公民凯恩》中的主角凯恩,都是富二代开局,一手打造商业帝国,随后转战政坛,一路霸道总裁开挂人生。
或许是有意为之,或许是历史开的玩笑。
《曼克》上映于2020年11月13日,就在这一天,乔治亚州州长正式宣布拜登获胜,这使得特朗普寻求连任的希望破灭。
而特朗普曾在采访中提到,他最喜欢的电影就是《公民凯恩》。
《公民凯恩》有着浮士德式的故事内核。
浮士德为了追求无限的知识和权力,向魔鬼交易,出卖灵魂以换取二十四年风光与权力。
无论从财富、政治或婚姻哪一个角度来看,特朗普身上都有几分凯恩的影子。
难怪特朗普和凯恩有惺惺相惜之感,他曾感叹道:“财富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凯恩拥有财富却不快乐。
餐桌变得越来越大,他和妻子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与此同时他变得越来越富有。
也许我能体会他的心情。
”当记者问特朗普如果能给凯恩提建议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直截了当地说“换个女人”。
或许他并没看懂《公民凯恩》,又或许,喧嚣过后,当他坐在海湖庄园,也会默念着心中的玫瑰花蕾。
《公民凯恩》的剧本之所以伟大,在于“玫瑰花蕾”的象征意义是普适的。
凯恩一生追名逐利,实现宏图伟业,在死亡来临时,他忘记了追逐的一切,发现真正想要的追寻的不过是童年时代的缺失。
影片最后,赫斯特给曼克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
一只被街头艺人打扮华丽的猴子,被拴在镀金的链子上。
猴子认为因为自己的跳舞,周围人才欢呼,街头艺人才不会饿死。
然而事实却是:他必须表演,无论他是否愿意。
曼克一生混迹于好莱坞的上层名流圈,希望自己的才华能被认可。
最后发现,在资本大佬眼中,自己不过是一只拴着金项链表演的猴子。
然而,虽然赫斯特认为曼克是猴子,殊不知,几年后濒临破产的他,也沦为自己命运的猴子。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因为追寻某种东西,奔波劳碌而不自知吗?
无论是《公民凯恩》,还是讲述其诞生故事的《曼克》,都强调对外界诱惑的去魅,对自恋意识的反思。
凯恩自诩为民请命,实则是自我夸耀,曼克自认为特立独行,却也曾为名利所迷。
《曼克》电影的最后,曼克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好像越来越像一只老鼠,被困在自己亲手打造的牢笼中,只要这个牢笼看起来有一丁点能让我逃脱的缺口,我就会时时修缮它。
”
也许,凯恩口中的玫瑰花蕾,念兹在兹的初心,是解开枷锁的钥匙。
曼克,一个酒鬼兼赌鬼,却成为人群中最清醒的人,很讽刺,不是吗?
【B站/视频号/知乎搜“脑飞Mindflix”,了解屏幕背后的精彩现实】这部好莱坞第一神片背后,是对资本原罪的辛辣讽刺【曼克】【公民凯恩】_哔哩哔哩 (゜-゜)つロ 干杯-bilibili
会不会是奥斯卡近二十年最差的提名影片?
并不是说多无聊或者文化距离现在有多远,你家对人物的塑造是这个样子的?
看了两遍竟然对曼克起了反感你导演不感到蒙羞吗?
你坚持的立意到底是什么?
满满的都是导演自己的私心,你爹没拍成你来拍?
整部影片客观讲就是尬聊,看完后对观影数量算得上多的我的感受就如同影片最后一幕:吐了一地。
作者:Brent Lang
插图:Raul Bussot;芬奇图片参考:Frank Ockenfels/网飞《曼克》是一部关于 《公民凯恩》背后辉煌但又充满麻烦的艺术家引人入胜的故事,而《公民凯恩》一直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影。
不,它不是关于导演奥森·威尔斯的。
取而代之的,它将赫曼·J·曼凯维奇,这个受雇于人的酒鬼编剧,正是他对影片革命性的非线性叙事结构和对财富和权力的腐蚀性描述负责,并推到了画面的中心。
插图:Greg Ruth;芬奇图片参考:Frank Ockenfels/网飞"他是那些为我们指明方向的声音之一,"大卫·芬奇说,正是他为了将《曼克》拍成电影而劳作了近30年。
"我希望人们会很开心地观看一个上代人中的智者,他在某些方面被遗忘了,从未得到应有的回报。
"网飞将于12月4日首映的《曼克》,也很可能重新引发一场围绕着导演主义概念的激烈辩论。
如果电影真的是导演的媒介,那么一部杰作的功劳归谁?
这是一场关于编剧身份的争论,几乎从1941年《公民凯恩》上映开始,这个争论就一直围绕为之展开。
在很大程度上这是由于威尔斯不仅是这部电影的主演:他还导演、制作和共同编写了这部电影,而他还只是一个24岁的天才。
其他人对威尔斯的贡献程度有不同意见。
正如宝琳·凯尔在1971年发表的有争议的文章 《凯恩培养之路》和现在的 《曼克》所表明的那样,《公民凯恩》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曼凯维奇与威廉·兰道夫·赫斯特(启发凯恩的报业大亨)的友谊,以及他个人与媒体和政治的经验的影响。
你可能会认为,芬奇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视觉造型师,他的完美主义可以把电影工作人员和演员逼到崩溃的地步。
他应该是一个伟人理论的拥护者,而这也是导演主义的核心——有些人是如此超凡脱俗,他们渗入到电影的每一个镜头或节奏中。
但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我并不认识有哪个拍电影的会关心自己是否是个导演,"这位58岁的导演说。
"'责无旁贷'一直是我的理念。
我认为电影制作跟神经外科比,会远远更像是一场爆破比赛。
当它能按照你脑海中的想法去实现时,就是一个奇迹。
但大多数情况下,它不会。
"像《曼克》这样独一无二的项目能获得绿灯,也是一个奇迹。
事实上,这部电影几乎从未被搬上银幕。
这个项目由导演的父亲杰克·芬奇撰写剧本,原本应该在上世纪90年代被宝丽晶拍成电影。
曾经考虑过一度深陷性骚扰丑闻的凯文·史派西担任主角,朱迪·福斯特扮演赫斯特的长期情妇玛丽昂·戴维斯。
然而,芬奇坚持认为这个故事需要用黑白镜头拍摄,以此向格雷格·托兰在《公民凯恩》中的表现主义电影摄影致敬,然而,片厂对此表示拒绝。
"因为各种十分愚蠢的模板化因素,且涉及到中美洲的输出交易,宝丽晶临阵退缩了"芬奇回忆道:"我们被要求不得不用彩色拍摄电影,然后修正,再做一个黑白版本。
这完全不可行。
"
插图:Dylan Andrews;芬奇图片参考:Frank Ockenfels/网飞于是芬奇转战其他项目,凭借《社交网络》和《本杰明·巴顿奇事》获得奥斯卡提名,并将《消失的爱人》等畅销书改编成故事片。
但 《曼克》在他创作《心理猎人》(网飞出品,讲述FBI早期为了解连环杀手所做的努力)时碰壁后,又重新浮出水面。
该剧受到评论家的拥护,但未能获得大众层面的成功。
此外,创作第二季对芬奇来说也是一次令人沮丧的经历,他曾希望从这个项目日复一日的拍摄工作中退出。
但在解雇了最初的剧集制片并丢弃了所有的剧本后,他不得不对这个项目全身心投入,迫使他在拍摄过程中搬到匹兹堡。
"我需要一些时间离开,"芬奇说,并补充讲这个系列很可能会无限期停播。
"这是一个昂贵的剧集。
它有一群非常热情的观众,但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能够平衡成本的播放量。
"在与网飞首席内容官兼联合CEO泰德·萨兰多斯和最近离职的原创内容副总裁辛迪·霍兰的会面中,芬奇承认他并不急于 "再花两年时间在槽隙中"准备《心理猎人》第三季。
" 萨兰多斯提出了芬奇想拍什么电影项目的问题。
出乎导演意料的是,网飞不仅签下了他投拍的《曼克》,还同意让他用黑白片拍摄。
"我们对制作它没有任何疑虑,"网飞原创电影副总裁Scott Stuber坚持认为。
"因为他是大卫·芬奇。
他是最好的导演之一,我们知道他在这方面工作了多久,想了多久,也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私人的项目。
"这让我们很兴奋"2019年11月,电影终于开机,加里·奥德曼饰演曼凯维奇,阿曼达·塞弗里德饰演戴维斯,查尔斯·丹斯饰演赫斯特。
电影开拍时,一个关键性的创作任务并没有在场。
杰克·芬奇于2003年去世,享年72岁,距离《曼克》开拍还有十多年。
他曾是《生活》杂志的旧金山分社社长,是个狂热的电影迷,他向芬奇灌输了对电影的审美,带他去他们湾区家附近的许多影院看《2001:太空漫游》、《后窗》,对,还有《公民凯恩》。
""在我8岁的时候,我就决定电影是我毕生的事业,所以我爸爸就是这个信源,他告诉我,'你一定要看这部或那部电影',"芬奇说。
他开始自己的MV导演生涯,包括1989年麦当娜的《Express Yourself 》和两年后的《Vogue》,最终在在1992年拍摄长篇电影《异形3》。
