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灯芯绒外套和鸭舌帽,让我有点想到以前电视里的高仓健。
至于这个完美的结局,倒是令人想起另一个走向完全相反的【第四十一个】。
把任何两个人放在荒凉孤寂的自然界,让他们除了身边彼此就再无其他,再共同经历一段旅程或者时光,那这两个人总会变得亲密起来。
这样的故事已经见过很多,也还会再见到更多,因为说到底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都有同为“人”的那点共同的底色。
但人多了,就难免卷入更多的元素,再然后就有了分歧,当分歧无可调和到一定地步,接下来就是战争。
今年,现在,2020年的4月,有些事情已经变得明显,中国人与中国人之间,中国与其余世界之间,分歧已经远远大过共同,当交流的共同基础已经荡然无存,那剩下的就是加速的分裂。
很快,我想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也需要选择自己的阵营:是做一个中国人,还是做一个新移民?
还是什么都不选?
片中的主角最终选择了离开,而历史上跟着法国人撤回本土的Harki,他们之后在法国的命运也谈不上光明。
如果此刻新移民选择转身投入墙那一侧的世界,无非也就不过如此了。
穆斯林犯人主动向国家机器投降,倒是诠释了国家机器从法律层面的刑罚,最有益的一面便是作为第三方去接过报复的角色,去抑制冤冤相报的私刑。
很多反对死刑的人都会刻意地强调受害与加害人,而刻意忽略亲族与社会影响,无视惩罚不公可能带来的私力救济和由此产生的秩序失衡。
片中的荒漠让我回想起Ansongo和Menaka之间的那片荒漠,如今距离2017年已经很久,我也需要用力回忆才能减缓遗忘的速度:兜兜转转了很久,我所获得的也只有记忆,因此我当然尽力不去遗忘。
而像那个主角一样独自呆在偏远与世隔绝的小据点中,2019年的下半年我也曾短暂又肤浅地体会过一阵子,那是在荔枝山脚下一个也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那里也有一所小学校,还有一个曾经貌美但随岁月而变得容貌平常的老太太......但现在我对曾经经历的那些场景,又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晰了。
PS,观看时又想,片中他们出门长途跋涉,是怎么做到一只挎包就足够的?
我想起在我有限的长途跋涉里,除了已经能塞满半个背包的食物和饮水,还需要带上每日替换的袜子/内裤/衬衫,还不算睡袋/防水布/手电筒/饭盒......一趟两星期的野外作业回来,便是全身粘腻并浑身散发着糟糕的气味,必须有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才能令人重新舒缓过来。
我常常希望以后存款多一些时,可以去北非多旅游一阵,但......像Touareg式的轻装简行,依然想一想就觉得头疼,好比眼下想到雪山就更多只感到刺骨的寒冷,估计.....依然只能想象一下就到此为止了。
Kinda of sad.....
看完电影感受最深是:月光下的沙漠,晨曦下的美景,在这么美丽的大地上,尽然有这么多受尽苦难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
美丽和痛苦是那么显明的对比,显得那么不协调,也带给人一种荒谬之感。
电影根据加缪的《来客》改编,和小说还是很不同,感觉电影比小说更加容易读懂加缪的哲学。
最近我一直沉浸在加缪的《西西弗神话》,这次重读《西西弗神话》有点震撼到我了。
今天看这部电影时,就很自然地把电影同《西西弗神话》联系起来,电影中让我看到《西西弗神话》所探讨的荒谬和反抗,电影虽然沉闷,但我非常喜欢。
看完电影后我马上去读小说《来客》,让我感觉如果没有电影和《西西弗神话》做铺垫,读《来客》就很难理解书中的加缪哲学。
这篇小说虽然短小,但加缪却把他的哲学思想完美地融入其中。
在那块远离世界的角落,既然有这么多荒谬的事情存在,无论是在他们的认知上,还是在价值观念上,在主人公眼里都显得那么荒谬,老师Daru清楚地看到这些事情的荒诞。
正是因为老师Daru清醒地认识到那个社会的荒谬,他开始反抗,因同情被指控谋杀的男孩,他让这个男孩逃跑,离开这里,只要活着,这很清楚地让我看到加缪哲学,人也就是对这些荒谬的反抗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
“加缪认为,存在主义对生命意义的笃信永远设定着价值的等级,而荒谬的人则是在清醒地认识到荒谬之后,最后投入到人类反抗的熊熊火焰之中。
加缪就这样从荒谬推论出我的反抗、我的自由和我的激情这荒谬的人的道路。
”
小学教师达吕望着两个人朝山上走来,一个骑马,一个步行。
学校建在半山腰上,他们还没有爬上门前的那段陡峭的斜坡。
广阔的高原上一片荒凉,他们踏着雪,在乱石丛中艰难而缓慢地走着。
看得出来,马不时地打滑。
还听不见它的声音,但看得见它鼻孔里喷出的热气。
两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是熟悉这地方的。
他们沿着小路走着,这条路已经被一层又白又脏的雪盖住几天了。
达吕估计半小时之内他们上不了山。
天气很冷,他回到学校去找件粗毛线衣穿。
他穿过空荡冰冷的教室。
黑板上,用不同颜色的粉笔画着法国的四条大河,已经朝着它们的出海口流了三天了。
干旱持续了八个月,滴雨未下,却在十月中突然下起雪来,散居在高原上各村庄里的二十来个学生都不来上课了。
只好等着天气转晴。
达吕只在教室旁自己住的屋子里生火,这屋子也朝着东面的高原。
一扇窗户,和教室的窗户一样,向南开着。
从这边看,几公里之外,高原开始向南倾斜。
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看到一道紫色的山梁雄踞在天际,那儿是沙漠的门户。
达吕暖和了一些,又转回到他刚才看见那两个人的窗前。
他们不见了。
他们是在爬那个山坡。
夜里雪停了,现在天色不那么阴沉。
清晨到来的时候,光线暗淡,云层不断升高后仍未见怎么明亮。
直到下午两点钟,天仿佛才开始大亮。
但这总比近三天来的天气好多了。
那三天里,天色一直黑沉沉的,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变换不定的狂风摇撼着教室的双重门。
达吕只好长时间地枯坐在屋子里,只是到隔壁耳房喂鸡或取煤时才出去一下。
幸亏北面邻近的塔吉德村有辆小卡车,在大学前两天给他送来了给养。
四十八小时之后,小卡车还要来。
不过,即使大雪封山,他也有东西对付,小屋里堆满了一袋袋的小麦,那是政府存放在他那里的,以便分给那些家庭遭受旱灾的学生。
实际上,灾难落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头上,因为他们都很穷。
达吕每天把口粮分给孩子们。
他很清楚,这几天气候恶劣,他们一定缺粮了。
也许,晚上会有学生的父亲或兄长来,他就能把粮食分给他们了。
反正要和下一个收获季节接上气。
运小麦的船已经从法国开来了,最艰苦的阶段已经过去。
但是难以忘怀的是这场灾难,这群在阳光下流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们,那连续数月干得象烧过的石灰一样的高原,那渐渐蜷缩龟裂、真象焙烧过似的土地,那一块块噼啪作响、脚一踩便化作粉末的石头。
羊成千成千地死去,这里那里也有一些人咽气,但是无人问津。
在这场灾难中,他几乎象修道士一样地生活在这所偏僻的学校里,所求无多,安于淡泊艰苦的生活。
他有粗施灰粉的四壁,有狭窄的沙发,有白木书架,有井,有每周粮水的供应,他已经觉得自己象个大老爷了。
可是突然下起了这场大雪,既不事先通报一声,也不等等雨水的缓解。
这地方就是这样,生活是严酷的,即使没有人也是如此,有了人也无济于事。
然而,达吕生于斯,长于斯,到了别的地方,他就有流落之感。
他走出房门,来到学校前面的平地上。
那两个人已经爬到了半山坡。
他认出骑马的人是巴尔杜克西,一个他认识已久的老警察。
巴尔杜克西用绳子牵着一个阿拉伯人,此人跟在他后面,绑着手,低着头。
警察举手打了个招呼,达吕没有理会,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阿拉伯人。
那人身着褪色的蓝长袍,足登凉鞋,但穿着米灰色粗羊毛袜,头上包着又窄又短的缠头。
他们越走越近。
巴尔杜克西稳住牲口,免得伤了阿拉伯人,两个人一起慢慢地往前走。
走到人语可闻的距离时,巴尔杜克西叫道:“从艾拉莫尔到这儿才三公里,可整整走了一个钟头!
”达吕没有应声。
他穿着厚厚的毛衣,显得又矮也又胖,正看着他们上山。
那个阿拉伯人一直低着头。
他们上了平地,达吕招呼道:“好啊,进来暖和暖和吧。
”巴尔杜克西费劲地下了马,手里还攥着绳子。
他朝小学教师微微一笑,小胡子向上翘着。
他的深色的小眼睛深嵌在晒黑的额头下面,嘴的四周满是皱纹,使人具有一种专心致志的神气。
达吕接过辔头,把马牵到耳房,又回到来客那里,他们已在学校里等他了。
他把他们让进自己的房间,说: “我去教室里生火,我们在那儿舒服些。
”当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巴尔杜克西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他解开了栓阿拉伯人的绳子,此人正蹲在炉子旁边,朝窗户那边望着。
他的手一直绑着,缠头已推到脑后。
达吕先是看到了他的大嘴唇,饱满,光滑,几同黑人;但他的鼻子高直,目光阴沉,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缠头下露出固执的额头,被太阳晒得黝黑,此时冻得有些发白,当他转过脸来,目光直直地看了达吕一眼时,那整个脸上又不安又倔强的表情使他大吃一惊。
“到那边去吧,”达吕说,“我去准备薄荷茶。
”“谢谢,”巴尔杜克西说,“真是一桩苦差事!
我真想退休了。
”他一边又用阿拉伯语对犯人说:“来吧,你。
”阿拉伯人站了起来,双手绑在前面,慢慢走进教室里去。
达吕端来茶,还拿了把椅子。
可是巴尔杜克西已经高高地坐在第一张课桌上了,阿拉伯人背靠讲台蹲着,面对位于讲桌和窗户中间的火炉。
达吕把茶杯递给犯人,看到他的手绑着,犹豫了一下:“也许可以给他松绑了吧。
”“当然,”巴尔杜克西说,“那是为了路上押送才绑的。
”他正要起来,只见达吕已经把茶杯放在地上,双膝跪在阿拉伯人身旁。
此人一声不吭,目光焦急地看着他给自己松绑。
松开之后,他两手来回揉搓着勒肿的手腕,然后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迅速吸着滚烫的茶水。
“好,”达吕说,“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巴尔杜克西从茶杯里撅出小胡子:“就到这儿,孩子。
”“这样的学生可真怪!
你们要在这儿过夜吗?
”“不。
我要回艾拉莫尔。
而你,你把这个伙计送到坦吉特去。
那儿有人在混合区等你。
”巴尔杜克西望着达吕,亲切地微笑着。
“你在瞎说什么呀,”达吕说,“你在嘲弄我吗?
”“不,孩子。
这是命令。
”“命令?
可我不是……”达吕犹豫了,他不愿意让这位科西嘉老人难过。
“反正这不是我的事。
”“嘿!