顺时针从左上角开始:加里·奥德曼饰演的赫曼·J·曼凯维奇与导演大卫·芬奇谈策略;曼克与肖恩·佩尔绍德饰演的汤米风格迥异;阿里斯·霍华德(中)饰演的路易斯·B·梅尔和查尔斯·丹斯饰演的威廉·兰道夫·赫斯特。
网飞; Gisele Schmidt/网飞当杰克·芬奇从新闻界退休后,他开始写剧本。
其中一个涉及霍华德·休斯,另一个是关于艺术家玛格丽特·基恩和她的剽窃者丈夫沃尔特的故事,正是后者的故事成为蒂姆·伯顿2014年电影《大眼睛》的拍摄灵感。
但引起儿子兴趣的是他关于 《公民凯恩》写作的剧本,尽管他觉得最初的努力没有达到目标。
他的重点是曼凯维奇决定在交稿后获得《公民凯恩》的制作功劳,而与这个传奇剧本的构成没有什么关系。
"他向我展示了这份已经被抛弃的初稿,"芬奇说。
"我告诉他,这似乎就像是一些酸葡萄,我认为人们并不真正关心谁得到了什么署名。
这部剧对我没有吸引力。
"但随后的剧本更符合导演的胃口。
它们把重点放在曼凯维奇和他作为著名的阿尔冈昆圆桌文学圈成员的背景故事上,以及他作为电影公司的剧本顾问搬到西部找得到快钱的途径。
这是一个可以让芬奇沉浸进去的外在角色。
渐渐地,曼凯维奇与赫斯特的复杂关系也被丰满起来,杰克·芬奇增加了更多场景,设置在大亨的圣西门的奢华派对中,编剧是一个很受宠的客人,他的洞察力令人钦佩,但最终因为酗酒失控而被赶出去。
芬奇并没有表达出来,但《曼克》的核心主题肯定引起了他作为电影人的共鸣——电影毕竟是关于对一种难以捉摸的完美追求的磨练,它常常令人沮丧。
芬奇曾在《十二宫》中强迫小罗伯特·唐尼一场戏拍了几十个镜头,让演员开玩笑地把这种经历比作在古拉格监狱。
芬奇对这种经历显然非常熟悉。
"他是个很难满足的任务大师,"《曼克》的联合制片人彼得·马夫罗梅茨说,他从1997年的 《心理游戏》开始就与芬奇合作。
"他的要求很高。
他推来推去,但一旦你到了终点,就会比开始时好很多。
这就是为什么和他合作的人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
"起初,芬奇对父亲剧本中一个关键的分镜头并不看好。
《曼克》戏剧化地描述了1934年弗兰克·梅里安和社会民主党人厄普顿·辛克莱之间的加州州长竞选,在这场竞选中,好莱坞制片人欧文·塔尔伯格在路易斯·B·梅耶的要求下,创作了一些最早的负面广告。
米高梅的负责人对于辛克莱尔威胁要向电影公司征税,以及对他支持国营电影公司的兴趣感到愤怒。
于是,塔尔伯格挖掘米高梅的人才,制作了妖魔化辛克莱的短片。
在电影中,曼凯维奇看到大公司把权利放在天平上,感到非常惊恐,这让他与赫斯特和梅耶的友谊变得紧张。
在20世纪90年代末,当福克斯新闻还处于起步阶段,唐纳德·特朗普还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时,芬奇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我当时在想,'我不明白,'”芬奇说:"这太古怪了,这种假新闻的想法。
我当时深信不疑,'谁真的会在意1934年是否有邪恶的事情发生?
"而在2020年,导演承认,影片中的部分内容很可能会对刚刚经历过另一场惨烈选举的观众产生最强烈的共鸣。
"当杰克刚完成剧本时,它是自以为是的——而25年后,它是煽动性的,"芬奇说。
"那些无视历史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芬奇用数码相机制作了《曼克》,但导演和他的创作团队费尽心思,通过数码划痕,让画面看起来像胶片质感,让人觉得它是用赛璐珞(老胶片)拍摄的。
"如果你想要一个非常一致的结果,胶片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媒介,"《曼克》摄影师埃里克·梅塞施密特说。
"这个决定十分明确,要用数字拍摄这点在我们脑海里甚至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
插图:Dylan Andrews;芬奇 图片参考:Frank Ockenfels/网飞芬奇还让人把音效设计成包括二战时期电影中出现的噼啪声。
"他希望电影就像你在一个仓库里,看到了《公民凯恩》,旁边就是《曼克》,"该片的美术设计师唐纳德·格雷厄姆·伯特说。
"他希望它看起来像是那个年代制作的东西。
他不想让观众对我们拍摄的时间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芬奇对准确性极其坚持。
如果伯特拿出一个打字机要在一个场景中使用,导演就会向他提问,询问它是什么时候制造的,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使用的,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忠实于那个时代。
这并没有延伸到奥德曼对曼凯维奇的角色塑造上。
这位在电影拍摄时已经61岁的演员,比曼凯维奇写《公民凯恩》时大了20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苍白软弱又秃顶的编剧。
奥德曼过去主要依靠化妆和服装去演绎从温斯顿·丘吉尔到德古拉伯爵的所有角色,他想拔掉发际线,做一个假鼻子。
"我说'不行,我们得看着你成为这个人,我们和你之间不能有任何人工的痕迹,'"芬奇说。
"我需要一个走进房间,每个人都会说,'就是这个人'的演员。
你需要一个作为演员的演员。
如果你是靠身高和发际线去选角,你就错过了谷仓的一面。
"《曼克》代表了芬奇和以往作品的一种背离,他以在《十二宫》和《七宗罪》等作品中挖掘灵魂最黑暗的角落最为知名。
没有可怕的犯罪现场,而是有关于马克思兄弟在塔尔伯格的壁炉里烤热狗的插科打诨。
还有曼凯维奇,一边喝着波旁酒,一边口出金句,看起来就像爵士时代的奥斯卡·怀尔德破土而出。
这个故事有很多幽默成分,"有趣 "并不是一个当考虑到芬奇的漆黑之作时会联想到的形容词,但导演的长期合作者并不同意。
"我认为大卫的所有电影都有一种智慧,"《曼克》的编辑柯克·巴克斯特说。
"大卫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芬奇被曼凯维奇的真情流露以及他将笑话作为一种防御机制来对抗一个不公正世界的特质所吸引。
他也被曼凯维奇和其他早期编剧,如本·赫特和埃德温·贾斯德斯·梅耶在帮助电影行业从默片年代进入有声电影方面所扮演的关键角色所吸引。
他们在《纽约客》等东岸刊物上磨练出来的市井智慧和老练,在大银幕上被用来创造一种新的对话方式。
电影将从此改变。
1930年,33岁的曼凯维奇正在为派拉蒙埃弗雷特电影公司制作剧本如今,娱乐业也正在发生类似的、同样重大的转变,由于网飞等流媒体服务的出现,已经开始让传统的影院发行商黯然失色。
一些非常重视自己电影能在宽银幕上放映的导演都在哀叹这一变化。
芬奇却对此表示拥护。
"让我们现实一点吧,放映体验并不是现在最闪亮的一环"芬奇说。
他指出,近年来,家庭影院的屏幕逐渐变大,使得电影院和电视在表现形式上的区别不再那么明显。
此外,他认为,不必单单依靠票房回报来生死是很有必要的。
他所拍摄的一些被人钟爱的电影,如《十二宫》和《搏击俱乐部》,上映时票房凄惨,却在有线电视或家庭娱乐平台上被重新发现。
"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工作比在网飞更快乐,"芬奇说。
"他们正在建立一个数据库。
这是一件好事,电影有一个存在的平台,你不一定要把它们塞进氨纶夏天或苦恼冬天(指暑期档或圣诞档)。
这是一个汲取各类电影的平台:可以是一部黑暗、险恶的德国电影,也可以是一部奇异的以色列间谍剧。
他们都想要。
"随着好莱坞对超级英雄的痴迷,芬奇、马丁·斯科塞斯(《爱尔兰人》)和斯派克·李(《誓血五人组》)等要求严苛的导演纷纷迁移到网飞,寻求创作自由和资金支持。
"我知道我不是野餐,"芬奇说。
"他们想要的是那些自我创业者,他们想要的是那些想要撕破脸皮,尝试不同事情,并努力工作纳税的人。
"今年11月,网飞将在新冠疫情期间仍然开放的电影院中放映《曼克》,但该公司承认放映量会是一个不断下降的数字。
它还计划开展广泛的奥斯卡宣传活动。
"这是电影制作中的一项重大成就,"Stuber说。
"我们真的信任这部电影,我们将在每个领域都非常努力地推荐它。
"即使 《曼克》着眼于好莱坞的过去,它也在帮助引领新一波关于其他经典电影制作的电影。
本·阿弗莱克将执导《盛大的告别》,这是一部关于《唐人街》幕后故事的电影,而巴里·莱文森和奥斯卡·艾萨克正在合作拍摄一部关于《教父》动荡创作的电影。
芬奇开玩笑说,他正在创造一个新的类型,很快就会在网飞上有对应的分类。
"关于电影制作的伟大故事太多了,如果有一个专门的类型去安放它们,"芬奇说。
"会不会有这样的潮流:’那《特技替身》的制作呢?