这是什么意思?
打起仗来,什么都得干。
”“那好,我等着宣战。
”巴尔杜克西点点头。
“好。
不过,命令在此,与你也有关。
现在好象局势不大稳。
大家都在说要发生暴乱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已经被动员了。
” 达吕还是那副固执的样子。
“听着,孩子,”巴尔杜克西说,“你要明白,我很爱你。
我们十几个人在艾拉莫尔,要在象一个小省那么大的地方上巡逻,我得回去。
他们让我把这个怪物托付给你,我就立刻回去。
不能把他放在那边。
他村里的人闹起来了,要把他抢回去。
你得在明天白天把他送到塔吉特。
你这么壮,二十来公里的路吓不倒你。
然后就完事大吉。
你又会见到你的学生们,过着安静的日子。
” 墙外传来了马的喷鼻声和马蹄的踢踏声。
达吕望望窗外。
天确实转晴了,阳光普照着白雪皑皑的高原。
一旦积雪融尽,太阳就会重抖威风,继续烧烤这片石头地。
一连多少天,总是那样蓝的天空还会把干燥的阳光倾泻到这片阒无人踪的荒凉大地上。
“说来说去,”他说着转向巴尔杜克西,“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没等警察开口,他又问:“他说法语吗?
”“不,一个字也不会。
我们找了他一个月,他们把他藏起来了。
他杀了自己的表兄弟。
”“他反对我们吗?
”“我不认为。
但谁能知道呢?
”“他为什么杀人?
”“我想是家庭纠纷吧。
好象是一个欠了一个的粮。
弄不清楚。
反正是他一砍刀杀了他的表兄弟。
你知道,象宰羊一样,嚓!
……” 巴尔杜克西作了个用刀抹脖子的动作,引起了阿拉伯人的注意,不安地望着他。
达吕突然感到怒火中烧,他厌恶这个人,厌恶所有的人,厌恶他们的卑鄙的恶意,厌恶他们午休无止的仇恨,厌恶他们嗜血成性的疯狂。
茶壶在炉子上咝咝作响。
他又给巴尔杜克西倒了一杯茶,迟疑了一下,也给阿拉伯人倒了一杯。
他还是 那么贪婪地喝着,他的胳膊抬起来,掀开了长袍,小学教师看见他的胸脯瘦削,但是肌肉发达。
“谢谢,孩子,”巴尔杜克西说:“现在,我走了。
”他站起来,朝阿拉伯人走去,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
“你干什么?
”达吕冷冷地问。
巴尔杜克西怔住了,给他看绳子。
“没有必要。
”老警察犹豫不决。
“随你便。
你当然是有武器喽?
”“我有猎枪。
”“在哪儿?
”“在箱子里。
”“你应该把它放在床边。
”“为什么?
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疯了,孩子。
如果他们造反了,谁也逃不掉,我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我会自卫的。
就是看见他们来了,我也有时间准备好。
”巴尔杜克西笑了,然后,小胡子突然遮住了仍旧很白的牙齿。
“你有时间?
好。
我也是这么说来着。
你总是有点冒冒失失的。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爱你,我的儿子原来也这样。
”同时,他掏出了手枪,放在桌子上。
“留下吧,从这儿到艾拉莫尔用不了两支枪。
”手枪在漆成黑色的桌面上闪闪发光。
警察朝他转过身来,小学教师闻到了他身上的皮革味和马腥味。
“听着,巴尔杜克西,”达吕突然说,“这一切都叫我恶心,首先是你那个家伙。
但是我不会把他交出去的。
打仗,可以,如果需要的话。
但是这样不行。
”老警察站在他面前,严肃地望着他。
“你这是干蠢事,”他慢慢地说,“我也不喜欢干这种事。
尽管这么多年了,用绳子捆人,我还是不习惯,甚至感到羞耻。
但是,也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啊。
““我不会把他交出去的,“达吕又说了一遍。
“这是命令,孩子。
我再重复一遍。
”“我知道。
跟他们说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不会把他交出去的。
”看得出来,巴尔杜克西在努力思索。
他望着阿拉伯人和达吕。
他终于下了决心。
“不,我什么也不对他们说。
如果你要背弃我们,那就随你的便,我不会揭发你的。
我接到命令押送犯人,我执行了。
你现在签字吧。
”“这是没有用的。
我不会否认你把他送到我这里来的事。
”“别对我这么不好。
我知道你会说真话的。
你是本地人,你是个男子汉。
但你得签字,这是规矩。
”达吕打开抽屉,拿出一小方瓶紫墨水,一支红色木杆的钢笔,上士牌的笔尖,这是他用来写示范字的。
他签了字。
警察小心地将公文折好,放进皮包,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送送你,”达吕说。
“不必,”巴尔杜克西说,“礼貌没有用。
你让我下不来台。
” 他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动的阿拉伯人,愁眉苦脸地吸了吸鼻子,转身朝大门走去,说道:“再见,孩子。
”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巴尔杜克西在窗前露了一下头,随即消失了。
他的脚步声淹没在积雪中。
马在墙外骚动,鸡群受了惊。
片刻之后,巴尔杜克西牵着马,又重新打窗前走过。
他没有回头,径直朝斜坡走去,不见了,马也随即不见了。
一块巨石缓缓地滚动,发出了响声。
达吕朝犯人走去,那犯人没有动,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达吕用阿拉伯语说了句:“等着,”就朝房间走去。
在他跨过门槛的当儿,又改变了主意,回转身来,从桌上拿起手枪,装进口袋。
然后,他没有掉头,进了房间。
他久久地躺在沙发上,望着暮色四合的天空,听着寂静无声的四周。
正是这寂静,使他在战后初来此地时感到难受。
起初,他要求在山梁脚下的小城里给他一个位置。
那座山梁横旦在沙漠和高原之间,一道道石壁,北面是绿色和黑色的,南面是玫瑰色和淡紫色的,划出了永恒的夏天的边界。
后来,他被任命到更北的地方,就在这高原之上。
开始时,在这片只长石头的不毛之地,孤独和寂静使他感到痛苦。
有时候,他看到地上有些沟垅,还以为有人种庄稼,其实那是为了找盖房子的石头才挖的。
这里,耕耘只是为了收获石头。
有时候,村民们也刮走一些土,堆在坑里,以后再上在贫瘠的菜园里。
这地方就是如此,四分之三的土地上全是石头。
城镇在这里诞生,繁荣,然后消失;人来到这里,彼此相爱或相互厮杀,然后死去。
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客人,都无足轻重。
然而,达吕知道,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和他都不能真正地生活下去。
他站起身来,教室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阵真诚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感到惊奇,因为他居然想到阿拉伯人可能已逃之夭夭,他又要幽居独处而无须下什么决心了。
然而,犯人还在,只不过是直挺挺地躺在炉子和写字台中间了。
他睁着两眼,望着天棚。
这种姿势使他的厚嘴唇更显眼了,一副赌气的样子。
“跟我来,”达吕说。
阿拉伯人站起来,跟他进了房间。
小学教师指了指窗户地下桌子旁边的一把椅子。
阿拉伯人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他。
“饿了吗?