’不会,但我对这两个想法很感兴趣。
我很尊重和推崇本·阿弗莱克和巴里,所以让我们看看他们怎么做吧。
"至于《曼克》,在芬奇的职业生涯中,为了将故事变为现实,已经操劳了大半辈子,即便是芬奇这样的老手,也觉得是时候离开剪辑室了。
"我只想睡上半年。
"芬奇说:"有一天我妻子对我说,'你在这部片子上思考得太久了'。
"原文链接:Magnificent Obsession: David Fincher on His Three-Decade Quest to Bring ‘Mank’ to Life
去年这个时候马丁·斯科塞斯的《爱尔兰人》成为了热门的话题谈资,最终拿了10多项奥斯卡提名,风光一时,尽管最后输给了《寄生虫》。
不过,今年Netflix的王牌没有去年压得好,显然,大卫·芬奇和马丁·斯科塞斯都不属于奥斯卡青睐的导演,从他俩在奥斯卡获奖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作品更受影评人所喜欢。
如果说去年的《爱尔兰人》保持着老导演创新求变的技术尝试,那么今年这部《曼克》则属于模糊了导演本色的老气横秋之作。
电影讲述的是影史经典之作《公民凯恩》的诞生过程,借传奇编剧赫尔曼·曼凯维奇的目光,展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众生相,同时对好莱坞明星和片场制度进行一番讽刺和批判。
首先,这个出自芬奇父亲之手的剧本相当老派,就是经典好莱坞年代那种一板一眼的人物刻画。
没想到的是芬奇选择用同样老气横秋的方式拍出来,不免令人哈欠连连。
没有了芬奇以往那些炫目的视听风格,只剩下枯燥的打字机声响营造创作的焦虑感,以及工整无趣的闪回设计扰乱叙事时空,这远远逊色于芬奇巅峰期的美学魅力,越看越像是熟手工匠的行货。
除了这个不适合芬奇风格发挥的剧本外,影帝加里·奥德曼的演绎也没有太多惊喜可言,全是他过去演绎人物时用过的表演方式,在这个玩世不恭的人物身上看不到突破,从他今年在颁奖季的战绩来看尤为明显。
最让人着迷的是极力模仿出好莱坞黄金时期的美学风格,美术、灯光、布景设计还原出一派梦幻色彩。
选择用黑白影像来呈现大萧条时期的洛杉矶风貌,不失为一种有效而精炼的手段。
而剧中关于州长选举的情节恰好碰上今年美国总统大选的形势,民主、共和两个党派的争斗、候选人和选民的趋炎附势,不免嗅出影射当下的现实意味。
而对主人公理想主义一面的刻画,更代表着好莱坞左翼精英的一贯立场和观点,在眼下这个政治分歧空前对立的年代里,不免令人有唏嘘的感慨。
曼凯维奇与《公民凯恩》中的那个报业大亨有着微妙的相似:家庭对于二者的影响延续终生;展现出极佳的才华与能力;积极地投身政治与社会运动;缔造了属于一个时代的传奇,然后亲手将其毁灭......只是,曼凯维奇的伟大不朽很长时间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复古的黑白影调的确可以将其看作一部迷影作品,更不用说富有年代感的字体与“烟圈”,然而对于我来说,片中的迷影情结不止于此,还在于编剧与导演之间微妙关系的探讨。
奥逊•威尔斯给予曼克充分的创作空间,以至于这位导演在创作生涯最为重要的作品时只与编剧见了一面——以不欢而散告终。
作为当世重要的顶级导演,自始至终以作者身份闻名,大卫芬奇在创作生涯中却罕见地不担任编剧一职,其对于合作编剧的重视程度也不禁令人怀疑他是否认同“导演中心论”。
相比集编剧、导演、演员于一身的奥逊•威尔斯——大众认知中造就这部经典的第一推手,在电影中大卫芬奇似乎更为认可曼克扎实而卓越的剧本,对于《公民凯恩》的诞生所做出的贡献,是与威尔斯旗鼓相当的。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好莱坞作者导演,以其自身所能笼络到的一切资源,拍了一部为黄金好莱坞编剧正名的作品,这真的太有趣了!
黄金时代制片厂顽固与保守以及好莱坞作为美国政治风向的晴雨表也是本片的另一大主题。
欧文·萨尔伯格、路易斯·梅耶以及赫斯特联合剪辑反厄普顿·辛克莱的虚假新闻短片足以说明问题。
作为社会主义党州长候选人的厄普顿·辛克莱以民主党的名义参与1934年竞选,他提出的具有社会主义色彩的纲领:“加州消除贫困计划” 无疑是好莱坞制片厂体系下的大亨们所避之若浼的。
路易斯·梅耶剥削克扣底层剧务工人的虚伪嘴脸到现在依旧无法释怀,如此这般大资本家们,岂能允许一个“赤色分子”动他们的奶酪?
有意思的是,厄普顿•辛克莱1927年出版的小说《石油!》所批驳的,恰是这样一批白手起家的新贵们的黑金底色与原罪,在2007年被保罗•托马斯•安德森改编为电影《血色将至》。
政治斗争这一条线也许很多人看得云里雾里,因为它与曼克的创作过程似乎并无太大关系。
个人认为这是曼克心性转变的一个重要截点,与欧文·萨尔伯格、路易斯·梅耶的政治斗法失败,对于这样一个秉持左派立场、帮助战时犹太人的高道德要求的知识分子来说,好莱坞作为自由价值观的堡垒已如同幻影。
曼克是那个时代好莱坞大部分“发动机”的缩影:颇有天赋,心怀天下,倜傥风流但又保有自我的理想信念,单凭肉身难以与庞大的制片厂体制斗争,到头来唯一能够掌握的只有作为编剧的那杆笔。
这也解释了影片中后段曼克的疲态尽显以及对《公民凯恩》这一剧本的孤注一掷、痛苦挣扎。
路易斯·梅耶整部电影,如果说有一条主线的话,那么根据前期宣传的风向来说,应该是曼克怎么样完成《公民凯恩》剧本的。
然而在电影近半时分,曼克已经初步完成了剧本工作。
显然,大卫芬奇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是拍一部“致电影的情书”以在颁奖季大杀四方,而是试图以高强度的信息量帮助观众还原 20世纪30年代的好莱坞的同时,为曼克这一传奇编剧注入《公民凯恩》的气质。
Rosebud是什么?
是一种难以言说却从未把握亦或拥有什么的情愫。
《末代皇帝》中,溥仪被进京的官兵喝令离开紫禁城,相比心急如焚的随行的妃子奴才,他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愤怒亦或低落,只是将情绪藏在茶色墨镜后。
但观众同样能够感受到此刻的溥仪如此地孤独、无助,就在于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那颗网球。
这是一个生来便被支配、底色悲凉的人所能做的唯一——仅仅只是握住那颗小小的网球。
很主观地说,《末代皇帝》中那颗网球,便是Rosebud。
而对于曼克来说,Rosebud是曾经的的信念、理想,是一位美国公民,更确切地说是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对于Decent一词的全部想象,即使肉身早已堕落腐朽。
进入21世纪,真正能够被称作是“这个时代的《公民凯恩》”的作品,我想有两部:《血色将至》《狐狸猎手》。
无论是丹尼尔、杜邦、曼克,他们的一生都在追逐属于自己的“黄金”,他们都缔造了属于一个时代的传奇,然后亲手将其毁灭。
三部影片,以不同风格,都将美国梦重重地摔在地上,让精神与肉体砸得稀烂,释放魅惑的酒神精神与生命能量。
赫斯特在这个没有神话的年代,他以酒神精神对抗奥逊•威尔斯、对抗制片场、对抗光怪陆离的时代,所著不朽值得一部公民凯恩式的电影大书特书。
导演畅聊他最新作品《曼克》:一段好莱坞历史上有关政治影响力和创作行为的传奇马克哈里斯(Vulture专栏作家)《曼克》将于11月13日在限定院线上映《曼克》影像 照片:Miles Crist/网飞
大卫芬奇的第11部长片《曼克》是一部充满激情的项目,它并不像其他芬奇简历上的作品——一部以黑白形式拍摄的戏剧,关于成就好莱坞声名显赫年代的那些时光里,导演称之为导演和编剧之间“强行实现的合作”过程中产生的悲喜交加的极致情感。
通过讲述一个并不可能的英雄:赫曼J曼凯维奇(加里奥德曼饰演),一个从新闻人变成一个电影编剧,并和奥森威尔斯合写了(或者独立完成,这取决于你的观点)《公民凯恩》剧本的故事,影射了黄金时代好莱坞片厂政治的无情。
电影将于11月13日在限定院线上映,并于12月4日在网飞上线,它的每一个框架都满载导演对电影历史和制作的挚爱和不带个人情感的观点。
它同样承载了不曾预料到的冲击力,这种由媒体操纵和虚假新闻信息的创造力带来的政治反响,在30年前芬奇的先父杰克最初写剧本时是不可能被预料到的。
《曼克》对于芬奇来说是一部非同寻常的个人电影,不仅仅因为它是对他2003年去世的先父作品的纪念,更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对芬奇父子俩在芬奇还是个年轻男孩时关于电影的激情对话的延续。
它的历史同样扩展了芬奇的整个电影拍摄生涯——最初的草稿是在他去导演第一部电影前写出来的。
在一个漫长的周末里进行了两场采访,导演畅谈了将电影搬上银幕的过程。
马克哈里斯:当你拍摄《社交网络》时,你告诉我在制作过程中,你时常对艾伦索尔金说:“我们正在制作约翰休斯版本的《公民凯恩》。
”你和我都在差不多相同的年龄,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是个电影迷。
甚至在我看《公民凯恩》之前,我就从世所公认的常识得知这是影史上最伟大的美国电影”大卫芬奇:确实。
我父亲,因为他曾是一名记者,他一直信奉最伟大的娱乐是由懂得真实世界的人写就的,他对于《头版头条和〈公民凯恩〉》的热爱理所当然支持了他最好的电影是植根于创作者现实的想法。
在我大概7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开始解释他对这一观点的坚持和动画如何制作,以及打孔的赛璐珞片(旧时的胶片)概念。
他对我做了大量的解释工作,以至于即便在那个年龄我就非常确信,电影会是我毕生的工作。
当我们聊起非常愚蠢的话题,比如“披头士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乐队”时,他会说“这个问题上有不同的观点。
”但当问题变成“最伟大的电影是什么”时,父亲会不加思索回答《公民凯恩》。
我记得在我12岁时我告诉父亲我们会在电影鉴赏课上观看16毫米版本的《公民凯恩》。
我有点沉默因为……一部33年前的电影?
它就像岩石壁画一样古老。
但当我观看时,我被震惊了。
先不去理解到导演上的精湛技巧,我就觉得它有一种绝对的真实感,不像《精灵猫捉贼》和《万能金龟车》(两部都是60年代儿童电影)这类我之前看过的片子,我被深深震撼了。
我觉得我看到了一些我过去没有理解但很多层面上来讲非常重要的东西。
马克哈里斯:听起来像是在你还在看儿童电影的年龄它就震撼到你了。
大卫芬奇:在我们家,我父亲相信质量大于数量。
我爸爸是在一个电影院里长大的。
他的父亲是个酒鬼,他母亲一直在工作,所以他会在没人管的情况下花很多周末时间看同样的汤姆米克斯西部片三遍,对他来说,这是个宁静且安全的地方。
如果我去看《西部世界》(1973年电影,非当下剧集)或者《再世风流劫》(1975)他也无所谓,但他会说“那都是垃圾”。
他对我看烂电影非常宽容,但他也会在我9岁时带我去看《奇爱博士》,在我7岁时带我去看《2001太空漫游》。
直到我青少年中期,我们每周都会一起去看电影。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异形》时跟我爸爸说“你跟我一起去”,然后看到他局促不安地遮住自己的脸。
马克哈里斯:你父亲跟你说过赫曼曼凯维奇么?
大卫芬奇:我不认为我父亲甚至意识到了曼凯维奇。
我第一次接触到《公民凯恩手册》还是在高中的缩微平片里。
马克哈里斯:那你在缩微平片前花费了不少时间。
大卫芬奇:我父亲在他图书馆里有这本书。
直到他从写杂志故事的工作退休后,他说:“我想写一部剧本。
”他那时候大概60还是61岁,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应该写一个什么主题呢?
”我说:“你干嘛不写赫曼曼凯维奇呢?
”他被这个主意打动了,于是提笔用他最好的文笔去创作,但它只在有限的范围内结束了。
这是一个伟大的作家因为浮夸妄自尊大的品格而被从人们记忆中抹去的故事。
马克哈里斯:什么时候这成为了你自己事业中的依据?
大卫芬奇:我那时还没有拍过一部电影。
我正准备去做这个。
当我去Pinewood工作两年(指拍摄《异形3》)并且经历过这样一种状况,就是感觉自己似乎是一把被雇佣的枪,用来为跨国公司内部的垂直整合媒体集团制作图书馆索引。
我对于编剧和导演该如何工作有不同的看法。
我有点厌恶这种反导演主创论式任务。
我觉得剧本真正需要讨论的是执行合作的观念:你也许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事实,就是你需要将拍摄电影过程中很多不同的规矩和技巧限制考虑进去,但是如果你不了解这一点,你会错失这一部分的储备。
剧本就像是鸡蛋,它需要被给予别的物质才能去创造细胞分裂到达特定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它才会在三维里是可游戏的,在二维里是可记录并且可以展示给他人观看的。
所以对于我和我父亲来说非常有趣,因为很明显我当时是很支持他的。
但当我读到了他的初稿,我想,这多多少少是对威尔斯形象的诋毁。
当我12岁的时候,我父亲告诉我威尔斯如何扮演了每一个角色——编剧、制片人、导演、明星。
所以我知道那一部分的他对威尔斯怀有敬畏。
然后剧本出来后,我想“哇哦,这又是谁?
”马克哈里斯:我对《曼克》非常喜爱的一点在于它对曼凯维奇怀有很强的同理心,但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反导演。
大卫芬奇:初稿就感觉像是复仇。
我对我父亲说:“你在谈论两个人在四十英亩外立桩标界,并且两人永远不会见面。
如果你拍电影,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你这样写是不对的。
”在他所有关于电影制片人的杂志故事中,他知道那些行话,但他并不理解愿景在哪里结束,实地调查又从何开始。
这是非常困难的。
我们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然后我放手去拍《七宗罪》。
他发现了厄普顿辛克莱(注:美国作家,社会主义者,代表作《屠场》,创作很多揭露社会阴暗面的小说,写作之外也积极参加政治活动,曾参与两次加州选举落败,第三次即电影中对共和党人梅里安的选举,那次获得80多万选票但最终还是败选)史诗般的政治活动经历;他了解到了片场巨头欧文·萨尔伯格和路易斯·B·梅耶(注:梅耶是米高梅创始人之一,米高梅的名字即米特罗、高德温、梅耶三人名字组合而成。
梅耶任上是米高梅最为辉煌的时期,梅耶当年也被成为“好莱坞之王”,著名的学院和奥斯卡奖也是在他提议下创立的。
欧文萨尔伯格20岁运营环球,24岁和梅耶一起入主米高梅做高管,在两人经营下拍摄了一系列知名电影,试映也是由萨尔伯格引入的,萨尔伯格37岁英年早逝,之后学院为了纪念他设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奖项表彰后来的优秀制片人)如何跟赫斯特结伙,通过截取假的反辛克莱新闻片段制造某种先锋性的假新闻。
马克哈里斯:在经历了梅耶和萨尔伯格对辛克莱的竞选活动的所作所为之后,电影暗示曼凯维奇感觉自己牺牲掉了自己的品格。
大卫芬奇:最初当我父亲把剧本给我看时,我说:“我并不明白这如何会是奥森威尔斯和赫曼曼凯维奇有问题关系的写照。
”杰克非常认真地说:“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某个人发现了他们的话非常重要。
”在那个时候,一个中年人盘点他毕生的贡献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触动。
我对这并不敏感,因为我当时只有30岁,我很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机会对他意味着什么。
但当我开始思考这件事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惊为天人的躯干,它需要长出红血球细胞去构建起这个关于一个人找到发声渠道的故事。
你如何从渴求自己孩子的机智父母那里获得灵感并在好莱坞终结?