” “嗯,”犯人说。
达吕摆上两副餐具。
他拿来了面粉和油,在盘子里做了一张饼,点着了小煤气炉。
饼在炉子上烤着,他又从耳房里拿来了奶酪、鸡蛋、椰枣和炼乳。
饼烤好了,他把它放在窗台上晾着,又把炼乳兑上水加热,最后摊了几个鸡蛋。
他在干这些活的时候,碰着了装在右边口袋里的手枪。
他放下碗,走进教室,把手枪放进写字台的抽屉里。
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黑了。
他点上灯,给阿拉伯人端来饭。
“吃吧,”他说。
阿拉伯人拿起一块饼,很快放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你呢?
”他问。
“你先吃,我一会儿也吃。
”阿拉伯人微微张开厚嘴唇,迟疑了片刻,随即决然地大口吃起来。
阿拉伯人吃完了,望着小学教师。
“你是法官吗?
”“不是,我看守你到明天。
”“为什么你跟我一块儿吃饭?
”“因为我饿了。
” 阿拉伯人不说话了。
达吕起身出去,从耳房拿来了张行军床,在桌子和炉子之间摆好,与他自己的床垂直。
他还从立在墙角当书架用的大箱子里拉出两条被子,铺在行军床上。
他停下来,觉得没什么可干的了,就在床上坐下来。
的确没什么可干的了,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了。
应该好好看看这个人。
于是,他端详起他来,试图想象一张怒火中烧的脸。
不成,他只看到一种既阴沉又明亮的目光和一张兽性的嘴。
“你为什么杀了他?
”他问,声音中的敌意使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阿拉伯人掉开了目光。
“他逃跑。
我在后面追。
”他抬眼望达吕,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痛苦的探询。
“现在,他们要把我怎么样呢?
”“你害怕了?
”阿拉伯人绷紧了脸,眼睛望着别处。
“你后悔了?
”阿拉伯人看了看他,张着嘴。
显然,他不懂。
达吕被激怒了。
同时他的圆滚滚的身体夹在两张床之间,他觉得自己既笨拙又做作。
“你睡在那儿,”他不耐烦地说,“那是你的床。
”阿拉伯人不动,他叫住达吕:“喂!
你说!
”小学教师看了看他。
“警察明天还来吗?
”“不知道。
”“你跟我们一起吗?
”“不知道。
为什么?
”犯人站了起来,躺在被子上,两脚朝着窗户。
电灯光直照着他的眼睛,他立刻就闭上了。
“为什么?
”达吕站在床前,又问了一遍。
阿拉伯人顶着耀眼的灯光睁开眼睛,竭力不眨眼地望着他。
“跟我们一起吧,”他说。
夜半十分,达吕还没睡着。
他早就脱光了衣服上了床,平时他总是光着身子睡觉的。
但他现在不穿衣服躺在房间里,却犹豫了。
他觉得自己不堪一击,真想起来穿上衣服。
随后,他耸了耸肩膀,他见过的多了,如果需要的话,他会把对手打成两截的。
他躺在床上就能监视那个人。
那人平躺着,始终一动不动,在强烈的灯光下闭着眼睛。
达吕关了灯,黑夜仿佛顿时凝固了。
渐渐地,黑夜又活动起来,窗外,没有星星的天空在轻轻地晃动。
他很快就辨认出眼前躺着的那个躯体。
阿拉伯人一直没有动,但此时他的眼睛好像睁开了。
小学校周围,吹过一阵微风。
它也许会驱散乌云,那么太阳就又会露面了。
夜里,风紧了。
母鸡轻轻地骚动了一阵,随即平静下来。
阿拉伯人侧过身子,背朝着达吕,达吕似乎听见他叹了口气。
他观察他的呼吸,那呼吸更有力,更均匀了。
他倾听着近在咫尺的喘息声,睡不着觉,沉入遐想之中。
近一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睡在这间房里,现在多了一个人,他感到别扭。
而且还因为这个人使他必然生出一种友爱之情,而这正是他在当前的情势中所不能有的,他很清楚:睡在一个房间里的人,士兵也好,囚徒也好,彼此间有着一种奇特的联系,每天晚上,他们脱去甲胄和衣服,彼此间的差别清除了,一起进入那古老的梦幻和疲劳之乡。
但是,达吕翻了翻身,他不喜欢这类胡思乱想,该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阿拉伯人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达吕还没有睡着。
阿拉伯人又动了一下,达吕警觉起来。
阿拉伯人几乎象梦游者一样,缓缓地抬起了胳膊。
他在床上坐起来,不动,等了等,并未朝达吕转过头来,好象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什么。
达吕没有动,他刚刚想到手枪放在写字台的抽屉里。
最好是立即行动。
不过,他仍在观察。
阿拉伯人象刚才一样,悄无声息地把脚放在地上,等了等,然后慢慢直起身来。
达吕正要叫住他,他已经走动了,这一次动作很自然,但是脚步非常轻。
他朝着通向耳房的门口走去,小心地拉开门闩,出去了,只带了一下门,并没有关上。
达吕没有动,只是想:“他逃了。
这下可轻松了!