赫曼和他的兄弟约瑟夫站出来帮助保留电影行业的话语权。
我一直非常确信赫曼认为他过着贫民窟一般的生活,我知道我父亲也一样。
所以这就是我们三个可以互相关联的地方。
我记得当我拍摄音乐录影时,人们总会说:“哦我的上帝,是你做的那部乔治迈克尔MV?
真是太棒了!
”我那时会想,克制自己,这仅仅是和一群超模拍摄的音乐录影。
我可以和那些产生关联。
马克哈里斯:你们当时还保持一起工作吗?
大卫芬奇:我们从未非常透彻地去深挖它。
我不想说我放弃了这个项目,或者说他放弃了这个项目,或者我放弃了他,或者相反他放弃了我。
但是在我30岁的时候,和我现在接近60岁时的状态不同,当时对一个人留下的想法并没有产生多少共鸣。
所以这个项目当时停滞不前。
马克哈里斯:把厄普顿辛克莱的州长竞选引入剧本现在看来有不可思议的反响。
大卫芬奇:以哪种方式?
马克哈里斯:嗯,除了假新闻的角度,你已经抛弃了好莱坞一直是一个进步和自由价值观堡垒的概念。
大卫芬奇:自从辛克莱的故事被嫁接进来,我们发现了一个中间地带,在这里我们拥有了一幅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更准确的画像。
我不认为赫曼曼凯维奇会在不了解赫斯特的情况下写出一部有损他形象的作品。
我认为曼凯维奇投入这件事是因为他需要钱。
而当他开始创作时,他被某个不限制他的人鼓励,那个人一直说“继续深挖,继续前进”,他最终写出了他满意的作品。
马克哈里斯:在这方面,有两段话想请你解读一下。
一句是来自凯尔的文章,她写道:“导演应该掌控一切,不是因为他是唯一有创意智慧的人,而是因为只有他掌控一切,才能解放和利用同事的才能”大卫芬奇:宝琳凯尔(知名影评人,70年代发表文章《凯恩培养之路》,文章认为《公民凯恩》的编剧功劳完全归功于曼凯维奇,而非奥森威尔斯)对看电影非常在行。
但她不知道的是制作电影是非常费时费力费成本的,我相信凡事都是可以设计好的这种观点,最终会损害电影行业的发展——就是电影制作过程就像是NASA如何运作的观点。
是的,O形环可能会出故障,但大多数情况下,你在测试焊接、螺栓、电力,当它从发射台起飞时你会说,“是的,这就是我们最初想做的。
”电影行业不是这样的。
电影行业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精品时装店,它讲述着冒险故事。
公司里的每一个设计师都以不同的方式工作。
你要在模特走T台前的45秒把所有衣服缝到模特身上。
这是一场狗屁不通的表演,一场极致混乱的马戏团表演。
它并不冰冷,也无法计算,它是一门温暖潮湿的艺术。
马克哈里斯:另一段话来自于你父亲的剧本,当《公民凯恩》的初稿为威尔斯写好时,曼凯维奇说:“我为他创造了一种严密的叙述方式和一个建设性的方向。
他如何接手,那是他的工作。
”这是你认为编剧如何看待导演的,还是你如何看到一个导演的工作?
大卫芬奇:我觉得这段话是一个编剧对于自己剧本的最大期望:“这是我作品的终点。
我的部分就在这结束了。
”然后,就像超人飞上天。
我认为《公民凯恩》剧本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赫曼把它写得很好。
“哇,谢天谢地我的名字不会在上面出现,我要再工作了”他脱下手套,然后竭尽全力写作。
毫无疑问——威尔斯是个他妈的天才,事实上这作为他的第一部电影就惊为天人。
任何一个站在他肩膀上的人都对他心怀敬畏,但话虽如此,我看过他自己写的剧本改编电影,跟《公民凯恩》不是一个级别。
马克哈里斯:在多大程度上你觉得曼凯维奇的故事会成为一个有警示性的传奇?
大卫芬奇:我从未想过要让它变成一种警告。
我认为这是关于酗酒的两个方面。
一个玩火自焚的家伙,和另一个人们会说“天呐,他喝醉之后变得有趣多了”的人。
看着一个人的妻子不得不帮他脱去衣服挺可怜的,但这也是他真实的一面。
有时候这些人醉酒后比正常的时候聪明十倍。
则绝对是一个矛盾的观点,但对我而言,这更真实。
马克哈里斯:因为故事线里关于虚假新闻和竞选电影的制作如此贴近当下,我很好奇在你父亲去世后你是否花费了更多的功夫去完善剧本。
大卫芬奇:我父亲2003年去世。
我们在1997还是1998年的时候曾经尝试过把它拍成电影。
但在拍《战栗空间》前后我们放弃了。
到2001年,我们经历了一个从同意拍到不同意的过程。
它被放置到书架上,然后我父亲病了。
他人生的最后一年半时间里,他一直在接受化疗并且谈论这件事。
但在那一刻,大家都明白他时日无多。
我们对此达成了和解。
直到我完成了《心理猎人》的拍摄,辛迪霍兰德(网飞当时负责原创内容的副总裁)和泰德萨兰多斯(网飞CEO)问我:“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你有什么你一直想做的项目吗?
”然后我说:“是啊确实有。
”我回家重读了一遍剧本,然后我想:“哇,它在这里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变得紧迫得多。
”突然间,这个信念变得清晰起来,我把剧本给了他们,他们说:“我们来做这个。
”于是就促成了现在的电影。
但是早在2000年,要让人理解这些假新闻的含义是非常困难的。
他们会说:“你们为什么要谈这个?
所以,有些新闻片是假的——那又如何,你还是得为他们的努力给A!
哦,还要拍黑白片?
算了吧谢谢。
”马克哈里斯:所以黑白拍摄一直是计划的一部分?
大卫芬奇:一直是。
有不少人说:“除了黑白拍摄这部分,还有年代这部分,以及单声道这部分,还有这是关于写《公民凯恩》的家伙这部分,我们爱其他一切。
”然后网飞,因为他们想成为一切的存储库,决定把我们归入一切的范畴。
马克哈里斯:剧本有多少是被重写的?
大卫芬奇:Eric Roth和我重新读了一遍剧本,把里面所有一切都聊了一遍。
他一直是一个非常能干的牛牤,我是说他能暗示所有刺激的感知。
他能对他压根不懂的事物乱侃一通。
我们开始谈论的第一件事就是杰克写的一个场景里,曼凯维奇被告知:“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挑战,因为手铐现在被解开,我不需要听命于任何副总裁,我在这就是要去拍我想拍的任何电影,所以这只有你和我,伙计。
”Eric说:“哦天呐,这太可怕了。
”我说:“你看吧,这就是你懂得但是杰克不懂的事。
”那就是,你找来一个专业的文字匠人,然后对他说:“‘你不用对任何人负责,你只管做好就行了。
’你得回答会是什么?
”他的回答是:“被困住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就是我要一起谈论的人。
看吧,没有人比我更尊重编剧。
你和他们在战壕里,他们也和你在同一战壕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如此灼热、盲目的诚实和脆弱。
你必须能够说出:“这是你写过最糟糕的东西,”和“我不敢相信你会试图用它来搪塞我。
”他们也必须能够告诉你:“你为什么不想把目标定得更高些?
”我们有办法去推动、刺激、鼓励、羞辱对方,所有这些事,在亲密关系中,都必须是公平的。
马克哈里斯:你是什么时候决定拍这部电影的呢?
大卫芬奇:我们在没有制作人的情况下拍完了《心理猎人》第一季,期间每周基本上我都是精疲力竭的高压状态。
然后我们开始准备第二季的剧本,最后我看了下剧本,觉得这剧本我一点不喜欢。
所以我们把它扔了重新开始。
我请来了考特奈·迈尔斯,她曾作为助理导演与我合作过,并且也想写这个剧本,她最终成为了《心理猎人》的联合制片人。
但这是一项每周90小时的工作。
它占据了你生活中的一切。
当我完成的时候,我非常疲惫。
我说,“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否有能力去做第三季。
”马克哈里斯:你在匹兹堡待了很长时间吗?大卫芬奇:我们在那里住了将近三年。
不是年复一年,而是在三年的时间里,我们每年大概花了六七个月。
我们在那里有一间公寓和一辆车。
《心灵猎人》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马克哈里斯:那么在你看来《心理猎人》完结了吗?大卫芬奇:我觉得很可能。
听着,基于它的观看量而言,这是一部昂贵的剧。
我们讨论过“先拍完《曼克》,然后看你怎么想”,但是我真心不认为拍第三季花费会比第二季少。
在某种程度上,你必须现实地认识到,你能拿到的美元必须和它能吸引到的眼球对等。
马克哈里斯:曼克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大卫芬奇:我们从去年9、10月开始拍摄,一直拍摄到今年2月底,正好卡在疫情停摆之前结束。
马克哈里斯:《曼克》里的表演风格很明显感觉像前白兰度,前方法派演技。
片场每个人是如何快速适应你的步伐?大卫芬奇:我认为,在现代电影表演中有一种感觉是,你应该扔出你有情感的蝴蝶球(投手投出的不旋转球)。
这是一个很好的起始点,但我们选择接受了一种老式的表演风格,那就是你击中目标,说出你的台词,不要撞到家具上,然后继续前进。
所以刚开始的几天很有趣,就是让演员大声喊出来。
并不是说这就是我们所期望的,但是我们最开始差不多就是这样做的。
马龙白兰度为电影带来的是一份难以置信的礼物,也是一种诅咒。
要超越那种“我是带着情绪来演戏的,我只能做几次以确保镜头对焦准确的想法,那种想法在这里不适用。
马克哈里斯:让你的演员们达到电影的鼎盛时期风格有多容易?大卫芬奇:加里奥德曼什么都能做。
如果你对其他演员说,“你需要像乔治·桑德斯(英国演员,代表作有《四杰传》、《蝴蝶梦》、《国际情报网》)那样做,”他们会问,“什么?那是谁啊?”但Gary和Charles Dance,他们会扬眉点头微笑,他们会知道你想要什么。
和其他某些人……让当下那些没有见识过我们曾习以为常的大声讲可怕台词表演风格的年轻演员去调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就像,“这不是一个问题。
当你在结尾提高声音的时候,听起来好像你不知道这不是一个问题。
“很多这样的小事情需要进行调教。
马克哈里斯:影片开始制作时,加里·奥德曼61岁,比《公民凯恩》上映时43岁的曼凯维奇年长很多。
但我知道Kael暗示他演曼凯维奇显得年纪太大了,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称呼他为“被毁的人”。
大卫芬奇:你看我现在58岁。
Gary对我来说,他看起来和我一样大。
赫曼,当时43岁,看起来像55岁。
到他55岁去世时,他看上去已经70岁了。
赫曼生活困难。
他的烟瘾酒瘾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同样,我们可以找一个43岁就已经枯萎的人,但在我的片场,只有最佳男演员才能赢得角色。
马克哈里斯:新冠疫情对你有影响吗?大卫芬奇:我们原本打算整部电影都取外景同期声拍摄。
但外面人太多了,在洛杉矶你随便去哪个街区都能听到吹叶机的声音。
我们没有按照原计划做那么多,但是我们做了很多别的。
因为(芬奇笑),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拍了几张照片。
所以我们能够从不同的地方窃取音频进行后期配音,我们最终不需要在外景拍太多内容,这非常棒。
因为疫情期间这被证明是最奇怪也最灾难性的处理方法之一。
马克哈里斯:以何种方式?大卫芬奇:我们走进制片厂,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然后他们会带着喷雾器进来对房间进行抗病毒药剂喷洒,我们会离开半个小时,然后回来拍六七句台词后离开,然后他们再进行熏蒸。
这简直让人崩溃。
阿曼达塞弗里德在她在纽约北部家中完成了所有她的戏份。
他们给她送去了一整套装备,她通过Zoom完成了所有的后期配音。
马克哈里斯:这部电影听上去像是在制片厂年代创造的作品。
大卫芬奇:声音设计师Ren Klvce和我几年前开始谈论我们如何让它看起来像是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档案馆发现的——或者是在马丁斯科塞斯的地下室里等着修复的作品。
所有的细节都做得像20世纪40年代电影风格。
音乐是用老式的麦克风录制的,所以它的边缘有一种嘶嘶声和喘息声——你可以从弦乐中听到,但你主要还是会从铜管乐器中感受到。
你听到的会是一个复兴的歌剧院,一个正在放电影的的老剧院。
这很有趣因为我为一些人演奏过,他们会问,“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它听上去好暖。
”我回答说:“嗯,你说‘暖’时指的是,它听起来像一部老电影。
这听起来像拟声。
”我们花了三个星期的时间在混音上试图找出如何让原子分裂的办法。
视觉上,我们的想法是拍摄超高分辨率的影像,然后再降低它的分辨率。
所以我们把几乎所有东西都拿来了,并把它们软化到一个荒谬的程度以达到和那个时代的电影质感相同的目的。
为了让它有看上去和老电影质感相同,我们可能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分辨率,然后我们在上面画上了小划痕、小凹痕和香烟烧痕。
马克哈里斯:我注意到你放了换卷圈。
大卫芬奇:是的,我们把原声带做得像换卷轴一样有破裂感。
这是我生命中最令人感到舒适的声音之一。
它们如此细微以至于在你听到它们之前很难感觉到。
它有一种我们最终称之为“神韵”的东西。
这些微小的破裂和裂纹感,真的非常美丽。
马克哈里斯:你现在在顶尖导演行列中,但你和编剧共事却不自己写剧本。
在当今这个导演编剧经常合体的时代是非常不寻常的。
你不会把给自己署名编剧,尽管有写剧本我非常确信你在剧本完成上做出了贡献。
大卫芬奇:我不是编剧。
我不会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而去署名。
听着,我是一个编剧的后代。
我没办法做这个。
我亲眼目睹过某人把一张空白纸放进一部1928年产的安德伍德牌打字机前然后坐了45分钟。
我知道那有多寂寞。
让我这么说吧,(《出租车司机》里)罗伯特·德尼罗说“你在和我说话吗?”是即兴表演,那么是否意味着罗伯特·德尼罗应该被视为《出租车司机》的合作编剧呢?不,在我看来,这句话应归保罗•施拉德所有。
施拉德为大家提供了背景,让大家了解这个角色是谁,以及他想要什么。
显然罗伯特·德尼罗是个天才,马丁·斯科塞斯说:“这句台词会出现在电影里”,他也是个天才。
但这是否会降低施拉德的成就,就因为他在这一时刻做出了如此精心校准的X, Y和Z?
我的态度是:你不会因为这一句台词而获得一张美国西部编剧协会会员卡。
马克哈里斯:很明显,那人就是你父亲,所以这就带来了整个……大卫芬奇:是的,毫无疑问。
我不想自作多情,但我想说……我对这部电影的爱是由某人给予的,只有和他我才能谈论并真正挖掘这个故事——然后他去世了。
我确实和Cean Chaffin(芬奇的妻子兼制片人)谈过。
她说,“在这中间你为自己做了多少?”她对我说:“你他妈的想这部电影想得太久了。
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这部电影里有些演员在剧本写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出生。
花两年时间做视觉预览已经足够了。
二十年太多了。
我有9个版本的剧本在我书架上。
我要清空那个书架,是时候来个深呼吸做这部电影了。
马克哈里斯:几年前我们谈到马克·扎克伯格还在念本科时候的事,你说:“我知道这就像才21岁时就试图去执导一部耗资6000万美元的电影。
坐在一屋子的成年人中,他们认为你很可爱,但他们不打算让你控制任何事情”,这让我好奇你是否也用这种方式来看待威尔斯?
大卫芬奇:当你25岁的时候,你没法知道什么你知道和不知道。
如果有幸你站在葛雷格•托兰(《公民凯恩》摄影师,他在片中对深焦的使用被认为是这种拍摄手法的巅峰之作)身边确实会很有帮助。
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个25岁的年轻人,凭借出色的剧本、出色的摄影师和出色的作曲,拍出了美国史上最伟大的电影之一。
电影是非常复杂的。
它会花费很多钱,也有很多自大的人从事其中,当这些被放进到舒芙蕾中,它仍然被期望比空气还要轻。
威尔斯和曼凯维奇是非常需要彼此的人。
对赫斯特的追踪带着一种很多人都没有的傲慢。
这正是曼凯维奇想要做但之前没做的,但正是这位年仅23岁的《世界大战》导演顽皮的笑容让曼凯维奇的梦想成真。
我想谈谈这个。
我想谈谈合作。
如何解决赫曼·曼凯维奇这样的一个麻烦?