”他竖起了耳朵。
鸡没有动,这么说他已经出去了。
一阵微弱的水声。
阿拉伯人又回来了,仔细地关好门,悄悄地上了床。
这是,达吕才恍然大悟。
于是他转过背去,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他仿佛在沉睡中听见学校周围有轻轻的脚步声。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他心想。
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一股清冽纯净的空气从没有关严的窗缝里钻了进来。
阿拉伯人蜷缩在被窝里,张着嘴,睡得正香。
达吕推了推他,他一惊,一骨碌爬起来,死盯着达吕,好象认不出来似的,其惊恐之状使达吕不由得退了一步。
“别怕,是我,该吃饭了。
”阿拉伯人点了点头,说:“好。
”他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但是表情仍然是茫然的,冷淡的。
咖啡已经煮好。
他们俩双双坐在行军床上,喝着咖啡,啃着烤饼。
然后,达吕把阿拉伯人领进耳房,指了指水龙头,让他洗脸。
他自己回到房间,叠好被子和行军床,又整理了自己的床,收拾了房间。
他穿过校园,来到平地上。
太阳已经升上蓝天,温柔而明亮的阳光洒满了荒凉的高原。
陡坡上,有些地方的积雪已经融化。
石头又要露出来了。
他蹲在高原边上,凝视着这一片荒凉的土地。
他想到了巴尔杜克西。
他伤了他的心,可以说是把他赶走了,好象他不愿意作一条船上的人似的。
警察的告别还在他耳畔回响,不知为什么,他此时感到出奇的空虚和脆弱。
这时,从学校的另一端传来了犯人的咳嗽声。
达吕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听着,他生气了,愤愤地扔了一块石头,那石头在空中呼啸一声,钻进雪地。
这个人的愚昧的罪行激怒了他,可是把他交出去,又有损荣誉,甚至连想一想,他都觉得是奇耻大辱。
他咒骂自己的同胞,他们把这个阿拉伯人交给他,他也咒骂这个人,他竟敢杀人,却不知道逃走。
达吕站了起来,在平地上转来转去,又站住不动等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学校。
耳房里,阿拉伯人正弯腰对着水泥地,用两个手指头刷牙。
达吕看了他一眼,说:“跟我来。
”他带着阿拉伯人进了屋。
他在毛衣上套了一件猎装,穿上军鞋。
他站在那儿,等着阿拉伯人带上缠头,穿上凉鞋。
他们走进校园。
达吕指着大门对他的同伴说:“走吧。
”阿拉伯人不动。
达吕又说:“我一会儿就来。
”阿拉伯人出去了。
达吕回到房中,拿了些面包干、椰枣和糖,包成一包。
在教室里,他临走时在写字台前犹豫了一下,随后跨过门槛,走出大门,把门关紧。
“从那儿走,”他说。
他朝东走去,犯人跟在后面。
他又折回,察看了一下房子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阿拉伯人望着他,好象大惑不解。
“走吧,”达吕说。
他们走了一个小时,在一座石灰岩的尖峰旁停下休息。
雪化得越来越快,太阳立即将一个个小水坑吸干,飞快地清扫着大地,高原渐渐变干,象空气一样颤动起来。
他们重新上路的时候,土地已经在他们脚下咔咔作响了。
前面远处,一只鸟劈开天空,发出一阵欢笑的鸣叫。
达吕深深地吸了口气,汲饮着清凉的阳光。
蓝天如盖,到处是金黄的色调,面对这片亲切辽阔的大地,达吕心中兴奋的心情油然而生。
他们沿着斜坡往南又走了一小时,来到一个岩石松脆的平坦高地上。
高原从这儿开始倾斜,向东伸向一片低洼的平原,几株枯瘦的树木历历在目,向南伸向大片的岩石堆,使景色显得参差错落。
达吕朝这两个方向审视了一番。
远处,只见天地相接,没有一个人影。
他朝阿拉伯人转过身来,后者正茫然注视着他呢。
达吕把包裹递给他,说道:“拿着吧,里面是椰枣、面包和糖。
你可以坚持两天。
这儿还有一千法郎。
”阿拉伯人接过包裹和钱,双手捧在胸前,好象不知道拿这些东西怎么办才好似的。
“现在你看,”达吕指着东方对他说,“那是去坦吉特的路。
你走两个小时就到了。
在坦吉特有政府和警察局,他们正等着你呢。
”阿拉伯人望着东方,仍然把包裹和钱捧在胸前。
达吕抓住他的胳膊,粗暴地拉着他转向南方。
在他们所处的高地的脚下,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一条路。
“那是穿过高原的路。
从这儿走一天,你就可以找到牧场,开始见到游牧人了。
根据他们的规矩,他们会接待你,保护你的。
”阿拉伯人转向达吕,脸上透出某种恐惧的表情。
“听我说,”他说。
达吕摇了摇头:“不,别说了。
现在,随你吧。
”他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跨了两大步,以一种犹豫不决的神情看了看呆立不动的阿拉伯人,走了。