你如何把他赶出他的舒适区?
你把他从那些能让他变得一团糟的陷阱中带离,你把他赶出沙漠,给他安排一个时间表,结果得到的仍然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有趣的东西却从中诞生了。
原文地址:Nerding Out With David Fincher翻译时间仓促,如有错漏,烦请指正
大卫·芬奇,这位以独特视角和精湛技艺著称的电影导演,再度挑战了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
在《曼克》中,他以全新的角度诠释了1940年代初好莱坞的黄金时代,引领观众走入一个关于名声、爱情与背叛的世界。
影片聚焦于1941年《公民凯恩》的创作背景,影片中的对话充满了机锋与智谋,每一句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引诱观众步入更深层次的情感与思考。
而芬奇对镜头语言的娴熟运用,更是让这部影片在视觉上达到了新的高度。
每一个镜头都如同细腻的画作,富有层次感和情感张力。
从细腻的角色塑造到充满张力的情节设置,每一个细节都显现出芬奇的匠心独运。
《曼克》在历史的基础上注入了现代的思考。
它不仅是对好莱坞黄金时代的一次回顾,更是对人性、名利与艺术的一次深度剖析。
影片中的角色们不仅生活在那个特定的时代,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和选择也具有强烈的现代性。
这使得《曼克》不仅仅是一部关于电影的历史剧,更是一部关于人性与社会的现代寓言。
《曼克》作为一部讲述《公民凯恩》制作过程的网飞剧情片,人物以好莱坞编剧、制片厂高管等为原型。
以下是他们的真实面貌。
米高梅高管路易斯·B·梅耶(Arliss Howard饰演)和欧文·G·塔尔伯格(Ferdinand Kingsley饰演)在《曼克》中 图源:网飞作者:Nicolas Rapold 来源:《纽约时报》2020年12月4日虽然片名只是一个名字,但大卫·芬奇的《曼克》却囊括了好莱坞黄金时代的一众风云人物。
这部深入好莱坞幕后的剧情片以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为背景,讲述了赫曼·J·曼凯维奇(加里·奥德曼饰)创作《公民凯恩》的狂飙历程。
这个任务对曼凯维奇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突破,而编剧导演主演奥森·威尔斯(影片中由汤姆·伯克饰演)也凭借他电影处女作的艺术性,摇身一变成为电影制作人的第一梯队。
正如《泰晤士报》在1941年首映时对《公民凯恩》的赞誉。
"它差不多是好莱坞有史以来最轰动的电影"《曼克》将《公民凯恩》与其在好莱坞和政治上的灵感联系在一起。
闪回追溯了这位傲慢的作家在片厂写作室和媒体大亨威廉·兰道夫·赫斯特的庄园里聚会的步伐。
曼凯维奇是一个来自纽约的酒鬼移民,他曾是一名记者,也是阿冈昆圆桌会议的成员,但他在片厂的社交圈里活动,与编剧、制片人和高管们交换意见和赌债。
赫斯特和他的情妇、女明星玛丽昂·戴维斯也享受着曼凯维奇的犀利陪同,但这位千万富翁的财富和影响力让作家的脑子里有了创作灵感,友情就此泡汤。
《曼克》中的故事就是如此,它还补充了一些关键的政治背景:1934年历史性的加州州长竞选,涉及社会主义作家厄普顿·辛克莱。
以下是影片中一些真实的角色:威廉·兰道夫·赫斯特
赫斯特(查尔斯·丹斯饰演)将家族在采矿业的财产转化为一个横跨美国的媒体帝国。
到了20世纪初,他的流行报纸以黄色新闻(并非色情报道,指夸大其词耸动性的报道)著称,影响了西班牙和美国战争等世界性事件。
赫斯特还参加过竞选,在国会中代表纽约州,但在纽约市长、州长和民主党总统提名的竞选中失败。
《公民凯恩》中威尔斯饰演的查尔斯·福斯特·凯恩的崛起和孤独的堕落,借鉴了赫斯特巨大野心和财富的故事,包括他在加州圣西门尚都般的庄园——这是《曼克》的一个关键地点。
当雷电华试图发行《公民凯恩》时,赫斯特(当时他已经转变为更保守的观点)在他的代理人的帮助下,展开了一场残酷的运动,以阻挠其广泛发行。
玛丽恩·戴维斯
真实的玛丽昂·戴维斯大约在1930年。
她是一个喜剧演员,但赫斯特希望她在严肃戏剧中扮演角色. 图源:General Photographic Agency/Getty Images戴维斯(阿曼达·塞弗里德饰演)至今仍鲜为人知,她一直被认为是《公民凯恩》中查尔斯·福斯特·凯恩的音痴二太太的原型。
事实上,戴维斯是一个迷人的喜剧演员(作品有《戏子人生》、《小可爱》),她热衷社交活动,赫斯特虽然在经济上通过他的新闻帝国狂热地支持她,却固执地想让她出演严肃剧情片。
戴维斯在1937年(40岁时)选择了退休,不久后在赫斯特的财富下降时帮助对方,两人一直在一起,直到赫斯特1951年去世。
戴维斯与曼凯维奇之间的关系非常愉快,并没有因为《公民凯恩》而破坏两人的友谊。
约翰·豪斯曼
在纽约,豪斯曼(Sam Troughton饰演)曾将威尔斯的创造性作品作为联邦剧院项目的一部分上演。
后来两人共同创办了水星剧院。
豪斯曼为水星剧院的广播节目接受了做曼凯维奇编辑的委托,在《曼克》中,豪斯曼与威尔斯合作为曼凯维奇创作《公民凯恩》提供住所和补给。
豪斯曼因此成为了长达数十年的剧本功劳拉锯战中的明星证人,曼凯维奇和威尔斯都因为《公民凯恩》获得了奥斯卡奖。
与威尔斯合作后,豪斯曼制作了尼古拉斯·雷、文森特·明奈利和约瑟夫·L·曼凯维奇(赫曼的弟弟)的电影。
后来,豪斯曼又因为表演获得了新的名声,他在1973年的电视剧《力争上游》中饰演一位法学院教授,获得了自己的奥斯卡男配角奖,在随后改编的电视剧中他同样扮演了这个角色。
(是的,他就是史密斯·巴尼广告中那个称赞用老式方法赚钱的人)。
路易斯·B·梅耶
梅耶1943年,他是好莱坞黄金时代最冷酷无情的片厂负责人之一 图源:美联社梅耶(阿利斯·霍华德)在一个冷酷无情的制片厂领袖时代统治了米高梅。
从卑微的游乐场起步,梅耶帮助好莱坞创造了一个黄金时代,拥有葛丽泰·嘉宝和克拉克·盖博这样的明星,以及《绿野仙踪》和《雨中曲》这样的经典作品。
曼凯维奇以编剧的身份进入米高梅公司工作,却因戒赌失败而失去了这份工作。
据说,他在一次赌博中靠前下注时抬起头来,与他即将成为前任的老板隔空对视。
在《曼克》中,这位威风凛凛的米高梅掌门人对他的数千名员工扮演着仁慈的元老,并在赫斯特和弗兰克·梅里安(1934年共和党州长候选人,反对厄普顿·辛克莱)的背后投入了他的支持。
来自乌克兰移民家庭的梅耶堂而皇之地宣称7月4日(美国国庆日)是他的生日,这个细节包含在《曼克》中。
本·赫特
赫特(杰夫·哈姆斯饰演)为《美人计》和《疤面煞星》写了剧本,还与人合写了剧本《满城风雨》(还有包括《女友礼拜五》在内的多部改编作品)。
赫特来自曼凯维奇曾经经常光顾的纽约社交圈,曼凯维奇给他的朋友发去电报,发出了一个经常被引用的好莱坞邀请:"这里有上百万美元等着人去抢,而你唯一的竞争对手是一群白痴。
"在《曼克》的一个群戏场景中,赫特和曼凯维奇加入了一个由合同编剧组成的编剧会议:百老汇喜剧天才乔治·S·考夫曼、幽默家S·J·佩雷尔曼,以及两位赫特的合作者,他的《满城风雨》合作编剧查尔斯·麦克阿瑟和年轻的查尔斯·勒德勒,他是玛里恩·戴维斯的侄子。