有好几分钟,他只听见自己踏在冰冷的土地上的脚步声,很响亮,他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回头看了看。
阿拉伯人还站在高地边上,胳膊已经放下,他在望着小学教师。
达吕觉得喉咙一紧。
他烦躁地骂了一句,用力挥了挥手,又走了。
他走出很远之后,又停下看了看。
小山上已空无一人。
太阳已经相当高了,晒得他的前额火辣辣的。
他犹豫了片刻,又转身往回走了。
开始时步履迟疑,随即变得坚定。
他走近小山,汗流浃背。
他奋力攀登,上得山顶,已是气喘吁吁了。
南面,蓝天下一片山石赫然在目,东面平原上却已升起一片热腾腾的水气。
在那片薄雾中,他发现阿拉伯人正在通往监狱的路上慢慢走着,他的心收紧了。
过了一会,小学教师伫立在教室的窗前,茫然地望着那一片从高空奔泻到整个高原上的灿烂阳光。
在他身后的黑板上,他刚刚看到,曲曲弯弯的法国河流之间,有一行写得很笨拙的粉笔字:“你交出了我们的兄弟。
你要偿还这笔债。
”达吕凝视着天空、高原和那一片一直伸向大海的看不见的土地。
在这片他如此热爱的广阔土地上,他是孤零零的。
郭宏安 译
看完电影立刻去把小说也看了,发现是篇短篇小说,结局截然相反。
但我还是把电影当做来客的解读,电影把达吕和穆罕默德刻画得非常具体,而且更能清晰表达二人的思想。
穆罕默德不是懦夫,他认为自己很勇敢,设计了这一切,让家人保住了性命,他很执着,一定要去接受审判。
如果他没有与达吕经历这路上的一切,他就会选择书中的结局,走他原本的路。
这正是改编高明的地方,他认识到了如此珍爱生命厌恶杀戮的达吕,那场几乎冻死人的大雨,那场死了十多人的小型战争,那些人都是昨夜一起在山洞过夜的人们啊,那些都是为了阿拉伯人抗争的人们啊。
穆罕默德有着求生欲望和本能,但他还是选择送死。
达吕对着射杀投降人们的军人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对着依然选择送死的达吕说,我们多么幸运才能活到现在,还活着!
送死是妥协,别妥协!
也许正正因为他是被阿拉伯人称为的法国人、被法国人称为的阿拉伯人这种游离中间的尴尬身份,让他更能理性地不去选择极端的方式。
也许也因为他是一名教师,他对穆罕默德也经常用着教育的方式,一开始希望他逃跑只是出于省了自己的麻烦,当后来知道他的原因,他开始同情这个连女朋友都没交过的男孩。
也许也因为他曾为少校,对战争杀戮产生了厌恶。
还有他十年前去世的妻子,在妓院里,他轻轻地搂着那个女人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说出很久没有这样了的话。
穆罕默德终于意识到自己生命的宝贵,终于成为真正勇敢的人,选择了那条生之路。
这部电影有让我想到都灵之马,只是那片浩瀚变成了阿尔及利亚的高地沙漠。
每个镜头都很干净,两个人如同沙漠中的小小沙粒,更显得生命之可贵。
男主的演出满分,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会说话,总是不屈不挠的姿态,偶尔与穆罕默德开玩笑露出的笑容,(特别是大雨后的清晨二人吃着穆罕默德找来的苦的果子,还说像面包,然后就被抓了...)最后与学生们告别的不舍,都在直击观众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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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影片的空旷与冷静,看完后也很平静。
没有泪滴起伏,没有千回百转。
导演用平白而有力的语言,叙述了一段欧洲中部山区的陈年往事。
主人公是个退役的少校,安心在山区担任一名教师,教当地的孩子们识字。
他的部下和同事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执政党,维护政权的统治,经常干些屠杀的勾当。
另外一派作了反对党,一心想着推翻现在的政权。
当地的阿拉伯人老百姓,还是按古老的生活习俗,过着有仇必报、快意恩仇的中世纪生活。
如果本片有什么色彩的话,当然是主人公听说穆罕默德还是个处男,没有结过婚就得死的时候,带着他顺道去了自己儿时生活的地方,用一把上好的枪换来一个妓女,满足穆罕默德的小小欲望。
顺便,老板娘良心发现,也白送一个娘们给主人公玩玩。
当两人心满意足地重新踏上自守的三岔路口时,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主人公让穆罕默德另外寻找生路,不要白白的送死,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女人可以结婚。
而自己呢?
重新回到学校,打扫好教室,让完最后一切课,挥别阿拉伯小朋友。
电影到了这些,就断了,后面由观众自己脑补。
我给出的结尾,就是他重新拿起枪,寻找他的老战友,走上反抗军的道路。
因为,政府军打死了投降的反对党,这是不对的。
整个影片,不急不慢,不温不火,就象一位年近古稀的长老围座地昏暗的火炉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如同三月里的小雨,絮絮叨叨,绵绵无力,但又似山涧小溪,潺潺流淌而不断。
是一部非常有特色的欧洲西部片。
荒漠之中,一名教师正在一间孤立的教室里授课,上课的孩子们衣着褴褛,对于老师的苦心一无所知。
随着一名罪犯的到来,教师善良背后的戒备开始显露,而伴随着一场荒漠跋涉,更多的矛盾被剥露而出,让主角的心理决绝中却带上一丝无奈的荒诞。
我视这部电影,可以说是矛盾的集合体,接下来也将由其展现的矛盾逐一展开。
矛盾其一,善良与戒备。
电影可以说集中塑造了男主角善良而坚毅的人物形象,他冒着危险执教,搭救身陷困境的罪犯,放过了昔日旧友。
可是他在床边随时准备枪,在冲突中误杀路人,最终又不得不放弃教学寻找生路。
主角在坚持善良的本性,却一次又一次做出违背善良的事。
这一矛盾,电影直接解答为战争的迫使,但也是为更深的主旨作暗示。
矛盾其二,顽抗与降服。
这一矛盾可以单从配角来看,也可以直接将主配角视作一个人的两种心态的对抗。
配角在与堂兄弟的争执中选择将生命献祭给第三者,主角在纷乱的战事中顽强求生,绝不妥协。
配角最后的两条路,也是这两者的抉择,但配角的形象实在不够立体,才让我诞生了分身的想法。
这一矛盾,是凡人在征服面前必做的选择,而电影的结局也给出了答案,也就是坚守内心的主权。
矛盾其三,付出与收获。
这一矛盾是就个人而言的,可以看配角对于生命的取舍,也可以看主角孑然一身的孤勇。
这也是最让我在结局感到怅惋的一点,在沙漠里渺小的教室就像战乱中飘零的男主,虽然在坚守内心的坚决,却终究难以撼动战争,电影最后尤其放大了沙漠带来的孤独无助之感,让我怀疑主角的付出是否获得了他所应有的回报。
此外,还有很多难以言尽的矛盾,包括主角在战争中的立场,对于敌人的宽容与决绝,友谊与冲突。
这些矛盾搅乱了电影的内涵,让荒漠之中生长出荒诞之花,让结尾的空虚给人以震撼。
这部电影最打动我的还不是主角的负隅顽抗,而是这种空虚让我感到的迷茫。
正是如此,我对导演所抱的态度十分不解,他究竟是打算以乱世衬托主角的坚毅还是想以种种矛盾构建一种自我质疑的态度。
我想,导演可能还是打算以这些矛盾反衬主角的性格,无意间让我感到怀疑,可惜对于两种解释我又偏爱后者,才不亏这沧美的景致,也有些“远离人迹”的意味,这样解释时故事似乎又做出了过多的选择。
很让我纠结。
此外,个人认为前段故事过于拖沓,还停留在单调的人物性格层面就开始了行程的推进,虽然留悬念却很让人莫名其妙,况且与后来展现的人物背景也缺乏联系。
另外,配角的演技让人出戏,直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总之,最后呈现的故事骨架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从远离人迹,他享受自然生命,同情人、动物、自然,他始终是一个独立且高傲的存在。
被高山的荒凉迷惑,犹如痴睡的婴儿,妄想着人就是不得自然的。
在他看来,坏人才有做错事的权利,一个坏人是万万不可有良心的。
(当前,我面临尴尬,就是一切经思考的文字太矫揉造作,然而,我却失去了直白的能力)在孤独的绝迹的山顶,他看着两个人一匹马走过来,对于这撕破宁静的人,他表现出冷淡、恐惧、同情、担心、愤怒。
远离人迹啊!
这是谁都无法剥夺的,他心中的善良在梦中打败罪恶,他无法亲手给别人自由,他的自由啊!
这边界就是寂寞。
干旱滋养的土地,煅烧着石头;人迹堆积的垃圾,腐臭了自由。
(我想,平凡的人生,需要更大勇气吧!
一个人要放弃多少欲望才能做到)若不是雪下至十月,这个远离人迹的地方,还会有人陪伴吧!
这个人的到来,打破他的自由,远离人迹的自由。
他指着山下,告诉他可以逃离,从此自由;然而,一切并非如愿,这个人选择另一条路。
远离的他,与人越来越远,可能他真的远离太久了。
死亡与希望同在,远离人迹,隐姓埋名,在孩子们看来,老师和蔼可亲,当学校只身一人时,卸下所有的防备,怀念妻子,靠烟酒来麻醉肉体。
平静中压抑着难以释怀的过往,没有上帝的救赎,只有自我的放逐。
当这份看似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人在社会的裹挟之中痛苦的做着自我的抉择。
没有英雄,只有普通人,没有力挽狂澜的超人,只有敢于直面内心良知的人。
法国电影多少带点文艺范,没有好莱坞紧张的剧情,劲爆的特效,所以不是静静的专心的观看,会让人觉得不知所云。
但同时观影者不带着自我的思考,一定的社会经历,是不能很好的体会主人公那种想靠自我的放逐来稀释过往的痛苦。
法国有存在主义这一哲学流派,加缪是其中一位重要的成员,所以他的作品往往带着哲学的影子,或者直接为了解释其哲学而创作。
不对存在主义做一定了解,是不会明白主人公为了一个囚犯而得罪政府和反对派。
这是一部少数人才会引起强烈共鸣的电影。
《远离人际》:仿佛被诅咒的土地 宗教把人紧缚 战争把群体打乱再紧紧捆绑 人深陷宿命 在恶中循环 被迫地选择立场 被迫地逃亡和反抗 故事没有局限在究竟杀没杀死那个男孩 而是用接下来的人物举动让观众判断 电影中的细节充足 比如如何握枪 吃饭收拾干净自己的办公桌使用也不用教室里十几张空着的学生的桌子 在本能自卫后摘下的头巾 这部电影没有像大部分作品在表现人物性格上周折 (像维果今年刚拍的绿皮书性格就很饱满) 两人在一条被设定的路线 慢慢走 顺其自然地走 潜移默化地将彼此的人格相互转移 在路上被俘虏 被当作人质 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被谁俘虏 只有乱石 枪 和女人 能成为呼吸的缝隙 拍摄拿捏得恰到好处 镜头的延伸表现不俗(很喜欢尾部二人背道而驰的眼神特写 拍的特别宽广 ) 一直以来 穆斯林成为了一种敏感 就像每个民族都有得敏感一样 导演用雨天里漏天的房顶和假装烤火已经算表现的很饱满了
看影片前先去了解了1954年的阿尔及利亚,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
影片刚开始,延绵山丘中那遗世独立的房子好像隔绝在乱世之外,让人心感静谧,安稳。
但很快,影片迎来了冲突点,达吕被迫押送杀人犯穆罕默德去警察局接受审判。
整部影片给我感受最深的是黑暗与影影绰绰光亮之间的胶着。
夜晚到来时,达吕的小屋永远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好像这场寂静永远不会醒来。
改变开始于达吕照料生病的穆罕默德,昏黄的油灯开始有了温度,两人的友谊在光亮中萌生。
后来两人被起义军抓为人质,同样是在漆黑的夜晚,达吕难得能和别人分享记忆中那场美好的婚礼,仿佛已是尘封久远到此生不会再提及的过往,他的笑容与神往在灯光的映衬下照进了穆罕默德的心里。
获救后,两人在岔路口分别,毅然走向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
虽然深知放走穆罕默德的严重后果,穿梭在深夜黑色的山丘中,达吕月光下的剪影却步履轻松,只因穆罕默德最终选择了沙漠。
历经这一切,终于回到学校,依旧是黑暗中的小屋,达吕却在抬头远眺时望到天边美轮美奂的晨曦光景,天一亮,孩子们又要来上学了!