这群人向派拉蒙制片人大卫·O·塞尔兹尼克和"乔"·冯·斯特恩伯格献计献策——本·赫特为其创作了先锋黑帮故事《地下世界》的导演。
约瑟夫·L·曼凯维奇
约瑟夫·曼凯维奇(汤姆·佩尔菲饰演)导演了《彗星美人》、《赤足天使》和《埃及艳后》,以及其他无数的编剧或制片人作品(包括《费城故事》)。
他也恰好是赫曼的弟弟,虽然赫曼帮助他在好莱坞起步,却是约瑟夫在好莱坞的星空中获得更大更稳定的名声。
他后来获得了四项奥斯卡奖——《三妻艳史》和《彗星美人》的导演和编剧各获得两项。
然而,曼凯维奇兄弟却有着共同的成长经历,他们的父亲弗兰茨是一位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是一位严谨的父亲。
欧文·G·塔尔伯格
塔尔伯格在一张未注明日期的照片中。
他在20岁时经营环球影业,并在24岁时共同创办了米高梅公司 图源:美联社塔尔伯格(费迪南德·金斯利饰演)在24岁时与路易斯·梅耶共同创立了米高梅公司(20岁时经营环球影业公司)。
他被恰当地称为好莱坞的"男孩奇迹",于1936年英年早逝,他监制了数百部电影,并取得了令人敬仰的成功。
在《曼克》中,他与梅耶一起挥舞着权力,并冷酷地试图迫使曼凯维奇与电影公司支持梅里安竞选州长的做法保持一致,而作家则抵制这种努力。
塔尔伯格确实制作了假新闻片,声称要塑造反对梅里安的社会主义对手厄普顿·辛克莱的普通人形象。
奥斯卡影迷都知道,后来学院设立了"欧文·G·塔尔伯格纪念奖"来表彰后来表现卓越的电影制作人。
厄普顿·辛克莱
辛克莱(比尔·奈饰演)是著名的肉类包装揭露书《屠场》的作者。
(他的书《石油》被改编成电影《黑金企业》)。
此外辛克莱还竞选州长,在他的“终结加州贫穷”的平台上进行竞选,提出的建议包括建立合作社网络。
在1926年和1930年的竞选热身失败后,这位畅销书作家在1934年的第三次尝试中获得了80多万张选票,在一个从大萧条中挣扎的州里倡导社会主义政策。
最终他输给了梅里安,梅里安得到了部分由梅耶协调的负面竞选活动的帮助。
《曼克》聚焦辛克莱发表的一次立场演说,甚至吸引了曼凯维奇的注意,他有一瞬间被震撼得沉默不语。
原文链接:Who’s Who in ‘Mank’: A Guide to the Real-Life Players
Netflix接盘了多少这种好莱坞自恋怀旧片……嘴炮部分没有艾伦索金可能还真不太行,这种讨人嫌的男主应该是冷眼旁观才华横溢犀利吐槽,结果被写成了一个犬儒气十足的杠精……而且关键问题是就算他腿断了也很难赚到同情(所以剧作的要点是比烂???),这可真就是价值问题了。对右翼炮制假新闻这件事还是蛮有时代契合点的。年代感主要靠音乐也是……
成也视觉,败也剧作,线索和背景资料太繁杂,基本都是交代背景,多数观众无法代入,只能服务于一小撮对那段历史了解,且喜欢《公民凯恩》电影的观众。但是用相同的视觉基调去呈现还是很带感的。芬奇主要是完成他老爷子的一个心愿吧,老芬奇应该也是个十足对的戏痴,不仅着眼于这部经典电影的创作以及曼凯维奇的迷人个性,还把我们带回到1930-1940年代好莱坞微妙的社会政治环境中。电影更多的是关于权力,创造故事以及由谁来控制故事的电影。与其说是“电影的魅力”,不如说是媒体的力量才更准确。
在今年奥斯卡入围名单里,《曼克》是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过时感非常强,没想到“过时”被我用来形容芬奇了。
塑造曼克必然离不开公民凯恩,公民凯恩必然不能回避奥逊威尔斯,然而奥逊威尔斯的缺位导致曼克塑造的反馈也是缺失的。看的昏昏欲睡,跟芬奇八字不合。儿子导演爹编剧,上阵父子兵,我看不咋地。
缅怀,戳破了《公民凯恩》背后奥逊·威尔森的神话,顺便纪念一下芬奇先生自己的“玫瑰花蕾”,电影终将式微,玫瑰花蕾终将枯萎,但娱乐永存
大卫芬奇粉丝向很重的电影;人物传记文字片?或许;我阿曼达还是那么美,就是戏份略少。
大卫芬奇不拍犯罪片了中国能引进吗??????????????
2020年两个我喜欢的导演分别推出自己的电影新作,这本该是让我开心的事情,结果:克里斯托弗·诺兰的《信条》不及预期甚至让我有些失望,但好在IMAX影厅的观影过程中还是有好些内容看得挺爽;大卫·芬奇的《曼克》是2014年《消失的爱人》后难得回归拍电影,虽然因评价、题材等调低个人预期,也为了更好的观影效果,特地先重温了《公民凯恩》得以因此改善了对其「无聊无趣」的印象,然而「无聊无趣」却成了《曼克》的观感,如此说来,也算有得有失。P.S.:喜欢电影中采用剧本文字格式的转场镜头设计。& 意外发现唐雅·菲奥伦提诺是本片导演大卫·芬奇和主演加里·奥德曼两人的前妻。
喜欢这个剧本!
其实不难看,虽然看了讲解和背景知识才看懂,很喜欢这里的阿曼达,和以往电影里的很不一样,赋予这个角色成熟沉稳的表象和可爱的灵魂
想象一下这个有趣的套娃,若干年后芬奇执导,艾伦索金操刀一剧本,讲述大导演为完成老爸夙愿,把影史名作的幕后推手生平改编搬上大银幕却遭到众院线联合抵制最终上流媒体并获奖无数…
3.5
奥斯卡(2021)获奖摄影、艺指,提名影片、导演、男主、女配、配乐、音效、服装。我们可以毫不夸大地认为芬奇重新审视了作者的地位:他将被傲慢的、甚至在电影中不存在的导演夺去的光荣重新还给了被孤立与痛苦的编剧,他重回“主题”,重视其创伤与意义的分量,从而削减了形式上的才华的分量,这种才华在他看来实质上只是一种肤浅的、可被复制的儿戏。(《电影手册》评《曼克》)参考一:《赫尔曼·曼凯维奇、宝琳·凯尔和〈公民凯恩〉引起的这场论争》参考二:《反派影评》第205期
观影过程太煎熬了,(感觉)没有重点,没有印象深刻的人物,情节如同流水账一般,get不到不断涌来的包含巨量信息的台词,不看字幕很多场景几乎听不懂(当然这个是自己的水平问题,但也侧面说明了影片的台词不大友好),另外整个影片的人物好像都笼罩着光晕,是导演刻意为之吗?我不懂,就觉得有点出戏。
似乎和Mank一样,芬奇也进入修葺牢笼的阶段,站在仰望视角进入历史叙事的时候,他以一种自己不熟悉的雍容笔触修补着这个俗套剧作(具体的执行力依旧惊艳),在散落于细节中的口若悬河和老气横秋的整体结构下,光影呈现出了和主人公类似的形态,只不过Mank交出了玫瑰花蕾的传奇,芬奇却再无定义时代的雄心。
老男人们的绝望,给世界带不来一点生机。毫无生机的一部电影。就算是《公民凯恩》的编剧又如何?我是特别讨厌Gary Outman的,特别讨厌他散发出的气息。
一部画蛇添足极其无聊的电影。想和《公民凯恩》对仗互文,但无奈失败。形式上《公民凯恩》引导观众拼凑真相,《曼克》将观众抛进迷宫的深渊。内容上,《公民凯恩》变换着姿势让人高潮,《曼克》从头到脚把人怼了个遍,一个洞都没找到,最后从干瘪的内核中挤出一滴,但有液无精。
怎么能做到上台诗朗诵,通篇没有任何记忆点的?
从脸盲”Barton Fink“拉电话推焦和硬币坠地开始入戏 直到以日换月 游园似梦 最后一次心动是纯意外的在嘈杂混乱里捕捉到了“不求麻醉药”里的奇怪通感 总而言之多半程好戏 p.s. 芬奇为 Sara 选角的角度好像当年最初的小白兔啊 2333
Once Upon a Time...in Classical Hollyw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