整部影片没有强烈的色彩对比,甚至总是被黑色笼罩,但在黑暗中又总会有点滴温暖的光陪伴左右。
影片的最后,达吕不得不放弃他挚爱的孩子,放弃这片生长的故土,但在他心中,又有什么比让一个人心怀向生的信念更重要呢。
这就是他,虽然远离人迹,但却心怀人烟。
在北非阿尔及利亚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我的粮食被堂兄抢走了,没有粮食,我的父母和兄弟都会饿死。我杀死了我的堂兄,堂兄的兄弟会找我报仇,如果我死在堂兄的兄弟手中,我的兄弟就会为我报仇,而我是家里的长子,我的兄弟们都太小了。我希望死在法国人手中,这是最好的结局。
结尾的软化见仁见智吧,主人公的角色从“老师”(教化)与朋友逐渐向“父亲”(赋予新生)形象靠拢,这个改动到底是出于文明优越感的鸡贼小聪明还是还是源于对自身殖民罪行的忏悔呢?维果·莫腾森的语言天赋太恐怖,下次来个亚洲国家试试?
这就是那种越看越觉得好的东西 全片摄影很美 配乐也很灵 慢慢悠悠地走慢慢悠悠的拍 演员情绪展开也都非常充分 导演把V拍的格外好看 有他这样的老师谁能舍得他走呢 我就是最后一天给他亲亲送画的孩子/ 达鲁在这片土地土生土长 却被法国人当阿拉伯人 阿拉伯人又觉得他是法国人 加缪的作品里总带着这种疏离感和难以belong的困境 这么多年过去了 愈发有了深刻的体会
#豆瓣春日影展# 第十七部:关涉动荡地区局势的影片,通常都是真实生猛见长,本片的切入点却稍有不同,它讲述的是一个遵从本心原则的老师,帮助一名欲放弃生命的可怜人重拾生的追求的过程。影片拍摄手法比较简单,但因故事有力,却也不觉粗糙。片尾提示本片改编自加缪的短篇小说《来客》,我便瞬间理解了第一幕中老师不问缘由便要保下异族人的举动,老师是理想主义的一种象征,来客代表的事饱受苦难的普罗大众,理想主义可以引领大众走向光明,而大众虽然卑微软弱,但因韧劲十足,才得以成为理想主义的接任人。
真的就是法国人会编出来的那种二流浪漫故事啊!!
改得很多。增加了政治和民族的现实,保住了存在主义的气质。Viggo年纪越大越不像美国人了。
结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老师好man!
我实在理解不了各位的存在主义,还是人性光辉的品评,这部电影并没有站在阿尔及利亚人的视角看世界,那一丝的怜悯,和对杀俘无关痛痒的批评,就给了你们莫大的人性感怀?为自己的土地抗争的人们就可以白白的死去了?这就仿佛,一个日本人只要说上句,中国人也挺不容易的,我们就要感激涕零?他如果还表示自己是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的遗孤,既没有中国人的归属感,也没有日本人的底气,那你们便同情了起来?世界公民也便诞生了?如果拍一部八国联军抢了东西搬不动,雇了中国人搬运,突破重重关卡顺利上船回法国巴黎老家的故事,你们不是要拍手称快,大赞世界大同?
完全挑不出任何可以评价的点,既不突出,也没有缺憾
加缪的小说太难拍了!
垃圾片子
一部闪着人性光辉的好片。陶醉于采音师录制的各种荒漠中的声音,风,碎石,枪炮,落雨,在最朴素的蛮荒之地,有蓝天,地貌,陋室,石屋。Daru的动作沉默,稳健,坦然地面对险恶的人生。很受用的一课。Viggo的表演张力,在手足举动中非常具有感染力。
too abrupt
無力感
演的不错(7/10)
太过沉闷了…看着好累
无聊,景好,演技好,喜欢加缪,一定不是加缪的问题。
戈壁沙漠风光大赏,故事情节简单,叙事平淡,未找到情感共鸣,只觉景色不错。
细腻
家讓你掛心,國讓你痛心。四年軍營兄弟情在愛國主義下一地粉碎,西方殖民國以清除恐怖主義藉口下人命不值一提。